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有个凶萌可怕的……——昆山玉
时间:2018-10-05 09:16:07

  宋慕还有点小激动,一路浮想联翩:好些时候没跟自家娘子同车了,这次娘子主动叫上他,是不是代表……
  还没等他做完梦,宫门到了,林阳公主毫不手软地把宋慕推下去:“你去前面找皇上打听打听,问问年后给武安侯派差,会不会还叫他回边疆?”
  能被林阳公主看上,宋慕也不笨,他立刻明白过来,惊道:“昨天不是说武安侯不成吗?你怎么还没死心?”
  林阳公主道:“死什么心?武安侯多好的夫婿人选,长得俊,身条也直,看着就体面。除了这一桩毛病,哪一条不是姑娘家喜欢的?”
  宋慕越听越不乐意,醋道:“我瞧他就没你说的那么好。”
  林阳公主一瞪眼:“你懂什么,”想到还要用上他,不得不哄了两句:“你先去打听着,毕竟是早儿的终身大事,若是陛下的打算与我们所谋无碍,岂不美哉?”
  宋慕仍有些不乐意,昨天宋早给他洗了半天的脑还是有用的,他心里已偏了女儿几分。林阳公主一见他这德性,还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心里斥一句“鬼丫头”,又道:“你别听早儿瞎说,她长这么大,见过几个人呐,就敢说武安侯不是良配。是不是良配的,不还要你这个当爹的把把关吗?”
  这倒也是啊!
  林阳公主的话让宋慕信心倍增,他豪情万丈地下了车:女儿的终身大事还等着他这个当爹的把关呢,他可不能犯怵!
  林阳公主盯着宋慕的背影得意一笑:小丫头,跟你娘斗,你还嫩了点!
  她转身上了太后提前让人备好的小轿。
  她可没宋慕那么好骗,昨天宋早跟她说的那些理由固然有可信之处,但宋早是为了不想嫁秦牧摆出的这些借口,还是因为这些原因而不嫁秦牧,她心里自有判断。只是她自己与宋慕夫妻和顺这些年,并不想强逼女儿嫁给不愿嫁的人。
  怎么让女儿心甘情愿嫁给秦牧,林阳公主暂时还没想到,但完全可以先打消女儿提出的顾虑嘛!这事尤其得让宋慕参与进来,让他知道找个好女婿有多难,这样他就没时间联合那死丫头合伙裹乱了!
  再说宋慕,他打着鸡血下了车后,被冷风一吹,那颗激动的心脏又慢慢冷却了:公主老婆话是说得不错,但奈何他是大郑朝有名的宅男脸盲加路痴,根本不爱交际。别说皇帝了,就是整个京城同辈的勋贵他都不认得几个。
  这一回,宋慕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林阳公主强拉进宫的,林阳公主心里对他有气,有心多搓磨他,就假装忘了他是孤零零一个下的车,反正前头就是谨心殿,再不认得路,往前走两步,总认得“谨心殿”那三个大字吧?况且宫里来来往往都是人,再不济,还能找个人帮忙带个路啊!
  但林阳公主低估了路痴的可怕,他一下车,望着横平竖直,长得一模一样的四条道,他转了两圈就晕了头。这时候叫宋慕一个人去打听事,他能顺利找到皇帝办差的谨心殿都不错了,更别说套出堪称机密的武将调任问题。
  正吹着冷风发愁,前面忽然走来一人,宋慕急忙过去拦了人打听:“请问大人,谨心殿怎么走?”
  那人住步:“宋驸马?”
  宋慕一喜:还是个认得自己的?这可太好了!
  他忙对来人笑道:“不错,我是宋慕。我记性不好请勿见责,不知阁下是?”
  宋慕其实不知道,作为林阳公主的驸马,他虽然足不出户,但他的画和他的路痴脸盲一样,不说传遍天下,也早传遍京城了,来人自然也听说过。
  那人道:“我是秦牧。”
  宋慕:“……”自己老婆刚刚赞誉有加的金龟婿第一候选人加女儿的求婚人突然站在面前,一时有些不知该作何表现。
  不过他眯眼瞧着,这人黑衣黑裤,冰着一张脸,一副极为不好接近的模样,似乎还真是秦牧那厮?
  唔,女儿说的还真有几分道理……秦牧这厮看着太凶,的确不是良配。
  刚一这样想,便见面前这人咧出几颗白牙,问道:“宋驸马是有什么事吗?”
  宋慕道:“我是想请教一下,谨心殿怎么走。”
  秦牧抬起手,指到一半,忽而改变主意:“这里离谨心殿有些远,说不明白,驸马不嫌弃的话,不如我带你去如何?”
  宋慕自然求之不得,“不嫌弃不嫌弃。”心道:这厮看着凶,心肠其实不错的嘛。
  秦牧抬头望向十米开外的谨心殿,果断调了个头:“驸马请跟我来。”
  宋慕不疑有他,颠颠跟上去,听秦牧问道:“驸马去谨心殿是有何要事吗?”
  如果是向有实职的朝臣打听君臣议事,自然是忌讳,但宋慕的驸马都尉只是闲职,他不在朝中为官,哪来的正事去找皇帝?秦牧问他这些话毫无压力。
  宋慕有些作难:他总不能说我是跟皇上打听你去的吧?但他是个不会说谎的人,因而吭哧了两句也没想出个好借口糊弄。
  秦牧又是一笑:“看来驸马的事是不方便与在下讲了。”
  宋慕连忙摇手,摇到一半,一下福至心灵:他这回去谨心殿不就是为了秦牧的事吗?他想打听的对象不就在面前吗?还去谨心殿找皇帝聊什么天啊?就是他了!
  宋慕望着眼前的人,突然笑得很热情:“不知武安侯平日里喜欢做些什么?”
  秦牧的笑意顿时加深了:他果真猜得不错,公主夫妇跟那丫头的心思不一样,只是还不知她是怎么糊弄的公主……不过不着急,他望着宋慕:总能把那丫头在想什么打听出来……
  后宫里,林阳公主跟太后小聚之后,出宫前去了一趟谨心殿,准备把自己相公捎回去,等到了地方,却听谨心殿宫人说,驸马根本没到那里去,也就是说,他失踪了!
  那还得了?
  皇帝忙派了人去各处寻,宫女太监们跑细了腿,才在侍卫房里找到了宋驸马。宋驸马跟秦牧两个,一人一壶小酒,喝得正欢呢。被太监们拉上车前,他还跟秦牧依依不舍:“秦将军,咱们有空再聚啊。”
  林阳公主气得要命,叫人烧了醒酒汤给宋慕灌下去,拎着他耳朵狮吼:“我叫你打听的事呢?”
  宋慕哎哎叫痛:“你别急啊,我都给你问来了,你放心,咱女儿一定能嫁给秦家那小子。”
  林阳公主一愣:“这是怎么说的?”
  宋慕反而卖起了关子,得意道:“这可是我喝了一下午的酒,好不容易跟秦家小子得的准话,”对林阳公主附耳几句:“明白了吧?秦家小子可真是难得的良配!”
  反而林阳公主有些顾虑了:“真这么好?他会不会是故意骗我们的?”
  宋慕嗤道:“这种事他有什么好骗的?是与不是,一两个月便可见分晓,难道你还等不得?”
  一下得了实信,林阳公主却又添新愁:“好是好,可我瞧着,早儿不太中意他啊。”
  宋慕又得意起来:“不怕,秦小子已经跟我支了招,我瞧啊,早儿的婚事不出明年就能定下来。”
  才抄了一天女戒的宋早还不知道,她昨天在爹娘那打下的江山已经被某人轻易掀翻,并让他们成功叛变。
  不过,她也有一件开心事:原以为跑掉的枣儿再回不来了,没想到才过了一天,她自己又出现在了宋早面前。
  宋早一把抱住她,惊喜道:“你怎么回来了?是……是武安侯放你来的?”
  枣儿也很高兴:“咴!”先放开我,我有东西要给你。
  东西?什么东西?
  宋早疑惑地看着枣儿从荷包里衔出一封折成几折的书信,上面龙飞凤舞几个大字:“早早收。”
  这是秦牧的字迹,还“早早收”?什么时候她跟姓秦的这么亲密了???还有,她不是跟秦牧说清楚了吗?这封信又是怎么回事?
  宋早看向跟过来的丁香:有书信啊,你还不检查?不怕我私相收授吗?
  丁香视而不见,板着脸行礼告退:“奴婢向公主复命去了,县君请早些歇息吧。”
  宋早:“……”苗头有些不对,有什么事发生了是她不知道的吗?
  丁香离开后,宋早撵了人下去,捉住枣儿开审:“说,这信是怎么回事?”桌上的信纸实在烫手,她一点也不想拆出来看。
  想起秦牧先前说的一兜话,枣儿的精神振奋不已,她兴奋地扬着白眉毛,还跟她报喜:“咴律律呼噜噜昂哩哩!”这是秦大魔头让我给你的信啊,他说要找你做我的女老板,我终于不用担心他是喜欢马的变态啦!早儿你说好不好?
  宋早:“……”好什么好,一点也不好!QAQ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嘿,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岳父母路线走起来
  基本上互相试探表态就是这些了,秦牧之前是对女主有好感,被她拒了不甘心吧,要说特别喜欢,也没有。下一章开始码大戏,会有突破性进展
 
    
第58章 传说中的冬狩了
  时间说过得快, 也快得很。
  转眼间,宋早回到自己的身体已经有一个多月了。
  摆脱了一日三餐餐餐吃草的马生, 宋早表示很满意,除了——
  “咴!”
  兰花觑了觑宋早的脸色, 见她平静得仿佛没听见一般, 只好小步蹭到窗边, 伸出手去, 再伸进来时,手里已多了一封信, 顿时转化了满脸惊喜, 道:“小姐,你看, 武安侯又给你送信了!”
  宋早生无可恋地看着兰花那副夸张的“惊不惊喜, 意不意外”的表情, 无语道:“麻烦你换个表情好吗?你们每天都这样, 看着很腻的。”
  兰花表情空白了一下,将背着的那只手伸出, 蔫耷下来,干巴巴道:“武安侯不止给您送了信,还给您带了礼物呢,您喜不喜欢?”
  宋早:“……”让你换个表情, 不是让你从“欣喜若狂”转化到“霜打的茄子”这样大起大落的!
  不过最近她身边人几乎都这样,宋早估摸着,一定是丁香又给她们洗了脑, 才弄得个个都神神经经的,生怕她一个冲动把京城第一金龟婿给得罪了。
  估计她们也没见过,这个年代还有女方家长主动参与叛变到男方,为他书信传情大开方便之门,帮他打动自己女儿这种事了。这样的事,别说在古代,就是在现代,也足以让人瞠目结舌了。
  宋早的这双爹娘思想太解放,让其他的古人们都有点无所适从了。
  对自己父母的开放,宋早还是很感激的,毕竟他们并没有因为自己很满意秦牧,就不顾她的意愿为她私自做主。
  但他们能不能不要叛变得这么快啊?这才多久,秦牧都能光明正大给她递东西了?宋早觉得,幸好她思想坚定如钢,否则姓秦的那厮说不准早就登堂入室了!
  窗外五颜六色的马头一闪而过。
  宋早无奈地叫了一声:“枣儿,行了别躲了,我知道你没走,进来吧。”
  哒哒的马蹄声一迟疑。
  宋早打开手边的食盒,扬声道:“今天厨房做了缠丝糖,你若不要的话——”
  “咴!”要!
  硕大的马头立刻塞了进来,欢快极了。
  宋早微微一笑,银箸敲着食盒:“那就要快些进来了,这糖费工夫,厨房可不常做呢。”
  哒哒哒哒,鼓点一般的马蹄声过后,枣儿进了门。她直奔食盒所在,随即有点懵地眨眨眼睛:糖呢?
  宋早就趁着她发懵的那一瞬间扑上去,捏住她的两只招风耳使劲揉:“你这个叛徒终于被我抓到,我白疼你了!”
  枣儿这才知道上当,“呜律呜律”地小声叫着,一颗马头在她怀里拱去拱来:早儿你放开我啦!
  宋早哼哼道:“不放!说,姓秦的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每天往我这跑?”头一天早儿送信的时候,宋早明明已经跟她说好了,让她别给秦牧传信,结果她答应得好好的,第二天还是来了。只是大约是心虚,回回都不敢与她打照面,只把信交给她院里的丫鬟,送完就跑。
  这一回,大约是闻到宋早房间里香甜的糖果味,犯馋了,才没第一时间跑掉。
  枣儿“咴呜”叫道:早儿,你别生气啊。我觉得,秦大魔头不错的,你为什么不答应他嘛?
  她听到了什么?!枣儿说秦牧人不错?枣儿竟然也会说秦牧的好话??
  宋早扳住她的马头,扒开她的嘴闻了闻,怀疑道:“说,是不是这家伙又给你翻着花样做好吃的,让你来给他说好话?”
  枣儿把头从她手里挣开:“咴!”你把我当什么了?我可是坚贞不屈马呢!
  “那你为什么给他说好话?”
  “咴!”跟着他,你以后就有糖吃了啊!
  单细胞动物就是这么好拐。
  宋早:“……我不跟着他,我也有糖吃。”
  枣儿眨眨眼,仿佛被宋早说服了,但她马上振作起来:“咴呜!”其实秦大魔头人挺好的,你跟着他,不用怕以后会挨打啊。
  宋早摸摸枣儿的头:她从草原开始,一直陪着这小马跌跌撞撞地求生,其间经历九死一生,唯有在遇到秦牧后,枣儿的生活才渐渐地安稳,一步步变好,也不怪她会如此念秦牧的好。
  不过,宋早一笑:“老是听你说秦牧坏话,还以为你真多讨厌他呢,算你知道好歹。可我不是你,我要的不只是不挨打。”
  “咴?”那你还要什么?
  宋早的脸红了起来,她轻声道:“他不喜欢我,我为什么要嫁他?”这样跟一匹马诉说自己的女儿家心事,好奇怪啊。
  “咴?”喜欢,那是什么?
  枣儿果然不懂。
  宋早眼睛瞥到桌上的书信,神情一下凛冽起来,道:“我不知道喜欢是什么,可我知道,像这种连书信都要请人捉刀代笔的人,基本的诚意都没有,你说他会喜欢我,我是不信的!”
  秦牧如今虽隔三差五地送封信来,字迹的确是他的,可那信的内容词藻华丽,文饰漂亮,一看就不是他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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