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杨贵妃前夫——懒人小熙
时间:2018-10-03 09:38:30

  虽说崔纵亡妻留下的是个女儿,可新夫人一进门便要照顾这个并非亲生的孩子,她自己又尚未生产,玉茗不由替这孩子担心,不知能否受到善待。
  正想着,突然一只小手拽住她的裙角,回头一看却是她那个侄儿。这侄儿乃是她从小看着长大,跟她亲得很,如今见她来了,便跑过来腻在身边不肯走。
  她捏着他的小脸正在逗弄,冷不防又一个小不点跑过来拽住她另一边裙角,正是崔纵的女儿,玉茗见她长得软软糯糯甚是可爱,眉眼间还能看出她父亲的影子来,不由喜欢上这个小女童来。
  只听一旁崔夫人笑着说:“莹儿似乎很喜欢韦家娘子呢。”
  那小女童听到她叫自己的名字,朝她一看,又立刻将眼睛看向别处。只听崔夫人叹了口气对元氏说:“这孩子从小就没了娘,跟着奶娘长大,我嫁进崔家几个月,到现在未能跟她亲近起来。”
  元氏宽慰道:“不必心急,慢慢来。”
  又听崔夫人说:“说来她也是被我所累,原本跟崔家那几个孩子还能玩得到一起,如今因了我这出身,反倒要被那些不懂事的孩子取笑没了亲娘,她虽然还小听不懂,却没有人愿意跟她一起玩耍。”
  玉茗在一旁听着,没想到还有这种事情,不过,听她言语间似乎对这继女甚是关心,也实属难得,心里对她又多了丝好感。
  她自己出身大家,自然不会有这等麻烦,却也不会像那些崔家女子一般瞧不起小户人家的女子,于是笑着说:“我看这小娃娃跟我这侄儿甚是投缘,若是崔夫人得闲,便常来府中坐坐,也可多陪陪我这嫂子。”
  崔夫人没听说她会如此说,眼中带了感激,连连答应下来。从那以后,她便成了韦府的常客,三人时不时便聚在一起,以至于,元氏跟崔夫人开玩笑要让这两个孩子结下娃娃亲。
  只是,好景不长,没多久崔纵的父亲崔涣便得罪了宰相李林甫,被贬任绵州刺史。这一入了蜀,说不定便终生无法返回,崔家那些女儿们都已嫁人,倒也不受影响,只有崔纵这个唯一的儿子上书请求跟父亲一起入蜀任职。
  要知道那蜀地乃是偏远之处,就算再有才识,毕竟天高皇帝远,想要再回来怕是难上加难。庭之也曾劝过崔纵不要一同前去,说不定仕途还有希望,他却说如今朝中被奸臣把持,就算能留在这长安城,也无法施展抱负,倒不如随父亲远走他乡。
  听到这个消息,玉茗跟元氏都是不胜唏嘘,当年那个前途无量的崔家三郎,却因朝中奸佞毁了前途。
  待崔家启程那日,庭之带了妹妹和妻儿前去相送。玉茗见崔纵没有一丝落寞,反倒比上一次见面时淡然许多,知道他已不再看重这些功名利禄,这等潇洒之人,让她十分佩服。
  本以为崔夫人会忧心忡忡,没想到她却跟崔纵一般云淡风轻,笑着跟玉茗她们告别,感谢这段日子她们对自己的照顾。只不过,她临行时托玉茗帮一个忙。
  原来,她有个弟弟在太子府当了个小小的护卫,原本还有崔纵照应,如今他们举家入蜀,自家又指望不上,听闻玉茗跟太子妃相熟,便求她能多加关照。
  玉茗笑道:“崔夫人不必担心,待我下次去太子府便跟太子妃提及此事。”崔氏连连道谢。
  眼见着崔家的马车驶远,玉茗心中叹息,这一别,怕是终生都难再见到了。只是,她并没想到,跟崔家还会有再见面的一天。
  她记着崔夫人的话,几日后去太子府时跟韦瑶儿提及此事,瑶儿当场便应下来,将那崔夫人的弟弟派去做不甚劳累的差事。见事已办完,玉茗也就把这件事抛到脑后。
  这一日她正在府中跟元氏陪侄子嬉戏,婢子来报说府外来了个太子府的人,说是要拜见她。玉茗初时还以为是韦瑶儿有什么事要传话,便让那人进来。
  却见来的是一个青年后生,长得身量高大,相貌却朴实得很,那人一见玉茗便恭恭敬敬施了一礼,自报家门说是那崔夫人的弟弟,因感谢她向太子妃举荐,自己才得以被太子重用,特来道谢。
  玉茗这才想起这件事来,觉得不过小事一桩,笑道:“我得了你姐姐的嘱托,自然要办到才能让她安心。”
  问起那人姓名,才知道他叫程光,在太子亲卫中当了个小小的领队。她点点头说:“你既然能得太子重用,想必也是有些本事的,我不过是顺水搭桥而已,还望你不辜负你姐姐的期望,好好的做出一番成就来。”
  那人应下,又再次谢过她举荐之恩,这才告辞。
  元氏等他走了,笑着对玉茗说:“我看这人实在得很,是个踏踏实实的人,倒是跟他那个贤淑的姐姐一样。”她想了想又说:“话说回来,当年若是你应了这门亲事,只怕跟着去那里的,便是你了。真是万幸。”
  玉茗想到崔家去了蜀地,也不知能否适应得了水土,叹了口气:“一切都是命数,我倒觉得崔三郎能得了这位贤妻,算是他的福气,若是我,未必能做到她这般毫无怨言。”
  元氏听了摇摇头:“妹妹,不是嫂子劝你,你跟寿王如今虽情投意合,却不知要等他多久,圣人心意难测,只怕要委屈你了。”
  她听了这句话也只有一笑,自己何尝不知道如今是一意孤行,将一切赌了出去?十八郎常常叹气,说他太过自私,让她陪着他一起苦等。她有时想想也觉得无望,可是,一想到身边没有了他,那滋味更要痛苦万分。
  如今她不愿想将来之事,更不敢想,只求能朝朝暮暮,剩下的,也只看天意了。
  没想到她的姻缘注定跟当年那签文所写的一样几经波折,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一日,玉茗跟嫂子去西市选几样首饰,正往回走,却在巷口被几人拦了下来。她俩出门虽带了护卫,可那几人却一看就是从军之人,为首的更是长了一张胡人的脸,几下就把护卫控制住。
  只见为首那人一脸奸笑的走上前,对玉茗说:“这位娘子是哪位府上的,可否告知,我也可登门拜会?”
  玉茗一看他不似好人,又这般轻佻,不由想起当年杜潭那件事来,吓得手心冒汗,紧紧拉了元氏的手躲在她身后。元氏虽是妇道人家,心中也是慌得很,却始终比她年长几岁,斥问道:“哪里来的无赖,竟然光天化日之下拦人去路,还不赶紧让开!”
  那人却不生气,哈哈大笑道:“我哪里像是无赖?说到这长安城中,比我父亲尊贵的人怕是没有几个呢。”他又看着躲在后面的玉茗说:“你若是不肯说,我便只有将你带回府上,好好讨教了。”
  说罢,便要上前拉人,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有人质问:“何人如此大胆,竟然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妇女?”
  作者有话要说:  读者甲:崔三郎以后还会出来嘛?
  作者:请百度此人经历,坚决不剧透。
  读者乙:你老实说,写崔家的事是不是在水字数?
  作者:真没有......至于为什么会写,答案就在后面,我说过,这本书还会提到另一个很有名的女人哦~
  众读者:再卖关子打你哦~
  作者:给你们提示,天姿蒙珍宠,明眸转珠辉。别的打死也不说了!
 
 
第33章 
  那人见有人出来打扰好事, 面色一沉就要发作,可一回头看到来人是谁, 那脸立时转了笑说:“原来是韦侍郎家的郎君,失敬失敬。”
  玉茗见来人正是韦谔,忙喊了声谔哥哥,见那贼人竟然不怕人,似乎与他认识, 又疑惑起来。只听韦谔说:“安庆绪, 你不好好当你的兵马使, 却在这里欺负我家妹妹,莫非是觉得我韦氏一族朝中无人了不成?”
  那安庆绪听了,也怕得罪这位侍郎公子, 毕竟他父亲在朝中根基不稳, 不敢得罪这些名门世族,忙赔着笑脸说:“韦家郎君这便是错怪我了, 我只是见这娘子美貌,想要攀谈几句, 没想到竟误会了, 不知她还是你家妹子,误会误会。”说完他一摆手, 让那些随从放了擒住的两个护卫, 又跟元氏和玉茗倒赔笑道了歉,这才慌忙走了。
  等他一走,韦谔走到两名女子面前问:“你们可曾受伤?”
  元氏摇摇头, 骂道:“早就听闻安禄山家的家里养了一群狼子,没想到今日晦气,竟然在街上碰到,他们未免也太过嚣张。”
  玉茗一听,没想到这人竟然是那胡人安禄山的儿子,他的长相,却与那个胡人父亲极为相似,想到自己方才险些被轻薄了去,气道:“没想到长安城如今竟然变成任这些无耻之徒横行霸道的地方。”
  韦谔叹了口气说:“此事不宜在此谈论,还是先回府去吧。”说完将两人护送回府中。庭之一听此事,便要去找那安庆绪拼命,被韦谔劝了半天才拦住。
  元氏也劝道:“如今那安禄山受了圣人宠信,朝中无人敢与他作对,就算你找上门去又能如何。”她看了眼玉茗说:“只是妹妹受委屈了。”
  庭之气得大骂:“竟然欺负到我们韦家门口,简直欺人太甚!”
  韦谔知道他气愤妻子和妹妹受辱,他何尝不想要将那人狠狠教训一顿,只是牵涉到安禄山这个小人,事情便复杂了。他想了想说:“如今麻烦的不是教训这安庆绪,只怕他盯上了茗儿,会对她不利。”
  在场之人皆是一愣,看向玉茗,让她心里也不安起来。只听韦谔又说:“我听说这安庆绪虽年满二十,家中有姬妾无数,却并未娶妻,而茗儿……”
  他一说庭之便明白了:“你是怕他会上门提亲?他怎么敢再找上门来?”
  韦谔摇了摇头:“你这便不明白了,安庆绪虽是个傻子,他那个父亲却是个投机之人。就算安禄山一直攀附李林甫,那些宗族大家却没有人看着上这个粗鄙胡人,定不愿与他结亲,如今伯父官拜右郎将军,谁娶了茗儿,便是得了韦氏的支持。多了这门姻亲,安禄山便是如虎添翼,至少韦氏不会跟他做对了。”
  他这一说,在场之人皆沉默不语,玉茗听了心中更是一惊,没想到今日出门,竟然惹上这么大的祸事。她刚跟李瑁情投意合,只等他能娶自己那一天,却等来的是这横生枝节。
  她面色苍白,喃喃道:“这该如何是好?”
  庭之见了,宽慰道:“妹妹放心,父亲定不会让你嫁给那胡人为妻。只是……”他想到对方是安禄山一家,不知这些毫无廉耻的胡人会做出什么卑鄙的事来。
  待韦昭训回府,庭之跟他说起此事,他听了也是毫无对策,只希望安禄山那边没有动静。却没想到,偏偏如韦谔所说,没过几日,就在韦家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时,安禄山却派人送来一张拜帖,说自己的儿子唐突了韦家娘子,邀了韦昭训去赴宴赔罪。
  收到这帖子,韦昭训便知大事不好,叫了儿子商量也毫无对策。庭之唯有去找韦谔,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韦谔连连叹气:“就算不赴这鸿门宴,怕是安禄山也有办法求圣人赐婚,那时便真的毫无转圜余地了。”
  他想了想:“如今只有一个饮鸩止渴的办法,就是让茗儿尽快定亲。”
  庭之一听,摇了摇头,将玉茗与寿王的事告知与他。韦谔听了,才明白她这时还未出嫁,竟然是因为那个人,心中百感交集,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曾被他放在心中多年,没想到,竟然会选了如此艰辛的一条路。
  他与她失之交臂,却仍希望她能得偿所望,陪在心爱之人身边。微闭了眼,他苦苦思索该如何才能帮她,突然想起前些日子父亲曾写了一封参安禄山的折子,当时他曾劝父亲不要以身犯险,说不定因这件事会被安禄山记恨,甚至生出是非来。
  他的话令父亲有些迟疑,估计是顾虑到儿子的仕途,才没有将那折子呈上。想到这个,他心中有数,想出对策来。
  庭之听他说完,忙摇头阻止:“此事乃是我的家事,怎能让你因此受到牵连?若那安禄山相逼,大不了父亲跟我辞官不做便是。”
  韦谔反问:“若是他去求圣人赐婚,莫非你们还能抗旨不遵?”
  “这……”
  韦谔淡淡说:“你放心,这折子是父亲本就写好的,与此事无关,我只是因了茗儿的事打消顾虑而已。若真的因此出了什么事,只能说这朝中已容不下真话。”
  几日后,一封参安禄山贿赂朝中官员的折子递到了玄宗手中。若是以往,有李林甫蔽塞言路,排斥贤才,玄宗定不会看到这折子,可是,这一次,韦见素拜托了一人,才让这折子顺利递了上去。
  这人便是太子妃韦瑶儿的三哥韦坚,此人与李林甫素来不合,却也是玄宗宠信的朝臣之一,身为水陆转运使,他借着此次被玄宗召见汇报开通漕运进程的时机,将李林甫与安禄山交好的事装作不经意的禀告上去。
  玄宗虽宠信李林甫,却也不想让他一家独大太过专权,只是一时没有合适的人与他抗衡。如今听说他又与安禄山勾结一起,便心生猜疑,再加上韦见素这折子,于是寻到了借口,不仅训斥了李林甫,还将安禄山打发到边疆当节度使,不许他再留在朝中。
  因了这件事,安禄山想要与韦家结亲的计划落空,甚至连长安城都待不下去了,接了旨便匆忙带着几个儿子去了平卢赴任。听到这个消息,韦家上下才松了口气。
  只是,也因为这件事,韦坚与韦见素得罪了大权在握的李林甫。韦见素则被贬至岭南任道黜陟使,韦坚因受玄宗宠信暂时动不得,却成为李林甫的眼中钉,引发了两年后的一场大祸。
  玉茗听说伯父因这件事被连累,连韦谔都调任至外地,心中不安,总觉得是自己的事连累了他们。
  韦谔启程这日,她跟着哥哥去送行,看到他,禁不住落下泪来。
  韦谔见了,笑道:“六岁时,你见到我要走便哭哭啼啼,如今十几年过去,怎得还是哭着送我?”
  庭之劝着妹妹,自己心里也是难过,嘱咐他说:“阿谔,此去一别不知何时再见,你定要好好保重。”
  韦谔轻声应了,又看着玉茗说:“茗儿想必再过两年便要成亲,可惜我无法看着你嫁人,谔哥哥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只望你能心想事成,一生如意。”
  玉茗点点头,看泪眼模糊中,看着他翻身上马,头也不回的策马而去,眼泪止不住又流了下来。
  后来,她跟李瑁说起此事,他才知道竟然险些失去她,后怕之余,想到自己不知何时才能娶她为妻,心中愧疚更深。
  “我只觉得自己甚是没用,连娶你这等简单的事都无法做主,险些害了你被那恶贼强娶了去。”他神色落寞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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