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男主角(穿书)——糖柚
时间:2019-02-11 11:04:03

  “您别去,奴婢去。”秋嬷嬷站起来。
  闫清笑了:“您就坐在里头,很快就能出去了。”
  闫清望了一眼幽静的夜空,起身出了马车,还不忘将车门关上。
  这马车是专门上山的,很不好驱使,闫清试了试,也只让马车慢腾腾走起来。
  如今也顾不得那个车夫,闫清大约明白发生了什么,只能希望那些人看他们不慌不忙,忌惮着不敢出手。
  若是他们方才慌乱一些,此刻必定被围剿了。
  就这么相安无事地拐了个弯,再走两条巷子就能到大街上了,闫清抓着缰绳的手指捏得紧紧的。
  “穆王。”终于出现了一道声音,似乎是蒙着脸,声音闷闷的。
  秋嬷嬷想要开车门,闫清将身子往后一压,将车门抵住。
  “不要理会。”闫清轻声道:“快出去了。”
  “穆王留步。”两个人一眨眼来到闫清面前,马车被逼停。
  一道风疾驰而来,闫清顾不得缰绳,凭着本能想要抓住面前的黑影,果然抓住了一条胳膊,闫清用力一捏,便听见清脆的骨折声。
  “穆王好本领。”来人迅速退回原地,一只手捂着胳膊,连眉头也没皱一下。
  “多谢夸奖。”闫清看着马车前的二人。
  大脑一片混乱,闫清甚至还在想,若是能活着回去,他一定给王华加二钱俸禄。多亏了王华当初逼着他练武,如今才有这点身手自保。
  “穆王为何不带护卫,难不成故意给咱们机会?”另一人问道。
  “忘记了。”闫清倚着门,幽幽答道。
  确实是忘记了,去瀛仙台是他今早才决定的事,因为路途遥远,所以走得比较匆忙,府里也以为他只是去了户部,所以根本没有带什么护卫。
  没想到就这么一忘,就遇见了攸关性命的事。
  那两人有些为难地对视一眼,让闫清有些莫名。
  “王爷的马车里是什么人?”
  “本王刚从哪里回来你们清楚,是谁还用多说?”闫清道。
  两人面露恐惧,退后两步。
  马车里秋嬷嬷咳嗽了两声,没有说话。
  听见这年迈的声音,两人当真以为里头坐着太后。
  “王爷,得罪了。”另一人道。
  闫清没想到这样他们还不放手,心道不好。
  那人上来就是对着闫清的面门一爪抓来,恰巧露出了破绽,闫清用力拍下一掌,便又听见骨折的声音。
  “王爷好身手。”那人捂着胸膛退回原地。
  闫清不说话了。
  “大人,找到了!”巷子的尽头响起声音,一大群火把亮起,将巷子照得通亮。
  “穆王爷,后会无期。”两个杀手开口道。
  一眨眼便消失了踪影。
  一群穿着十六卫服饰的人跑过来,为首的是段成,身上的铠甲有些宽大,跑起来晃晃悠悠的。
  闫清还在纳闷刚才消失的两个人,段成气喘吁吁地来到闫清面前:“王爷,人呢?”
  他方才分明看见两个人影。
  “跑了。”闫清指着另一个方向:“你们怎么来了,知道我被人刺杀?”
  “俞广将军吩咐的,将军带人去别的地方找了。”
  闫清眉头皱得更深:“俞广?”
  “好像是皇贵妃娘娘的书信从宫里送出来,将军看了后就带人出来找您了。”段成回道。
  “先回去再说。”闫清松开缰绳,立即有一个小兵爬上来,自动充当了马夫的位置。
  “我府里的车夫在后头的巷子里,你帮我找找。”闫清打开车门,见秋嬷嬷坐在里面,一张脸通红。
  “嬷嬷?”闫清担忧地看着她:“脸色怎么这样,可是吓着了?”
  秋嬷嬷摇头,一开口便是一阵猛烈的咳嗽声。
  这一次咳了好久,快要将心肺咳出来似的。
  “方才不敢咳,一直憋着就这样了。”秋嬷嬷虚弱笑道。
  “快回宫。”闫清一探秋嬷嬷的额头,立即发下命令。
 
 
  ☆、第九十七章
 
  秋嬷嬷发了高热。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被那两个杀手一吓,病情更严重了。
  快马加鞭赶回宫,闫清立马传召太医,就连皇帝那边也派了人过来询问。
  给秋嬷嬷诊脉的太医脸色很不好看, 反反复复诊了几次, 才敢确定症状。
  “王爷,恕臣直言, 虽是小病症,可嬷嬷年纪太大了,这病也拖了许久, 应该不是今夜才发的热。臣等不敢用猛药,只能用些温补的滋养着,可这高热也就必定会退得很慢。”太医道出了实情。
  闫清撑着头坐在椅子上, 听闻太医的抬起头来, 又看向昏睡在床上的秋嬷嬷。
  “你尽力医治。”闫清道。
  此刻不是给太医施压的时候, 太医没有负担, 医治起来才更尽心。
  深夜的慈庆宫灯火通明, 宫女们拿滚烫的水给嬷嬷擦身, 可高热一点没有退下。燕儿也赶来了,劝了几次闫清离去,闫清都不肯离。
  太医熬了药给秋嬷嬷服下,嬷嬷的牙关咬得紧紧的,一喂就从嘴角全露出来,闫清便道:“我来扶着, 你们喂。”
  闫清将秋嬷嬷扶起来坐在怀里,宫女们一人撬开嘴,一人拿着勺子喂药,好半天终于喂进去。
  闫清怀抱着秋嬷嬷,感觉她又消瘦了些。不禁走了神,宫女唤了好几次,才想起来将秋嬷嬷放下。
  “王爷,娘娘让奴婢今晚就在慈庆宫守着不用回去,您明日还有事务要办,回。”燕儿再次劝道。
  闫清摇摇头,坐回了椅子上,整个人无精打采的。
  过了半晌,闫清问道:“母妃是怎么知道我被人刺杀的事?”
  燕儿左右看看,见无人往这边来,便轻声道:“是王大人送进来的消息,傍晚才送来的。”
  “王知深?”闫清蹙眉。
  燕儿点点头,也是一脸不解:“信上写了什么奴婢没看到,娘娘看了后便让人出去送消息了。”
  闫清不断回想着那两个杀手说的话和那些匪夷所思的地方,可他现在竟然一点都没有思绪。
  “呀,快来人,嬷嬷吐了!”里头有宫女叫起来。
  闫清与燕儿立马赶过去。
  床边吐了满地的药,弄得床和衣裳都是脏污,秋嬷嬷吐了后又昏睡过去。
  宫女们忙开始收拾,有宫女劝道:“王爷出去坐着,里头脏得很。”
  闫清摇摇头,直等着太医进来。
  守夜的太医进来看见秋嬷嬷吐了满地,眉头都皱成了结:“这样温和的药都受不住,怕是嬷嬷的脾胃已经难以克化了,只能开另一副药来。”
  顺着便又出去熬药了。
  燕儿是秋嬷嬷一手教出来的,此刻已经泪眼婆娑:“嬷嬷曾经说能活到满头白发是福气,唯一的愿望便是在睡梦中走,就不用受苦了。可现在却还要受这样的苦……”
  闫清没有说什么,转身走出去坐下,桌上的茶已经凉了,闫清一口没动过。
  金环也从陈氏那儿赶来,与燕儿拉着手流泪,两人对秋嬷嬷都当亲人一样了,此刻必定是难过的。
  消息一直往福宁宫传去,看来皇帝也睡不着,最后干脆派李松来慈庆宫守着。
  外头下起了雨,李松收了伞走进来,知道这边的情况很糟,可亲眼看见秋嬷嬷的状况后还是蹙眉。又转身出来走到闫清身边,轻声道:“王爷要不去睡会,奴才在这里守着。”
  闫清摇摇头:“睡不着。”
  李松叹气:“皇上也这样说。”
  皇帝是秋嬷嬷亲自带大的,对于皇帝和太后来说,秋嬷嬷就是亲人一般。对于宫里的奴才来说秋嬷嬷和李公公就是主心骨。若秋嬷嬷没了,那宫里的情况必定会有所改变。
  各宫的妃嫔们陆续派人来问情况,秋嬷嬷是奴才,她们没必要亲自跑一趟,能打发人来问问,也不过是看在皇帝那边的态度罢了。
  而景阳宫反倒是最后来问的,人情冷暖在这里头一眼便能看出来。
  闫清无数次从椅子站起来,围着屋子走走后又坐回去。
  李松坐在地上,头一点一点的,快要睡过去了。被闫清用脚尖轻轻一踢,便立马清醒过来。
  “你去帮我查一件事。”闫清蹲下去,在李松耳边道。
  “王爷吩咐。”
  闫清把玩着腰上挂的穗子,慢条斯理又严肃道:“去查查宸王近来的动向,还有王家旁支那几个管事的。”
  “宸王不是每日都在葭妃娘娘门口跪着吗?”李松问出后自己又明白过来:“王爷是要奴才去查宸王在府里做了什么?”
  闫清不置可否。
  “那,这事要瞒着皇上吗?”李松问。
  瞒着皇帝必定就要瞒着李公公,李松就会束手束脚一些。
  “不用瞒着,也不用刻意说明。”闫清站起来:“去,天亮给我消息。”
  “是。”李松从地上爬起来,拿了伞就冲进了雨里。
  王知深的书房此刻也没灭灯,王知深站在窗前看外头的雨景,而身后站着身材肥胖的王二爷。
  “那两个人回来了?”王知深问道。
  “估计已经跑了,给钱时就告知他们不用回来。”王二爷道:“老爷,若穆王查起来怎么办?”
  王二爷本领了宸王的吩咐回去办事,可想来想去都觉得此事很不妥。宸王是鱼死网破的心态,对于王家来说却是灭门之灾,一个不好就要掉脑袋,就算真的把穆王杀了,对于他们来说也没有任何好处。
  于是本不愿和王知深来往的王二爷最终还是来找了王知深,王知深的意思是什么都不要做,与宸王断了关系。而王二爷到底还是害怕宸王出手对付他,便让两个杀手去走一趟,做做样子就回来。
  没想到就是做做样子,却还是让秋嬷嬷病倒了。哪怕秋嬷嬷之前就病了呢,此刻病情加重,怎么算都会算在那两个杀手头上。
  “穆王必定是会查的,但信是我送进宫的,就算穆王查清楚了,也不会是对付你我。”王知深转回身,恨铁不成钢地看向王二爷。
  王二爷这才松了口气。
  “早些年我就劝过你,让你不要为宸王做那些事,你却不听。日后就算被宸王波及,那也是你自作自受。”王知深沉声道。
  王二爷心中不服王知深这种教训人的态度,可此刻什么也不敢说。
  房里安静了半晌,王知深才道:“等,等宫里的消息,是好是坏,就看嬷嬷能不能好了。不知瀛仙台有没有得到消息。”
  一想到太后,王二爷便是一背的冷汗。穆王都是其次了,若秋嬷嬷好不了,太后必定追究。
  宸王也在书房里坐了一夜,宫里的消息他当然知道。
  闫清没出事,秋嬷嬷却出事了,宸王不知该开心还是该难过。
  小时候也常去慈庆宫请安,秋嬷嬷每回会在小厨房里做好吃的点心出来。一晃眼长大,秋嬷嬷便与他们生分了,只亲近闫清。宸王本是厌恶的,可听说秋嬷嬷是被杀手吓得病重了,宸王却摸不清心里头的滋味。
  于是就这么干坐了一夜。
  下半夜里秋嬷嬷睡得安稳些了,也没有再吐药,可高热依旧持续不断。
  闫清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一直等到李松回来。
  李松在闫清耳边说了几句话,闫清没有丝毫意外的神情,听完后只点了点头:“果然是他。”
  李松也满脸鄙夷之色。宸王老爱做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不受皇帝待见也是活该。
  闫清从椅子站起来,进去看了一眼秋嬷嬷后,往门口走去。
  “王爷去哪儿?”李松忙打伞跟上。
  “去福宁宫。”闫清自己拿了一把伞,撑开伞走入雨中。
  过了半月多,秋嬷嬷已经病愈,但下床是不能了,一直在床上躺着。太医说嬷嬷年纪大了,内脏都在慢慢衰竭,这是正常现象,这一次又经历了这么凶猛的病,以后的身子会大不如前,只能养着。
  王二爷等人一直没等到皇帝下令查,也就慢慢放下了心。
  以为又恢复了之前的日子,没想到皇帝突然下旨给穆王赐婚,秦家长女亲贤珠为穆王妃。
  本来都知道这婚事会到年底才成,得等到太后回京了再宣布,没想到提前了半年。
  只有李松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那日闫清一早冒雨去了福宁宫,出来后皇帝就立马拟旨,按了半月未发,不过是等着秋嬷嬷的病好罢了。
  赐婚那日宸王没再去葭妃宫门口跪着,而是再府里呆了一日,众人品尝不到他心中的酸甜苦辣,只会在提起宸王时唏嘘一声。
  忙活了这么久,还不是白忙活了。
  皇贵妃这下忙得晕头转向,内务府和礼部虽已经开始做穆王大婚的准备,但一直是悠闲着在做,这突然提前了半年,他们可就有得忙了。
  闫清来到慈庆宫看望秋嬷嬷,宫女正拿了碗喂她肉粥,见闫清进来,秋嬷嬷便笑起来:“王爷不去忙着大婚的事,来慈庆宫做什么?这儿都好着呢,奴婢身子也快好了。”
  不过是安慰闫清的话罢了,秋嬷嬷的身子到底如何闫清再清楚不过,太医早就对他说明了情况。
 
 
  ☆、第九十八章
 
  “大婚的事自然有内务府和礼部去办, 我用不着操心。”闫清笑着在床边坐下,自然而然地接过宫女手中的碗,舀了一勺粥放在秋嬷嬷唇边。
  “使不得。”秋嬷嬷偏开头。
  见闫清不为所动,秋嬷嬷只好张开嘴。
  “您只管养好身子, 我大婚那日, 您可不能不来。”闫清道。
  秋嬷嬷笑着点头,咽下粥道:“奴婢怎会不来, 王爷的大日子,哪怕杵跟拐杖也得来的。”
  用了半碗粥秋嬷嬷便再也吃不下,闫清将碗放回托盘中, 拿了帕子给她擦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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