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反不如谈恋爱——赵十一月
时间:2019-02-19 15:19:58

  张淑妃脸色一变,险些便要压不住火骂出声了——在她看来,二皇子身份何其贵重,哪里是这些个低微宫人能高攀的?更何况,上回姬月白搬出永安宫,翡色可是“出了大力”的!
  一侧的张瑶琴神色,眼神极冷的看了眼跪在地上的翡色:当初翡色在她身边伺候的时候周道又仔细,她原还当是个能用的人,没想到竟是她看走了眼......
  只有姬月白神色不动,沉静的站在一侧:前世,翡色明知张瑶琴为人却还敢在张瑶琴的眼皮底下去爬床,可见是个被欲.望冲昏头脑,为了荣华富贵不怕死的。眼下,机会就在眼前,她怎么可能不抓紧。而且,姬月白觉得以翡色这“爬床”的本事,给她个机会,指不定还真能攀上二皇子。
  二皇子此时终于有些沉不住气了,他阴恻恻的看着翡色,冷下声音:“你胡说什么?!”
  张淑妃眼下也缓过气来,呵斥翡色道:“你这是哪儿学的规矩?!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二皇子是什么身份?岂是你这样的人可以随口攀诬的?”说罢,她也不管翡色现下是姬月白的人,直接道,“皎皎,你身边的人,你要是不管好,那我你替你管!”
  说罢,张淑妃便要叫人进来将翡色给拖出去。
  翡色犹豫了一下,面上闪过一丝挣扎之色,还是赶在太监上来拖人前从自己怀里取出一枚龙纹玉佩:“这是二殿下给我的玉佩。”
  二皇子下意识的瞥了:那确实是他的玉佩,只是不知如何到了翡色手里。不过,他的语气却是一贯的冷漠讽刺道:“这样的玉佩,我要多少有多少,谁知道你是从哪里捡的,竟还真敢拿借此攀诬!真是狗胆包天!”
  眼见着二皇子三言两语推得一干二净,左右太监又要上来拖她出去,翡色心中隐约生出些微彷徨,沉默片刻,忽然低声道:“殿下,您应该还记得您前天晚上与我说的事情?”
  二皇子闻言一顿,不知想起了什么,神色未变,下意识的去看姬月白,竟是一时没有声音。
  姬月白见状,心中不觉又生出些微疑虑:她原还以为自己这些日子冷落翡色,翡色应也做不了什么。可看二皇子这样子,只怕他还真交代了翡色一些事情。这疑虑只是一闪而过,姬月白眼下正要脱身,便接口道:“二皇兄你和翡色有什么要紧事吗?怎么白日里不说,反倒要留在晚上?”
  二皇子一时间还真有些进退维谷——这时候要是真逼急了翡色,对方把事情说出来,那可就不好了。
  张老夫人最是精明不过,只看二皇子神色便已猜着翡色怕是还真抓着了什么把柄。她本不把这么个宫人放在心上,觉得这点儿小事实在不必插嘴,可此时还是不得不出声道:“我瞧也是娘娘和公主太过宽宏,这么个宫人,竟也敢当着我们的面说胡话。”
  翡色正欲开口辩解,张老夫人一双冷沉的眸子便看住了她。
  张老夫人的目光就像是钉子,把正欲垂死挣扎的翡色钉在了原地,慢条斯理的道:“不过,你既是能捡着二皇子的玉佩,想必也是个有福气的。倒不若求了娘娘,叫她调你去二皇子身边伺候,也算是成全了你这‘福气’。”
  张老夫人这话实是威逼加利诱,虽否定了翡色先前所言却也提出了要调翡色去二皇子身边伺候。翡色脸色变了又变,终于跪着与张淑妃磕了头:“求娘娘成全。”
  张淑妃真是能憋气憋得吐血,可她见着张老夫人递来的目光,只得勉勉强强的道:“行了,就这样。”说罢,又甚是厌恶的瞪了姬月白一眼,“看你惹得好事!”
  姬月白十分乐意给气头上的张淑妃火上添油,端出无辜委屈的模样,鼓着白嫩的包子脸:“这怎么又是我的错了?这不是二皇兄惹出来的。”
  张淑妃今日原也是勉强在老母和嫂嫂面前压着气,此时见姬月白用宫人攀诬二皇子还故作无辜,更是气上加气,一时再冷静不了,气得端起手边的茶盏往姬月白身上砸了过去:“你这孽障,你给我闭嘴!”
  张夫人阻拦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青玉茶盏砸到姬月白身前,直接便叫不躲不闪的姬月白溅了一身水。
  姬月白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下意识的眨了眨眼,细密的长睫上似也溅了几滴水珠。她咬了咬唇,脸色变了又变,终于道:“午间还有宴饮,我这衣服都湿了,肯定还是要再换一件的。”说罢,她头也不回,直接便往外走去,“那我就先回去换衣裳了。”
  张夫人连忙叫住姬月白,不由道:“殿下何必要来回跑,叫人拿了衣服,在偏殿换了也是好的。”
  姬月白闻声,回头看了张淑妃一眼,似有几分讥诮。
  张淑妃正是一股火,见着这眼神,越发觉得这女儿真是天生的孽障祸胎,生来就与自己作对。她这次竟也没给张夫人这嫂子面子,当即便道:“她要走就叫她走好了!”
  姬月白得了这话,头也不回,直接便抬步出了永安宫。
  张夫人本还想要多劝几句把姬月白留下,可是眼角余光瞥见张淑妃和二皇子那难看的神情,终于还是把话咽了下去——算了,闹成这样,还是先分开了,各自冷静冷静......
  唉,这母女,这兄妹,怎么就闹成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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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月白衣裙被茶水溅湿了小半,一出殿门,夏日里含着草木阳光气息的熏风吹在身上便又添了一种说不出的凉意。
  可姬月白却已将脸上的委屈气恼收了起来。她深吸了一口气,隐约还能嗅着夏日蔷薇花清甜的香气,面上不觉露出轻松的笑容:可算是出来了。
  描春立在姬月白身边,悄悄往殿里看了一眼,想起翡色之事,不由更添了几分恭谨:翡色野心太盛又心气高,只当调去二皇子身边就是最好的前程,千好万好......可翡色用这样的办法逼着二皇子将她调了过去,即便二皇子不杀她也绝对会狠狠折磨她,只怕她的苦日子还在后头呢。
  偏偏,这事从头到尾,姬月白也不过是略说了几句,真正哭着求着要作死的却是翡色自己,最后敲定事情的也是张老夫人。
  描春越想越觉得自家这个小主子实在是非比寻常,声调也跟着沉静了许多,神色间不失恭谨:“殿下,我们现在可是要先回慈安宫换衣服?”
  姬月白却是摇了摇头:她心里惦记着芳华殿的琼昭仪还有白守义,好容易才寻了借口从永安宫出来,自然要赶去看看。所以,她一面快步从石阶上往下走,一面随口应道:“不急。”
  眼下当务之急的应该是芳华殿那头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下章白启和姬月白终于要见面了~~
  感觉写的好慢,这都快五十章了,男配和女主才见面QAQ,不过等他们见了面,很快就会加快节奏的
 
 
  第49章 相逢
 
  姬月白心里琢磨着芳华殿的事情, 但面上倒是不显,反倒为了描春一句:“你适才在殿中也听到翡色的话了?”
  描春想起翡色当时与二皇子说的那句“殿下,您应该还记得您前天晚上与我说的事情?”以及二皇子当时的反应, 心里隐约已有些微的犹疑。
  姬月白看了眼描春的事情, 这便道:“翡色这话应该不是假的。只是, 二皇兄素来自视甚高, 此回纡尊降贵的与翡色这样的下人往来,必有所图。”她顿了顿, 直接吩咐道, “我暂时不回慈安宫,不过你倒是可以代我回去看看,顺便问一问其他人翡色这几天是否有什么异样又做过什么特别之事——虽然翡色的话并不假,但那种情况下, 她口里的‘前天晚上’未必真就是准确时间,你也别被这个时间范围束缚住思绪。”
  描春心下一凛, 很快便回过神来。她端正神色, 垂首肃然应道:“奴婢明白了。”二皇子那心性,又有翡色这蠢丫头做内应, 还不知会酿出什么事来呢。
  当然,描春也不敢问姬月白为什么自己不回去只打发了她回去——自家小主子心里主意大得很,既然不说, 她还是别多问的好。这么想着,描春便也恭谨行礼,然后准备起身离开。
  只是, 就在此时,姬月白忽而开口叫住了描春。
  “等等!”姬月白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叫住了人,她朝着描春招了招手让人附耳过来,用只有两个人听见的声音交代了几句。
  描春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殿下。”
  姬月白这才将人打发走了,自己则是快步往琼昭仪的芳华殿走去。
  她一面走,一面在心里琢磨着:虽然想着可能会有事,可能又有什么事能让功勋赫赫的白家因此落罪?
  秽乱宫闱?不对,真要出了这事,白家是完了,但琼昭仪八成也是活不了——既然是琼昭仪主动向皇帝要求禁卫军护卫,那么琼昭仪多半也是知道一些情况,她肯定是不可能自己找死的。
  护卫不利?也不对,这罪其实并不重,哪怕皇帝生气,最多也不过是撸了白守义这禁卫军副统领的投降叫他会白家蹲着,实际上也影响不到整个白家,更牵连不到谢阁老。
  ........
  姬月白想了一圈,只觉得想的额角一阵阵的疼,也没确定,最后索性把心一横:还是先过去看看琼昭仪,开口试探几句,看看他们究竟打得什么主意?当然,如果可以,倒是可以先试着把琼昭仪和白守义隔开,应该可以减少一点危险性?
  想着想着,姬月白已到了芳华殿的附近。
  芳华殿原本叫醉花殿,可琼昭仪厌恶酒物,缠着皇帝将醉花殿改做了芳华殿,连牌匾都是皇帝御书。不过,这殿中的花木,琼昭仪倒是没有动,依旧还和原本一样繁茂郁郁。
  如今六月里,正是花木繁盛之时,一丛丛芍药争相斗艳,就连一侧的合欢树上开着粉红色的花。
  姬月白还未道殿门便见着有穿着甲胄的侍卫上前来,他们倒是认得姬月白,故而倒也没拦着,只是先问了一句:“殿下怎么来了?”他们扫了一眼姬月白身后,见对方身后只缀着两个小太监和小宫女,心里也有些奇怪:皇子公主身边伺候的人都是有数的,光是嬷嬷就得有四个,怎么这位殿下就领着这么点儿人跑这来了?
  姬月白抿了抿唇,并没有立刻应声,只抬起眼,下意识的往左右扫了一眼——虽然她没见过白守义但也是见过白启的,想着父子两人总有相似之处,故而先看看能不能找到白守义。然而,看了半天也没见着熟悉的面庞,所以姬月白便只好把自己路上想好的借口:“我衣衫湿了,想着琼昭仪这儿离得也近,就想过来借地方换身衣服。”
  因着姬月白赶路赶得急,她身上那被茶水打湿的衣衫确实还是湿的。几个侍卫不疑有他,这便道:“殿下里面请,我等这就让人去通传一声。”
  说着,他们让开路,引着姬月白一行人往里走。
  姬月白一面走,一面道:“你们白副统领呢?我听说他也在这儿,怎么没见着人?”
  其中一个高瘦的侍卫闻言一笑,随口应道:“今日午间有宫宴,白小公子正好也过来了,想来父子两个正在值班房里说话呢。”白守义为人虽些平庸却也不是什么坏人,对底下人也颇好,这些侍卫自然也是乐见自家统领抽个空和家里人说说话的。
  姬月白听说白守义还在值班房里倒是略松了一口气,随即她又想起白启也在,心里不免又生起些微复杂的心绪。
  虽然,前世白启对她并不好,动不动就冷嘲热讽,可姬月白其实挺感激对方的:说到底,她那会儿逃难逃得都快没命了,还是白启救了她的性命。更何况,白家出事那时候白启也才十岁左右,旁人只是对着那位少年将军敬畏羡慕,可姬月白却心知对方必是吃了许多苦头的.......
  也不知道,白家还未出事前的白启是什么样子?
  姬月白走到一半,忽而又顿住了步子,端出小女孩的好奇模样,笑着道:“白小公子也来了?难得碰上,那我也去看看?”
  几个侍卫略一犹豫,到底还是没拦着姬月白,只一面叫人去与琼昭仪通禀一声,一面转头带姬月白往值班房走去。
  然而,谁也没想到,值班房里竟是只剩下白启一个人。
  值班房原本就不大,不过是摆了些木桌木榻供侍卫们稍作休整罢了。所以众人一推门就能见着里面的白启:此时的白启正坐在临窗的木桌子上。
  就像是对外界心存好奇的小兽,他时不时的往窗外探头,乌黑的眸子微微发亮。他现下只是个半大少年,英挺的面容还带着少年特有的稚嫩青涩,阳光照在他半边侧脸上,隐约还能看见细细的绒毛,朝气蓬勃,神采飞扬。
  因为他还未长成,身量亦是还小,双脚还够不着地面,只能勉强悬在半空中,随着他探窗的动作而一晃一晃的,微尖的靴子头也轻轻晃动。
  冷不丁听见门被推开,白启回过神来,连忙用手撑住桌面,身形灵动的从木桌子上跳了下来。他双脚才着地,还未来得及抬眼看人,这便下意识的便先与人说了一句:“我父亲出去了。”他以为是有什么是要找白守义,故而一开头便是这样一句话。
  但是,当白启看清来人,见站在侍卫身前的是个小姑娘时便又怔了怔。好在,他素是聪慧,只一眨眼便已想通了面前这小姑娘的身份:这个时候,能领着人在宫里乱跑的肯定只有公主,看年纪的话,大概就是小公主了?
  白启认出了姬月白的身份,迟疑片刻还是上前去见礼,又问:“殿下怎么来了?”
  姬月白却是有些担心白守义的情况:“你说你父亲出去了?”
  白启莫名其妙的看了眼姬月白,犹豫了一下才接着道:“适才琼昭仪派人传父亲过去说话。”
  姬月白只觉得自己掌心已满是湿汗,心里更是咯噔了一下:这个时候,琼昭仪把白守义叫过去,又能有什么好事?她原本还对自己的怀疑并不十分肯定,此时听到这情况,心里更是添了几分的焦虑——白守义真要是出了什么事,牵连到白家甚至白老将军,那边境怎么办,谁又能挡得住北蛮?难不成还得叫宁伟国那坑爹货色再卖一次国?
  姬月白越想越觉不对,偏偏她还没摸清楚情况,一时间也不知该从何处下手。
  白启眼睁睁的看着对面的小姑娘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而脸色发白,那张娇嫩的小脸似乎没了血色,竟有几分楚楚。他挠了挠头,又道:“.......殿下?”
  姬月白被白启这么一声“殿下”给叫回魂来。她稍稍顿了顿,然后便抬起手朝身后的人摆了摆,沉声吩咐跟在自己身后的太监宫女以及两个引路的侍卫:“你们先出去,我有话要和白小公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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