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反不如谈恋爱——赵十一月
时间:2019-02-19 15:19:58

  姬月白本只是可有可无的听着,听到这里却忽而觉得心头一跳,隐约觉出不对来。她一时也顾不得突兀不突兀,开口问道:“调了禁卫军?是哪位统领负责?”
  张老夫人和张夫人闻言,眼角余光都往姬月白处撇了一眼,若有所思的模样。
  张淑妃却正想着琼昭仪有孕后恃宠生娇的那些个事儿,顺口应了一句:“......好似,是个姓白副统领?”
  姬月白却已顾不得这些。她藏在袖中的手掌不由攥紧了,指甲抵着掌肉,生疼生疼:白老将军的独子,白启的亲爹白守义就是在禁军当差。
  作者有话要说:  白启:说来说去,反正我就只听说我似乎是要出场了~
  又好晚,不过这章还是很肥哒,亲亲小天使们mua! (*╯3╰)~
 
 
  第47章 守义
 
  姓白, 又在禁军里,姬月白略一动脑便能猜到:眼下这位奉命在琼昭仪芳华殿外的白副统领八成就是白启亲爹白守义。
  对于琼昭仪这个人, 哪怕联系上前世的记忆, 姬月白也并没有太多的记忆和印象——虽然皇帝如今对琼昭仪这位新宠颇为喜爱,琼昭仪又有孕在身, 仿佛真就要马上走上生子封妃的光明大道了一般。但在姬月白前世的记忆里, 此人早早病故, 甚至去的比方太后还早。
  而且, 姬月白记得十分清楚:前世的琼昭仪从未怀过孕。甚至,前世的时候,直到皇帝驾崩,皇帝膝下也只有四子二女,也就是说四皇子之后,宫里便再没有添过皇子或是皇女。
  当然,姬月白也并不是顽固到不相信变化的人, 她心里其实很明白:前世之事绝非是一成不变——她的重生就好像是在湖中央丢了一块石子,从湖心泛开的涟漪会一点一点的扩散开来, 波及到更深更远的地方。甚至,因为她重生后做过的那些事情,许多时事时时刻刻都在变化着, 只怕很多人和事都不能再以前世的刻板印象来看待——就比如她本人,前世她一直都没能出永安宫,一直受张淑妃和张家辖制,可眼下却早已搬出了永安宫, 提前见到了傅修齐。所以,琼昭仪怀孕这事也并非不可能。
  唯一叫人怀疑的是琼昭仪的要求——她孕中多思多虑,因为担心被冲撞或是意外而求皇帝派人在身边护卫倒也不是大事,可她特意向皇帝要了禁军护卫那就有些逾越了,若非当今是个看重子嗣的人,如今又正宠爱琼昭仪,哪里会答应这样的要求。
  前世没有怀孕过的琼昭仪忽而有孕,还因为有孕而求皇帝调禁军护卫,这已算是有些奇怪。最奇怪的是,这事正巧就扯上了白守义。
  白家祖孙三代,白老将军驻守边境,抵御北蛮,堪为大周铁壁,乃天下皆知的名将军神;白启亦是年少早慧,被赞是将帅之才。前世,白家虽因于首辅的污蔑而被皇帝问罪,但白启却因为白老将军的提前安排而幸免于难,成了白家流落在外的仅剩骨血。在北蛮入关的乱世里,也是白启将白家旧部散兵联结成军,其后还与傅修齐结盟,一同驱逐北蛮,是当时国内几股乱军中年纪最轻、气势颇盛的一位将军。
  有这样一个父亲,这样一个儿子,白守义反倒被衬得平庸无奇,直到如今也不过是靠着家里在禁军中做了个副统领,现在还被人暂时调了出去,护卫琼昭仪这么一个后宫妃嫔,想来也是个不得圣心的。若非姬月白前世时遇见过白启,曾经听白启无意间说起家事,恐怕如今都不会太关注白守义这个人以及他的事。
  前世里,白家被问罪时姬月白连十岁都不到,根本什么都不知道,等到后来年纪渐长、懂事了的时候,白家的事情已经很少有人再提,她也只是隐约猜着那应该是于首辅为了铲除排挤谢阁老而下的手。后来,她在奔逃流离的路上意外遇见白启,对方也对白家当年之事讳莫如深,只是因着皇帝问罪白家之事对她这个公主恨屋及乌,多有厌憎。
  只是,那时的白启再厌恶姬月白,到底还是救了她一命,甚至还因为一些原因将姬月白留在身边待了几日。姬月白还记得对方无意间提起过当年之事——于首辅最初要设计陷害白家时便是从白守义身上找到了突破口。
  如今,这事忽然牵扯到白守义,姬月白自然忍不住有些担心:因为傅修齐献策之故,谢阁老联同工部许多水利专家一起修改治黄方针,就连李侍郎在南边治黄修堤也卓有成效,黄河两岸到了现今六月都十分安稳,这才叫皇帝也能过个好寿。除却最初朝上献策的平阳侯得了清名之外,住持此事的谢阁老和李侍郎可谓是居功甚伟,朝内朝外都赞他们治水有功,就连皇帝也连连嘉奖赏赐,一时之间还真就成了继任首辅之位的热门人选。
  可,以于阁老的为人,真能风光月霁的在边上看着不使坏?
  姬月白稍微想了想,都觉得于阁老怕是早就急得坐不住屁股,指不定就真憋着什么算计人的坏招。
  谢阁老亦是官场老狐狸,油浸泥鳅,滑不留手,错过此回治黄之事,一时间怕还真难再找错漏,若还想从谢阁老门生或是盟友身上找出足以牵扯到谢阁老的错漏。那么,说不得于阁老还真要提前对白守义下手从而拉下白家,在这紧要关头借白家扯一扯谢阁老的后腿。
  虽然,这一切都只是姬月白一个人的怀疑,可她心里既是存了这样的怀疑,便已觉得十分心焦,甚至担心此时琼昭仪的芳华殿又或者白守义那一处已经生出什么变故。这样的情况下,她哪里还能在永安宫安坐?只恨不能插翅飞去芳华殿。
  只是,张淑妃固然好糊弄,可张老夫人和张夫人却都是心细如毫的缜密之人,这种情况下,她要是表现得太奇怪,只怕是要引起她们的怀疑。若她想不引人注意的离开,那就要寻个合理的离开借口。
  就在姬月白想着要寻什么借口离开时,忽而听到殿外传来太监拖长声调的尖细嗓音:“二皇子到。”
  是二皇子来了。
  早在派人去请姬月白之前,张淑妃便已派了人去二皇子那里。只是,二皇子到底是皇子,自过了十岁后,手里便颇有些事情,故而来得反倒比姬月白要晚得多。
  不比姬月白进来时的一瞬寂静,二皇子一来,殿中气氛一时儿便热闹起来,就连一直古井不波的张老夫人脸上也露出柔和的笑容,看着二皇子那目光柔的仿佛能滴水。
  姬月白心里暗暗嘀咕:张老夫人看着二皇子的眼神火热黏糊的简直都胜过张瑶琴这个未来太子妃了——要是张老夫人再年轻五十岁,说不得还真会乐得把自己嫁过去呢......哦不,人家毕竟是外祖母和外孙的“单纯关系”嘛.......
  姬月白面色不动的上前去与二皇子见了礼,肚里则是暗暗的嘀咕了一回张家对二皇子的特别热情,不过很快就又被自己心里的忧虑给压了过去:今日是皇帝万寿节,人多眼杂,热闹非凡,如果于阁老又或者什么人想要算计什么,这简直是不容错过的大好良机,她眼下还是要先去琼昭仪那里看看情况——虽然很可能是她多疑了,可若不去看一眼,实在是放心不下。
  所以,到底该怎么做,才能不动声色的离开永安宫呢?
  姬月白正满腹忧心焦虑,一侧的张淑妃却蹙着眉,叫了一声:“皎皎!”
  姬月白回过神来,见张淑妃满面不悦,只得问道:“母妃怎的又生气了?”她也是搞不懂张淑妃——她说话时张淑妃不高兴,她站这儿想事情不出声张淑妃也不高兴,简直是莫名其妙。
  张淑妃描画精致的柳眉轻轻一拧,抬手指了指正与张家姐妹说话的二皇子,沉声道:“你看看,表姐妹们难得见一面,好声好气的说说话,多好啊.......你二哥这样忙,也能抽空过来陪着表姐妹们说话,怎么偏你就生了这样古怪的性子,和谁都说不到一处?”
  张夫人此回来进宫的目的之一便是劝和张淑妃和姬月白。这两人到底是亲母女,姬月白又是这样的聪慧能干,若是能和好,对张淑妃来说绝对是一件受益无穷之事。而且,姬月白眼下还在方太后的慈安宫,似乎颇得方太后看重,若是能把姬月白的心拢回来,张家在方太后跟前也能多个说话的人,缓和缓和关系。
  故而,眼见着张淑妃压不住火,母女两个又要吵起来,张夫人忙不迭的开口缓和气氛:“君子讷于言而敏于行,公主小小年纪便这样沉静持重,也是难得了。我倒是盼着瑶琴几个能与二公主学一学呢。”张夫人这话,虽是刻意捧着姬月白,可却也有那么一点儿真心。
  张淑妃早便压够了火气,抿了抿形状极美的红唇,掩下些微讥诮:“嫂嫂你便哄着,再哄下去可真是要上天了。”
  姬月白此时倒是眨巴了下眼睛,状若无辜的应声道:“这说不到一处又不是我一个人的错——大表姐推我下水,小表妹一见面就讨见面礼.......表姐和表妹都是这个样子,连外祖母都说她们这是‘不懂事’,这叫我怎么‘好声好气的说说话'?”
  “你!”张淑妃被她一堵,险些又要气噎。
  二皇子闻声也看了姬月白一眼。他心里其实也偏着张淑妃和张家,眼见着姬月白这样无礼顶撞,便又不由得端出兄长的架子,语重心长的教训道:“二妹妹,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大家相处时有些个小争执也是难免,你这样总挂在嘴边说道,实在不好。”
  这么一通大道理下去,什么推人下水都成了“小争执”,反倒显得一直念叨的姬月白斤斤计较了。
  姬月白听了二皇子这么一通教训却也不生气,反到是歪着头,往二皇子的方向深深的看了一眼。随即,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乌黑的眸子忽而一亮。
  有了!
  终于想到了离开永安宫的借口,姬月白一直被担忧和焦虑压着的心头也跟着一松,面上便不由得显出笑容来。
  金色的阳光透过霞影纱折入殿内,满殿通明。那明光甚至将姬月白那张雪白的小脸照得透亮,仿佛无暇水晶般的剔透。只见她精致的眉眼好似月牙般的弯弯,白嫩的颊上还有深深的笑涡,一眼望去还真是雪嫩可爱,天真甜蜜。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和男配:
  平阳侯傅家没了——傅修齐:“万岁\(^o^)/~终于有人帮我把这恶心的平阳侯府弄死了,老子回头努力几年又是一条好汉”;
  白家没了——白启:“该杀千刀的昏君(艹皿艹 )还我爷爷和爸爸!”
 
 
  第48章 出来
 
  虽然二皇子来得不是时候, 但姬月白倒是觉得正好可以利用二皇子寻个借口离开——也算是趁着这机会,恶心二皇子这混蛋一回。
  心里主意一定, 姬月白便也缓了声气, 含笑往二皇子还有张家三姐妹的方向走去,随口问道:“你们适才在说什么呢?”
  张瑶琴心思灵敏, 眼角余光往二皇子面上一掠, 随即便神色从容的接口应道:“我毕竟在宫里住了些日子, 二殿下见了我, 难免要问一问我出宫后的事情。”
  二皇子对张瑶琴这个表妹确有几分好感,心里也多少知道些张家亲上加亲的打算,他对着张瑶琴也确是很有一些与众不同,不由也把声音放轻了一些:“看表妹这样子,倒是清减了些。”
  张瑶琴好似有些羞赧,霞升双颊,微微的垂下头, 纤细浓密的长睫也随之一根根的垂落下来,如若不胜娇羞的莲花。
  却听一侧的张玉笙忽而开口嗔道:“二殿下好生偏心, 几个妹妹都在,怎么就只顾着和大姐姐一人说话......”她生得杏眸桃腮,甚是娇美, 此时软声撒娇,那种娇嗲嗲的模样便格外惹人疼。
  就连一侧的张燕歌也十分机灵的上来去牵二皇子的手,撒娇卖乖。
  二皇子站在正中颇有几分众星捧月的待遇,心情不错, 嘴里笑应:“这是哪儿的话?几个妹妹,我都是一般看待的。”
  姬月白这些人的做派和对话恶心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但心里也十分清楚:张家内部其实也不是铁板一块,至少二皇子妃这个位置,只比张瑶琴小一岁的张玉笙也不是不惦记,就连张燕歌这懵懵懂懂的怕也很有些向往。只是,张家这三个姑娘,张瑶琴这嫡长女无论容貌心性都是拔尖儿,张玉笙便是有心要抢人怕也是抢不了的。而且,二皇子和张瑶琴正好是贱人碰着贱人,这两人在一起了,那才是真正的双贱合璧。
  当然,这些表姐妹之间的暗潮汹涌,姬月白也不想插手,只顺嘴插了一句:“还是二哥有本事,小表妹第一回进宫竟也这样喜欢你.......”顿了顿,她瞥了自己身侧的翡色一眼,恍若无意的道,“怪不得我身边的翡色也是一直对二哥你念念不忘呢。”
  二皇子听到这话却是蹙了蹙眉:他和几个表妹亲近些倒是没什么,可若是扯上姬月白身边伺候的宫人那就不一样了——他这个身份,这个年纪,哪里能够落下和宫人厮混的名声?更何况还是自家妹妹身边的宫人?
  “二妹妹,慎言!”二皇子蹙着眉,接着又道,“二妹妹怕是误会了,我与你身边那宫人,统共也就说了几句话。”
  二皇子自持身份尊贵,是真没把那些下人放在眼里,原也不过是看出了翡色的心思,想着利用一二,给姬月白这个讨厌的妹妹找点事罢了。
  姬月白闻言却是有些惊讶的模样,抬手掩着唇,眨了眨眼睛:“呀,可是翡色不是这样和我说的啊?”说罢,她仿佛也生气了,转头去看翡色,冷声问道,“翡色,之前和我说的那些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姬月白恍若无意的看了正端坐着的张淑妃和张老夫人等人,接着问翡色:“如今母妃还有外祖母都在,连二皇兄也在眼前,你且老实说来。若是真有什么事,只要不是无的放矢,有凭有据,母妃还有外祖母总也是会给你做主的。”
  翡色眼皮一跳,整个人都有些紧绷起来了,心里只一个念头:怪不得,姬月白冷落自己这么久,这回来永安宫却又带上了自己。只怕,姬月白原就是打定了主意要拿自己来应付二皇子。
  偏偏,姬月白的话却又好似有一枚香饵吊在翡色的眼前:如今张淑妃和张家长辈都在,如果她真能拿出什么证明自己和二皇子“关系匪浅”,想必二皇子明面上还是要有些表示的,说不得就调了她去身边伺候。
  虽然,这样可能会惹恼张淑妃还有二皇子等人,可翡色只要一想着自己可能得偿所愿调去二皇子身边伺候,她便觉得心头火热,一时儿倒是把那些危险给丢脑后了——反正这事是二公主起头,她也是“被逼的”,哪怕二皇子眼下生气,可若是能调去他身边,她放下身段磨一磨,时间长了,总是能磨得他心软的........
  想到这里,翡色那被野心和渴望烧得滚烫的心一下子就定了。她指尖攥着青色裙裾,跪了下来,状若羞赧的道:“殿下他,确实是待我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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