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武面带讥诮:“你那金鹰令如何来的,你以为旁人心里没数?你跟金鹰有什么苟且,令都能给你,这点小事,还不是一句话的话,嗯?”
姜琴娘勃然不怒,她想也不想,蹭地起身大步过去,扬手就给了苏武一耳光。
“啪”那一耳光清脆响亮,然更掷地有声的,还是姜琴娘接下来的话:“苏武,你好大的胆子,脸陛下耳目的金鹰大人也敢污蔑,你这等蠢货,是不是要彻底连累整个苏家才肯罢休?”
苏武舌头顶了个口腔壁,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目光刹那阴鸷。
姜琴娘怒意汩汩,她冷肃而认真的跟古氏建议道:“前有二房吃里扒外,后有三房强抢民女,老夫人下决断吧。”
古氏抖着手,脸上的法令纹越发深了,二房和三房虽不是她亲生,可在大房人丁稀少的情况到,到底一笔写不出两个苏字,她便是不待见,也从不曾苛待。
可谁想,今时今日,竟是这两房的蠢货连累的苏家到现今风雨飘摇的地步。
她深呼吸,看了眼畏畏缩缩的二房苏航,又看了眼面色不善的三房苏武,好一会才说:“琴娘,此事你全权处理,不管你做任何决定,我都没异议。”
断离舍得,她也算是还没老糊涂,晓得该到刮骨疗伤之时,便犹豫心软不得。
她说完这话,仿佛费尽了所有的力气,闭上眼,让白姑扶着她回了自个房间,再不管不问。
“母亲,母亲,你不能这样……”二爷苏航面色一变,当即就跪下了。
古氏不予理会,进了房间关上门牖,只当听不到。
姜琴娘让管家拿来府中账目,她一字一句的道:“府中银钱全在此,今日就分一分,明日我请族里长辈来做个见证,三个房今日起……”
她说道这顿了顿,目光从苏航和苏武脸上划过,冷酷无情地吐出两个字:“分家!”
“姜琴娘,你……你好的很!”苏武怒不可遏,然又奈何不得姜琴娘,只得愤然拂袖而去。
姜琴娘不管他,直接将苏家名下的田产庄子还有目下仅存的现银,一起分成三份,至于布帛坊和布绣坊,这两个铺子,她也想好了,若是二房和三房谁家想要,她也可以给,但需得自个重建和拿银子出来买。
整个府里,谁都没想到,姜琴娘会忽然提及分家的事。
分家是件大事,本以为二房和三房的人还会闹腾好几日,可隔日姜琴娘就请来了苏家老宅里的长辈,当着众人得面,又得了古氏的应许,这家不分也得分,容不得二房和三房的人不同意。
姜琴娘以雷厉风行的速度将这个家分了,半点不出她意料,二房的人要了田庄和现银,三房的也同样如此,最后剩给大房的就只有没重建的布帛坊和半死不活的布绣坊,以及库里五十两现银。
忙活一天,她累的头疼,赤朱端了热水进来,拧了帕子敷她额头:“大夫人,账面上只余五十两现银,整个府里的人还要吃穿用度,根本撑不了几天。”
提及这个,她就埋怨起其他两房的人来:“二爷和三爷也真是的,这是不顾大房死活。”
姜琴娘反而勾了勾嘴角:“无碍,去了这两个毒瘤,日后我总能把大房振兴起来,给重华一个清净。”
赤朱想了想,从袖兜里摸出十两银子:“大夫人,这是婢子这些年攒下的,您先拿着应急。”
姜琴娘眸光柔软:“不用,你拿着自己用,我有法子应付。”
赤朱呐呐收回银子,眼见时辰不早,她伺候着姜琴娘上了床榻,又熄了几盏灯,只在外间壁角留了一豆苗烛火。
整个房间安静下来,姜琴娘侧身,头枕臂上,如今了却一桩心事,她反而轻松起来,更能专心应付七月的甄选。
还有绣娘粉桃那边,她提醒自个莫要忘了差人去安抚补偿,虽说已经分了家,可这种善后的事,想也知道苏武不会理会,未免日后生事端,再是不愿,她还是得把烂摊子收拾了,权当最后一回。
迷迷糊糊间,姜琴娘仿佛嗅到一股子甜腻的脂粉香,像是脂粉搁久了生出的霉味,带着香甜又腻人的恶心。
她半梦半醒间,浑身热燥起来,分明房间里头放了冰鉴,只是不知为何,今晚格外的热。
姜琴娘扯了扯中衣,露出一点鱼鳍流线优美的锁骨,白嫩如玉,荧光点点,就好像是白生生的年糕。
实在太热,她半撑起身,睡眼惺忪撩开天青色的樱花纱帐,才抬眼,就见一道黑影正正站在她面前!
第44章 先生求你
留宿的壁灯氤氲,豆苗星火,跳跃几下,爆出啪的一声炒豆声响,姜琴娘心头一跳。
她不自觉抓紧纱帐,从未像此时这般冷静,飞快扬手就要拽响铃拉线。
然而那黑影的动作更快,上前半步,将她推到回床褥子里。
借着微弱光亮,姜琴娘适才才看清那黑影的脸:“是你!”
光影乍弱,有夜风徐来,壁灯火苗大了一圈,那点亮光将暗色驱逐,明灭之中,露出一张眼袋浮肿,色欲满布的脸来。
那人,赫然是三房苏武!
“不然你以为是谁?”苏武逼近,简直色胆包天。
彼时姜琴娘只得往床榻里头缩,轻薄的中衣掩饰不住丰腴勾人的玲珑曲线,反而在模糊不清中,那身白嫩肌肤越发莹白诱人。
“苏武,你想干什么?”姜琴娘微微喘息一声,适才发现自个口干舌燥,并一股子越发热烈的热臊从内心深处升腾而起,随着血液流向四肢百骸,最后汇聚到腹下,颤栗酥麻,软了四肢。
她难耐的不自觉相互磨蹭着双腿,嘴里发出一声破碎低吟。
然那低吟出口,她蓦地咬唇红唇,霎时反应过来:“你……你给……”
“对,”苏武站在床前,居高临下睥睨着姜琴娘,仿佛她的挣扎都成一出养眼的艳色情调,“花楼里常用来助兴的玩意儿,感觉不错吧?”
姜琴娘趴在冰凉的薄衾上,只有这样,仿佛才能缓解一两分臊意。
铺泄一床的逶迤青丝,鸦青的颜色,柔软缠绵,那之上,是玉白肌骨,从中衣领口散落出来,脖颈纤长如天鹅,锁骨精致漂亮,漂亮得让人想扑上去啃一口。
然而,她唇又是烈焰朱红的颜色,饱满如橘子瓣的唇肉微启,露出一点唇缝,呵气如兰,芬芳醉人,从那唇缝中飘逸而出的呦呦莺唱更像一首动人心魄的艳曲,撩拔的人心猿意马。
苏武喘着粗气弯腰,目光火热地盯着姜琴娘:“一会,你该求着我作弄你。”
细密的香汗淋漓,姜琴娘死死抓着薄衾,她几乎将唇肉要出血来:“呸,做梦!”
这样的色厉内荏,不过在人看来,就是奶猫挥着爪子,毫无威慑力。
苏武狞笑起来,他并不急色上前,反而是在近到触手可碰的距离,等着姜琴娘受不住了主动痴缠上来。
“贱人!尽会生事端,不过是睡了个绣娘,也值得你大惊小怪的,那今晚上,老子就睡了你!”苏武一把捏着她细细的手腕。
姜琴娘嘤咛一声,手腕生疼,唤起她半点理智。
她克制着体内汹涌而陌生的欲望,可心头叫嚣着贴苏武身上的念头,却越发强烈。
她从未落到过这样的境界,绝望的无以复加。
“滚开!”出口的呵斥也带着软绵绵的尾音,泛红的眼梢水雾蒙蒙,姜琴娘嘴里已经品尝到铁锈的甜味。
苏武擒起她皓腕,凑到鼻尖嗅了一口,尔后迷醉地眯起眼睛:“欠O操的玩意儿,整日在我眼皮子底下晃荡勾引男人,我那病痨鬼大哥死的时候没有满足过你吧?白白可惜了这副身子。”
他说着,还恶心地伸出舌尖在姜琴娘手腕舔了口。
那点碰触,姜琴娘膈应又难受,可却像是冰凌入沸水,嗤啦一声,激起翻滚不休的动静。
姜琴娘眸光迷蒙了瞬,她犹豫了会,往苏武的方向挪动。
苏武嘴角笑意扩大,纵使现在就像将人按着胡天海地一通,可他带着羞辱的心思,非得让姜琴娘今晚上低贱到尘埃里头去做个名副其实的淫O荡O贱人!
“唔……”姜琴娘憋着口气,靠近苏武后,猛地张嘴咬他手背一口。
“啊,贱人!”苏武痛呼一声,挥手就抽在姜琴娘脸上。
姜琴娘跌倒在地,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让她清醒两分。
她喘息起来,跌跌撞撞地站起身,跑向不远处的冰鉴,三两下掀了孔盖,将里头的冰块抱怀里。
彻骨的冰凉散着丝丝寒气,透入肌骨,仿佛一瞬间从盛夏到了隆冬。
热燥被压下去,姜琴娘头也不回,抱着冰块就往外跑。
“站住!”苏武回神,往前一扑,拽着姜琴娘长发,将人往回拉。
“啊!”姜琴娘痛的眼泪花都出来了,“苏武,你敢!”
苏武冷笑连连,将人拉回来,腿一垮就骑坐到姜琴娘身上:“你看老子敢不敢!”
“嗤”中衣被撕裂开,露出玉白肌肤,那是从未被任何人采撷过,泛着薄粉媚色,仿佛最极品的绸缎。
“啪”豆苗烛火爆了个花灯,扑腾几下,竟是噗的一声熄灭了。
青烟袅袅,最后一点火星湮成灰烬,整个厢房里头彻底幽暗下来。
彼时,正是亥时。
月黑风高,今晚上竟是连星辰都没有,楚辞踩着夜色,到了汀兰阁外头,却是犹豫了。
他看了眼手里的画卷,不自觉皱起眉头。
眼下不
足半月就到七月了,算来算去,距离甄选御品也不过只有十来天,女红是精细活儿,楚辞晓得花样描出来,光是一针一针地绣好,约莫还是要熬夜赶的。
是以,他连夜画出样图,一门心思送过来,反倒没注意时辰。
赤朱收拾妥当,正准备回房,冷不丁就见楚辞站在外头。
她笑着问:“先生,这么晚了可是找大夫人有事?”
楚辞点了点头:“我送花样过来。”
赤朱接过花样,小声解释道:“今日府中分家,大夫人累了一天,早早歇下了,这花样不如我明早给大夫人送去?“
楚辞应下,苏家分家的事,他听说了些:“分家可还顺利?”
说起这个,赤朱就一肚子的埋怨:“您还不了解么?二房和三房一门心思要银子和田庄,只给大夫人留了几十两现银,真是要逼死大房呢。”
楚辞抿了抿嘴角,这些事姜琴娘没有找他,他也不好过多插手,免得惹她多心。
“多精细地顾着你家夫人。”他忍不住叮嘱了句,看了眼厢房,见里头暗色漆黑,也就作罢。
赤朱道:“外头太黑,先生稍等,我给你寻一盏灯。”
她说着,转身回了房间,不多时就挑着一晕黄灯笼出来。
楚辞眸色不定,如果可以,他并不想姜琴娘操心这么多的事,但现在他并没有任何立场去管。
“先生当心。”赤朱将灯笼给楚辞。
楚辞正待转身离开,余光一瞥间,猛地就听闻一声动静。
他驻足,狐疑地看着厢房问:“赤朱,刚才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赤朱皱眉,她顺着楚辞的目光看过去,似乎有光影掠过,她恍然:“是大夫人房里留宿的壁灯灭了,我去重新点燃。”
说着,她几步过去,上了阼阶,伸手就欲推门。
“嘭”更大的茶盏摔落声响起。
楚辞眼瞳骤然紧缩,他想也不想,一个箭步冲上去推开赤朱,抬脚就踹开房门:“琴娘?”
光晕乍现,明明灭灭之间,就传来惊慌的支吾声。
楚辞闯进里间,恰见一黑影正欲从窗牖那跳出去。
“哼!”他冷哼一声,宽袖一甩,从他袖子里蹦出三两个拳头大小的圆球。
圆球落地,啪嗒几声,滚动之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碎裂变形,最后竟成小指粗细的筋丝坠着圆球碎片。
“啵啵”那碎片相互碰撞,发出古怪的声音,然后弹跳而去,嗖嗖几下就将黑影捆了个结实。
先是捆的双脚,缠上膝盖,然后是双臂,直至前胸,最后一个圆球弹跳之间,直接塞黑影嘴里,堵住了对方口舌,以防叫喊和咬舌自尽。
“琴娘?”楚辞顺势点燃桌上闲鹤衔芝的黄铜灯台。
光亮一泻千里,亮如白昼,他也就亲眼看到姜琴娘衣衫不整地躺在地上,眼圈泛红,面色滚烫。
她眼眸水润,雾色蒙蒙,丹朱红唇逸出让人面红耳赤的娇O喘。
她还有微末理智,蜷缩起来,委屈又无助地看着楚辞:“先生……我……”
楚辞大骇,他一把抓了架子上的衣衫盖上去,正想将人扶起来,谁知,才一碰触到,姜琴娘低吟一声,居然主动挤进他怀里扭蹭起来。
姜琴娘意识是清楚的,她晓得面前的人是楚辞,而非苏武。
吸入那等难以启齿的下作玩意儿,如果真到了非男人才能解的地步,她宁可将自个交付给楚辞,而非其他旁人。
“先生……”她扬起脖子,去蹭他脸,心头热臊的厉害,仿佛有熔岩地浆在喷发涌动,没法遏制也没法冷静,“先生……我……我难受……”
所有的臊意在四肢百骸里酝酿奔腾,却是根本找不到宣泄的口子,她红了眼,涌上湿润的眼花,无边媚色之中,平添我见犹怜的娇弱楚楚,约莫只要是个正常的男人,就没法抵挡。
楚辞几乎瞬间就生了绮念,他一把握住她香肩:“琴娘?你这是……”
“给我,先生给我……”她急切地说着,柔弱无骨的小手像灵蛇一样钻进他衣襟里头,并扯松领口,覆上了他的胸口,胡乱摸着,丹朱红唇还往他凸出的一点喉结凑上去。
粉嫩的舌从唇缝之间探出,湿热的舌尖舔上去,像是婴孩儿含O吮O吃O奶的动作,十分笨拙青涩。
楚辞浑身僵硬,下颌线条绷紧到了极致:“琴娘,你冷静点。”
姜琴娘充耳不闻,她攀着他跪坐起身,柔软身子紧紧贴在他怀里,又细又直的藕臂像藤萝一般,缠绕着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