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后多娇:昏君养成守则——木羽年華
时间:2019-02-18 07:59:38

    于是,便有了今早的这么一幕。
    清晨刚刚醒来的男人,总是容易心猿意马。再加上大婚以后,他以要在外人眼前维持帝后关系和睦的表象为由,夜夜赖在小姑娘寝宫,一日都不曾缺席。
    所以呢,每天刚一睁开眼,鼻间嗅到的便是芙蓉暖帐内,睡熟的小姑娘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子淡淡的幽香。让原本就心猿意马的男人,这下更加按耐不住。
    这若是依照以往,软玉温香就在身侧,伸手随便一捞就抓进自己怀里了。就算是暂时圆不了房,总是可以摁在身下,好好地对着那软乎乎的小嘴儿,大肆欺负一番。
    可是如今,却是不行的。
    他还得维持那个操蛋的君子形象。
    侧卧在小姑娘身边,好几次,手都已经慢吞吞伸出去了,最后又默默地缩回来。
    实在舍不得,可更不甘心半途而废,只能一脸怨念地盯着小姑娘睡得无知无觉的幼嫩小脸,良久,叹了一口长气。他用指腹偷偷摸了两把小姑娘的脸颊,然后轻手轻脚地收回,再叹了口长气,躺下身便不动了。
    根本没睡着的苏婉容,直到男人窸窸窣窣再度躺下的那一刻,紧绷的身形终于松懈下来。她睫毛颤了颤,便缓缓睁开了眼。
    现下时候还这么早,恐怕寅中都还没有到。男人大清早的不睡觉,躺在榻上一个劲儿地唉声叹气。
    他自己莫名其妙地自怨自哀也便罢了,偏偏要拿那种仿佛想把她剥皮抽筋的目光直勾勾盯着她。就是苏婉容没睁开眼,也能察觉男人灼热到几乎能烫死人的视线。
    好几次,他俯身倾过来,额头上都能感受到他阵阵喷薄的鼻吸了,跟只蛮牛似的,又粗又重。
    她心提到了嗓子眼,可到了最后也没有等到下一步动作。他只伸出手,小心翼翼摸了摸她的脸,放下,再度轻轻摸一摸她的脸。然后就躺回去不动了,又是一阵幽幽的叹息……
    男人在身侧窸窸窣窣动个不停,只整得一旁装睡的苏婉容也跟着一并提心吊胆。总觉得他随时可能要做什么,但后来又什么也没做。有些无语,又有点无奈。便是心道,你若是忍不了,为何非要赖在她这里呢?回自己寝殿好好歇觉岂不是更好?
    但男人显然不是这样想的,当夜于御书房批阅完奏折以后,继续跑来她的凤仪宫准时报道。
    苏婉容:……
    **
    就这么一连过去了五日,胤莽意识到这样一味地憋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小姑娘明显是故意刁难,没等着哄得她心甘情愿,怕是先把他给憋出了毛病。
    他决定换个法子。
    提起君子,胤莽脑海里想到的便是那些咬文嚼字的所谓文人墨客。
    小姑娘说她从小仰慕父亲,喜欢譬如她父亲一般的君子……男人琢磨了一番,心中好似有了主意。
    **
    这日金銮殿下朝以后,被晋元帝单独唤去御书房议事的李耀宏明显察觉,此刻御书房内的气氛,不大对劲。
    就见高坐宝座的年轻帝王俊脸冷毅,双手捏着方才今晨某位老臣呈上来的一本奏疏,眉峰紧锁,似是遇上了什么极大的难题。
    新帝登基以后,除了维系邻国之间的关系,减少战乱。其他亟待解决的问题,无外乎都与百姓的安居乐业有关。
    俗话说民以食为天,自打建和十六年,黄河三角洲腹地的一场水患,冲死了滨州一带的许多作物。虽说当年还是太傅的苏太师,治水有功,可,滨州粮草依旧紧缺。各种谷物譬如米、小麦一类,这两年间,价格涨势飞快。尤其有些偏远的地区,以食玉炊桂,米比油贵来形容也毫不为过。
    百姓买不起米吃不上饭,水患逐渐演变成为饥荒。但这说起来,也真真是奇了怪了。
    早在先帝尚未驾崩之时,便提出了开仓放粮,搬运例如山东省河南省,此类粮草相对充裕的地方的存粮,以补滨州之不足。除此以外,朝廷额外拨出一部分国库款项,去救济偏远地区受难灾民。
    如此双管齐下,没有道理非但毫无成效,滨州的米价甚至继续飙升,大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今日早朝时分,便有人指出,滨州地方官吏官风不正,几年前便有贪污受贿的诸多前科。而李耀宏身为当朝御史,主管弹劾、纠察官员过失诸事。便立刻弓身出列,主动提出自愿领命前往滨州彻查此事。
    只这一会儿,那李耀宏站在殿前,腰都快弯得与腿垂直了,上面那人依旧是一声不吭。
    皇帝不说话,作为臣子的便是站在这里再候上几个昼夜,都是不能出声的。李耀宏正了正站姿,只得继续敛气屏声地等待晋元帝圣断。
    终于,宝座上的皇帝放下了手中的奏折,目光往殿下一扫,视线落在李耀宏身上,口中便缓慢地道:“为官从政者,最是忌讳贪墨成风。倘若真如今日早朝地方使上报这般,此等行径必当严惩。李耀宏你身为当朝御史,能有此觉悟主动请命彻查贪官污吏之恶行,有尔等良臣作辅,乃是朕晋元之幸。”
    李耀宏原本也只是一地方官吏,因了前几年屡屡做出一些政绩,这才被调令回京,封了御史。
    而现如今呢,刚刚新官上任没有几天,便被晋元帝亲口这般夸赞一番。李耀宏当下感激之余,便是受宠若惊。忙不迭地跪地接旨,又是高呼陛下高瞻远睹,肯于纳谏,乃千古明君。又是一番立誓,道是自当竭尽全力,绝不负陛下所托。
    胤莽点头,笑着道:“御史年轻有为,又对晋元肝胆相照,朕自然信你。”
    李耀宏感激涕零,此番又是一阵豪言壮语地表明对皇帝的忠心。年轻的御史被皇帝这一番激励的,只觉心中热血澎湃。既然已经接旨,便是刻不容缓地打算退下,早早赶去滨州为朝廷效力去了。
    这边李耀宏正要告退,孰料,还未来得及踏上半步,又被殿上之人给唤住了。
    李耀宏疑惑地转回身去。
    就见晋元皇帝左手搭于案面,手指一下一下地敲打。那人面色淡淡的,嗓音也显得漫不经心:“听闻两年前,苏太师同前朝三皇子前往滨州治水之时,御史也有参与?”
    李耀宏怔了一下。
    那时李耀宏于外地当差,当差的地方恰巧与滨州临近。
    听闻滨州水患,当地正缺人手。又闻此次调遣于滨州治理水患的大臣,是当朝太傅本人。苏太傅其人,在当朝的小一辈之间可以说是人人仰慕的存在。听得这一消息,李耀宏觉得若是能有机会同太傅共事,所识习的知识怕是他在地方历练十年都学习不到的。当即几乎是没有半分犹豫,放下手中的事,立刻前往滨州待命去了。
    此时听皇帝问起,李耀宏虽不笑得圣上意欲何为,却不敢有任何欺瞒。忙躬身上前,老实巴交地点头称是。不仅交代了有幸认识前朝的苏太傅,今朝的苏太师的前因后果,并将滨州之行,苏太师对他的诸多指点及教导,一五一十告知了皇帝。
    提及昔日的恩师,年轻的御史说得是慷慨激昂,滔滔不绝。孰料,正是讲到精彩之处,殿上那人却忽然清咳了一声,打断了他。
    晋元帝问道:“既然你与朕的苏太师从前有过诸多交集,那么对于苏太师平素的喜好,想必你也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李耀宏闻言,此时彻底被皇帝问得是,一头雾水。
    他心道陛下您若是好奇太师平素的喜好,您自己亲口去问太师岂不是更好?
    晋元帝立了太师府四姑娘为后的事情,全长安众所周知。苏太师之于晋元帝,朝堂上是君与臣的关系,私底下,那便是女婿与岳父的关系。何必兜了这大一圈,问他这么一个外人?
    可君心不可测。尤其诸如李耀宏这般官场新人,原本就是步步为营。于皇帝面前更是应当处处谨慎,圣意他万万是不敢妄加揣度的,皇帝既这般问了,必有他的一番考量。他不敢迟疑,立刻战战兢兢地回答:
    “启禀陛下,苏太师乃是言情书网出生,才学八斗,博古通今。平日里除了喜爱钻研儒学经典,最爱四处搜寻一些名家的笔墨丹青临摹欣赏……”
    胤莽沉吟片刻,略一点头。他抬眸扫了一眼殿下神色揣揣的李耀宏,道:“朕知道了。今日辛苦御史,御史若是没其他的事,便退下罢。”
    李耀宏一走,胤莽端坐在龙椅上,再度陷入沉思。
    年轻的御史当然不会晓得,皇帝此番向他讨教苏太师的喜好,并非心系着什么国家大事,不过是为了讨皇后娘娘的芳心。
    这般失颜面的事情,胤莽是如何也不会让老丈人知道的。
    小姑娘觉得她爹是个君子,那么他便直接效仿老丈人给她看。如他老丈人这般所谓有大学问的读书人,大多都是满肚子墨水,惯会风花雪月。
    可,莫要看他如今是个皇帝,更具远超常人的记忆力、领悟力。给他一本孙子兵法,他完全可以倒背如流。但若真是让他去看那些四书五经,蹩脚的之乎者也,他是半个字儿也读不进去的。
   
第011章  日常撩皇后
  倘若所谓的君子,便是满腹经纶的读书人。那么胤莽他绝对是装都装不出来的。
    而至于李耀宏方才所提及的笔墨丹青,临摹欣赏嘛……
    端坐在龙椅上的男人,眸光突然一亮。
    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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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晋元的新帝登基到现在,不长不短也有半年了。总体来说,晋元帝是一个自制力极强,且效率非常高的人。
    寅中起身练武,辰初早朝,早朝过后,偶尔某些大臣会被召集于御书房内,单独议事。倘若没有值得争议的大事,晋元帝便会一直待在御书房内批阅奏折,大约申时至酉时之间,摆驾凤仪宫陪皇后娘娘一道儿用个晚膳,休息一会儿,便该歇觉了。
    这一夜,是不寻常的一夜。
    李德允赶过来的时候,便是瞧见御书房的烛火一直亮到了子时初了,竟还没熄呢。
    忙跑去门房,训斥起那守夜的小太监:“杂家叫你在这守夜,怎的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看看这都多晚了,还不提醒陛下该歇觉了?这若是累坏了陛下的龙体,你这一身贱骨头的,你担待的起吗?”
    小太监被骂,心中也很委屈。低着头站了半天,才小小声地说道:“奴才哪里没提醒陛下该歇息了?奴才前前后后去了三次,次次都被陛下不耐烦地给赶了出来……”
    李德允听了,眉头便是一皱,杵在原地暗自喃喃:“今日这朝堂上的事,竟留下这么多的吗?忙到现在了还未忙完……”
    “陛下可不是在忙什么朝务。”小太监小声纠正。
    “那还能做甚?”
    李德允问得漫不经心。
    “陛下正在……陛下正在修习丹青……”
    “什、什么?”
    李德允倏地瞪大了眼,怀疑自己的耳朵定是出了什么毛病。
    小太监眨巴眨巴眼,踌躇了一会儿,整理措辞,换了一种更容易理解的说法。“今日早朝散了以后,陛下就一直留在御书房里画着画呢。还派了人,将宫内现下能找到的名家水墨全给搜罗了过来,也不晓得要做什么……”
    李德允的眼睛,此时当真是瞪得比鸵鸟蛋还大了。
    这真不怪李德允的反应如此之大。因了晋元帝不大光彩的出身,有些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习惯,一时半会儿还真的难改。
    说直白点儿,在李德允眼中,这位新帝素日里的行径实在是豪迈不羁惯了,就连最普通的衣食住行都没什么讲究。这么一个粗糙大条人物,写字作画这等文雅的事情,无论李德允怎么联想,都联想不到晋元帝的身上。
    但不管皇帝到底是哪根神经搭错位了,明日还得例行朝会,到点了不歇觉总是不行。
    可是晋元帝那个脾气……莫说小太监了,连李德允本人也是不敢随便招惹的……
    而侍奉了新帝最久的李德允,心中也清晰明了地晓得,在这种情境之下,唯有谁说的话皇帝乐意去听。那人不是其他的谁,正是此时此刻正在凤仪宫中,皇帝亲自册封的皇后娘娘。
    **
    苏婉容乍一听说,那个男人沉迷书画,连觉都不睡了,她是不信的。可回想起来,那男人近日里一连串的反常表现,苏婉容忽然又信了,甚至觉着有几分新奇和好笑。
    就因了这么几分好奇,苏婉容垂眸扫了一眼,此时跪在地上求爷爷拜祖宗似的,恳请她去御书房一趟的李德允。她黛眉微微一挑,答应了。
    苏婉容踏入御书房的时候,赤龙鎏金的烛台里,火光烧得正旺。
    那男人正埋首于案前,身上依旧是那件明黄色绣制龙袍,似乎今日下了早朝之后也没来得及更衣。
    此时见他单手执笔,大马金刀地坐在龙椅上。那眉峰紧锁,刚毅的侧脸锋利冷峻。模样完全不像是在作画,倒像是个即将领兵出征的将军,正在聚精凝神地部署战略舆图。
    将皇后娘娘带到以后,李德允便识趣儿地带上门退下了。
    留苏婉容一人站在殿内。于原地看了一会儿,她踌躇了半晌,这才佯装无意地清咳了两声。
    胤莽从纸堆里倏地抬起了头。
    看见是她,眸光立时一亮。就朝她招了招手,口中道:“来得正好,这儿有副画,真真是邪了门儿的。朕明明一笔一划照着它描,总是描不像样,你快过来帮朕瞧瞧看。”
    苏婉容走了过去。
    原本被皇帝用来批阅奏折的桌案,此时称之为一片狼藉,也毫不为过。雕刻龙凤的案面上,东一块西一块全是墨迹。男人脚边更为夸张,一坨一坨的皆是蹂烂成团的废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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