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书有载的钢铁直男×一言难尽的屌丝女士
一个是天子外孙,琅琊郡公
一个是大族旁支,小吏遗孤
王潜:幼庄重,不喜儿弄,母胎恐女病
卢遗舟:爱看不正经的书,爱YY的女神经
多年以后,长安收复,国难靖平
王潜寻回了卢遗舟想正式娶她过门
执其手道:舟儿,你是在我家长大的,只能做我家的人。
卢遗舟翻了个白眼:做你家什么人?
王潜正襟危坐,答曰:夫人。
第30章 青鸟不传云外信(一)
许是因祸得福, 陛下千秋次日便来探我, 不但没有责问缺席之过, 还关怀备至,陪我坐了两个时辰, 一起用了饭食才离开。
至第三日上, 刘美人又遣人赏下一些首饰穿用, 道是那日见面之礼,我却之不恭, 不过领了这情, 倒一时用不上。
转而想来, 这刘美人虽是不言语, 打扮也相对简素,却是个有心人, 也依着与潭哥哥相交之情, 日后定是有机会走动的。
展眼是九月初,一日清晨, 陛下命我换身衣裳随他出宫游逛,我只道他之前便有这习惯,倒乐意相陪,同行的还有阿翁与几位侍从。
数月不出宫门, 乍一见了热闹街市, 我那放纵任诞的本性又全都显露出来,这个店肆碰一碰,那个小铺看一看, 实在尽兴。
“走吧,你也玩得差不多了,我带你去个地方,比此处还妙。”
我站在一家饼铺面前直咽口水,正想去买几块解馋,却忽被陛下拉到了身侧,“是什么地方啊?好吃的多吗?”
“哈哈哈……”他们都笑起来,尤以陛下,抬手便敲了我一记,“你这丫头就这点出息吗?那可是整个长安城都独一无二的地方!”
“真的啊!”我摸摸头,也起了兴趣,“那就快去吧!”
便往那妙处去,过了几个街口到了东市,我以为就在此地,可他们还是不停,也不说话,倒稀奇得很。片时,我按捺不住想问上一问,可目光一定,却见已来至升平坊地面,前头巷口便是我家旧宅。
“那妙处究竟是哪里?”我半疑半思,不免探问。
“就是你自己家!哈哈哈……”
陛下朗声大笑,牵着我直直往旧宅走去。可我却一时懵了,不知其中到底什么名堂,难道今日不是专门出来游逛的?
到了宅门前,只见比先前扩宽了许多,且上下一新,用料做工都十分讲究,头顶牌匾上方正写着三个大字:独孤府。
“这怎么……我以前来的时候,这里分明已经成了别人的府宅……”我仍不懂其中玄机,只愣愣地问道。
“傻孩子,这还不明白吗?”阿翁笑道,抬手指向府门,“是陛下以大盈库出资买回了这座宅院,又命人修缮扩大,就是要赐给你做十三岁生辰礼物的啊!”
此言入耳,单是“大盈库”三个字便先令我一惊,那可是皇家私库,是陛下自己的钱啊!而仅因区区生辰便赐我宅院,就是诸王公主也得等到成婚离宫时才有,我何德何能啊?
“走,进去看看。”
我已无言以对,随着陛下亲手推门的那一刹,泪水也滑落眼眶。我没想过自己还能进来看一看,更没想过这宅院还能再属于独孤家。
其实我对原先的宅院并无留存半点印象,但此刻望着这营造一新的亭台院阁,却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依恋之感。便若“远别重逢”、“故地重游”,仿佛每道走廊都清楚,每间屋子都知晓。
“自你入宫起我便有了这个打算,到前两日才终于完工,也算是弥补我对独孤家的亏欠。玉羊啊,自今日起,你便可住在此处,若想回宫也可回宫,那宣芳殿还是属于你的。好不好啊?”
“陛下不欠独孤家,是玉羊欠陛下的,这辈子都还不完了。”
陛下的这番话真真触动了我内心最柔软之处,我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汹涌,跪倒在他面前。
“快起来!呵呵呵……真是个傻丫头。”他迅速扶起我,为我拭泪又将揽在怀中,目光满含怜惜,“你入宫那天起我便将你视作亲女相待,今后就不要再称陛下了。”
“嗯……什么?”我尚沉浸在一片幸福之中,泪如雨下,一时没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
“丫头!快快改口,叫父皇啊!”阿翁站在陛下身后,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哦!”我这才恍然大悟,“父……”我平生只叫过父亲或者阿爹,也都是对自己的生身父亲,而“父皇”二字不但重若千钧,更是称呼天子,便不得不令我紧张起来,“父……父……皇,父皇!”断断续续,颤颤巍巍,许久我才叫出完整的一句。
“好!好哇!”陛下连声点头,一片欣然。
“父皇!嘿嘿嘿……”既是叫开,我便很快适应了,心中只想着要以毕生余力侍奉他,孝敬他。
当晚,我便真的住进了这座崭新的府邸,霜黎也奉旨出宫,依旧照料我的起居,并总领阖府事务。府上另又添了男女仆从各十五名,皆是阿翁精挑细选来的,各自分配了事务,也都十分勤谨。
住了几日后,我对这新家也熟悉了。一进宅门是前院,总有五六丈见方;二重门后是主院,正对二门且立居中央的便是正堂,东西则各有一排整齐的厢房;穿过正堂便是主人所居的内院,比前院略大些,书房与卧房南北相对,东西还有五六间廊屋;内院之左为花园,是府上最宽阔的地方;与花园连接的还有几进小院,为客居之所;及至后院,骑乘的马匹与一架马车都安置在那里。
我感到无限满足,亦不忘此等恩赏都源于父母的庇佑,便挑了书房左侧的屋舍,供奉起父母的灵位,早晚祭拜,以尽哀思。十三年的轮回,我们一家人终于又团聚在了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玉羊:震惊!!我在首都有了自己的房子!那么大!
霜黎:恭喜县主一夜暴富!
玉羊:我饿了,房子还是交给你管吧
霜黎:很累……
云中王夫妇:为什么我们明明都很有才华,生的女儿却只知道吃……
仲满:我可以来玩吗?
玉羊:I need foods,not boys!over##
第31章 青鸟不传云外信(二)
九月十八我的生辰一过, 潭哥哥的纳妃期便紧接着到来。虽说不是迎娶正妃, 并无盛大排场, 却到底是他的喜事,王府上下也备下了酒宴。
他知我已有了自己的外宅, 便将请帖送到了府上, 可我却犹豫了。楚娘子出嫁, 天阔必然在场,而我私心里对这些所谓“故人”还是想回避的。思来想去, 我决定亲自将贺礼送过去, 然后便悄悄离开, 我尽了心, 也就罢了。
喜宴当晚,我与霜黎俱着男装驰马而去。王府设在大明宫以南的兴宁坊内, 距升平坊倒还不算远, 我们抵达时,王府门前不过刚刚开始迎客。
“楚天阔, 你就听我把话讲完嘛!”
我捧着贺礼正欲送往府门口迎宾唱名的家令手中,却忽见正门那头的灯笼下站着两个身影。距离不远,我清楚地听到其中的小女子叫了一个我再熟悉不过的名字。
“县主怎么不走了?”
我不免停步观望,确定正是天阔, 心中犹疑, 想能遇见他倒是意料之中,却不知那女孩是谁,二人又在做什么。
“咦, 那位不是宁王府的吉安县主吗?”尚未相问,霜黎愣愣地倒先解答了。
“宁王府的县主?”我一时诧异。
“对,宁王是陛下的长兄,这吉安县主便是宁王与王妃的掌上明珠,生得娇憨可爱,性情也十分开朗,还有个小字叫同心。”
我听罢一笑,生出几许好感,道:“童心,童心未泯,有趣。”
“不不不,不是那个童心,是同心结的同心,念起来一样罢了。”
听霜黎这么一讲,倒是我浅解了,只暗叹那宁王夫妇想必十分恩爱,给女儿命名也如此含情,“这个同心,更好。”说罢,我继续走向王府家令,本无意惊动,便也不再多思。
“这是升平坊独孤府独孤玉羊呈上的贺礼,敬祝庆王殿下与侧妃琴瑟美满。”我祝贺着,一边双手递上礼品。
一时事毕,那家令登记了名姓礼单,邀我入席,我一阵谢辞便转身而去,示意霜黎先去牵马。
“咩!咩!”
才从霜黎手中接过缰绳,便听身后传来天阔对我独有的称呼。我登时心中一沉,再是悄然回避,终是没避开。也不知他是怎么看到我的,是我这身与从前一样的男装打扮?唉……一定是了。
“咩!玉羊!赵逸卿!真的是你啊!!”
我面对他多少有些尴尬,不知怎样开口,而他又是震惊又是兴奋,眼珠都快掉了出来。那位吉安县主也站在后面,满脸的疑惑。
“你这四五个月去了哪里?!怎么突然就消失了?!你知不知道我们都快找你找疯了!!你终于出现了!”他还是从前那般冒失行状,大喊大叫了一番更猛地上前抱住了我。
“大胆狂生!怎可对我家县主如此无礼!还不快放开!”霜黎自然不依,更不认识天阔,当即便上前死死拉住天阔。
“公然,你先别激动,放开我。”我倒不计较,左右同窗情谊还在,他也不知内情。
“什么县主?开什么玩笑!”他松开双手,难以置信,表情似笑似愁,竟不知要如何了。
“我家县主是云中王的女儿修成县主!”霜黎护在我身前,仍然对天阔充满敌意。
“霜黎,他是我的朋友,你暂且退下等我。”我摇头一笑,按下霜黎拦在我面前的手臂,她这才罢了。
“玉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天阔耐不住急忙追问。
“说来话长,今晚是你阿姐的喜事,不便久叙,改日你来我家,我再细细告诉你。我家就与你家隔了一道横街,独孤府。”我平静地与他说道。
“哈!你就是传闻中的那个修成县主独孤玉羊啊!原来长这个样子啊!”未及天阔回答,倒是那个吉安县主忽然跳将出来,一惊一乍的。她抱臂走到我身边,围着我绕圈打量,又道:“那些嫡亲的女儿不论,你来之前我三叔可是最宠爱我的!如今倒被你比下去了!我还以为有什么特别之处,也不过如此嘛!”
我迅速地反应过来,她口中的“三叔”指的是父皇,心里倒觉得这丫头坦率纯真,有意让她,便笑道:“是啊,我只是一个平常人,那些传言不足为信。”
“嗯,倒还知道轻重。”她点点头,这才满意地走开,却又站到天阔身后拉住他,道:“楚天阔,喜宴快开始了,我们进去吧!”
天阔仍旧是谜团重重的样子,欲说还休,又顾及王府喜宴频频回望,“这……玉羊你……”
“你去吧,我答应你的决不食言。”
我又道了一句安他的心,这才让他转身而去。
“县主,那后生到底是谁啊?”
“是……是我在长安城结交的第一个朋友。”
我本想以“故人”二字回答霜黎,但心中踟蹰片刻,终是觉得那两个字略显凉薄。经此一事,我的心境似乎有些改变了。
翌日清晨,尚在睡梦中的我被霜黎忽然叫醒,却说是昨夜那位吉安县主来了府上,要找我问几句话。我心想这倒奇了,先找上门的竟是她,也不好怠慢,便赶紧穿戴整齐了前去会见。
来至正堂,见那吉安县主果然久候,只是几案上的茶点丝毫未动,面上也显得有些心事重重的。
“吉安县主万福。”以昨夜所见,此女出身宗室,受尽宠爱,自然骄傲些,便不免对她行了一礼,也无妨。
“你总算来了!”她乍一见了我倒有些发惊似的,可见方才心中必然有所思虑,又抱臂仰面道:“你可知道我是谁吗?”
此言一出我与霜黎都忍不住笑出来,我道:“我不是才与县主见了礼吗?而且我的侍女昨夜便告诉我县主的身份了。”
“……这,你……算了算了!”她也不好意思起来,挥了挥手,目光左右张望,稍待才又正声道:“我今日就是来问你几句话的,你要如实相告,不许欺瞒。”
“好,一定。”我虽不知她究竟为何,却是越发喜欢她这性子,便也无所犹豫。
“你与楚天阔到底是什么关系啊?他是不是喜欢你啊?你会嫁给他吗?”
“什么?!”
千想万想也料不到她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又直白又理直气壮,惊得我是目瞪口呆。
“你听不懂吗?回答我!”她催问道。
“这……这是从何说起啊!”我十分为难,也有些感到好笑,“我与公然不过是昔日故友,他连我是女子都不知道,怎会喜欢我?你昨日也是亲眼所见,他不知道我的事。至于什么嫁给他,我想下辈子也是不可能的!”
她听来面色稍解,也松了一口气,却又疑惑起来:“那他怎么老是不跟我玩?我跟他说话他总是漫不经心的!难道他另有喜欢的人?你可知道?”
我这下倒有些明白了,这丫头怕是喜欢上了天阔,才如此顾虑重重的,竟却是与我的性情相似了。
“以我对公然的了解,他不可能有喜欢的人,他只是还未开窍,不解风情。”我笑道。
“你这话却公平,我看也是,呆子一个。”她点头赞同,又是长舒了一口气,“他与我潭哥哥是一样年纪的,哥哥都纳妃了,不知他……唉,真烦人!”
她便在那里垂着脑袋自叹自恼,口中无所顾忌,而我到此刻才有意细细瞧她。昨夜霜黎形容她娇憨可爱,我看倒还生得一股通身的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