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她不想活(重生)——二晓啊
时间:2018-10-03 09:29:46

  赵宁只想送给自己四个大字。
  你丫蠢死。
  什么叫引狼入室?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那一刻,赵岘用实际行动让她彻底的大彻大悟了。
 
 
第64章 
  赵宁登基那一日,天公不作美,好不容易放了晴的天气又飘起了大雪,北风呼啸,冷冽的打在身上,刺骨的凉。
  狼嚎一样的咆哮风声更是吹着人睁不开眼。
  赵宁单手扶着头上哗啦啦作响的冕旒,亦步亦趋的稳住身型往前走,从宣德门,顺着红毯,过了武华门,走过一个又一个台阶,一路迈进空旷的大殿,歪歪扭扭的身子,很是滑稽。
  立在下头的不少大臣们,瞄一眼赵宁,摇摇头,不屑的表情,三两个的靠近,窃窃私语。
  不用猜也知大抵都说了什么,无非是些编排她的话。
  赵宁心情不好,起床时就发了好一通脾气。
  天气凉,她又贪睡,今儿又要早起,秋樱与花枝哄了好一会儿都无济于事,她赖叽叽的扯过被子盖住头,闷声威胁道:“谁扰本宫的美梦谁就是本宫的敌人,定要严惩不贷。”
  俩人无奈,只得差人去平乐宫请太史淑兰来。
  不想,皇后还未到,骆言倒是先来一步。他笑着摆了摆手,示意秋樱与花枝先退下。
  他在暖炉边站了一会儿,直至散去身上的凉气后才敢上前,坐下,扯了扯赵宁的被子,哄着道:“可是要我给你穿衣服?”
  “你滚开。”声音不大,稠稠的,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看来宁儿真的是要我伺候着才肯起床啊。”他说着,作势要起身去唤丫头,差人将龙袍端进来,不想赵宁眼疾手快,瞬间掀开被子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她眨了眨睡眼惺忪的杏眼,像只迷失在人间的萌鹿,乖巧又懵懂的模样。脸颊睡的红扑扑的,哼叽着求饶道:“时辰还早着呢,言哥哥让我再睡半刻钟可好?”
  粘稠的小奶音儿,尾音带着卷儿一样,无形中勾的人心肝一颤。
  骆言终于明白,为何一向禁欲冷漠的赵岘,会对赵宁如此欲罢不能了。
  那些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神韵,才是致命的吸引。
  骆言视线下移,不敢再看她,狠心道:“要准备的事情太多,现在必须得起!”
  懒觉没睡成,起床气自然大了些。
  又碰到这样的鬼天气,心情更是跌到了谷底。她方才走路时,脚下打滑,不小心踩在了袍子上,险些摔倒,惊呼声有之,倒吸声有之,嗤笑声更有之。
  赵宁哪里气得过?
  就算草包了些,可好歹也是北燕的王,这帮老贼们太欺负人了。
  赵宁本打算随便找个由头将耻笑她的工部侍郎董炳文打个二十大板出出气,不想,她说一句,董炳文否一句,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
  呵呵,老虎再瘦也不是病猫。
  赵宁彻底发了火。
  她起身,抓起手边的热茶杯直接甩在了董炳文的脸上,饶是如此也不解气,她转了一圈,又瞧见小于子手中的浮尘,眼神示意他拿过来后,一手握着浮尘把柄,用带着流苏的那一头,猛戳他的脑门。
  冷面质问道:“常连河去年发了大水,兴修堤坝花了三十万余两银子,堤坝呢?你给吃了?还是修你家门口去了?永昌公主府的府邸要修缮,朕还是太子时便有所听闻,国库拨款只万两,现在呢,花了多少了?那是你娘么?拿着百姓的银子去孝敬?京郊一带的富商家里,哪有一户不漏税?为什么?告诉朕,你拿了他们多少好处?”
  董炳文被逼的连连后退,被骂的脸颊一阵红一阵白的,不敢吭声。
  “说话,哑巴了?刚才怼朕的那股劲儿哪去了?”
  赵宁徒然增大了声音,吓的董炳文一愣,双膝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他瑟瑟发抖的求饶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其实,这也不怪董炳文,谁叫赵宁之前一直表现的唯唯诺诺,谁说什么她都能一笑而过,以至于给人留下了好欺负的假象。
  自打性子变了后,她也没什么机会再接触这群大臣,所以拥护赵岘的、曾经三五不时便挤兑她的人,只以为她还像从前一样好欺负。
  殊不知,此一时彼一时,江山都换了人,还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
  赵宁抬脚,本想朝着他脑袋狠狠踢上一脚,想了想,又放下了。
  说到底,她也不是狠辣之人。
  回身,刚欲坐回龙椅之时,想了想,脚步一顿,又转过来,最终还是朝着他的脑袋踹了一脚,直至将人踹翻在地。
  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坐到了这个位置,就得拿出些魄力来,婆婆妈妈,怎能成大事?
  况且,她回身之际,余光瞥见董炳文的双手攥成了拳头,多么不服气。
  以后,谁也甭想再欺负到她头上。
  登基第二日,赵宁便从工部开始查起,往上数三年,什么兴修水利、新建的行宫、官办的工业等等等,但凡是这三年内经手工部的项目,全都彻查一遍。
  工部尚书王德新,愁的夜不能寐食不下咽,将家里私藏的家底全都倒腾了出来补窟窿,这一次,赵宁做的实在狠,就连赵稷十分倚重的三朝老臣尚武侯,也被她命人吊打了二十鞭子。
  原因,倚老卖老。
  气的尚武侯直接辞官回乡。
  赵宁当时只说了一个字。
  “准!”
  “……”
  现在的新皇再也不是当年好欺负的小娃娃了,了不得,了不得啊。
  赵岘听闻这些事时,他人已从小叶城出发三日,过了峻岭峡。
  乌云笼罩,夜色正浓,马儿跑了整整一日,实在乏的紧,一行人便停下来打算歇一夜再赶路。
  此刻,他与张素路从文等人坐在一处火堆前,听着他们大声的吹着牛逼说笑话。
  谈及赵宁,几人面上皆是变了色。
  张素咬了一口烤鸡腿,嘴上油光光的,囫囵着道:“我还真是没想到,皇上竟会有如此的魄力,连尚武侯也敢抽,那可是我见了都要抖三抖的人啊,啧啧啧,真是应了‘士别一日当刮目相看’那句话。”
  路从文接过话,道:“我倒是挺欣赏这样的皇上,以前啊,娘们唧唧的,干啥都畏畏缩缩,不男人。”
  话音刚落,便感受到了一道凉凉的目光从赵岘的方向射了过来,瞬间,冷遍全身。
  路从文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下话不敢再多说。
  张素没注意,一边啃着鸡腿一边叨逼着:“老路,你说皇上这次宣王爷回京谢恩,当真就是这么简单么?”
  路从文哼哼一笑,没言语。
  夜色太黑,张素并未注意到路从文给他使的眼色,继续又道:“王爷,您说皇上会不会以此为幌子扣下您,不放您回去了?”
  始终没说话的赵岘闻言,终于开了口。
  声音里寒·冰冰的,道:“本王倒还真希望如此。”
  张素并不知道被赵岘换做王妃的‘青瓷’就是他们此刻谈及的北燕之主赵宁,所以,也不明白赵岘的意思,只以为,他这是打定了主意与赵宁开干了。
  赵宁扣下他,那不是正好,有了名正言顺的由头。
  张素瞬间兴奋了起来,也顾不上鸡腿,他微微前倾着身子,偏向赵岘的方向,刚欲开口说些什么,不想路从文突然塞给他一个馒头,恨铁不成钢的道:“吃饭也堵不上你的破嘴。”
  世人皆传,王爷与皇上关系不好,可为啥每次一说皇上丁点的坏话,王爷必会黑脸呢?
  传闻果真不可信啊。
  *
  下过早朝,赵宁与骆言一并去了建章宫给赵稷请安。
  赵稷靠着迎春大枕,听着赵宁一件件的禀报今日朝堂上之事,谁说了什么,谁又弹劾了谁,谁与谁当中掐了起来……
  他面上带着笑容,不断的点头,抬眸,看了眼骆言,给了个赞赏的目光。
  他以为,这些均是骆言的主意,心中忍不住称赞,不错,不错!
  其实赵宁也不是真的要说给赵稷听些什么,只想着,自己有时间就多来陪陪他。
  赵稷的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最近更是严重到时常不记人,有一次,甚至把骆言看成了赵岘。
  他拉着骆言的手,一会儿欢喜的像个孩子,一会儿又苦大仇深,眼内满是复杂,令赵宁十分不解。
  从建章宫回去后,赵宁便直接回了自己寝宫睡午觉,至于骆言,说是去宣政殿值差,其实,还不是替赵宁批阅奏章。
  这一日,赵宁睡醒了后,差人将骆言叫到了她的宫里,命人给他单独批了间屋子,专门用来办公用。
  她像个老太爷一样躺在摇摇椅上,拇指与食指捏着一颗水晶葡萄扔进嘴里,吃的欢快。偶尔还故意吧唧嘴,闹妖一样。
  反观骆言,埋头奋笔疾书,已有半个时辰未曾碰过一口茶。
  “言哥哥,不若你也歇一歇?”
  骆言头不抬眼不挣的冷哼了一声,道:“你呀你呀,整日里就知道惹祸,弄出这些烂摊子,我收拾都来不及,哪有时间歇息?”
  赵宁努了努嘴,小声辩解道:“都是些害虫,不收拾了怎么行?”
  骆言放下笔,抬起头来看向她,叹了口气,道:“宁儿,你可知过犹不及的道理?什么叫盛极必反,你可是能明白?水至清则无鱼。”
  赵宁不认同。
  她难得认真起来,坐直了身子,看着骆言,辩驳道:“你的意思我明白,可不代表我认同……”她的长篇大论已经到了嗓子眼,正欲高谈阔论之际,小于子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冲着赵宁弓腰,小心着道:“启禀陛下,康平王求见。”
  赵宁瞬间一愣,她眨了眨眼睛,像是没听清楚似的,歪头看着小于子,反问了一句:“你说谁求见?”
  “康平王赵岘。”
  “康平王?你是说康平王?这不可能。”
  骆言也蹙起了眉头,赵宁登基不过二十日,按理说,京城往返小叶城,最快也要一个月的时间,他怎么会提前这么久?
  除非……他在赵宁下旨之前就已出发。
  可是,封了封地的王爷没有圣旨,怎敢离开?
 
 
第65章 
  “皇上,这……”小于子见赵宁与骆言均是皱着眉宇神色凝重,有些摸不着头脑。
  皇上不是最喜欢王爷么?那王爷大老远的从小叶城赶回来,怎还犹犹豫豫的不见呢?
  主子的心思他自是猜不透,毕竟现如今的赵宁看似与从前无异,每天仍旧笑眯眯的,可骨子里的那股子强悍劲儿,在朝堂之上可是显露无疑,他可不敢随意的揣摩再触了霉头。
  还是骆言先开了口。
  “现在不是时候。”
  赵宁还处在愣神中,闻言,缓缓抬起了头。
  小于子目光在俩人身上梭巡了一番,他眼珠子精明的转了转,想了想,试探的问了一句:“皇上,王爷八成是急着回京面圣,路上赶的紧,面色看起来很是疲惫,不若,让他先回府里修整一番?”
  赵宁向来最听骆言的话,这么说,准没错。
  谁知赵宁突然变了脸。
  “他累不累跟朕有何干系?”
  只要一想到赵岘那张死人一样的冰山脸,赵宁便没来由的烦躁。连气血都跟着上涌,直逼大脑皮层,仿佛头发丝都麻了。
  她脸色阴沉着,垮耷着眉眼,像谁欠了她银子似的。
  本不愿见赵岘,可一想到他跪在她的脚下俯首称臣的模样,又没来由的兴奋。
  “让他进来。”赵宁说着,又重新躺回摇椅上,她闭上眼睛,嘴角勾着一抹挑衅的笑,等着羞辱赵岘。
  “宁儿……”骆言一听,急急的起了身,他上前一步站在赵宁跟前,视线在她肚子上停留了一瞬,随即道:“你不是身子不舒服么?不若让王爷先去探望太上皇,待你好些了再宣他来,如何?”
  说罢,冲她使了个眼色。
  经骆言这么一提醒,赵宁恍然想起,她现在圆润了不少,肚子里揣着的那个肯定是要被瞧出来的,赵岘是谁?连自己妹妹都不放过的王八蛋,若是让他知道肚子里的崽儿还在,那还得了?
  “对对对,朕不舒服,朕头晕目眩耳鸣恶心,你让他先走,等朕好了再宣他。”
  小于子:“……”一对戏精。
  房门关上后,赵宁忙从椅子上坐起了身,她焦急的问:“我现在是不是胖很多?”说罢,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肚子,右手下意识的抚摸上去,追问道:“有那么明显么?没有很大啊,不会被看出来吧?”
  骆言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忍不住叹了口气。
  “躲得过初一,躲得了十五么?当初,你就不该那么任性宣他进京,怎么劝你都不听,这下知道害怕了吧,晚了。”
  赵宁被训的红了眼眶,气鼓鼓的回击道:“任性又怎样?难道我当了皇帝,有了权势,还不能为清月报仇么?若是不能,这皇帝不要也罢。”
  “不是说不行,是还不是时候。”骆言也知自己太过急切,口气重了,惹了赵宁不高兴。他蹲下身来,与她一齐,软了语气又劝说,道:“赵岘为人,阴狠沉戾,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知你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孩子,又怎会轻易的离开京城?你是女儿身,这么大个把柄落在他手中,还能拿他怎样?到那时,别说是皇位,就是真将你抢了去,你又能如何?”
  “我……”赵宁一听,自己兴许这辈子都逃不开他的魔爪,立刻怂了下来。
  她阖了阖嘴,眼泪含在了眼圈内,想了想,到底是无话辩解,最后,只耍赖的小声埋怨道:“你怎么不早些说给我听,那现在,我该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见过太上皇,尽早打发他回封地。”
  赵宁嘟着嘴巴,又道:“赵岘哪里是来了会轻易离开之人,想必,不确定好这小东西是不是还在我肚子里,定是不会罢休的。”
  骆言气的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子,无奈的道:“这么了解他,还敢把他弄回京,我看你呀,不吃亏是不会长记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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