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她不想活(重生)——二晓啊
时间:2018-10-03 09:29:46

  “本宫总觉得唐鳌很是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赵宁这么一说,清月仔细回想了一下,也觉得唐鳌的面容确实有些熟悉,不过他被晒的太黑,若不仔细瞧,还真未必能注意。
  “是有些熟悉……”也只能说熟悉,清月确定,她从未见过黑的似碳的人。
  俩人正说着,不远处突然传来孩童互相打闹的声音,赵宁闻声,侧身,向声音来源处望去。
  入目的,是天空中一只蝴蝶形状的纸鸢,已经升到了半空,且有越放越高的趋势。
  “哥哥,你给我给我,给我嘛。”
  稚嫩的孩童声音,软糯糯,撒着娇。
  被唤作哥哥的小男孩哄着妹妹道:“等哥哥放的高一些再给你好不好?”
  “可是我想自己放,哥哥,给我好不好?”
  赵宁看着看着,莫名的,思绪回到了小时候。她眼眶突然泛湿,旋即,一大颗眼泪毫无征兆的顺着眼角,无声滑落。
  曾几何时,她也同赵岘一起放过纸鸢,那时,他还没有那么厌恶她,也会极具耐心的为她做一只独一无二的纸鸢,陪着她一起放。替她擦掉唇角上残留的点心碎末,四岁的小娃娃,也会费力抱起两岁的她,哄着道:“宁儿乖,皇兄在,一直在……”
  那是她记忆里为数不多的他对她好的证据。
  可是后来发生了什么?以至于他那样避她如蛇蝎,甚至不愿意多看一眼。
  时至今日,他们之间,又沦落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究竟谁的错?
  “主子?”清月见她情绪不对,试探的唤了一声。
  “没事。”赵宁垂下眼帘,无声一笑。她起身,望着那头还在嬉笑的兄妹,满目的羡慕。
  须臾后,交代道:“去跟唐鳌要一只纸鸢来。”
  赵宁本想找回儿时的乐趣,遂也放开了心性,手中的引线被她放的越来越长。她大步的跑啊跳啊大声的笑,甚至还与那个小女孩比起赛来。
  小女孩又怎能敌过她?
  估计是太争强好胜,越是拼命越是控制不好力道,一时不察,纸鸢断了线,随着南风,飞走了。
  小女孩眨巴着眼睛想了想,又抬头望了眼慢慢的飞出视线的纸鸢,突然‘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赵宁:“……”
  她正想把自己的那只送给她,哄着她不要哭,不想,小女孩的哥哥像头小牦牛似的从远处冲了过来,一把将她推到在地。
  许是惯性太大,这一摔,比往日里都要疼,盆骨好像碎了一般,隐约间,腿心内好像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
  “让你欺负我妹妹,我打死你。”
  “主子……”清月见状,忙跑了过来,她一把抓住准备抬脚行凶的小男孩的胳膊,作势就要动手去打。
  “慢着。”赵宁出声阻止。
  她看了眼红着眼眶子愤怒不止的小男孩,竟然诡异的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眼泪又毫无征兆的流了出来,满目的苦涩如何藏都藏不住。
  在场的几人面色几转,诧异不已的望着她。
  赵宁垂下眼帘,声音极轻极缓,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小声道:“赵岘若是也能如他此刻这般,无论对错,始终站在我这边维护我至今,那么后来,就算他对我做了什么,我又怎么舍得恨他?”
  “主子,好端端,怎又想起了不愉快之事?”
  清月将赵宁搀扶回房后,她一直喊肚子痛,去了趟茅厕才发现,竟然来了月事。
  “真不是时候。”
  清月得知后却乐不可支,直道:“来了好,来了好啊。”
  不过,这军营里头都是些糙老爷们,哪有月事带那东西?就算有,也未必是新的。
  好在清月手巧,当即裁了件衣服,亲自做起来。
  “清月……”赵宁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冲着外屋的清月唤了一声。
  “主子有事?”清月闻声,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进了屋。
  当看到赵宁额头满是虚汗,脸色苍白如纸时,当即惊了一下。
  “您这是怎么了?”
  赵宁侧躺着,她抱紧自己的双臂,佝偻着身子,模样亦如缩在子·宫内的婴儿,忍着剧痛,道:“肚子……肚子疼……”
  清月闻言,霎时变了脸色。
  同为女人,赵宁被照顾的比任何人都要好,而且,之前也未曾有过如此痛经之症。
  脑子里一闪而过的坏念头又冒出了芽。
  莫不是真的怀了孩子?方才摔了一跤,所以才会流血……以为是月事?
  来不及细想,清月也不顾赵宁是否反对,转身便往外跑。
  “奴婢去给您请大夫。”
  *
  临近天黑,派去监视唐鳌的探子来报,道是唐鳌派人专门去城里抓了不少药,据说,是为了一名前来做客的公子。
  “那老贼的药材多了去,还至于去镇上抓?”李章文随口说了句。
  赵岘命人弄来药方,军医打眼一扫,哼笑了一声,不屑的道:“为了来做客的公子?胡说八道,这明明是保胎的药。”
  “保胎?”李章文重复了一句后,又看向余德刚,问:“那老贼不是一直都未成亲么?”
  余德刚:“确实如此。”
  李章文:“这就奇怪了……”
  赵岘道:“无需多疑,晚上一探便知究竟。”言罢,他揉了揉太阳穴,率先出了屋子后,直接回了自己的院落。
  今日不知为何,总是心慌慌,头疼的厉害,脑子里,赵宁俏皮的面容时不时的一闪而过。
  大抵是昨夜睡的太晚,发往京城的信又一直没有消息,也不知她回宫后是否被父皇惩罚。
  算算日子,凌越也该回来了,只能再等等。
  赵岘瞧了眼时辰,尚早,便和衣躺在床上小憩,打算稍作休息再去夜探唐鳌大本营。
  从不做梦的人,今日,不知入了谁的梦,亦或是,谁入了他的梦,演变成了梦魇,一寸寸折磨着他。
  梦里,有个蒙着白色面纱的女子突兀的出现在了街角,她一身红衣似火,光脚踩在地面上,定定的望着站在街道那一头的赵岘。
  “哥哥。”
  她声音里带着几分期许、几分调皮,轻声一唤,不确定的看着赵岘。
  “你是谁?”
  女子明媚一笑,旋即掉头,一边往前跑一边回头张望,大胆的眼神充满了戏虐性,冲着他招手,道:“哥哥,你快来抓我啊……”
  赵岘被她的一句‘哥哥’唤的险些失了控,几乎是下意识的跟了过去。几个弹跳,轻松一跃,瞬间抓住女子的手腕。稍稍用力,便将她拉回到了自己怀里。
  他忘了是谁主动亲的谁,只记得,那绵软的舌尖上像是淬了毒,勾着他的心、他的魂,让他欲罢不能。
  他攻城略地、他强取豪夺,他将她按于冰冷的墙壁之上,轻松的握住了她不盈一握的腰肢。
  粗糙的指肚摩挲着她细嫩的皮肤,带起一阵阵麻酥酥的电流,女子扭动着腰肢,咯咯咯的笑着喊痒。
  “让本王看看你是谁。”
  女子偏头躲过他伸来想要掀开她面纱的手,浅笑嫣然,道:“不相见,才能不留恋。”
  “撒谎。”赵岘一口咬在了她的脖颈上,那淡淡的奶香味,与被他深藏在心底的某人如出一辙。
  他愣了一瞬,旋即闭上眼,舔了舔她细腻的好似蛋清的皮肤,眷恋的又深深的吸了口气,隐忍着、压抑着,低低的诉说:“本王爱的是女人,本王不爱男人,更不爱赵宁。”
  那女子突然大笑出声,她推开身前的男人,看着他犹如看着跳梁小丑,质问道:“既然你爱女人,为何不来找我?”
  赵岘想了一下她话语里的意思,终于明白过来,“是你!”
  “为什么不来找我?”
  “你抛弃本王在先,难不成本王还要像只哈巴狗一样追着你?”言罢,他不顾女子的阻挠,一把扯下她的面纱。
  这一次,他定要看看,究竟是谁那么大的胆子,竟敢戏他如猴一样耍。
  当面纱扯下,那张明艳俏丽的脸颊渐渐的与赵宁重合之时,赵岘愣在了原地,他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久久回不了神。
  “赵岘,你不爱我,你说活的,你不爱赵宁。”女子笑靥如一朵开到妖娆的牡丹花
  “别逼我了,宁儿,别再逼我了。”
  赵岘痛苦的紧紧握住女子的手臂,仅剩的那一点点理智,终于在女子讽刺的话音里消失殆尽。
  他疯了一样进入她的身体,撞击着、亲吻着,一遍遍……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证明她是他的。
  “宁儿……”
  房外大力的敲门声将迷失在梦魇中的人强拉回了现实。
  “王爷,夜已深,咱们何时动身?”李章文站在门外问道。
  赵岘睁开眼,望着黑漆漆的房顶,久久回不过神。
  刺鼻的石楠花味清楚的提醒着他,刚刚发生过什么。
  他缓缓站起身,将被他弄脏的被子一把扯下撇在了地上,踏着它走到了衣柜前,重新换上衣服后,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他想,之于赵宁,他陷的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深。
  *
  赵岘与李章文悄无声息的混进了唐鳌的大本营,俩人换上反兵的衣服,跟在一行巡逻的侍卫后头,待转过一处无人的拐角时,俩人又神不知鬼不觉的躲入了一颗两人抱的大树后。
  “你去查探唐鳌的粮仓,看看他到底有多少储备粮,切记,莫要打草惊蛇。”
  “末将遵命。”
  李章文刚欲走,想了想,又折了回来。
  “王爷不跟末将一起?”
  他们此次来的目的,主要就是探查唐鳌有多少储备粮,在无外援的情况下,可以支撑多久。
  “本王去看看他请回来的公子究竟是何人,竟还需喝保胎药。”
  唐鳌这人向来公私分明,而且,严厉的很。为了复国,他甚至不娶妻生子,以免分心,所以,这大本营内,更不可能有其它士兵的女眷。
  那么,想必喝保胎药、并派人不惜冒险去镇上抓药的女人定是十分重要的。
  李章文走后,赵岘又等了会儿,直至巡逻至此的反军再一次走到此处,他才神情自若的走了出来,又混入其中。
  随着巡夜兵绕着大本营走上一圈,看过各处的守卫后,赵岘基本可以断定,西苑那处围了十几个官兵的院子,必是那女人的屋子。
  此刻,赵宁静静的躺在床上,她目光空洞的望着房顶,不知在想些什么。
  “主子,您要是想哭就哭出来吧。”清月红着眼眶坐在她床边,想要安慰,又不知如何开口。
  “你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主子……”
  “放心,我没事,那时都没敢去死,现在,不过是怀了个……”说到此,赵宁顿了下,她眨了眨干涩的眼睛,突然笑了一声,又道:“出去吧。”
  清月见她态度坚决,无奈,只好退下。
  临走前,不忘再三嘱咐道:“奴婢就守在门外,殿下若是有事,唤奴婢就好。”
  清月走后,赵宁靠着倚枕坐起身,她垂着眼帘,抬手,慢慢的抚摸上自己的肚子,顺时针的一遍遍的画着圈圈。
  那里,有一个坚强的小生命正在慢慢孕育长大着。
  大夫说,他现在已有三个月大小了。
  那该是有多大?
  拳头那样?
  如是想着,她伸出拳头看了看。
  哦,原来只有这么小啊。
  赵宁又重新抚摸上自己的肚子,眼角眉梢染上了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和,嘴角的笑容淡淡的。
  那是知道自己肚子里孕有一个小生命后,发自内心的欢喜。可当想起他的由来时,犹如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凉到底。
  “孩子……”刚刚发出一个音节,赵宁的声音突然哽咽,她紧紧咬着下唇,强迫自己不要哭出声。
  孩子,大夫说你很坚强,摔了一跤都没事,可是我不行啊,我那么胆小……那么恨……
  我们无缘,来生,你投个好人家,莫要再进我这不男不女的肚子里头白白遭罪了。
  此时,房顶上,突然有了一丝响动,在安静如斯的夜里,无比的清亮。
  只是赵宁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根本没有注意。
 
 
第30章 
  从赵岘所在的角度望下去,并非能看清床上垂首默语的穿着白色亵衣的人是谁。她如墨的长发随着她低头的动作恰好挡住了唯一能看清的侧脸。不过,刚刚那人极轻极小的唤了声‘孩子’,尾音的变化与声线,与赵宁如出一辙。
  所以他一时乱了分寸,脚下踩滑,这才弄出了声响。
  好在床上的人始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未发现。
  赵岘薄唇紧抿,一瞬不瞬的盯着那人,变换角度企图探清楚,奈何,几经尝试,终是不行。
  这时,房门突然打开,一个穿着月白绵衫的小厮推门进了屋,她快步走过去,扯过三角衣架上的衣服直接披在了那人身上,背对着他,垂首,俩人细说着什么。
  说话声里夹杂着衣料摩擦的声响,他离的远,听的不真切,隐隐约约,只听见几个不连贯的词语,什么‘赎金’‘二公子’之类的。
  瞧这架势,是要离开了?
  赵岘急了,他还没看清。
  也顾不得自己所在的位置是唐鳌的大本营,有三千以一敌十的精兵驻扎,忙又掀了几块琉璃瓦,试图跳下去探个究竟。
  不想,李章文突然出现,他抓住他的手,急急道:“被发现了,王爷,咱们得马上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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