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当名媛[民国]——墨湄湄
时间:2018-09-03 08:53:38

  她当这位“女伴”是多厉害的人,却没想到竟然是她最看不上的夏初霁!
  “凭什么是你?”
  夏初霁看着林楚满脸的不甘心,好笑地说:“凭什么是我?你可以去问问看你的表哥,为什么放着在身边的你不请,偏偏要把在留城的我请过来。”
  她这番话无异于是火上浇油,林楚情绪激动了起来:“夏初霁!你是怎么勾搭上我表哥的?不要脸!”
  外面的警卫员听到里面两个女人在吵架,硬着头皮走进来劝架。
  夏初霁声音温柔地对警卫员说:“问问你们大公子,他表妹这么来闹事,他知不知道。”
  警卫员昨天才跟着副官打扫过这个院子,知道他们大公子似乎很看重,立即说:“夏小姐别生气。”
  连苏公馆的人都不帮自己,林楚气得发抖:“我要去找表哥!”
  说完,她径直往外走。
  警卫员追上去拦她,又因为男女授受不亲,不敢碰到她:“林楚小姐,大公子正在开会。”
  林楚走了之后,院子又安静了下来。
  她去找苏承律说什么,她并不关心。
  快三点的时候,有人送来了一套晚礼服洋装。
  裙子的款式看上去有些复杂,裙摆从上往下一共五层,全都是荷叶边,领口和袖子也是荷叶边的,细节很丰富,不过好在颜色很简单清新,是烟灰绿的。
  夏初霁换上裙子后发现裙子的尺寸刚刚好,穿过来的白色高跟鞋跟这条裙子很配。
  随后她又坐下来重新打理头发。
  四点多,苏承律开完会后就来了夏初霁所在的院子里。他开会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心里像是被什么牵着似的。
  分辨出脚步声,已经准备好的夏初霁从梳妆台前站起身,提着裙子走到门厅。
  苏承律一进来就看到了打扮精致的夏初霁。
  烟灰绿衬得她比平时看起来更加白了。
  这件洋装的领口不低,刚好到她的脖子下面,一小截锁骨若隐若现的。裙子的上半部分很贴身,突显了她本就姣好的身段,即使领口的荷叶边垂下也挡不住那女性特有的饱满,再往下,那细得仿佛一捏就断的腰肢在蓬松的裙摆的衬托下,更是柔弱,侧边的两弯弧度勾着人的眼睛。
  玲珑的身段、明艳的五官和端庄的气质结合得很好,叫人看着心痒痒,又舍不得乱来,怕冒失了。
  这幅样子乍然闯入苏承律的眼中,好看得不像话。
  他吹了个口哨。
  他轻佻的样子让夏初霁皱起了眉。她原先觉得这条裙子很保守,很喜欢,可在他“欣赏”的目光下,她又觉得似乎是哪儿太暴露了。
  实在受不了他那好像有实质的目光,她问:“大公子?我们什么时候走?”
  在苏承律眼中,长得勾人、却一副不可侵犯的样子比那些从头到脚、从动作都到神情都勾着人的女人,更招人惦记多了。
  听着她带着冷意的声音,他收回目光,扯了扯领口说:“现在。”
  夏初霁和苏承律走出苏公馆的时候,林楚就在旁边看着。
  她的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刚哭过。
  “你表妹好像很不高兴。”夏初霁说。
  这冷着脸、抬着下巴的样子分明就是在“兴师问罪”、“看热闹不嫌事大”,苏承律头一回被人问罪问得心里还挺舒坦,解释说:“小孩子闹脾气。”
  林楚听到苏承律的话,脸色更差了。
  她刚刚去找她表哥,在门口被副官挡住了,怎么也不让进。好不容易等她表哥出来了,她问为什么是夏初霁,她表哥竟然只是敷衍地说了句夏初霁合适,别的什么理由都没说,还问她什么时候回甘城。
  她明明过年后才来没多久啊!
  坐上那辆别克老爷车后,夏初霁不自在地拢了拢裙摆。这件洋装的裙摆太大了,即使她已经贴着车门坐了,裙子还是会碰上他的腿。
  难得看到她有这么多小动作,苏承律勾着唇问:“车门都不够你贴了,要不要干脆坐出去?”
  夏初霁别过脸不跟他说话,放任宽大的裙摆“自由”了。
  举行酒会的地方在香槟大饭店。
  在快到饭店的时候,苏承律理了理衣服,终于把那常年不扣的三颗衬衫扣子扣了起来,整个人看上去端正了不少。
  从上辈子的一面之缘到现在,他在夏初霁眼中是根深蒂固的轻佻和不着调。她没想到他也有认真的时候,整个人的气质一下子都变了,懒散褪去后,那股凌厉和强势更加被突显,假模假样像个执掌南方三城的人。
  可见他对这次酒会的重视。
  他们下车后,平城镇守使、政务处处长和秘书室的人全都在酒店外迎接,外围还有报社记者。
  “人到了吗?”苏承律问。
  “马上就要到了,大公子,先进去吧。”
  举办酒会的宴会厅里已经来了不少人。苏承律和夏初霁进去的时候,所有人都看向了门口。
  察觉到大家在叫过“大公子”后,目光纷纷落在了自己身上,夏初霁挺直了脊背,坦然接受大家的打量、质疑。
  因为担心事情传到她父亲夏显耳中,她提前跟苏承律说好,不对外说她的名字和身份,所以就连平城镇守使和政务处处长都不知道大公子是从哪儿找来这么个神秘的女伴。
  不过,夏初霁一眼扫过去,还是看到了好几个见过的人。
  这几个都是去年她在梵桥聚会上见过的。
  果然如顾丘所说,从梵桥大学留学回来的人,不是进了政界就是从商成了大亨,再不济的也是去大学教书当教授去了。
  苏承律注意到她的反应,问:“遇上认识的人了?”
  夏初霁点了点头:“遇上了校友。”
  “你们梵桥圈的人都很厉害,光南方三城的政要部门就有好几个。好好来往,日后对你的帮助很大。”
  没想到苏承律这张嘴里也能说出这样的话,夏初霁不可思议地看了他一眼,询问地说:“我能不能去打声招呼?”
  “当然。”
  见夏初霁陪着苏承律出席酒会,那几个梵桥校友对她都是一副刮目相看的样子,很客气。
  简单地打完招呼后,夏初霁就回到了苏承律身边。
  随后,不列颠的代表团就来了。
  他们一行一共十六个人,每个人都是西装三件套,非常正式,不论高矮胖瘦或者年龄大小,都显得很绅士。
  苏承律和平城的官员们上前与他们握手。
  不列颠代表团为为首的是个看上去四十多岁的男人,身形有些富态,是不列颠外交部的主要官员之一,姓史密斯。
  史密斯是不列颠的贵族大姓之一。
  史密斯部长和苏承律握手交谈的时候,夏初霁尽职地在一旁做着翻译。
  她一口发音标注又流利的英文让史密斯部长称赞。
  夏初霁解释说自己在梵桥大学读过书。
  史密斯部长说这次的代表团里也有梵桥大学毕业的人。
  一旁的苏承律安静地听着,时不时看向夏初霁。
  苏大公子是本土得不能再本土的人了,小时候整天只顾着跟一群公子哥胡闹,长大后被丢进了军队里,洋人接触得都很少,更不要说洋文了。
  夏初霁说话时脸上带着明艳的笑,那双眼睛里映着宴会厅水晶灯的光,亮得跟星星似的。他觉得光看着她就觉得很有意思。
  那一把柔和的嗓子说着流利的英文,语调好听得跟唱小曲儿一样,虽然他根本听不懂在说什么。
  夏初霁一转头就看见苏承律端着一副公子哥的样看着自己,脸上的笑意瞬间落下。
  待史密斯部长离开去跟平城政务处处长寒暄,她小声说:“史密斯部长看着和蔼,却很喜欢掌控交谈的内容,是个很强势的人。”
  苏承律抬了抬下巴示意不远处那个正在跟镇守使交谈的中年不列颠人,问:“那个呢?”
  夏初霁看了一会儿,说:“他虽然看上去很高兴,但是两边的表情不对称,说明是装的。他……应该是属于对东方人带着偏见的那种。”
  她说话的时候,苏承律也看着那个官员,却没有看出这些。
  听她说完,他不由地挑着眉打量她。
  “你现在很惊讶?”对上他的眼睛,夏初霁弯了弯唇说。
  苏承律确实很惊讶。他原先只记着她可恨、她漂亮,却没重视过她有这么厉害的本事。伴随着这种惊讶外,还有欣赏。
  他还要开口,就见不列颠代表团里一个年轻的男人满脸惊喜地走了过来。
  “夏?”
  夏初霁听到声音转头,惊讶地捂了下嘴巴:“查尔斯?你居然也来了。我没想到史密斯部长说的代表团里有个梵桥的校友居然是你。”
  “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查尔斯一头金色的卷发在灯下泛着光泽,眼睛碧蓝。他高挺的鼻子和比较突出的眉弓都是西方人特有的。
  他的举止不仅有绅士的优雅,还带着高贵,作为一个高官家的公子,他却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一点都没有上层人的傲慢。
  夏初霁朝他伸出手,不满地说:“来了居然不通知我。”
  “我才刚到,正打算想办法联系你。”查尔斯轻轻提起她的指尖,非常绅士地吻在了自己的大拇指上,完成了一个吻手礼。
  夏初霁欣喜极了,眼睛里隐隐带着泪光。
  当初毕业回国的时候,她十分感伤,因为隔了那么远,很可能以后一辈子都见不到了。
  查尔斯温和地笑着,碧蓝的眼睛里带着纵容和亲切:“我说过,我们还会再见的。”
  查尔斯对夏初霁来说是个很特别的人。在不列颠的时候,他不仅帮了她许多,就连她的腿也是他通过反复的诊断治好的。
  她知道他醉心医学,不过他的家族、他的父亲是不允许的。果然最后他还是向他的家族妥协,进了外交部。
  察觉到一股强烈的视线,夏初霁看向苏承律,见他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眉头皱着,轮廓英挺的脸上写满不悦,才意识到自己因为太高兴,忽略了这位大公子。
  其实,苏承律的不悦不是因为被忽略。
  从看到夏初霁惊讶得捂住嘴巴开始,他的眉毛就皱了起来。她是个很温婉、情绪内敛的人,他第一次见她露出超出她“那条线”之外的表情,竟然还因为见到一个人,激动到眼眶都湿了。
  随后,看到那个不列颠男人执起她的手吻了吻,他的眉毛就挑得老高,即使这个不列颠男人没有真的吻到她的手上。
  他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可是从夏初霁的反应中可以看出来,她和这个男人关系匪浅。而且,这个男人很喜欢她。
  苏承律原先好好的心情不痛快了起来。
  他知道自己这种不痛快还可以用一个字来形容——酸。
  真他妈酸。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之前有人质疑,所以解释下,手/枪和左轮/枪都是和谐词,所以会打成手木仓,左车仑枪,不是我不知道啊。
 
    
第35章 礼物
  “这是查尔斯, 我在梵桥的校友, 也是我很好的朋友。”夏初霁介绍说。
  都说西方人身材高大, 苏承律在身高上一点都不输查尔斯,再加上他在军队里混过, 身上的那种凛冽强大的气势使得他看上去似乎要更加高大一些。
  夏初霁见过的人里唯一能在气势上跟他一较高下的, 是她在梵桥时另外一个好友,路德维希。
  苏承律敷衍地跟查尔斯握了一下手,然后轻佻的语气里带着凉意说:“恐怕不只是好朋友这么简单吧?”
  他轻浮的公子哥模样和不正经的语气让夏初霁皱了皱眉。
  对上查尔斯询问的目光,她笑了笑。这句话她当然是不会翻译给他听的。
  平日里那套“我就是道理”的霸道作风对着一个语言不通的洋人是行不通的,苏承律说:“我突然想起来还有话要跟政务处处长交代, 走吧。”
  夏初霁今天是来给苏大公子当翻译的,自然要尽职尽责。她对查尔斯说:“你住在这里吗?我晚一点再来找你。”老朋友相见, 她还有很多话想说。
  查尔斯温和地笑着:“好的。”
  刚刚还觉得夏初霁那一口英文跟唱小曲儿一样好听, 可现在苏承律却觉得这一口英文有些刺耳了。
  毕竟他听不懂,不知道那个不列颠男人一脸温柔地在跟她说什么。
  走过平城镇守使旁边时,他把跟在镇守使旁边的男翻译拽了过来,说:“你接下来也跟着我。”
  莫名其妙被抢了翻译,平城镇守使什么都不敢说,只能去秘书室的人那里去蹭翻译。
  夏初霁对苏承律这个举动非常不满。
  他是觉得她这个翻译当得不好吗?
  接下来的时间里, 夏初霁陪着苏承律在宴会厅里接见那些不列颠人, 再也没有机会跟查尔斯说话。
  宴会结束后他们离开香槟大饭店。
  一坐上车,苏承律就摘下军帽,解开了军服外套的所有扣子和衬衫上面的三颗,动作里带着几分野性。
  他身上强烈的男性气息伴和淡淡的酒味也随着军装外套敞开而发散, 夏初霁余光看见,不自在地把脸往车窗方向别了别。
  见这条路是径直通向苏公馆的,她说:“把我送去旗袍店吧,或者直接放下来也行。”
  苏承律今晚本就不痛快,又见她这么疏离,漫不经心地扯了扯领口说:“明天你还要跟我在苏公馆开会。”
  夏初霁又朝车门贴了贴,说:“我明早再去。”
  苏公馆再怎么说也是苏承律的住处,她怎么能住到一个男人的家里?
  苏承律发现这个女人不仅金贵,还讲究得要命,偏偏要是没这副大家闺秀的样子他还不一定能看上。
  旗袍店就旗袍店,只要不去“夜会”那个年轻的不列颠男人就好。
  改道去旗袍店的路上,夏初霁想起今天对史密斯部长一行人的观察,说:“明天的谈判恐怕不会那么顺利,还请大公子做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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