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同人]清穿场景见习——裴嘉
时间:2018-09-06 08:58:50

  玉荣的裙子、鞋子上都沾了泥,脚边也落了一地的狼藉。玉雀的丫鬟也跪在旁边告罪。
  瓜尔佳氏一看,没了办法,只能让人先去带玉荣换衣服。
  “玉荣不懂事,让两位弟妹见笑了。”四福晋和年玉润面上很是过意不去。
  玉雀马上接道:“哪里,原是我那奴才笨手笨脚,还将九嫂的花厅给弄乱了,该我赔罪。”
  瓜尔佳氏赶紧表示:“瞧你们说的,又不是什么大事,自家人客气什么。”
  ……
  玉荣走出花厅时还听见她们你来我往着。
  她看了看身上的衣裙,又看了看为她领路的小丫鬟。
  一般客人要更衣都会被带去后院的客房,九阿哥府上的人一向如此办事。
  可眼前这丫鬟非但不是将她往客房那儿引,反而朝着九阿哥的院子走。
  欺负她不认识路吗?
  玉荣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
  这个老色鬼又想干什么呢?他知道她是谁吗?
  而且她现在才十二岁呢!禽兽。
  玉荣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尚未发育完全的身子,十分绝望。
  虽然刚才她与玉雀没有单独说几句话,可两人通过眼神传递与意念交流,她多少了解了一些事儿——
  “老九现在在后院等你呢,等会我把你支开,你跟着他的人去就是了。”
  “他知道之前周目的事了?”
  “当然。你去了便知道了。”
  ……
  小丫鬟默不作声地将玉荣领进胤禟的卧房,然后就幽灵似的退下了。
  玉荣四下打量一眼,发现基本还是二周目时的老样子,只是个别小家具的位置挪动了一些。
  那个玉雀口中跟十三阿哥去遛马的人,正靠在躺椅上闭目养神,几株常青植物的叶子挡住了他的面容。
  胤禟听见门开的那一刻,几乎是一跃而起。
  他先是背过身弹了几下袍子——其实他那身绛紫色的袍子一看就是崭新的,衣料熨帖,一点儿褶皱都没有。
  玉荣伫立在门边,看着他同样僵直的背影,一如既往的颀长挺拔,不见丝毫不同。
  算算年份,今年他刚好是三十岁整,正是最具魅力的年龄。
  “胤禟?”她轻唤了一声,想看他快些转过身来。
  又是倏地一下,胤禟回身看向她,然后再一次怔住。
  玉荣一眼看到他深邃的眼眶,双目中似乎含着血丝。他的目光闪烁几下,反映出眸中一点波光。他尝试着笑了笑,如释重负般的,可那笑里的成分也十分复杂,他似乎想让自己看上去亲和些,但这样的笑容又十分不适合他。
  见他这幅模样,玉荣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自然认定他有了之前所有的记忆,一时大感欣慰,丝毫没留意他的不同寻常。
  相较胤禟的激动难耐,她心里只有欢欣和轻快。
  她抿住唇,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步子轻盈地走到了他身边,然后发现自己只及他胸口高。
  她的视线对上他领口处的扣子,是一颗又一颗的镂金莲花的圆扣,精巧细致。
  他的目光粗略地在她身上来回扫视了几遍,眼睫不停地微微颤动着,带着久别重逢应有的急切与兴奋,将她轻轻抱进怀里,一手抚上她尚还青涩稚嫩的脸:“蓉蓉,我想你想得疯了。”
  玉荣忍俊不禁:“不就几天没见吗,怎么跟经历过生离死别似的。”
  胤禟一僵,眼神开始躲闪。
  玉荣微微凝眉:“你记得多少呀?我们上周目最后怎么了?为什么这周目你就有之前的记忆了呢?”
  “这么多问题,要我怎么回答?”胤禟又恢复了他惯有的冷静睿智,当然还稍带着些不正经:“一来就知道问东问西,怎么不见你说想我?没良心的小东西。”
  他说完,觉得嘴里微微有些发苦。
  但玉荣品尝不了,反而被他富有磁性的声音和暗下去的眼神挑弄得脸上一红,遑论他的语气是那样的暧昧。
  她纯粹认为这个坏蛋又对她使美男计,顾左右而言他,不肯老实回话而已。
  对她来说,眼下的重逢只是小别胜新婚,自然不会像他一样想得要死要活的。
  “那……”她挑起眼帘,飘忽的目光看向他成熟又清俊的面容,悠悠地掠过他的眉眼、薄唇。
  她扇动了两下眼睫,吸引他低一低头颅。
  “亲亲你总好了吧?”她轻飘飘地说完,然后仰头吻了过去。
  她刚触碰到他的温热的唇瓣时,就发觉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谨慎得不敢张开。反倒先由她来引导,主动在他唇舌间慢慢辗转。
  三十岁的男人了,却纯情得像个老处男。
  玉荣心中疑惑更甚,亲吻因此变得心不在焉。
  她慢慢松开他,刚想再问些什么,又被他狂风暴雨似的缠住,再一次陷入唇舌之间的纠缠。
  这一回,胤禟才使出自己的真本事,炽热的舌头将她弄得晕头转向,她嘤咛着想结束这样的纠缠,可他却不肯,执着地将她箍在自己怀里,不许她离开。
  他们相拥着亲吻了约有两炷香的时间,竟是半个小时都没分开过纠缠。
  一时间,两人之间只余下各自淡淡的吐息声,没有交谈,没有呼唤,只是亲吻着。两人的唇之间仿佛存在着神秘的引力,总是稍稍分开后又马上黏在一起,而胤禟眼里发狂的思念也没有两人的亲密消退半点,反而愈演愈烈,让她眼前变得天昏地暗。
  玉荣的理智还在,她软绵绵地推了推他的胸膛,动了动发麻的嘴唇,娇弱无力地说道:“我是不是该回去了?”
  
 
☆、曾照彩云归(四)
 
  玉荣软绵绵地推了推胤禟的胸膛, 动了动发麻的嘴唇, 娇弱无力地说道:“我是不是该回去了?不然她们会起疑吧。”
  说完, 她又颇为怨念地抬头看向了胤禟。
  “都怪你,还没说两句话呢。”
  胤禟此时眼里仍满满的都是她,根本不管不顾:“回什么, 这是爷的府邸,谁也管不了你。”
  说完,他的眼神又暗了下去, 头跟着一低,与她交颈相缠:“宝贝,我好不容易见了你,绝不轻易放你走。”
  玉荣一时支支吾吾, 无法言喻。
  他用的称呼虽使她起了点鸡皮, 可心中的甜意更甚。
  之前他在第四周目时被逼得急了也会喊她“宝贝”哄她,百试百灵。
  这下,她心里不由得认定他与第四周目的胤禟是同一人。
  “我说真的呢,我现在是待选秀女,我们哪儿能明目张胆地在一块儿。”玉荣从他怀里稍稍挣脱开一点, 怒了努嘴说道:“再说了,你还没跟我交待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儿呢,我可不想稀里糊涂的。”
  这时胤禟被迫与她直视, 双瞳漆黑深邃,不带一丝情绪。
  他又抬手摸了摸她脸颊,然后宠溺地捏了捏, 眼中仍然平静又温柔:“你现在只需知道一切都结束了,不会让你再去别的地方,不会再遇见另一个世界的我,而你眼前的我也有之前所有的记忆,等选秀结束了,我就把你娶回来。”
  “那之前的一切果然都是发生在平行世界了?”玉荣问道。
  “平行世界?”胤禟皱了皱眉,大概不是很懂这些概念,“如果是按你们那个时代的说法,是的。”
  十九朝部经管着无量数的平行世界,就像玉雀之前说的,他们很多时候都说不清自己目前位于哪个时空、哪条时间线。
  不过,玉荣听胤禟言语肯定,踏实感立刻落到了心里。
  但这些答案哪里足够,即使她得了护身符一样的保证,也还需要知道更多。
  她刚想张口追问,却又被他抢了先:“蓉蓉,你可还愿意嫁我?”
  玉荣将肚子里的话咽了回去,狐疑地看着他双眉紧蹙的模样,不解道:“为什么这样问?”
  须臾,她想到瓜尔佳氏,又明白过来。
  “难道是因为你给不了我嫡福晋的位置?”她满不在意地看了他一眼:“又不是没当过,而且这世上哪有包衣出身的嫡福晋呢。想这么多做什么?你能娶到我就不错了。”
  说完,她还有几分自得。
  胤禟仍蹙着眉,想跟她说自己已经站到四阿哥身后的事,可又不知从何说起。
  背后牵扯太多,他怕她一时承受不住。
  他不仅是她想的那个第四周目的胤禟,还是在雍正四年死过一次的胤禟。
  重生之后,他凭一己之私改动了不少历史,而这一切不过是为了等她。
  ……
  玉荣见他一时垂着眼没说话,以为他被她说中心思,正在为他们的婚事发愁。
  她毕竟是年家的人。
  “我要换衣服,身上都是泥,脏死了。”她低头看了看自己仍沾着花泥的裙子和鞋子,岔开了话题。
  胤禟扯了扯嘴角:“我抱了你半天都没说什么。”
  虽然如此,他还是指了指靠墙的一座大雕花衣橱:“里面有给你准备的衣服。”
  说完,他怀中一轻,再抬眼时,玉荣已经打开衣橱的门拿了一套浅丁香色的旗袍出来,特意跟他今天那身袍子一个色系。
  她放在身上比量了一下,然后便躲到屏风后面换起衣服。
  屏风后面是胤禟的床,挂着暗缥色的帐子,她一进来就感受到他身上还浓郁又独特的男子气息,还混着清淡的麝香,让人脸上一烧。
  她背过身去,不再看那床,窸窸窣窣地开始换衣服。
  这次她动作极快,不一会儿就换完了出来了。
  这间房是胤禟独居用的卧室,所以没有妆台之类的东西。但她还是在一架象紫檀框的落地水银镜边上的香台柜子里找到一只妆匣,打开一看就是叠了三层的小抽屉,每一层都放着崭新的首饰。
  她立刻将头上的红宝石珠钗摘了,换了一对镶碎钻的珍珠做的珠花。
  老公还是一如既往的壕。
  胤禟等了一会儿,见她终于换上属于她自个儿风格的装扮,眼前迷迷蒙蒙,感觉仿若隔世。
  玉荣又跳到他怀里,环住他的脖子笑嘻嘻地说道:“我留了件东西给你。”
  “嗯?”
  “我今天穿的小衣,放到你枕头底下了。”她贴到他耳边悄悄说道。
  胤禟身子一僵。
  玉荣见他又是一派老古董式不知所措的反应,又恶意地亲了一下他的面颊:“算是这回的见面礼。”
  这也不能完全怪她恶作剧,她也是刚才看到衣橱里还有准备好的崭新的肚兜之类的,才动了歪脑筋换了下来。
  她看他准备得这样齐全,怕早就是心怀叵测蓄谋已久。
  “今天晚上要好好想我。”她又不嫌事大地用软软糯糯的嗓音撒娇,暧昧极了。
  胤禟蹙着眉看她,眼里的局促褪去,多了些不悦。
  玉荣这时才在心里叫糟,她一时得意忘形,忘了他其实是最不喜欢她轻佻的举动了。
  胤禟见她低下头去,想来是认识到错误了,便不再吓她,而是捧起她的小脸亲了亲:“你就作弄我吧。”
  还不等玉荣因此再次得意忘形,他又严肃地嘱咐了一句:“别忘了你现在还小,规矩些。”
  这下玉荣恼羞成怒地脱离他的怀抱,这具身子这么小已足够令她沮丧了,偏他还来提醒她。
  胤禟怀里没了温香软玉,一时又失了魂儿似的将她强搂回来,低声软语道:“我还不是为了你好,嗯?”
  而这回玉荣一点儿也不买账,仍扭着身子试图挣脱开:“为了我好,就快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抓心挠肺似的,烦死了。”
  胤禟顿了一会儿,决定先说一部分实话安抚安抚她:“你最开始在第四周目遇到的是那个世界的我,后来我让玉雀将我把他顶替了去,所以第二次见面时,你看到的就已经是我了。”
  玉荣闻言,觉得他的坦白也证实了她彼时的想法,前后两个九阿哥的确不太像同一个灵魂的。她回想了一会儿,问:“是不是每次你胃痛之后就会替换其他世界的你呀?你为什么总胃痛呢?”
  “……我那不是胃痛。”只是一次又一次地重新尝到了临死前的滋味儿。
  前世他被关押到保定之后,大概是为了让雍正“赐”给他的贱名名副其实①,他的确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最后说是被虐待至死也不为过。
  即使当时他说他输得起,不需要苟且偷生,宁可被打上成王败寇的标签悲惨地死去,也不愿听着雍正的辱骂苟且偷生。
  但是重生后他仍想过争,想过报复,并且这股欲望曾一度十分强烈。尤其在早年的时候,他冷眼旁观着自己一个个涉世未深的兄弟,仿佛就像看着一个个蠢蛋。
  因为他有着重活一世的优越,所以曾十分瞧不上昔时的对手。
  可他后来猛地想到玉荣,然后便觉得浑身凉透了。
  虽然上辈子他死得太早,不清楚她后来的命运,但他确信后宫一定是她最痛恨也最抵触的存在,即便他成功了,位登九五了,也不过是又害她一次,像前世逼迫她的年家和雍正一样又逼她一次。
  况且他无论怎么做都伤害不了那辈子的雍正,已经真实发生的不可以重来,他既然已经在那个世界死去,就不可能对那个世界有所影响了。玉雀早就说过,认清现实的痛感和他总要承受的临死前的苦楚都是他这次重生需要付出的代价。
  这也是他同意了的,他愿意交换这样的代价换取在另一个世界复生。
  所以如果这次重生仍然将她送进她最厌恶的地方生活,还不如让他在上辈子魂飞魄散算了。
  从那一刻起,他便开始筹划她出现之后的事。
  他苦笑一下,至少眼前事情总算告一段落:“……而且只有那一次是我替换了那个世界的我的,因为我实在忍受不了等待的日子了,我忍不住中途去见你一回。”
  思念越是折磨人,他越是不能想象她在上辈子是怎么独自等下去的。
  他越是不能想象,就越是想见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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