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也有良家子——飞雨千汀
时间:2018-09-02 08:24:59

  “陆九卿?”世子亲自帮她娘喂药?带着满脸的难以置信,楚妤突然又想起一桩棘手的事儿来,便追问道:“那昨晚我乘马车出门的事儿……”
  “姑娘,世子是知道的, 从您一开始让人备马车, 他便知道了。”
  完了完了完了, 依着陆九卿的风格,定是会派人一路跟着了,怕是他早知道她去了醉花阁。
  换好衣服后, 楚妤先去爹娘那屋叩了两声门, 原想进去看一眼的,可门外路过的丫鬟又说昨夜楚老爷为了照顾楚夫人, 睡的极晚,这会儿还是不要吵他的好。
  故而, 楚妤便让丫鬟带路, 去了陆九卿留宿的厢房。与其等他问自己,倒不如主动找个借口搪塞过去。
  开门时, 陆九卿显然已盥洗完毕, 头发光滑顺泽,没有一丝蓬乱。
  他那双幽如深潭的眼眸中,看不出什么特别的神情, 似是对昨晚楚妤回醉花阁的事儿并不介怀。
  反倒率先开口解释了句:“昨晚我怕你又睡不好,才叫丫鬟谎称我已回国公府的。”
  楚妤跟着他进了屋,见桌上已摆好茶水,而且还是热腾腾的两杯。显然他这是已料到她会一早来了。
  “陆九卿,其实我昨晚回了趟醉花阁。”才刚落座,楚妤便迫不及待的交待道。
  陆九卿伸手执壶往杯中又添了些热茶,袅袅热气渐渐在二人之间的案几上晕散出一个朦胧的屏障。
  “噢,是之前走的急,有什么落下的东西回去取么?”他幽沉的声音柔缓的问道。
  楚妤脸上怔了怔。这不正是她路上想好的理由么,他竟先自己一步将这个说了出来。这是帮她找好了退路?
  “嗯。”楚妤点点头,有些不安的端起茶杯来,却不喝,只是抱在手中。
  以余光瞥过,陆九卿将她这心虚的小动作尽数收入眼底,嘴角却挂起抹似有似无的浅笑。
  她若是不这么急着来澄清,他反倒不怎么起疑了。可如今看她眼神这般闪烁不定,显然心中藏着自己担不下的难事儿。再结合昨日王太医的反应……
  “对了,”陆九卿稍作停顿了下,抬眸对着楚妤,柔声问道:“休书可带进府了?”
  瞬时,楚妤的眼睛瞪得犹如铜铃那般!休书?他怎么可能突然问起这事儿,难道是她听错了?
  “你……你方才说什么?”
  陆九卿伸手将她扶在案几上的一只素手捉在手心里,“妤儿,去把商嘉年那时给你的休书拿来。”
  那双桃花眸子比之前瞪得更圆了些,嘴中不利索道:“你……你要那个……做什么?”
  “乖,去拿过来。”他不答,只以笃定的语气命令道。
  脑子里一团迷糊,在这会儿楚妤是怀疑一切的,但很快又想到陆九卿为她所做的那些,他断不可能害她,既然他的语气不容质疑,那么她也只好先照做。
  楚妤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回房里去拿休书。
  待她再回来时,见陆九卿仍做在案几旁,只是案几上多了个精致的小册子,扣着放在案几上。
  “这便是。”楚妤怯生生的伸手递出那封休书。
  这一路上她心中想到的唯一解释,就是陆九卿既然已将她从醉花阁那种地方接了出来,便是想要谋划下未来的。而他此时要休书,便是想证明下她是当真被商嘉年休了?
  难不成他还怀疑她所说的不成……
  陆九卿倒是不急,先是冲楚妤和婉的笑笑,才伸手接过那休书。只是手在接过那册子时,顺道握着她的手往自己身上拉了一下。
  楚妤被这突然的一扯,身子有些不稳的往他怀中倒去!最后稳稳的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陆九卿,你!”她眼中带着羞怒,却也是不解了。自从她爹娘来后,他明明已收敛了许多,今日怎的又这般能闹腾。
  却见陆九卿环着她,手中拿着那册休书,轻轻展开,粗扫了一眼后,便“嘶啦”一下!将之撕成了两半儿!
  楚妤惊恐之下连忙去抢,要知道休书一但撕了,她日后便无法证明自己已是被休出平阳侯府的自由身了!
  “陆九卿,你这是做什么!”边低吼着,她边去抢那碎成两半儿的休书。奈何陆九卿这回一点儿也不客气,不待她抢过,便再次将那休书横撕两下!
  好好的一封休书顿时碎成了八半儿……
  “你!”楚妤见状也无法再去挽救,眼看急的快哭出来。
  陆九卿却笑微微的将她用力一揽,令她往自己胸前靠了过来,口中仍是那个无事发生的沉稳调儿调儿:“妤儿,别急,我有样东西送你。”
  楚妤哪能听得进去,眼下有什么礼物是能高过自由之身的!休书一撕,她从此……
  这一瞬她甚至怀疑是否陆九卿已被商嘉年收买。不过转瞬又一想,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便是陆九卿真肯为金钱所动,商嘉年也断不会再要她做侯夫人,又怎会这样做。
  正在游思枉想之际,却见陆九卿拿起案几上扣着的那个精致小册子,往她跟前一展。
  上书:
  “三生有幸,与楚家幺女楚妤结为发妻,本应鸾凤和鸣,白头相守,伉俪情深。奈何天不从人愿,两年相敬如宾终发现二心不同,难归一意,家中大小不安,六亲相怨。如今吾二人愿各归其位,各还本道。愿此相离之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署名:平阳侯商嘉年
  “这是……”楚妤不由自主的跟着念了一遍,方才恍悟,难道这便是传言中的和离之书?
  “妤儿,你将这份和离书收好,自此要记得,你非是被商嘉年从平阳侯府休出来的,而是和离。”
  说罢,陆九卿将她从怀中放下,望着她的眼神缱绻绵绵。
  楚妤抱着手中的这份“和离书”,久久心不能平静下来,眼神始终处于惊慌之中。
  隔了许久,才终是有些接受这个事实了,但令她仍不解的是陆九卿做了什么,才能让商嘉年将休书改为和离书?
  “陆九卿,你……你究竟做了什么?”在她认为,必是陆九卿做了极大的牺牲,才能换来这封和离书。
  而陆九卿也只是淡然的笑笑,坐在椅子里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你认为我会做什么?”
  楚妤摇摇头。仔细想来,不管是许给商嘉年钱财,还是官路,似乎都不是能令他心动的东西。
  见她像呆了似的愣在那儿,蛾眉轻蹙,心中似有极大的彷徨与不安。陆九卿起身站起,扶着她的双肩,宽慰的语气说道:“妤儿,你可以放心,从商嘉年手中拿到这册和离书,我任何牺牲也未做。”
  紧接着他微微低头,笑望着她,调侃道:“不过你从我手中拿走,还是要做一点点小牺牲的……”
  说着,他将纤薄温润的嘴唇覆了过去,令她在措不及防的茫然状况下,瞬达高点。
  一番忘情的拥吻过后,陆九卿却始终舍不得离开那湿软的唇瓣,缱绻厮磨片刻,他声音带着餍足和些许的沙哑,说道:“妤儿,有了这封和离之书后,我会尽快跟我父亲母亲提我们的事。等你娘身子好些时,我便要他们亲自来这里提亲。”
  楚妤茫然且沉醉的任他字字碰触着双唇,眼神迷离,像个失了魂魄的傀儡娃娃一般,在他的摆弄下乖顺配合。
  其实迷惑了楚妤心智的,并非是方才那猛烈的亲吻与爱抚,而是陆九卿所谓的求娶。
  看着怀中之人迷离享受的模样,陆九卿蓦地露出一丝坏笑。似是此时无论他对她做何,她皆不会反抗,难得的乖巧。
  他干脆一用力,打横将她抱起,转身往里屋走去。
  楚妤乖巧的勾着他的脖子,眼中微微露出几分胆怯,却也未有明显的排斥之意。
  直到自己被轻放在那软绵绵的榻上,眼看着陆九卿将瓷实的厚缎床帐放下,顿时这个小空间里黯淡了下来,仿佛夜幕来临。
  “陆九卿,你想……”楚妤无力的瘫软在床上,双手自然垂放于身子两侧,胸前因着急剧的喘息而上下浮动,姿容惹人遐想。
  “嗯,我想。”不只是想,还是想了许久许久。
  陆九卿将外袍轻解,只余一件中衣在外,一个利索的动作便翻身上床,一下将楚妤压于身下。
  这动作虽快,却是稳的,既没有压疼她,也没有碰到不该碰的地方,只像个护犊子的猛兽般,用温暖的身体将仔兽护于身下。
  他的动作尽管轻柔,却还是让身下之人有些身子发颤,特别是那双细长白腻的腿,此时已在裙下抖得不成样子。
  “为……为什么这么突然?明明……”楚妤吱吱唔唔,语无轮次的问道。
  先是在她额头上轻点了一下,既而陆九卿将手摸向她腰间的衿带,然后轻轻一扯,那带子便松散开了。
  他又在她鼻尖儿上轻触一下,口中绵绵:“妤儿别怕,我会很温柔的吃了你……”
 
 
第117章 
  楚妤迷惑了一瞬, 立马将身子往里一转,闪开了他的温柔进势。
  陆九卿却也没恼, 身子一歪,紧贴着她的背将她从后面抱住,棱角分明的炙热薄唇贴于她的耳畔,随着一团热雾喷薄而出,楚妤的耳朵从莹白如玉的耳垂儿直红到耳朵根儿。
  她挣扎了两下, 可身子被陆九卿从后背拥得死死的, 由不得她妄动。
  接着, 她便觉得脖子上一烫!那细嫩如藕瓜的白腻颈部便被烙上了一枚粉粉的印记。
  “唔——”她轻吟了一声,那点儿疼痛倒是没多少,更多的是羞愤。她每日还要照顾爹娘, 他竟就这样给她在脖子上种了颗红印子, 是生怕她不够尴尬么!
  “陆九卿!你闹够了没有?”楚妤声音已有些急燥了。
  陆九卿却又一个翻身,压在了她的身上, 口中怨怼道:“明明方才是你诱惑我来着。”
  “我!我什么时候诱惑你了!”
  “之前亲你那下时,你脸泛桃红, 心如脱兔, 眼神迷离的……”他挑衅的将头压低了些,蹭贴在她羞赧的脸颊上:“我还以为你已做好以身相许的准备了。”
  楚妤猛得一下扭过脸去, 语气委曲道:“你真当我是……我是……”只是这话说了两次, 硬是没说出口。
  一听便知不会是什么好话,陆九卿伸手捂住她的嘴,略带几分急切道:“住口, 不许胡说!”
  说罢,他又坐起身,捎带着将身下的楚妤轻轻一拉,让她也坐起在床上。
  “罢了,不闹你了,你什么时候愿意了,我再要你。”
  楚妤如释重负般理了理衣裳,张了张嘴正欲说点儿什么,这时忽然门外传来一阵儿急促的叩门声。
  “什么事?”陆九卿向着门外低喝一声问道。
  门外立时响起了下人的回应:“禀世子爷,是庆怀王来了,说是……说是来探望国公大人。”
  屋内的两人皆面色一怔,来此探望国公?但转念一想,陆九卿便想通了,看来这是王太医一时糊涂,真将他当时在车里糊弄他的话,转去糊弄别人了。
  “快请王爷去前厅,仔细拿茶点招呼着,我换件衣裳这就过去!”匆匆嘱咐好,陆九卿回眸看了眼楚妤,又不放心的叮咛了几句。
  “这事儿最好是不要穿帮,我先去应付下,你先回屋呆着,没事儿不要出来。”
  “嗯嗯。”楚妤慌乱的点点头,赶忙下了床,理了理衣裳便出门回自己屋里去了。
  ***
  庆怀王在前厅才用了没有两口茶,就见陆九卿急急赶来了。其实他心中倒也没多急,只是当着王爷的面儿,诚恳的功夫还要做足着些。
  眼见他那急急火火的样子,庆怀王赶忙将茶碗儿往座椅旁的方几上放下,将手客气的往前推了推,笑道:“呵呵,贤侄不必急,不必急。本王只是偶然听到陆国公大病的消息,过来看看。”
  庆怀王乃是亓文帝的亲兄长,更是陆九卿的长辈。陆九卿走至他跟前,拱手作揖行了一礼。
  既而故作惊奇道:“王爷,您为何不去国公府,反倒来了这处别苑?”
  庆怀王指了指身边的座子,示意陆九卿先入座,陆九卿便撩了一个袍子前襟,坐进了椅子里。
  这时王爷才露出几分埋怨的颜色,伸着手指不满道:“贤侄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本王与你爹可是世交好友,就连你都是本王从小看着长大的,你爹生病这么大的事儿,你竟也不派人来王府知照一声!”
  “若不是王太医恰巧今日来王府里为王妃诊病,本王还尚不知情!”
  闻听此言,陆九卿立马又拱手行了一浅礼,以示抱愧。只是这回没有站起身来。
  “王爷,其实家父的病并不是太重,昨日小侄去宫内请王太医来,也仅仅是因着府医近来自己身体欠佳,为家父诊病时便也力不从心。”
  说到这儿,他又关切道:“不过王爷方才说王妃患病了?不知王妃眼下身体如何?”
  庆怀王笑了笑,“王妃无碍,王妃只是前日略感了风寒,几剂药下去便已恢复的差不多了。”
  说着,王爷也奇怪起来:“不过为何陆国公不在国公府内养身体,却来了这别苑?”
  “噢,王爷,只怕是您这一趟是白来了。家父那日犯病的确是在此处别苑,但王太医施针过后已有好转,眼下已搬回了国公府。”
  “噢?”庆怀王脸上露出几分遗憾之色,但想到国公府其实就在此处的两里之远,便也觉得无妨。
  “无碍,无碍,那本王再去国公府探望便是。”
  庆怀王往厅外看了看天色,想到过会儿还有旁的公务要处理,便起身笑道:“本王不便在此处多做耽搁了,还是先去国公府吧。贤侄莫要送了。”
  说是这样说,堂堂一位亲王,陆九卿如何能不尽全礼数。赶忙跟着起身,恭敬相送至门外。
  正巧路过正院儿时,庆怀王顿住了步子,眼神疑惑的盯着前方不远处的小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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