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反不如谈恋爱——赵十一月
时间:2019-02-19 15:19:58

  姬月白:“......”这真是个不怕累死的人啊!
  趁着傅修齐还坐着, 姬月白努力的踮起脚,伸出手, 正好能够勉强的够着对方头顶,于是便十分怜爱的摸了一把:“那就一起走.......”
  她本只是一时兴起,摸一把做个样子,只是手指尖碰着傅修齐的发顶,感觉对方头发发质还不错, 忍不住又多摸了一把, 心里暗暗嘀咕:就傅修齐现在这劲头,不知道会不会掉头发呢......
  傅修齐:“.......”虽然他并没有“头可断不可摸”这种思想,但确实也是头一回被人摸头杀, 沉默片刻, 还是决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都说萝莉有三好:身娇体软易推倒,偏偏他这便这个切开黑的小萝莉还能踮着脚摸人头,也是神奇。
  其实, 姬月白眼下确实还是个身娇体软的小萝莉。她虽有心练武,可到底不是傅修齐这种数日就将一整套拳法全都学会的人。她是那种多晒一会儿太阳就会觉得头晕目眩要厥倒的人。
  姬月白今日练了一会儿拳便被武师傅战战兢兢的请去一旁树荫底下坐着了。所以,她只能百无聊赖的坐在椅子上,喝了半盏描春送来的茶水,然后托着腮看了一回儿正在太阳底下练拳的傅修齐。
  傅修齐在练武方面还真算得上是真正的根骨绝佳,天赋异禀——哪怕是教拳法的武师傅,先前虽还因为他的身份略有轻忽,过了一段时日后还是不免起了爱才之心,格外留心的多教了他几手。
  眼下的傅修齐才练完了一套拳,浑身汗涔涔的,正欲抬手擦汗忽然撞见身后姬月白看过来的目光。
  他只觉得后背的热汗都跟着僵了僵,然后才不紧不慢的抬手将卷起的袖子卷回去,略擦了一把脸上的湿汗。收拾整齐了,他这才转回头去看坐在树荫下的姬月白,叫了一声:“殿下?”
  姬月白眨巴了下眼睛,朝他招了招手,道:“你过来一下。”
  姬月白此时已经在树荫下坐了许久了,身边又有翡色等人拿着描金玉骨的扇子轻轻扇风,自然是不热不燥。所以,比起被晒得面皮微微发红,汗流浃背的傅修齐,姬月白简直就是肌骨莹润,不见半点汗迹,巴掌大的小脸甚至仍旧是雪白雪白的。
  傅修齐乍一眼看去,简直怀疑她是用霜雪捏出来的小雪人——太阳底下的不见半点汗,脸都不红,整个人又小又软,冷白冷白的,哪怕只是看着她都觉得清凉出奇。
  只是,听得姬月白唤他,他还是深吸了一口气,抬步往姬月白的方向走去,问道:“殿下有什么吩咐?”他在人前还是十分规矩的,礼节上显然是被人刻意刁难过,故而眼下看着倒是挑不出毛病。
  然而,姬月白探究的目光却还是忍不住落在傅修齐的面上。
  傅修齐此时正对着她,颇为体贴的主动替她挡住了来自正前方的阳光。也正因此,傅修齐大半边的侧脸都沉浸在阴影里,另外小半张侧脸还照在光里。他低垂的眼睑,长睫乌黑浓密,睫上还有细细碎碎的汗珠,晶莹的汗珠被被熔金一般的阳光照着,映折出金黄的光晕。
  光与暗的交汇下,他英俊到了极点的眉目似是带着一种奇异而瑰丽的颜色,引人注目。然而,他的眼眸却是深黑色的,眼底沉淀着的是一种旁观者特有的冷漠。
  不得不说,哪怕不看外表,傅修齐本人也有一种古怪的魅力——仿佛他天生就与众不同,只得踽踽独行。
  此时,傅修齐重又问了一遍:“殿下,有什么事?”
  姬月白看了片刻,很快便移开目光,含糊的道:“没什么,就是想叫你一下......”
  她说着,不禁又别过脸,雪颊微微鼓着,白嫩出奇:“还有,你也别太勤快了,注意身体,真要是晒坏了就不好了。”
  傅修齐:“.....”
  *********
  比起赶早来了演武场的傅修齐和姬月白,大公主今日倒是在景和宫里被绊了脚,没能及时过去。
  说来,也是因着皇帝万寿节马上就到,贤妃虽已打算替儿子女儿筹办寿礼却也不免多操心些。她见女儿整日里胡跑,此时便也拉着女儿,叮咛了几句:“马上就是你父皇圣寿,可别再淘气了。”
  大公主却是惦记着要去演武场,软软撒娇道:“我知道啦,我下午还要去演武场呢。要不然等我回来再说?”
  贤妃平日里最是不喜大公主去演武场的——女孩家读读书,做做女红该多好,怎得就非要学那些个舞刀弄枪的?要不是当初大公主提前央了皇帝要请武先生学武,贤妃是再不会许她去练武的......
  这么一想,不由便又想起现今还窝在屋里看美人图的三皇子,便是贤妃都觉得头疼:这儿子女儿的性子若是能换一换就好了。
  只是,眼见着大公主就要出门,贤妃还是拉着女儿的袖子,低声与她道:“你别总想着练武......”
  见大公主神色不变,贤妃柳眉微蹙,只得拉了女儿的手臂,把人拉到自己的身边,细声与她分说:“你这孩子,真是个傻的......你现今正长身体呢,若是练武练坏了可怎么好?你是没见着那些练武练粗了臂膀腿脚的,还有.......”
  大公主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圆溜溜的黑眸就像两颗黑葡萄。
  贤妃便贴在大公主耳边,又细声说了几句,眼见着大公主被唬得差不多了,她这才点到即止的住了口,推了她一把:“罢了,我这做娘的也当不了你的主,你自己想想,要去便去。”
  大公主犹犹豫豫的起身。
  贤妃又叫住了人:“对了,你去演武场时,记得顺道问一问你二妹妹准备了什么寿礼——她如今住慈安宫,也不知永安宫那头会不会替她备礼。”
  说到永安宫,贤妃心里倒是又把张淑妃这老冤家拿来骂了一通:成日里只会以色侍人,这几个月躺着装病,居然也哄得皇帝多去了好几趟,亏得如今宫里也有琼昭仪、阮美人这些个娇嫩可人的新人在,皇帝心疼儿女也会往贤妃这些个诞育了皇嗣的妃嫔那里去几天,这才不至于叫张淑妃独宠。
  只贤妃心里想想都觉气不过,骂几句后又开始咒张淑妃那矫揉造作的做派,咒她再过几年,又老又病,失了圣宠才好。
  大公主从景和宫出来后便有些个恍恍惚惚,到了演武场见着姬月白,便拉着人往边上去说女孩家的悄悄话:“二妹妹,你最近也练拳,有没有觉得身体有什么变化呀?”
  姬月白稍微回忆了一下:“.....手臂和腿有点酸?”她现下实在是缺少锻炼,偶尔动一动都是手酸脚酸的。
  只是,姬月白还是很好奇大公主为什么忽然问起这个,不免疑惑的看了对方一眼:“大姐姐你怎么了?”
  大公主颊边微微有些红,小声道:“我母妃让我不要练拳了......她说女孩家要是练拳练多了,手臂也会粗的....还有那里也会......”她现在年纪其实也还很小,虽然也有女孩家爱美的天性,实际上却也只是似懂非懂的,真说出口了还真有几分少见的羞赧。
  姬月白不大明白:“.....你说的‘那里’是哪里?”
  大公主这般直爽的性子都被姬月白问的又羞又恼,这就抬手在她胸口处拍了一下:“你故意装傻的?还有哪里,就是这里啊!”
  姬月白:“.......”你说归说,拍什么胸口啊!这又不是胸口碎大石!
  姬月白险些没被“恼羞”的大公主拍出一脸血来,暗自腹诽:究竟是你不知道自己多大劲,还是不知道我这身体是有多弱?不过,她也明白了大公主话中的意思:大公主这是怕练拳练得手粗胸小........
  姬月白咳嗽着翻了个白眼,努力的回想了一下大公主上辈子婀娜动人的身线以及上辈子没练过武的自己那纤瘦平淡的身线,不得不真心实意的开口劝她:“这个应该和练武没关系,主要还是看天赋的。”
  大公主也不知信了没有,白嫩嫩的脸颊微微红了红,随即又故意伸手去掐姬月白白嫩嫩的面颊,转开话题,羡慕嫉妒恨的嘀咕道:“你这家伙,晒了半个月,居然都还一点儿都没晒黑.....”
  姬月白:“......”
  良久,姬月白才红着脸,气鼓鼓的鼓着腮帮,不得不承认:“我到现在也只能打半套拳,其余时间就在树荫下看你们练拳,怎么可能会晒黑?”她其实也对自己这晒久了太阳都会头晕的身体很绝望好不好。
  大公主啧啧啧的看着姬月白,深觉姬月白就是故意来气自己的。
  眼见着两位年纪相近的公主在树荫下又说又笑,一时儿脸红一时儿掐脸,哪怕是远处正琢磨着她们在说什么的傅修齐都不得不暗暗摇头:果然三岁一代沟,这两小姑娘和他也不知道是不是估计是隔了一整个马里亚纳海沟。
  作者有话要说:  QAQ回了一趟家,没存稿了,日子要过不下去了,嘤嘤嘤...
 
 
  第45章 张家
 
  傅修齐的自行车初版果然赶在是四月中旬出来了。
  姬月白也跟着欣赏了一回, 不过她倒是有些建议:“这木轮子能换成铁轮子吗?”在她想来, 铁轮子总是比木轮子更结实耐用些。
  傅修齐点点头:“我原也想用铁轮子, 只是这铁轮子不仅比木轮重, 价格上也差了许多。”他用木轮, 一是因为自行车最开始的时候就是木轮子,在没办法还原橡胶轮胎的情况下,他自然顺理成章的想起了最开始的木轮;二是因为木轮重量更轻, 价格更便宜。毕竟, 达官显贵只是少数,真要赚钱, 还是要想办法降低成本, 多卖出一些。
  姬月白眨了眨眼睛,用一种“你是不是最近看书看傻了”的眼神看着傅修齐。
  傅修齐倒是一时没反应过来, 只得虚心求问:“所以, 殿下的意思是?”
  姬月白:“你可以分两种呀:一种铁轮, 专供贵人——像父皇,还有那些达官显贵, 自然不可能自己扛着自行车出门,他们就是图个新鲜和稀奇,轻不轻便对他们根本无所谓, 只要价格贵,模样有趣儿,能显身份就行了;一种木轮,提供给底下那些真正要用的小部分人——他们才是可能会用上自行车的人, 自然会更在意轻便与否,更关注价格。而且,分了两类后,用铁轮子的贵人在对比之下也更能产生优越感,用木轮子的百姓也会觉得自己用低价买了相近的好东西,是占了便宜。”
  傅修齐简直醍醐灌顶,一下子明白过来了:“是我想岔了。”
  听姬月白这么一说,他差点儿就想再分个类,比如:金自行车,银自行车,铁自行车,木自行车......
  这样,也许以后金斧头、银斧头、铁斧头的故事也许会变成金自行车、银自行车、铁自行车的故事——想一想,故事里的河神扛着自行车出水问人:“孩子,这辆金/银/铁自行车是你的吗?”,那简直是蜜汁尴尬......
  好在,傅修齐还是及时打住了自己纷飞的思绪——千万不能太膨胀,现在的他可没钱做什么金自行车。所以,傅修齐只能把心思动到其他地方,比如:把姬月白给的宝石拿一些出来,正好镶在车把手上,这才有点儿御用的模样.......
  虽然傅修齐有点儿抠门,但是心思确实动得快,有了念头后就把自行车分了两类,一类铁的,务求精致结实;一类木轮,讲究性价比,还可以装上后车座和车篓子,方便那些真正出门要带东西的人。
  另外,因为姬月白是打算拿第一辆自行车做为她给皇帝的寿礼,傅修齐还特意画了设计图给姬月白看:依靠他的记忆还有他和匠人的反复实验,最终设计出来的自行车在外观上已经很接近现代自行车——同样是菱形车架,保持平衡的前后轮子,还有铁链和滚轮。只是因为他做不了橡胶车轮,目前只能用铁轮,车把上则令人调了两条龙,两龙相对,以宝石点缀龙睛,龙尾处正好可以手握。
  姬月白看得很满意,觉得这车子可比前世那会儿还要来完美。她这才心满意足的点头应了:“这样就很好了。”
  因着车把上两条龙雕起来实在有些复杂费力,傅修齐和底下匠人紧赶慢赶,总算才赶在六月初把这么一辆要做皇帝寿礼的车子给赶出来。
  虽然寿礼准备妥当了,可等到皇帝圣寿这日,姬月白照旧还是有些个不高兴——无他,张淑妃借着皇帝圣寿的名头,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把张家一家子女眷都传来永安宫了,不仅张老夫人和张夫人得以入宫,就连张家几房嫡出的姑娘张瑶琴、张玉笙、张燕歌也都跟着进宫了。
  因着张老夫人和张夫人在侧劝说,张淑妃虽不情愿但还是派人去慈安宫请姬月白去永安宫说话。当然,二皇子那头,张淑妃是早派了人去请的。
  不得不说,姬月白和张淑妃还是有一点儿相似点的——她们两人都是巴不得再不见对方,眼不见心不烦。偏张老夫人和张夫人却是一力劝着张淑妃亲近女儿,化解母女隔阂;就连慈安宫这头,方太后也劝姬月白:“既是你母妃派了人来,你便去一趟。你外祖一家也来了,面上情总是要做的。”
  在方太后看来,姬月白和张淑妃到底是亲母女,哪怕母女感情不好,可总也得做个和乐的样子。更何况,如今成国公府一家子也在,那一家子多是爱使心眼的,何必非要给人难看?
  姬月白倒是和方太后想得有些不一样,经过了前世,她确实是很了解张家人的德行:对于那一家子的人来说,面上好看或是难看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利益。你要是能给他们利益,他们真就是你最可亲最可爱的家人,要是给足了了利益,哪怕让他们跪下给你舔.脚趾他们也是高兴的;要是你对他们没有半点用处,那就是没用的废物,倒贴他们,他们都不乐意要你。
  说到底,张夫人爱做好嫂子,张瑶琴爱做听话的侄女儿,也都是因为张淑妃能给她们带来利益罢了。就是张淑妃这样的半傻子,她本性自私,那样亲近娘家、那样体贴二皇子,未必没有依靠娘家、为未来筹谋的想法......
  反正,姬月白打从心里觉得:这一大班自私自利的冷血玩意能凑成一家子也是上天成全了。
  不过,想了想,姬月白倒是没和方太后多说,只在口上应了:“我也许久没见着外祖母她们了,是该去见一见。”她与方太后行了礼,转头又看了看身侧服侍的四个宫人,想了想后倒是点了翡色和描春,“倒也不必带这么多人过去,只翡色和描春跟着就是了。”
  翡色被姬月白点着,倒是有些受宠若惊——自从上次趴门缝偷听被揪住,姬月白便渐渐冷了她,反倒更重用方太后给的描春和绘秋。玉暖原就有些软弱,当初在永安宫里时便被田蓝压得死死的,这会儿见着这两新人都是太后赐的,自是不敢多争,只安心做事。翡色则是心里有鬼,暗地里使了几回心眼儿被描春堵了回去,倒是安静了好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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