[七五同人]大宋风月——山海十八
时间:2018-08-24 08:47:13

  此时,月枕石仿佛感觉到传国玉玺诉说起它的一个小秘密,‘就像是偶得了一块蕴藏深厚内功的玉石那样,请将那种暖意融融的力量化为己用。’
 
 
第49章 
  在冰冷刺骨的暗河之中,传国玉玺发出了幽暗的光亮包裹住了被河水灭顶的月枕石, 护着她顺着奔流的水势冲向了岩洞的入口方向。
  月枕石从不知她名中带有一个石字, 居然还真就能与石结缘, 来自传国玉玺的气息一股脑地注入奇经八脉。
  这股力量来势汹汹完全谈不上半点温和, 尽管她没有练过内功没尝过气血翻涌, 但是没见过猪跑好歹吃过猪肉,当下五脏六腑被不知名的力量搅动着, 却没告诉她要如何将其归为己用,就与她的灵魂融合到了一起。
  这种情况不难联想到走火入魔爆体而亡几个字。
  月枕石没有外力相助只能靠死撑着维持灵台的一丝清明。传国玉玺摆明了是一个坑货, 完全不会用懂一些温柔的传功方式。她隐隐约约有一种感觉现在是两气相斗, 如果她晕过去了搞不好就真的彻底醒不过来了。
  时间似乎变得格外漫长, 分明只是区区几息而已却是犹如过了数不清的年月。
  月枕石快要熬不下去之际, 玉玺里的那股力量终于不再继续横冲直撞, 前方隐约出现了光亮, 生的希望近在咫尺。但是体内刚刚经历了一场旁人看不见的明争暗斗,真的没有半点力气一鼓作气游出暗河了。还在想大宋的美好生活是否就此终结, 就感到有人揽住了她的腰朝着前方的出口游了出去。
  两人终于在半盏茶后上岸, 月枕石还没来得及感叹双脚触地的踏实感, 那是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展昭一手扶住了月枕石一手探向她的脉搏,虽然他称不上精通医术,但也能看出这种脉象很不对劲。“小月,你怎么样了?身体哪里不舒服?”
  月枕石勉勉强强睁开了眼睛, 之前泥塑人骨搞了一出岩洞崩塌也不知进洞的另外三人怎么样了。当下展昭做了一回她的救命恩人, 虽也成了一只湿身的大猫, 但看着并非萎靡不振,那么洞里的胡舟与苏洵应该也有机会逃出来。
  “胡老与苏先生呢?”月枕石没说她自己怎么样,她目前的情况肯定不好,需要高人诊治一番才行。“你们没有被奇怪的东西缠上吧?”
  展昭并没有在岩洞里遇到怪事,他还没走几步路,谁想到岩洞会突然崩塌,之后就顺着暗河的水流游了出来。
  “暂时还没看到师父与苏先生。之前洞里忽然冒出一股白雾,我一回头你们已经没有了踪影。这里不像我们进入的岩洞入口,先出去生火驱寒再说,说不定他们从其他地方离开了。”
  也不多话,展昭直接拦腰抱起了月枕石朝着洞外走去。
  当下传国玉玺已经不见踪影,只有用来填补玉玺上残缺一角的那一小块金子留了下来。且说在暗河中的那一场两气相争后,传国玉玺竟是在瞬间化作粉末,如非手里的这一小块金子,适才发生的一切都如梦似幻无法佐证。
  前秦的诸子百家早已消融在历史之中,其鬼神莫测的本领早在传闻里失真。传国玉玺出自千余年前的大秦帝国,当年始皇帝派遣徐福出海寻仙,那么他命李斯所刻的玉玺有着非常之力也不是意外吗?
  月枕石不着边际想得有些远,那样就能去在意身体仿佛被巨石碾压的疼痛,更能将刚才经历的惊恐都抛之脑后。都说心宽万事不愁,她也算是深得其中深意了。
  展昭心中担忧月枕石的脉象,倒是不曾想抱着的人居然笑了起来,她还笑得不带一丝苦意。“小月,你该不是被弄傻了吧?我们的运气都背到这种地步了,你还相信爱笑的人运气不会太差?”
  “你说谁傻。”月枕石仰头看向展昭,“我是在庆幸虽然心宽但是体不胖,否则就不能被你顺利带上岸了。死里逃生的好事难道不值得笑一下?何况这样一来,你才能抱得动我,我也不必担心累到你。”
  “你放心,你再胖,我也能抱得起来。”
  展昭的话一出口就有些不妥,他是一不小心月枕石带偏了,都怪她眼中含笑完全不似刚刚逃出生天的模样,这才纠缠于能不能抱起来的问题上。“和你说正经事,刚才在山洞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月枕石眨眨眼睛,难道她有说什么不正经的事情,却也没继续逗展昭,而将泥塑人骨的一番话语与传国玉玺之变缓缓道来。
  泥塑中的老鬼说得多半不假,有关洗尘寺僧众的来历与他们控制豢养夜叉的旧事应该全都发生过,所以梦中孟家的桃花林有够邪门。
  而老鬼也掌握了说谎的最高境界,七分真三分假,他在最后想要借由旁人之手敲碎传国玉玺彻底逃出洞穴,可惜被月枕石识破了功亏一篑。
  “和尚们曾在岩洞中布下阵法,老鬼最后是想要与我们同归于尽就塌了山洞。不过以上都是我的推论,可惜无缘看一看那些箱子里具体装有那些宝物,或者是否有洗尘寺和尚留下的书信能够证实昐村究竟发生过什么。”
  展昭听到这里已经不再关心泥塑人骨与洗尘寺的过往,正如此前遇到的安然与鬼师一事,世间总有一些谜团是无法完全明了的。
  现在他只想知道传国玉玺里的那股力量会对月枕石造成什么影响,但看月枕石报喜不报忧的样子,恐怕一时半刻间也问不出什么来。
  两人谈话间已经走出了山洞。此处确实不是先前的那一处入口,正想着钻木生火先将身上的衣服烤干再去找失散的胡舟与苏洵,树林里就响起了驴行铃铛声。
  月枕石就见梦里的青衫客牵着白毛朝走了过来。白毛本是兴冲冲地跑向洞口,却是在半道急刹车停住了驴蹄子,似是畏惧月枕石身上的力量竟是不敢靠近了。
  青衫客瞥了一眼止步不前的白毛,再看月枕石之际却清浅地笑了。“正巧,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现在你可明白我为何想要收你为徒吗?受命于天,天意如此。”
 
 
第50章 
  “对了,我还没有自我介绍。”青衫客抚摸了一下白毛的驴毛, “在下何必, 波动舟留求剑痕的必。”
  必,弯钩似小舟, 三点成水波,一撇刻剑痕。
  如此字谜解出了必之一字,但刻舟求剑并没有太好的寓意, 那是拘泥而不知变通,更是不切合事物的发展变化。一般人又何必用这等谜面来介绍自己?
  月枕石第一次见到真实存在的何必,梦中的陌生人切切实实地出现在面前本该出人意料。不过离奇古怪的事情发生得多了, 前有泥塑人骨老鬼后有传国玉玺传功, 此时再多一出奇人入梦也不必惊慌。
  展昭却是先一步开口问到, “何前辈与白毛早就相识?”
  展昭听月枕石说起过梦境之事,犹如梦幻现实交错的梦境先后发生过两次。一次是乌鸦带着人头入梦, 还有一次是何必在梦中斩杀了夜叉的头颅。尽管他不轻信怪力乱神, 但从白毛第一次刨出人头, 再到白毛路遇桃符, 要说白毛是一头简单的毛驴就是自欺欺人了。
  此前,展昭就去贩卖马驴的牙人处调查过白毛的来历,虽说白毛并未给月枕石性命之忧的困扰,从某种程度上它也称得上一头护身驴, 但是江湖险恶总有以防万一。
  调查的结果是白毛被出售时是一头不到一岁的毛驴, 它还有其他的兄弟姐妹从同一处益州的养驴人手中被卖出。那户养驴人有十多年的养驴经验, 一直与府城的牙人合作, 期间并没有出现任何奇怪的传闻。
  然而,那一调查结果并没有完全打消展昭的怀疑。他行走江湖也有七八载了,不敢说遇见过许多奇人异事,但像月枕石这样自己不挑事,偏偏怪事接二连三上门的情况非常少见。
  世间有没有那么多的巧合?
  展昭狐疑地看着何必抚摸着白毛的头,白毛不是一头生人勿进的驴,但他有直觉眼前的一人一驴是相互认识的。
  如此一来,白毛成为月枕石的驴真是一桩巧合吗?正如何必找上门来以天意想要收月枕石为徒一事仅是缘分吗?
  展昭并没有怀疑白毛是一头别有用心的驴,但不妨由他直接地问出一些疑问,因为半年以来的相处,他能看出月枕石尚且没有准备一脚踩入诡秘奇门的世界。
  何必与白毛认识吗?
  展昭的此问一出,仅有山洞口的木柴堆发出了‘噼啪’一声的树枝被火焚烧爆裂声。
  月枕石深深看了一眼侧身半挡在她身前的少年,她对一些事情不闻不问不是无知,不过是因为世间事难得糊涂。
  当下展昭倒是一针见血地刺破了一层糊涂,可以想象如果不是胡舟事前提过有一友人为何必,他恐怕会对面前的青衫客怀疑更深。
  气氛有一瞬的沉默。
  展昭见何必依旧一派云淡风轻而白毛懵懂地歪着驴头,他又心疑不定地回头看向月枕石,刚刚他是不是多此一问了?
  不可否认,何必有着一副翩若惊鸿的仙人之貌,谁也不会将他与居心叵测四个字挂钩。
  月枕石不想去揣测何必有什么诡秘的心思,但也着实好奇世上真有如此接连的偶然吗?难道就是因为她从异世而来,身上还真有什么隐秘不成?
  有的问题许是该看破不说破,但如今此中疑问被展昭挑破了,她又怎么能去责怪展昭的关心之举。
  月枕石对着展昭笑了笑示意他不必不安,这就不必顾忌展昭在场地追问下去,“承蒙何前辈的厚爱,晚辈也挺好奇究竟什么是受命于天?天命真的想不开了,决定把重担压到像我这般平平无奇之人身上?”
  平平无奇之人?光是看脸,月枕石就与这四个字不搭。这半年来她吃好喝好运动好,早就有了清水出芙蓉之美,可别把平平无奇玩坏了。
  何必却没应这一句话,而是看向了最初提问的展昭。他本来并没有将展昭看在眼中,不是他有意轻视什么人,仅是能让他感兴趣的人与事早已越发稀少。即便玉树临风的少年是胡舟的徒弟又如何,不过是待到来日多一位江湖大侠而已。
  此时,何必却细细打量起展昭的面相,半晌过后是轻笑出声,“江湖远,巨阙斩魍魉。庙堂高,蓝衣终作红。情义深,相克亦相生。叹只叹生死间……”
  生死间有什么?
  展昭不知何必在说什么,而他身边的月枕石却是心中一凛。旁人不知何必说得是什么,她又怎么会猜不到何必说的是展昭的后半生。
  红衣展护卫手持巨阙剑行走于庙堂与江湖之间,当他身入公门必然多了一层礼法的束缚,这却是为了匡扶社稷护卫百姓才甘愿如此。后来的展昭再也不可能与白展堂一般肆意做单纯的江湖人,而江湖中人对于投入公门的南侠除了敬佩之外,恐怕也免不了对南侠作了鹰犬的一层鄙夷。
  将来仿佛很远,远到与如今的蓝衣少年毫无关联。有关展昭的一则批命被漫不经心地说起,却在最后的结局之际夏然而止。
  这难免让人想起依稀模糊所知的冲霄楼之战,小说与剧情的故事版本众多,那些记忆早就模糊不清,而与谋反相关的生死之斗又是否有人陨落其中?
  月枕石收敛了心神看向何必,此间有没有冲霄楼还要另做他问,此时看何必的神情是不会再就展昭的命运继续往下说了。
  何必能看穿她的来历就肯定了其必然不是泛泛之辈,而今他更是以短短几句话概括了一个人的后半生,那就更要问这等奇人为什么要找上门来。
  何必确实没再继续说下去,他以衣袖拂去了地上的枯叶残枝,一派闲适地席地而坐。“你们站着不累吗?这刚从岩洞里出来应该要好好休息一番,还是快坐下来喝口温水吃点野果。我们慢慢聊。”
  聊的正是月枕石心中的疑惑,为什么她会接二连三地遇上古怪之事。
  何必看着月枕石与展昭坐定,他还真就缓缓说了起来。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我想你们对《千字文》的这两句话不会陌生,就不知是否听过《国语·周语》的一句记载:古者,先王既有天下,又崇立于上帝、明神而敬事之,于是乎有朝日、夕月以教民事君。
  月姓并不常见,其起源来一说是来自于上古之时的夕月官职,那是专为帝王祭祀月神所设的神官之职称。上古崇巫,冠以月姓氏者无疑不是大巫能者,通天彻地得月神之力。月神太阴司管幽冥之事,校定世人生死罪福,此等能力授予月巫潜藏于血脉魂魄,却在时光荏苒里被世人遗忘了。”
  月枕石感受着野果半涩半甜的汁液流入喉间,她已经听明白了何必的话,简而言之就是她死过一次之后激发了某种体质。不管是与太阴月神相关也好,与上古月姓的夕月大巫有关也好,反正是容易遇到奇奇怪怪的事情。
  何必说着就想起了有过一面之缘的黑面青年,那位面若幽冥之黑,额间有半月之疤,迟早总也会走上断善恶破阴阳之路。只是双月既出,也昭示着人间诡奇之事将一一浮现,这一局不是谁想喊停就能随便结束。
  “世间事可能没有那么多的巧合,但是小月姑娘向死而生,恐怕不得不感叹一句时也命也。何某略通天地之术,这是不请自来想做一番你的引路人。远的不论,先是能为你调息经脉之气。你”
  不需一人解此燃眉之急吗?”
 
 
第51章 
  月枕石凝视着何必的眼睛, 两人之间对视了片刻,一时间的气氛竟是有些凝固住了。
  其实话已至此, 月枕石心中清楚不论是想要收服由传国玉玺传入体内的莫名力量, 还是谋求面对鬼神莫测之事的能力,目前看来认何必为师是最好的选择。
  至于这位送上门来的师父是否对她另有所求, 或是拜师这一步是否意味一脚踩入某个乱局, 除非自己避入深山不出, 其实她早已身不由己地走入局中。那就不必过多的瞻前顾后,先要做的是掌控力量。
  “承蒙何前辈赏识,枕石愿拜于前辈门下。”
  月枕石不是拖泥带水的人, 人生难得几回搏,而她不甘于平庸, 不安于日复一日平淡生活的性格注定要走入江湖,如此抓住何必给的机会是目前最好的选择。既然想通了这一点, 这就干脆利落地起身对何必躬身一拜。
  “还请师父示下,弟子该如何为?我这是头一回拜师, 很多事都很不熟练。”
  展昭见到月枕石竟是如此果断的拜师,转眼间她已经带着五分敬意、三分亲近、两分随意地与何必说起话来了,仿佛前先彼此的试探全都不存在。
  “小月……”展昭还想要说些什么,尽管师父胡舟与何必相识, 但是何必的来历成谜、目的不明, 月枕石如此轻易地就认了何必为师真的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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