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羊……给我?!”他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又带着些许讶然,许久没有收下。
“是啊,玉羊给你,玉羊也给你!”我毫不避讳,也不感到羞涩,心中只有高兴,但见他还是不收,却又急了,“你是不喜欢这丝线的颜色吗?还是嫌我做得太丑了?”
“不!不是的!”他蓦地一慌,这才恢复神色,“玉羊,你可以不可以等我一天?就一天!我会带着那剑来找你!”
作者有话要说: 玉羊:我们可以是配偶吗?
仲满:羞羞o(*////▽////*)q
玉羊:我们可以是夫妻吗?
仲满:还是羞羞o(*////▽////*)q
玉羊:满郎,我宣你,宣你宣你!
仲满:第三次羞羞o(*////▽////*)q
玉羊:你离挨打就这么点距离了···
第23章 等闲惊破纱窗梦(三)
这意思是他愿意接受我?我真的赌赢了吗?我盯着他又不敢去问,只觉浑身经脉发紧,牙齿都在打颤。
“玉羊?”他抬手抚了抚我的脑袋。
“好!好!我等你,多久都等你!”我猛然惊醒。
“嗯,你就好好呆在学馆哪儿也不要去,我一定会去见你!”他目光雪亮,似能穿透我的心一般,语气犹若盟誓。
此刻没有任何话语可形容我的心情,也形容不了,形容不尽我的心情。我所能表达的,便是我所有的选择都是对的。
收起剑穗,与他暂别,这时候我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说要送我回去,我却不愿,一阵小跑而去。他倒没有追来,只远远地朝我喊了一句:“玉羊,等我!”
两年的时间都熬过来了,一天我还等不得吗?回到学馆,我抱着小满又亲又揉,兴奋得就差和它一起在地上打滚了,而直到夕阳西下,我才发现自己这一日竟是水米未进,也不觉得饿。
是夜,月华如水照进半窗好梦,我与仲满都在梦中。
……
我睡得香甜,睡得酣沉,听见小满的叫声才渐渐睁开双眼,又是一个晴朗的好天。换作平常,闲来无事我定会继续蒙头大睡,可今日不同,仲满要来,我便穿衣洗漱精心整理了一番。
我等啊等,总感觉他下一刻就会出现,可直到快要宵禁也没见半个身影。
“小满,你说他怎么还不来?他不会食言了吧?”
我不免有些担忧,抱着小满一通排遣,却不料话音刚落,便听响起一阵扣门声,我激动不已,觉得是他到了,立马开了门。
“满……”原来不是他!却是一个学馆仆役。我的兴奋劲减去□□分,只问道:“何事?”
“赵助教唤赵郎君去值室,请跟小奴走吧!”
“嗯?”我颇觉奇怪,想这放假期间能有什么事?
“是的,是赵助教命小奴来唤郎君的。”
我犹疑着点点头,倒是不能拒绝,便略整理了衣冠随他而去,心中只想着仲满竟别这时候来,扑一个空,定要着急的。
已而来至值室,却先令我一惊,里头不止有赵助教,还有先前四门的王助教,更稀奇的是,王助教身后还站着两名仆妇。这国子监何时明目张胆地来过女人?
“赵逸卿,有人举报,说你以女子之身蒙混入学,可有其事?!你便从实招来!”
未及我先行礼,王助教一句话犹如当头棒喝,打得我浑身一震,毫无反驳之机。怎会这样?我何时露过破绽,又是谁人举报?!
“我……我不是,我没有……”我跪倒在地,口中虚弱的狡辩反是欲盖弥彰。
“玉羊,难道你真的是个女子?!”赵助教神色焦灼,不肯相信又不得不信,“玉羊,此事关乎性命,你怎么能……唉!”
比起王助教的咄咄气势,赵老师更多的是痛惜,可我此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我惊慌失措又愧疚自悔。
“快!带下去验身!若果为女子,即刻押送京兆府按律论罪!”
我终于知道那两位仆妇是来做什么的了。王助教话音未落,我便被她们一左一右拉出了值室,然后被带到了一处空屋。束发的巾子拆了,外衫也撕开了,我没有反抗,她们却还是用了极大的力气,一下一下将我的自尊剥落殆尽。
“看着就像个丫头,果然不假!去叫人把她押走吧!”
京兆府,我从没想过自己会跟那种地方扯上联系,但我知道,那是长安的治所,且长吏权柄颇高,像我这般证据确凿的案犯,是可以当堂判死的。昨日我还在云端,觉得余生一片美好,今天我便要面对生死了吗?
仆役们将我押至京兆府后,我被关进了大牢候审。狱中昏暗潮热,处处散发着一股腐臭气味,还时时传来呻吟哭嚎,简直就像是到了地府阴曹!我这才体会到什么叫做万念俱灰,一时泪如雨下。
“为什么会这样!我不想就这么死了!仲满,满郎……”
我窝在牢室的角落蜷缩成一团,不停地念着他的名字,希望他能来救我,可不知过了多久,我哭累了倚在墙壁上,心绪渐渐冷静下来,却突然生出一个可怕的想法。
“我的身份只告诉过你一个人,你又迟迟不来,真的是你吗?”
我一字一顿地说出这句话,胸口猛觉一阵剧痛。我一直深深爱慕的男子竟要置我于死地吗?为什么我丝毫看不出他是这样的人?无论从前还是昨日,我都找不出一丝不妥!难道真应了那句“当局者迷”?
“仲满!是我错看了你!你就这般容不下我吗?!”
我确定是他,也只能是他,时间很巧合,理由也充分。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他,哪怕明日便死了。我说这美梦怎就如此轻易地成真了,却原来不过是一场幻象。我终究输了,一败涂地,惨痛异常。
又不知过了几时,只依稀觉得耳边声音渐小,胸闷气短,便渐渐昏睡过去,但其间却非完全没有知觉。我在哭,惊恐而绝望,好似在悬崖峭壁边行走,四周渺无人迹,只有呼啸而过的寒风与一片白茫茫的大雾……
作者有话要说: 玉羊:(忽然黛玉附身)仲满,你好……
仲满:@#%……&*作者大大你好……
小满:啊啊啊,你们谁来带劳资走啊!!!我没饭吃了!!
作者:我错了,但我不会承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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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推个好文:
清代架空文《皇长女》&黛安娜ZZZ
曦月是玉碟上明明白白记着的皇家宗室长女,东西十二宫里住着的唯一一个格格,可这巍峨宫墙后,却没人喜欢她。皇上不疼,太后不爱,像一颗孤零零的小白菜。
她在一间两进的小院子里长大,能看到最远的地方,是墙外的石榴树,能吃到最好的吃食,是没有砂砾的米饭。
七岁那年,有人把她“抢”到了太后跟前,她们都说,她虽是罪臣的女儿,可天恩浩荡,要赐她去草原上和亲,嫁给一个套马的汉子
等到宫里的小白菜有朝一日到了草原上,那套马的汉子给她浇浇水,晒晒太阳,就能“噌”地一下长大啦!
1V1,HE
以清朝为基础架空,女主原型参考和硕淑慎公主。
第24章 我今身世两悠悠(一)
我的身体困在牢里,魂魄困在梦里,可当我再次醒来,却震惊地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巨大的软塌上,四围不是寒风大雾,而是绫罗帷帐,袅袅熏香。
我身上穿着女子的寝裙,衣料轻薄光滑,不似常物,长发也被梳理整齐挽成一个松松的发髻。我是转世了还是成仙了?竟变得这般体面!
“县主醒了?县主终于是醒了!”忽地,重重帘幕间走来一个形容娇美的女孩子,她欣喜万分地看着我,近前时却先敛衽一拜。
“你叫我什么?又为何拜我?此地是何处?”我缓缓坐起身,头脑还有些晕乎乎的,心中更是疑团重重。
“县主不知自己是云中王的女儿吗?这里是大明宫含凉殿的北偏殿,小婢名唤霜黎,是这宫中的侍女,也是专门侍候县主的。”
她不紧不慢地解释,递上一杯茶又为我披上一件外衫,似乎一切都很寻常,可我却越发听不懂了。
“你退下吧。”
正欲再问,那帘幕之后又进来一人,这人我却认得,是那个行迹不定的官人。他头束金冠,身穿赤黄袍服,精神奕奕更添一派威严气度,与从前很不一样。
“是。”霜黎闻言即刻转身,谨慎恭肃,连头都不敢抬。
“官人,是你救了我吗?这里当真是大明宫?云中王是谁?”我见他走近便急急相问,一时心中暗惊,强作镇定。
“呵呵……”他轻轻一笑,将身坐于寝榻边缘,先是抬手抚了抚我的脑袋,才道:“孩子,你的父亲是独孤靖,母亲是郑氏女,而你真正的名字唤作独孤玉羊,对吗?”
“你是怎么知道的?!”他竟对我的家事了如指掌,不由我惊呼出来。
“这个,是你三岁随父母离京之时我亲手给你戴上的。”他说着从怀中取出一物,我随着一抬眼,却见是我的玉羊。
这下我倒明白不少,便拿回玉羊紧握手中,只道:“官人原就是父亲口中的那个朋友,难怪你对这玉羊百般好奇,还问来问去的!天下竟有这般凑巧的事啊!”
“若非如此凑巧,你这小命恐怕早就没了!”他忽收起笑脸,有些责难的意思,“你怎敢以女子之身混入国子监?你可知道这是死罪?是要掉脑袋的!”
他的语气其实不凶,顶多算是嗔怪,但因涉及往事,倒令我甚觉悲伤,一低头泪水便掉了下来,“我不懂,就是找个地方吃闲饭,又能给衣服穿,给地方住。”我不能提那个人,也不愿再提,“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被人发现了。”
“唉,现在还哭什么!定是你行动不慎才漏了破绽。”他抬手为我拭泪,无奈又怜惜,“你这小小的女娃能在国子监立足,也倒算一件大本事,可见你父母将你教养得很好。以后你就留在宫中吧,我给你吃住,也给你衣服穿,可好?”
温情之语入耳,我也深感安慰,但心中到底还是糊涂的,“官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啊?你还有许多问题没有回答我呢!”
官人摇头一笑,眼中闪着光,“我是这大明宫的主人,也是天下之主,是天子。”
“啊?!”这绝对是常人三辈子也未必能听到的话,我先是一声惊叫,而后脑中仍在努力辨别此话的含义,辨来辨去,我明白自己没有听错。
“陛……陛下……我是不是该……该这样叫你?”我惶恐不已,却又不知跟“天子”该怎么说话,只挪后身子,拱肩缩背,如履薄冰地问了一句。
“哈哈哈哈……”他闻言一顿,然后突然仰面大笑起来,“你那死罪都敢犯的胆子呢?就吓得这样了?哈哈哈哈……”
“嘿嘿……嘿嘿……”我见他倒是喜悦,也还肯同我玩笑,便略微放松了一些,只是笑声连自己都觉得尴尬,“那陛下,我是究竟是怎么到这儿的?”我又小声问了一句。
“是你的老师赵玄默。”他轻声一笑道,“他知我特意找过你,以为其中颇有渊源,便想着或许能救你一命,就亲自入宫来见我。他口口声声为你讨情,倒是真心怜爱你这个学生啊!”
“赵老师他一直待我很好的……”我心中泛酸,想那危急之时还以为没有机会还他的恩情了。
他端正表情长舒了一口气,却另转话锋,道:“看来你父亲尚有许多事没有告诉你,也罢,我便与你聊聊吧。”
我微微点头,心中除了期待,也多了敬畏之情,便抱膝在榻上坐好,无比认真地望着他。他未曾开口,目光却先带出一片沉重,而其后缓缓道来之言,真可谓跌宕起伏,惊天动地。
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知道这国家还有过一位武氏女皇帝。我便也才想起来,父亲自小教过我诸多书传历史,却唯独没有细讲过他所历的那一朝。
我眼前坐着的大唐天子便是女皇帝之孙,也是父亲幼年入宫一同教养的皇子之一,他们相伴度过了近二十载的岁月,其中多少惊险曲折便都来自于那位独一无二的女皇帝。
这女皇虽是个女人,但英才远略,文武兼修,政绩优越,而另一面她又心狠手辣,为了稳固皇权不仅改了国号,还大肆屠杀李氏皇族,以至数年之间大唐宗室被杀戮殆尽。
父亲与那一众皇子就是在这样的血腥气氛里长大的,他们互相扶持,兄弟相称,一次次死里逃生,情谊超乎血缘。后来,女皇殡天,还政于唐,可动荡之事却并未了结。
便是我三岁那年,唐隆元年六月庚子,当时还是临淄王的陛下在父亲和众多勇士的帮助下发动了宫变,消除韦氏乱党,这才平了社稷之祸。
唐隆宫变后,先帝即位,辗转以陛下立为太子,而父亲就是在那时因功封为云中王的,也便因父亲这郡王的爵位,母亲成了王妃,连我也有了邑号,曰修成县主。
“我终于知道父亲为何要辞官,又为何从来不与我说这些。”
听完了所有的故事,我感慨万分,心中充满了悲壮之感,也便到此时,我才将我所知的和不知的一切都关联起来,拼成了自己完整的身世。
两分惊讶,三分唏嘘,五分是哀痛,父亲熬过了那么多刀光剑影的岁月,迎来自由之时,却终未躲过一场疫病。他要是不离开长安就好了。
“你父亲是个淡泊之人,当年我也想留住他,可他去意已决,无法劝改,却谁知这一去,竟成了永诀……”陛下忽然哽咽,一国之尊竟当着我的面闪着泪光,“孩子,你快告诉我,你的父母和你来长安,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