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喜的心扑腾扑腾的乱蹦。
刚才的那一幕着实有吓到她,雪娟和何麻子干的那事她依稀仿佛的明白了些,原来这就是夫妻之事,看着好可怕,刚才何麻子死命的揪住雪娟的胸,又挤又扯,为什么平时看着那么怕雪娟的何麻子,这个时候胆子却这般大?
刚才铁柱哥这样咬自己,也是想做那件事情吗?
那玩意儿那么大,捅到里面会死人吧!
那么姐姐跟刘秀才成亲了,刘秀才也会那样对姐姐吗?
她还以为两个人相互喜欢,亲亲抱抱就可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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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得她肝儿颤,被严铁柱追上来那一刻她感觉自己真的要完了,估计今天得命丧他手,她可怜巴巴的回头看着男人,哀求一般:“我没看到,我什么都没看到,你早些歇息,我也要回去了。”
男人盯着她,红艳艳的唇抖着抖着,都快把自己咬出血来。
他默默的退后几步:“别怕,我不会了。”
四喜一脸冷静的看着他,目光比方才那般亲昵中要少了很多温柔,竟是排斥。
他未尝不知道她想些什么,未经人事的女孩子,看到那一幕,难免会觉得是难受的,自然会往自己身上扯,若是扯到自己身上,那完了,她肯定在想,他也会那般待我。
于是才有这样纠结的表情出来。
基于对四喜的了解,他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不是说雪娟不喜欢那个何麻子吗,为何会与他在一起,难道白天何麻子在屋外等着是要跟他密会?”
四喜的注意力果然被人牵扯走了,不住摇头道:“不会不会,雪娟才不会喜欢何麻子呢,她躲避何麻子还来不及呢。”
仔细想想确实不错,刚才雪娟的表情十分陶醉,全然不像被人胁迫的样子,那么何麻子又是如何让雪娟对自己心甘情愿的。
“你注意到没有,雪娟刚才嘴里叫着刘大哥?”
“刘大哥?”四喜脑子一片雪蒙蒙的,刚才哪里会注意到雪娟说了什么,仔细想想,她确实叫刘大哥。
“她不会连何麻子都认不出来吧,为何管他叫刘大哥?”
四喜的脑子转的一向很快,纵使这样也找不到这件事的关窍在何处,雪娟与她,何麻子这些人自小一起长大,若说别人她可能能认错,何麻子她未必不认得?
那么雪娟为何会心甘情愿的跟何麻子出来,心甘情愿的与他…….
黑夜中不出声的男人,男人身上青灰色的长袍,漫天无月的黑夜,把这些联系起来……
其实不难理解,若是了解雪娟的人一定知道由头。
四喜一拍大腿:“不好,雪娟有夜盲症,她在这种夜晚出了门基本上是看不见的,她心里一直倾慕我宣子哥,刚才一定是把何麻子当成宣子哥了!”
没错,既然她知道雪娟的这个毛病,说不定何麻子也知道,严铁柱瞬间也就理解了。
由于乡野民间许多人从小就是饥一餐,饱一顿的长大,导致许多人都有夜盲症,这也就是为何打仗时经常会有夜袭这一说法,真是因为普遍的人夜间看不见东西,所以夜袭这种战术比较普遍在战场上实施。
何麻子抓准了雪娟的夜盲症严重,又专找这种没有月的夜色找她出来,在找她出来之前,刘宣之必然来过,也不知道何麻子用了什么办法让雪娟相信与她幽会之人,是去而复返的刘宣之。
这也恰巧能解释为何雪娟会心甘情愿,因为在她眼里,与她做那种事情的人是刘宣之而不是何麻子。
没想到一向看着沉默寡言的何麻子竟然是这种人,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严铁柱出生富贵,自小没吃过没饭吃的苦头,自然不会有这种轻身体验,四喜从小家境也不错,也不缺什么,但是从小便吃着苦头长大的雪娟,跟普通乡民一样有夜盲症也不奇怪。
“怎么办,要不要去告诉雪娟?”四喜低着头揪着衣角,虽然跟雪娟家人闹的很不愉快,但是这到底是自己的姐妹,若是不告诉她,难道任由她被何麻子那样“欺负”下去吗?
严铁柱知道这种事情不可说,不能说,你若没有证据,万一雪娟恼羞成怒,后果不堪设想。
这种事情他不是没遇到过。
还记得小时候见过庶母得力的乳母打破了庶母心爱的首饰,却赖上一个小侍女身上,那个时候他倒是满腔热血的出来指证,后面也查出来真是那乳母做的。最后的结果呢?庶母非但没有感谢他,反而怪他多事,爱表现,因为这件事情,父亲也觉得自己做事不深思,好不高兴了许久。
长大了以后才发现大人的世界没那么简单,不像小孩子一般非黑即白,因此他告诉自己,不该自己管的事情不要管。
他拖着四喜往屋子方向走,要送她回去,四喜却是奋力挣开:“你听见没,有人欺负雪娟啊。”
“你哪里看到有人欺负她了,她平时欺负你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会难过呢?”
他倒是很会说,企图用雪娟和家人平时的行径让她认识到做人不能那么天真。
“那怎么一样,明明就不一样啊,她那么讨厌何麻子,要是让她知道她是跟何麻子一起?”她嘟着嘴,很难过的样子,让男人心头一软。
纵使心软了,他的原则依然不变:“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你说你一个大姑娘,晚上去了田里,看见这种事情,别人会怎么想你?你跟谁去的,你也去那里,是不是自己也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四喜心头一惊,吃惊的看着严铁柱,这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这个满身上下都是肌肉的男人,这个看着种田种得可好的男人,这个能一拳打死野猪的男人,没想到内心这么细致。
她有些认不清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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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着说道:“你把这件事情跟雪娟说清楚,雪娟以后该怎么做人?她若是想不开寻死怎么办?与其这样不如以后看好了她,左右她也快要嫁人,嫁了人何麻子也不敢去找她了不是?”
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不过嫁给那个老王头 ,不会比何麻子好到哪里去吧,听说老王头五十多岁了,孙子都满地跑了,这么大年纪了还老不羞,想娶这么年轻的大姑娘。
四喜脸上露出愤愤不平之色。
男人的大手在四喜头上揉了揉,不带任何怜香惜玉的:“好了,不要多想,你总是这个样子,今天回去好好睡上一觉,明天跟你说点正事。”
他专注的看着她,把刚才那份心虚抛去脑后。
四喜也终于抬头,怯生生的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神,着实让人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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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回到瓜棚,脑子里面却总不平静,一时间是四喜那怯生生的眼神,一时间又是从她身体内钻出来的味道,一时间又是草垛上两个白花花搅在一起的肉团…….
天气转凉,他本是该在李家沐浴完再回来睡的,农村没有天天沐浴的习惯,有时候他便在田间的小溪边擦一擦身子。
李家村的土地集中在一大片,为了灌溉方便,从大渠中引来了灌溉水,在田里挖了小渠,平时水源充盈大渠小渠都是水,男人经常在小渠随便弄点水洗一洗。
他很好奇她刚才看到了那一幕会是什么反应,是害怕还是有些好奇,但是就她刚才的表现来说,怕是吓到了,或许吓的不轻,以后可能对这种事情都有排斥心理。
今天躺在床上好半天都睡不着,只能两眼发呆看着棚顶,越看越是像起那一幕幕,像是在眼前,眼睛不干净连带着身体也起了反应,好半天都妤解不了。
他拿着毛巾走出瓜棚,却见到一个瘦弱的人影站在那里,站了很久一般。
夜间清冷的光辉洒在少年人的脸上,她眼神清澄,如一弯明月一般照耀着星空,红唇因被自己咬了许久,上面还留着一丝像是虐怜过的痕迹,很快又抿了起来,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
“哥,我睡不着。”
第28章
严铁柱最后跟她在田埂上坐了下来,她静静地把头靠在他肩上,不知道小脑瓜里面到底想些什么,似乎有些不高兴。
他有些不受控制,下意识的用手里的毛巾遮了遮,虚掩在上面,他不敢让四喜看见,不想让她知道自己也是个坏东西,会对人起坏心思。
四喜身上那股子若有若无的女儿香,慢悠悠的钻进他的鼻子里,脑子里……脑子里面不受控的胡思乱想。
这种味道让他想起饥饿的时候,旁边有人在烹饪美食,会不由自主的被美食带走,此刻的四喜就是那份美食。
叫饥饿的人怎么受得了。
一旁的小白前腿微曲伏在四喜腿边,狗视眈眈的盯着严铁柱看,他相信若是自己稍有不轨之举,小白能立刻扑上来跟他搏杀一番。
这让他的歪念头稍减了些。
刚想让自己六跟清净一些,这丫头怎么自己跑来了,严铁柱的脑子里面嗡嗡作响,不知该如何是好。
严铁柱侧身,看着四喜,她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天空:“四喜,今天不累吗,你早些回去歇息了,我也要——”
四喜打断他的话:“哥,我有点担心。”
担心什么?
他脑子里面寻思她的念头,她担心什么呢?他侧过身去,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脑,动作轻柔,四喜则伏在他怀里,一动也不动。
乖顺的像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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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觉得自己的那些歪念头在她面前起不来,她带着纯洁的思想而来,而自己却是龌龊的。
四喜突然起身,说道:“我帮你按一按,以前爹在家我也经常给他按摩,他说干完活叫我给按一下,一整天的疲惫都可以一扫而空。”
他还来不及拒绝,四喜已经站起身来,将他的发带解掉,十指在他头上的穴位上轻轻揉捏,确定他能接受这种力度以后,力气渐渐变大起来,无论是哪根手指,都让他很舒服。
身体的的疲惫一扫而空。
四喜的手从他的头顶渐渐往下,挪到了肩膀上面,一下一下揉捏着,他忍不住,哼哼起来。
“舒服吗?”她问。
严铁柱早就习惯这样,别人对你好,后面会埋下一个巨大的坑给你跳。
“说吧,什么事?”没有无来由的好,她的心里又藏了事了。
虽然她在普通的女孩子面前是聪明的,但是这点小聪明在他的面前却是无所遁形。
“没什么事啊,见你最近辛苦了,我内心充满了愧疚感。对了,既然姐姐的嫁妆不用买了,那银子我还给你。”她眼不眨心不跳的撒谎。
严铁柱没有说话,却是闭上了眼睛。
“哥?”她手停了下来,喊了一声。
他只觉得心像漏跳了一拍似的,明明离得这么近,却是心如止水。
四喜没有得到满意的回答,只觉得身体往前一顷,整个人被他往前拉了过去,一转身,坐在他的大腿上,四喜没有腼腆,安然的这样坐着。
男人的心头一把火又被撩了起来,叹了一口气:“放在你那里又怎么了,你给我存着又怎么了,你叫我一个大老爷们怎么管钱,套在瓜棚里面?”
四喜嘟嘴:“那你就放在瓜棚里面嘛。”
明明是有事来找他,却还假装平静的样子…….
“说,到底是什么事,再不说我就要做坏事了?”
大手欺上她的细腰,看上去却不暧昧,倒像是大人抱着孩子那般扶着孩子的腰,免得她往后倒。
四喜腰上长了一块痒痒肉,被他这样一抚,嘻嘻笑了起来,终于说出心底的秘密来:“人家是想问问你,看你的年纪,应该到了娶亲的年龄吧,你有没有?”
像严铁柱这个年纪,在乡下恐怕都有好几个孩子了,她心里有这个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
她怕什么?怕自己只是贪一时好玩,娶她回去做小?
从未见过她这么担心的样子,男人心里起了逗她的心思:“你猜啊。”
“我哪里知道?”四喜试图拿下他放在她身上的大手,却被人一把握在手心里:“你不爱说也罢,我也不想知道呢。”
两人说的真高兴之时,一旁出现了火光,很快就来到两人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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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在那边?”远处闹哄哄的,一行人拿着火把过来。
四喜避也不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狼狈起身,躲在严铁柱身后。
为首的是附近有名的赖子,歪着嘴角笑道:“我当是谁啊,原来是李四喜请的那个长工,早就说这个人牛高马大果然耐不住寂寞,我说的没错吧,让我看看那个女人是谁?”
严铁柱冷着脸,一手将四喜揽进怀里,四喜吓的心惊肉跳,脸也不敢露出来。
一旁之人唏嘘不已,大约都是在说这二人多不要脸,多浪荡,为首的赖子添油加醋又说道:“前天我去地里看,就注意到稻草里面有个坑,肯定是有人在里面打了滚,没说错吧,你们看看这人,披头散发,衣冠不整,定是刚滚完还没来得及收拾呢,好一对不要命的苦命鸳鸯,让你爷爷看看到底是谁!”
那人兀自狂笑,似乎是让他抓到什么特别好玩的事情。
赖子为首,继续说道:“我赌赢了,你们一人欠我一壶酒。”
为了一壶酒的赌注,这么晚跑出来“抓奸”。
“让我看看这奸妇是谁,若是谁家的婆娘,干这种事情得去浸猪笼。”那赖子走上前来,要把四喜拖出来。
还未碰触到四喜,却被严铁柱一手挡了回去。
赖子酒气熏天,想来来之前已经吃了不少酒,这才这么胆大,换做平时,这赖子见了严铁柱定是要绕路走得,这回吃了个蹩,气的脸上发绿,怂恿那帮人:“大家一起上去看看,看看是不是自家婆娘,这人今天被人抓了个现行,肯定会狗急跳墙,若是叫他逃了——”
严铁柱冷冰冰的说道:“我们没做过什么不要脸的事,自然也不需要逃,四喜,你出来。”
“我不要!”没想到这么快被他出卖了,四喜躲在他身后死活不肯出来,心里早就恨的牙痒痒,这人倒好,别人没来揪她,他倒自己把人招出来了。
严铁柱嘴里叫着四喜,这帮人反而不信了,后面甚至有人起哄:“别信他,四喜怎么会跟他出来干这种事呢,这孩子心底纯良,我说你这人真是龌龊,竟把脏水往四喜身上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