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当名媛[民国]——墨湄湄
时间:2018-09-03 08:53:38

  周锦说:“初晴也是想出国去多学些东西回来。之前的事情,她已经知道错了。”
  夏显的语气里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这件事不准再提了。”
  夏初晴还要说话,被周锦的眼神制止。
  夏初霁看得出来,她并不甘心。
  不过即使她跟周锦要从长计议,她也不会让她们如愿的。
  就在夏初霁暗中注意着周锦和夏初晴母女的动静的时候,留城来了一伙人。
  她是有一次在课间无意中听到万柏和包海提起“任斐然”这个名字的。
  这个名字她很熟悉。
  上辈子的时候,夏初晴不知道怎么认识了任斐然这个男人,并且与他交往过密。谁知这个男人不是什么正经的人,后来露出真面目,意图对她不轨。
  那天晚上,夏初晴衣衫凌乱、披头散发地跑回夏家,正好被她撞见。她当时吓得不轻却也不敢声张,毕竟女儿家的名节很重要。
  任斐然差点得逞却被夏初晴扇了个耳光,气得到处跟人说自己睡了夏家的二小姐。
  那时候周锦的反应也是机敏,很快让另一批人去散播谣言,把“二小姐”改成了“大小姐”,又给了任斐然足够的改口费。
  就这样,整天在院子里、几乎足不出户的夏初霁成了顶包的那个,本就不好的名声更加差了。这才有了她后来被随便定亲的事。
  而夏初晴,为了躲避风头出国留学了。
  “夏老师,你怎么了?”
  万柏见夏初霁面色变冷,目光变得幽深悠远,里面像是有很多情绪在涌动,让人感觉凉飕飕的,忍不住开口。
  夏初霁回过神来才发现万柏、包海,包括沈颂都在看着自己。
  万柏和包海的眼中带着疑惑,唯独沈颂的眼中带着探究。他像是一匹观察敏锐的狼,注意着旁人的一举一动。
  夏初霁移开眼睛,暗自调整情绪,不动声色地问:“你们提到的这个任斐然到底是什么人?”
  “他是个很厉害的骗子,长得还不错。”万柏说,“手底下好几个人,专门合伙装有钱人,给那些富家小姐下套,骗钱骗身,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没想到夏老师居然对这样的人好奇,不过夏老师你也是有钱人家的小姐,提前知道注意一下总没错的。”
  怪不得,原来这个任斐然是个高明的骗子。
  夏初霁还想说什么,可是想到还在班级里,有些话在这里说不合适。
  放学后,她叫住了结伴回去的沈颂和万柏,问:“你们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其实她这话主要是对万柏说的,沈颂那样的人她是请不动的。
  “夏老师你说。”
  “你认不认识什么朋友,可以帮我注意着任斐然的动静的。”夏初霁又怕太为难他,“你还要工作,要是不行也不用勉强。”
  她的要求让万柏很惊讶,就连沈颂也抬了抬眼。
  “盯着他们也不难,反正马鸣他们现在很听颂哥的话,管颂哥叫‘爷爷’,要他们做什么都不难。”说起这件事,万柏与有荣焉。
  夏初霁看向沈颂,不确定他愿不愿意帮忙。
  “你盯着他做什么?”沈颂问。
  见他目光阴沉地盯着自己,仿佛她不回答出来就不会答应,夏初霁抿了抿唇,声音沉静清晰地说:“我与他有仇。”今晚不是十五,天上的月亮缺了个角,但是月光很洁白,映在她的脸上,像是结了一层冰霜。
  万柏愣住。他们怎么会有仇?
  有没有仇,从眼睛里就能看出来。沈颂对这样的目光最熟悉。
  他看着看了她一会儿,移开眼睛说:“知道了。”
  “谢谢。”夏初霁朝他笑了笑,叮嘱说,“注意安全。”
  她一笑,五官就变得明艳了起来,脸上的冰霜消失,温柔的神色仿佛是七九河开时冰雪初融,冒出的那一点绿意,让人看着就觉得心里发软,宛如透过这么一点就能看到未来的春暖花开。
  她走后,万柏和沈颂走在一起,脑子里还在回想刚刚让他诧异的话。无意间侧头看了一眼沈颂,他疑惑地问:“颂哥你耳朵怎么红了?”
  沈颂:“热的。”
  这几日,平城那边苏承律正是忙的时候。
  不列颠的代表将在三月中旬漂洋过海而来。代表团这次主要是去甘城见苏关华的,但是平城作为他们到后的第一站,苏承律是要招待的。而且这一次招待还要谈合作。
  平城靠海,港口是南方最发达的,很适合与西洋进行交流和贸易来往。
  苏承律坐在他办公的书房里,懒散地靠在椅子上看着秘书室、财政局和政务处共同拟写出来的招待文件,修长的双腿架在书桌上。
  已经是开春时节,虽然还很冷,但是他已经脱下了厚重的棉服,军装外套下一件白衬衫,衬衫的领口依旧开着。
  飞快地看完了文件,他皱了皱眉问:“还要办酒会?”
  政务处处长解释说:“洋人流行这一套,酒会上不仅能招待他们,还能顺带谈正事。”
  苏承律最烦的就是有很多弯弯道道的应酬,不太想出席。
  政务处处长跟了他几年,知道他的脾气,也知道他虽然公子哥毛病多,但实际上责任感很强,扯上民生、南方三城的发展和未来,苦口婆心地劝了好久。
  “知道了,知道了,我去。”苏承律认输了。
  政务处处长老谋深算,高深一笑,继续说:“大公子身边记得带个翻译,如果没有人,我们可以给大公子配一个。我看林楚小姐正合适,不列颠回来的,还可以当大公子的女伴。这次合作是必须拿下的。”
  林楚?
  从不列颠回来的,苏承律想到的是另外一个人。
  不仅英文可以,察言观色的本事也厉害。
  原本没想到还好,现在想到了,竟然有些惦记了。
  这天晚上,夏初霁正在夜校的办公室里准备一会儿的课,有个老师告诉她有人打电话找她。
  谁会通过夜校的电话找她?
  夏初霁接起电话,就听到一个漫不经心的声音:“夏小姐。”
  苏承律的声音本来就低沉,通过电话传过来以后就变得更低沉了。
  这似乎有沙沙的质感的声音猝不及防直接钻入耳中,夏初霁不适应地把听筒拿远了一些。
  “大公子找我做什么?”
  隔着电话都能听出她那股疏离冷淡劲儿,苏承律说:“夏小姐要是不愿意在夜校接我的电话,我可以打到你家里去。”
  夏家的电话在她父亲的书房。他要是真打了,她怕是要被禁足。
  夏初霁没想到他丝毫不以不被待见为耻,还用这事来威胁她。
  她不知道的是,苏大公子这辈子就不知道“知耻”两个字怎么写。
  “大公子,我还有几分钟就要去上课了。”她语气冷淡地提醒说。
  电话那头的苏承律进入正题:“三月中旬有一批不列颠的代表要来平城,我缺一个翻译。”
  像是知道夏初霁会拒绝,他又补充说:“还是一样,条件任你开。”
  夏初霁不得不承认,苏承律开出的条件很诱人。
  上一次她忙了他一个忙,虽然过程很惊险,但是后来她依靠他要到了谢熙的房子。
 
    
第34章 查尔斯
  “大公子, 我要去上课了。给我时间考虑一下。”
  电话那头的苏承律像是猜到夏初霁会这么说, 没有逼得很急:“好, 我到时候再打给你。”
  他语调让她仿佛能看到他懒散地靠在椅子上,身上的军装穿得没个正形的样子。
  她提醒说:“别打去我家。”毕竟他这样的人什么都做得出来。
  苏承律低低地笑了笑说:“知道了。”
  当晚上完课回去后, 夏初霁好好权衡了一下利弊。
  当翻译是没什么问题的, 只是她不想跟苏承律有太多的接触。
  隔了一天,夏初霁去夜校上课,刚到办公室坐下没多久,有人喊她说:“夏老师,有电话找你。听声音还是前天那个, 声音很好听,是不是你的追求者?”
  夏初霁温婉地笑了笑解释说:“不是的。”
  如果这位老师知道自己接了两次大公子苏承律的电话, 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拿起听筒, 夏初霁轻轻“喂”了一声。
  “夏小姐,想好了吗?”苏承律的声音通过听筒传来。
  “想好了。”夏初霁的声音沉静清晰,“我去。不过除了要答应我一个要求外,你还得找个借口让我去平城,不能让我父亲发现我去做什么。”
  苏承律答应得很爽快:“这个简单。”
  随后又揶揄地说:“看来夏小姐很怕夏次长。”
  不是怕,只是目前来说她还不够独立, 不够强大, 没办法脱离她父亲的限制和掌控。
  对此,夏初霁没有跟苏承律解释。
  这通电话打过之后没几天,夏初霁就收到了刘老师的通知,让她三月十二代表宁河夜校去平城开会。
  回去后, 她把这件事告诉了她父亲夏显。
  夏显只是点了点头,让她来回路上小心。
  三月十二这天正好是周一,夜校没有课。夏初霁一大早就出发,临近中午才到平城的苏公馆。
  这一次,守门的警卫看到她,直接把她请了进去。
  她刚到苏承律会客的地方坐下,就有一个穿着军装的年轻男人走了进来。
  夏初霁见过他好几次,知道他是苏承律的副官。
  “大公子还在忙,我先安排夏小姐用午饭然后休息。”
  苏承律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比他看上去端正、靠谱多了。夏初霁朝副官笑了笑:“多谢。”
  副官的脸微红。
  这位长得这么漂亮,做什么都值得原谅啊,不知道大公子怎么就盯着人家寻仇寻了这么久。
  夏初霁发现自己被带去的院子就是当初嫁到安平王府时住的院子。
  两辈子加起来,她也就在这里住过两夜,但是对这里的印象非常深刻。
  没想到她还有回来的时候。
  重到故地,两辈子嫁到这里当晚和第二天发生的事在她脑中浮现,让她十分感慨。
  独自吃过午饭后没多久,夏初霁就听到了那厚重的脚步声。
  她不属于听觉很灵敏的人,头一次能通过脚步声分辨一个人,只因那军靴踩在地上的声音和那漫不经心的步调太特别了。
  旧时的安平王府很大,苏承律入主之后没有把所有的地方都用上,这个院子一直是空着的。昨天他心血来潮想起来让副官带着几个兵把这里收拾打扫了一番。
  现在一进来,看到她端庄笔直地站在门厅,身上那股略微旧派的典雅跟这里融合得刚好,让他有种她本就该在这儿的错觉。
  苏承律的打量让夏初霁觉得很不自在。他站在门口,外面的太阳从他背后照进来,他斜斜的影子刚好把她笼罩。
  他身上男性的气息以及侵略的意味似乎是与生俱来的,连影子都有压迫感。
  她略微后退了一些,不动声色地离开他影子所笼罩的地方,疏离地叫了声“大公子”。
  “你就穿成这样?”苏承律目光由上扫到下,声音的尾调上扬。
  夏初霁皱了皱眉。
  她穿成这样怎么了?
  知道要陪他见不列颠来的代表,她特意找了一套从不列颠带回来的比较正式的裤装。
  苏承律提醒说:“晚上要出席的是酒会,我忘了告诉你了?”
  酒会?
  夏初霁看着他,笃定地说:“你是故意的。”
  “我是忘了告诉你。”苏承律不承认。
  夏初霁戳穿他说:“你的手刚刚下意识地摸了下腰间那把左车仑枪,这是说谎才有的动作。”
  虽然苏大公子本人恐怕并不知道“心虚”两个字怎么写,但是身体下意识的反应不会骗人。
  他看了看果然还搭在腰间的手,挑了挑眉收回。
  “你现在又摸了下袖子。”夏初霁再次没好气地点穿他的小动作。
  苏承律的手一僵,随后干脆双手都撑在了桌子上,身体前倾,隔着一张桌子坦诚说:“如果说是顺便当我的女伴,夏小姐可能会拒绝我。”
  夏初霁抿了抿唇。那是肯定的。
  不过现在来都来了。
  “你得答应我两件事。”她说。
  见她端着一副温柔娴静的大家闺秀的模样,嘴上却毫不含糊地狮子大开口,苏承律觉得她有些可恨,牙跟心都跟着痒痒,嘴上却说:“成交。”
  夏初霁微微勾唇。
  她得意的样子很含蓄,可还是让苏承律挑高了眉毛,恨不得将她那一截纤细柔弱的颈项咬出血。但是这种心境跟以前不一样,他以前只是纯粹的生气,现在却又觉得她这副模样虽然可恨,但也有点招人喜欢。
  “大公子。”外面传来副官的声音。
  苏承律重新站直身体,目光始终落在夏初霁的脸上,舔了舔后槽牙说:“我还有个会,晚些让人送衣服来。”
  直到他离开,周身和屋子里那股压迫感消失,夏初霁才舒了一口气。
  闲着没事,她跟外面的警卫要了本书,坐在书桌前看了起来。她本以为苏承律纨绔的名声在外,苏公馆里肯定有很多女人,却没想到连个丫环都没看见,到处能看到的只有兵。
  大约西洋钟指到两点的时候,外面传来了高跟鞋的声音。
  夏初霁抬起头看向门外,没想到见到的是林楚。
  还真是冤家路窄。
  林楚看到夏初霁的时候,表情变得十分怪异。
  “你就是表哥请的女伴?”质问的语气使得她的语调变高。
  夏初霁差点忘了苏承律还有这样一个表妹。
  “是。”相比于林楚,她的声音很平静。
  林楚气得发抖。听说有个酒会,她表哥缺个会英文的女伴,她在他面前转悠了好几天,他却告诉她女伴已经另有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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