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有个凶萌可怕的……——昆山玉
时间:2018-10-05 09:16:07

  那怎么行!她可是他定下的战马,胆子这么小,还上什么战场跟着他杀什么敌!
  兽医离开后,秦牧把跟着的人全遣散了,自己拎来一桶水,开始给枣儿洗澡。
  枣儿万万不会想到,第二次男神给她洗澡,她竟洗出了如坐针毡的新技能QAQ。
  尤其他望着她的眼神,总觉得自己将要死无全尸……
  (秦牧:我那明明是关心……)
  秦牧一心刷着马,想起今晚的事,不是不生气的,养了一府的人,连个孩子都看不好,看来,这些日子是他对他们太宽纵了,即使是退役老兵,也不该失去应有的警惕性。这火气他又不好对着一匹马发,只道:“枣儿,我知道你在家里憋得狠了。但你再憋狠了,也不能看着门开了,是个人领着你就跟他走了吧?也不想想,万一人家是要拉你出去卖了叫你拉车吃糠皮,你要怎么办?下次再不可这样了。”
  秦牧说枣儿是憋得狠了,他自己何尝又不是?明知道一匹马也不可能听懂他的话,偏偏还要说出来。若是身边有个可安心倾诉的人,他何至于如此?
  枣儿现在可想不到那么多,她只从秦牧的话里得到一个信息就够了:那就是,他以为她是被宋昊拐出的门,非但没迁怒她,反而觉得她太傻,正教育她学聪明点呢!
  既然是被“拐带出门”,那她肯定也是“无辜”的嘛!也就是说,他不会跟她算私自逃跑的帐了?
  妈呀,劫后余生啊!
  枣儿立马就有了精神:“咴!”我才没那么好骗呢!
  秦牧认真地盯了一眼枣儿:这种总觉得枣儿能听懂他说话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最大的危机去除,枣儿的注意力马上就被另一件事吸引了。
  秦牧的身上很好闻,让她一闻到就想吃……啊,是桂子糖的味道!
  枣儿兴奋地拱进秦牧的怀里:他身上味道最浓的地方就是在那里,那里一定有桂子糖没错的!
  秦牧冷不防的,差点被枣儿拱翻在地,见她只将鼻子在他胸腹间乱嗅,哪有不明白的?略感好笑,他这是买了匹马还是买了条狗?看这鼻子灵的!
  不过,这东西原本就是他特意带回来哄枣儿的,此刻自然全拿了出来:“吃吧,看你馋的。”
  枣儿幸福地把头埋进黄纸包里,桂子糖真香真好吃,比绵绵糖好吃多了!
  啊,对了,绵绵糖!
  刚刚一直没看到宋昊,也不知道秦牧把他怎么样了。唉呀,一想到他,连嘴里香香的桂子糖好像都不那么香了呢。
  说起来,这小子性格是娇纵了一些,但也是个本性不赖的好孩子,枣儿是既希望他吃点苦长记性,又希望他不要吃太大的苦受委屈。
  愁啊!
  马家长枣儿为熊孩子宋昊操碎了心。
 
    
第9章 传说中的蛀牙
  枣儿的满腔慈爱之情还没来得及发挥,就被秦牧说的另一件事拉去了注意力。
  “枣儿,你现在伤养得差不多了,想不想换个地方住?”
  “咴!”什么地方,说来听听?
  秦昊先前的疑惑又冒头了,她答得也太是时候了吧?真的很像在跟他一唱一和啊!
  “那地方又大又亮又宽敞,每天都有新鲜好吃的草料,比这里可是好多了。”秦昊诱惑道。
  “咴!”枣儿竖起招风耳,很是不满:有这种好地方,你怎么从来不说?
  望着枣儿灵慧得仿佛什么都知道的眼睛,秦牧鬼使神差地问道:“你觉得怎么样?若是觉得好,就点个头,若是觉得不好,就摇个头,怎么样?”他不知从哪里又摸出一块桂子糖:“这样吧,你点头了,这块糖就归你。”语言刺激不够,秦牧还用起了利诱。
  然而,枣儿眨眨眼睛,“咴咴”叫着一伸脑袋,眼明嘴快地把糖抢进嘴里,美滋滋眯起了眼。
  笨蛋秦牧,你不给我糖吃,我自己还不能去拿?什么点头摇头的,我一匹马怎么会懂你们人类复杂的世界?听不懂听不懂啦!枣儿甩着尾巴:又想唱歌了肿么破。
  秦牧望着空空的手掌,弹了她一下脑瓜崩,没好气:“这么贪吃,也不怕吃坏了牙!”他又忍不住高兴,要是枣儿在战场上反应也这么快就太棒了。
  枣儿咬着桂子糖的嘴一僵:是啊,她马生中好像从来没刷过牙,吃了这么多糖,万一有蛀牙可不就惨了?
  想到今后可能会牙疼到怀疑马生,枣儿悲愤不已:“昂昂昂昂!”坏蛋秦牧,干嘛总是败人家的兴!
  害怕蛀牙的后果是,枣儿吃完桂子糖又喝了半桶水。她是想漱口没错啦,但是,马儿的嗓子好像没有设置那种吞水下去又能吐出来的功能,导致的结果就是,她低着头一口吞下去……就吞下去了。
  生怕这样漱口不干净,枣儿吞了一口又一口水,不知不觉就把半桶水喝完了。
  随后,她怀着对新住处的美好憧憬,甜甜地进入了梦乡。然后……被尿憋醒了。
  一脸郁闷地起身解决了个马问题,怎么解决的就不细说了,都是泪……
  再随后,枣儿又一脸郁闷地起身……
  如此反复四五回,枣儿超负荷的膀胱终于得到了彻底解放,她正准备开始甜甜的梦乡之旅,“喔喔喔”,厨房养的公鸡开始报晓了!
  于是,秦牧练完功来马棚时,看到的就是枣儿那张无精打采的长脸。
  当然,秦牧能从她那张长着长毛的,红褐色的脸蛋上能看出无精打彩才稀奇了。
  他只是觉得这小马远没有刚买它时看着灵动活泼,对自己的决定更坚定了:“走,我带你出去跑跑。”
  “咴(~ o ~)~zZ”放我回去,我想睡觉。
  秦牧分外冷酷无情,还揉她耳朵:“来这么久了,你还没在屯子里逛过,不好奇吗?”
  “咴。”这倒也是。
  枣儿精神了点。
  秦牧就拉着枣儿出了门。
  一个年轻小厮牵着匹大黑马候在后门口,安静地跟上他俩。
  两个人都不说话,枣儿是困得不想说话,大黑马却兴奋得不了:“咴咴!”小美人儿,早啊。
  枣儿喷出一口气,没理他。
  大黑马又问:“咴?”我以前怎么没看到你?
  枣儿继续当没听见,这种油腔滑调马最讨厌了,没事总爱往她身边凑,你一答理它,那就没完没了了。
  大黑马一点儿也不泄气:“咴?”你是小将军的新宠吗?
  新宠?什么意思?这是说秦牧这家伙以前还有旧爱?啊,不对,我要忍着,不能理它!
  秦牧哪知道枣儿的内心戏,他走出后巷就停了下来,对小厮道:“好了,你回去吧。”说完,还接过大黑马的缰绳,翻身上马。
  枣儿惊呆了:难道大黑马就是秦牧的旧爱?不然为什么他不骑自己,去骑这匹讨厌的色马?这喜新厌旧的混蛋!啊不对,这喜旧厌新的混蛋!
  秦牧一夹马腹,还对枣儿道:“我让大黑跑慢些,你能跟上来吧?”
  哼,不光喜旧厌新,还瞧不起马!枣儿翻开脑袋里的小本本,给秦牧记了一笔。
  你俩好好玩去吧,姐姐不奉陪了!
  枣儿昂着脑袋,一扬马蹄,冲着相反的方向冲了出去。
  秦牧早听都合木说过枣儿性子桀骜难驯,只是她在他手里一直乖乖的,没出什么大岔子,他也就忘了这一茬。
  他反应不慢,立刻就指挥着大黑追了上去。
  枣儿听见身后的马蹄声,跑得更快了:哼,叫你瞧不上我,我还不稀得呢!
  身后的秦牧见枣儿越跑越快,仿佛马上就要跑离他的视线,终于忍不住叫起来:“枣儿,快回来!”
  “小将军,我这有套马索,是我来还是您来?”一个男人在枣儿身后如是喊道。
  军屯里虽有职业士兵,但屯里的老百姓闲时为民,战时为兵,又因长在边关,几乎是人人都有一手好骑术,个个不容小视。
  听了那男人的话,枣儿心头一寒:她再清楚不过套马索是什么东西了……皮索死死套在脖子上,禁锢住的不止是马蹄,还有奔向自由的灵魂……只是发了下脾气,用不着这么狠吧?
  “不用,”秦牧拒绝得很干脆,朗声道:“如果它更喜欢自由,不要拦它,就让它去吧。”
  他说什么,自己可是他倾家荡产买来的爱物,他真的舍得放它走?!!!!
  枣儿猛地回头,视线直直对上秦牧的眼睛。
  他果然勒停了大黑马,还抬手止住身后的人,一双黑眼睛深深望着她,不避不让。枣儿略有些狼狈地转头:这种莫名的心虚感是怎么回事?她真的没打算跑啊,至少这回没有!
  大黑马激动地叫:“咴咴咴咴咴咴!”小美人儿你别走啊,小将军是个特别好的人,他会对你很好的。你不知道,从老白死后,他好久都没这么开心了,你走了他一定很伤心的!
  “咴?”老白?
  大黑马见枣儿停下来,更激动了:“咴咴!”是啊,老白,据说他还是老将军的爱马呢,小美人儿你不走了吗?
  “咴咴?”老白就是你嘴里的旧爱?
  大黑马小跑着道:“咴!”当然了,你是新欢,老白肯定就是旧爱啊。
  “咴!”那你呢?你不是他的马吗?
  大黑马的耳朵都耷了下来,也不“咴”了,它“昂呜昂呜”还委屈得很:我很想啊,可是将军他看不上我,要是将军看得上我,哪轮得到那个混蛋占我便宜?
  秦牧翻身下马,走到枣儿的面前,终于确定了一件事:“你真的能听懂我的话。”他不是在疑问,也不是在试探,而是笃定。
  枣儿连忙望天,啊,这个人类又在说奇奇怪怪的话了,听不懂听不懂啊。
  秦牧摇摇头,也不逼她:“走吧,带你去看你的新住所。”
  枣儿偷偷松了口气,又好奇起来:新住所?那里会有什么?她要求不高的,有一室一卫就够了,最好每天都能热水淋浴,最好每天都有小米掺豆子吃,还要有红糖,绵绵糖和桂子糖甜嘴儿……
  是吧?要求真不高吧?
 
    
第10章 传说中的豪宅
  枣儿琢磨了老半天,又想起来:好像边关糖很少的,上次老张给她往黑豆里掺了点红糖,还心疼了老半天,跟她念叨了好几天,说小将军对她也太好了点,好不容易府里买点糖,一大半竟然还给了一匹马吃。
  唉,要是实在困难,吃不到红糖,绵绵糖和桂子糖,其他糖勉勉强强也是可以的。枣儿惆怅望天:为什么好老板跟好待遇总是不能兼得呢?打工咴的春天到底身在何方?
  对秦牧说的,枣儿将会比之前过得更好倒没有任何怀疑,因为秦牧在她面前的信誉一向不错。因此,等到了辕门前,秦牧将她的缰绳递给不知什么时候等候于此的小厮,对枣儿道:“我还有事,就送你到这,你跟着赤霄进去就是了。”时,枣儿也没有任何怀疑地放他走了。
  站在辕门外,枣儿远远地就听见了马群嘶叫的声音。枣儿没当回事,因为在路上时,大黑马已经跟枣儿八卦过了:“小将军手下有好多马,你是小将军的马,去了肯定就是头。”
  大黑马这家伙色归色,一张嘴还挺会煽动马的,弄得枣儿对即将开始的新生活也浮想连翩起来。
  现在,枣儿站在自己的“新居”前面,突然想起老马大青的忠告:“我早就说过,人类最奸诈了,不听老马言,吃亏在眼前,知道吗?”
  这里一长溜的草棚加木棚栏,一眼望不到头,宽敞是够宽敞了。可里面零零散散的,起码有好十几匹马。他们正好奇地望着她,交头接耳:“快看啊,来了个新丁。”
  然后她又听见一匹额上顶着一撮白毛的棕马跟同伴说:“看着有点傻啊,你说我们这回用什么办法调|教新丁?”
  枣儿:“……”混蛋秦牧不光把她发配来住大通铺,她还即将遭遇不良室友的霸凌!
  她满心苍凉,悲愤不已,连秦牧都骗她,这个世界的爱和信任去哪了?
  这时,一直没出声的赤霄突然开口了:“枣儿,你好好在这训练吧,将军说了,你胆子太小,不跟着这些上过战场的马群磨练一番,怕是成不了大器。你要是好好表现,将军肯定会很快把你接回去的。”
  他大概从来没跟马说过话,这番话他不光说得小小声,还偷偷摸摸,生怕别人听见似的。说完话,他耳朵都红了。
  赤霄这孩子从小跟着秦牧,长大后就跟秦牧一样,长成了个闷葫芦。以前别说跟马说这么长段话了,就是跟人,他也是能不开口就不开口,能说几个字就只说几个字。冷酷型男化身知心哥哥,他……被自己雷得一个哆嗦。
  他不能不说话啊,因为枣儿咬着他的袖子,死活不让他走。那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他,看得还叫人怪不好受的,难怪将军把这活交给他,自己不肯来呢,他肯定是怕自个心软。但他一个当小厮的能怎么办?打?他下不去手;骂?一匹马懂个啥?他只能……抽出剑把袖子割断了。
  赤霄小哥露出一条胳膊狂奔着一去不回,枣儿叼着他剩下的半截袖子,跟隔壁邻居看了个对眼。
  她的隔壁是匹白色母马,原先应该是很漂亮的,但现在她的毛色发灰,鬃发一绺一绺地结成块状,浑身散发着难闻的骚臭气,也不知道多久没洗澡了。
  她冷冷地跟枣儿对视一眼,低下头开始啃自己面前的草。
  枣儿也没心情说话,她随便找了个相对干净的地方,卧下来开始发呆。
  日头爬到了天空正中的时候,马蹄声从营门的方向传来。下一刻,天边像有乌雷滚过一般,那震耳的隆隆声惊得枣儿都站了起来。
  那片乌雷很快就轰隆着飘到了马场,枣儿看到,一面红底绣黑虎的旌旗左右交叉着打了个横,整个马场顿时鸦雀无声,所有的马匹同时停了下来。
  令行禁止。
  为首的那人正是秦牧,但那人又不像秦牧。他一身玄色铠甲亮得晃眼,身体如标枪一般挺直,整个人如浇筑在大黑马身上的黑色铜像一般,即使在奔跑中仍然纹丝不动。人跟马浑然一体,人跟马又截然不同。枣儿看着他握拳向天,手臂用力下挥,口中喝道:“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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