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娇娘——白鹿谓霜
时间:2019-02-20 11:50:42

  蓁蓁此时的状态倒还好,妇人发动到分娩,大多要经历一段时间,短则半个时辰,长则几个时辰也是有的。因此,除了些许的阵痛,她的意识还十分清晰。听了这话,抿唇一笑,被汗水濡湿的发丝服帖在额头上,模样有些狼狈,眼里却像是闪着光一样,亮的让人挪不开眼。
  她软软的,有气无力的道,“相公,我有点饿了。”
  产婆就这么看着方才还一脸沉静的县令夫人,转眼间就如小女儿般做出撒娇的作态,忍不住心内啧啧称奇:我老婆子接过这么多回生,就数这县令夫人最有手段了。瞧瞧,谁说女人做个能干的贤妻良母就行了,那要让相公心甘情愿疼着宠着,不娇一点还行?
  她心里这么想,嘴上却是不敢置喙的,见覃九寒朝她投来询问的目光,忙道,“夫人这会儿还有力气,是该吃些,这是没什么忌讳的。”她正要继续说,就见方才还盯着他的男人很快已开立视线,低头去轻声询问妻子,“蓁蓁,想吃点什么?”
  蓁蓁眉眼一弯,脱口而出,“想吃糯米圆子,芝麻馅儿的。”
  玉泉很快下去,因着厨房早就备好了这些东西,因此一碗滚烫的糯米圆子很快被端了上来。
  糯米圆子下肚,蓁蓁脸色都红润了些,糖本来就是饱腹的东西更何况,糯米圆子里塞满了甜甜的糖浆。
  覃九寒又陪着妻子坐了一会儿,就被玉泉和杨嬷嬷劝着出了产房,倒也不全是因为什么规矩不规矩。男子不许入产房,是有几分道理的,女为悦己者容,哪个女子肯在自己的丈夫面前露出那般狼狈不堪的模样。虽说这话在覃九寒心里就等同于放屁,若是一个男子被自己妻子为自己生儿育女时的模样吓到,那算什么男子?
  狼心狗肺差不多。
  蓁蓁发动的时候是在辰时末的时候,大概是腹中孩儿极为心疼娘亲的缘故,还未到午时,屋内便传出了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响亮而有力。
  产婆赶忙推门而出,嘴里说着吉祥话,“恭喜大人喜得麟子,小少爷手脚有力,日后必成大器!”
  覃九寒沉了许久的脸终于露出轻松之色,唤杨辉带产婆去领喜钱,自己则进了产房。
  此时的产房还残留着一丝丝的血腥之气,虽早已取了去味的东西,但因为产妇不得见风,一时半会儿不能开窗通风,屋内的血腥之气还充斥着众人的鼻尖。
  见覃九寒进来,玉泉和玉腰她们都喜气洋洋献上祝福,“奴婢恭喜大人和夫人喜得麟子。”
  两女说完,就见覃九寒朝她们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自己则放轻步子,似乎是怕惊着拥着孩子的妻子一般,小心翼翼走近母子二人。他在床边坐下,先是将目光落到妻子不带血色的脸庞上,有些心疼,“宝宝折腾你了吧,等他长大了,定要他孝敬娘亲,否则我便要狠狠揍上一通。”
  此言一出,原本还摊着四肢的婴儿忽然捏了捏拳头,似乎是在表达对阿爹要揍他的不满,父子俩成功将蓁蓁逗笑了,她孱弱地笑着,嗔道:“说什么胡话呢。方才产婆都说了,宝宝乖得很,知道心疼娘亲,比起别人家的宝宝,出来的顺利了很多。”
  覃九寒视线移到团子似的婴儿身上,从眉眼到还未张开的小手,皱巴巴的婴儿被裹在红色被褥中,小婴儿似乎很会长,完全挑了阿爹和阿娘的优点,鼻子挺挺的,嘴唇又红又嘟,眼睛虽然还未睁开,眼尾翘翘的,一看便是个极可爱的宝宝。
  覃九寒失神片刻,然后板起脸来,伸手去摸摸婴儿的小手,一本正经教导,“日后要成器,不许惹阿娘难过。”
  覃九寒一本正经训话,而被训话的宝宝却是睡得正香,似乎一点儿也不想搭理见第一面便训他的阿爹。这画面颇为逗趣,将蓁蓁都惹笑,眉眼弯弯道,“相公不要欺负宝宝。宝宝很乖的。”
  覃九寒挑挑眉,不置可否,乖不乖的,现在如何知道。按蓁蓁的性子,日后必是个慈母了,那只能委屈他这个阿爹做一回严父了。
  日子就在他这般琢磨着如何做一个严父中度过了,转眼便到了覃宝宝的满月。
  覃府是盂县最显赫的门庭,那些下官的夫人知道上官妻子分娩之喜后,甭管真心祝贺还是假意逢迎,那心里都是琢磨起来了。这满月酒的帖子,无论如何也是一定要拿到的。不然死对头去了,她反倒没机会进覃府,岂不是大失颜面。
  而这其中,最发愁的便是钱夫人了。钱主簿前些日子才回到县城,钱夫人自然也是忙不迭想要打进官夫人的圈子。要是在从前,那是其他人哄着她。但是风水轮流转,自从来了新县令,钱家就像倒霉了一样,先是被外派到下面做事,好不容易回来了,还怕这回满月酒钱府没帖子。
  忍耐了许久,到了满月宴那一日,钱夫人终于旁敲侧击询问相公,钱主簿却是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呵斥道,“无知妇人,若不是那是你惹怒了县令夫人,我又怎么会被县令如此针对。明明杜涓那个蠢货比我差了许多,现如今却是走在了我前头。你瞧瞧人家杜夫人,又有分娩子嗣之功,又知道替丈夫上下打点,哄得那县令夫人多高兴,要不然,那么多好事能便宜了杜涓那个蠢货?”
  钱主簿愤愤离开,离开前又是对杜夫人一番夸赞,话里话外说钱夫人无法与杜夫人相比,惹得钱夫人委屈垂泪,她正抹着眼泪,就听得门被兹拉一声推开,侄女钱莲儿如同一朵婀娜莲花般立在屋子里。
  “婶婶何苦伤心,叔父不过是一时气急才说出这些话的。那杜夫人人老色衰,如何比得上婶婶您?”
  钱夫人闻言心中愤怒消减了不少,但还是心里不是滋味,“你叔父心里觉得那杜夫人千般好百般好,等覃府的满月酒一过,我又未被邀请,而那杜夫人却堂而皇之出入覃府后院,你叔父心里肯定又要觉得我不如杜夫人了!”
  钱莲儿微微一笑,轻轻扶了扶发髻上的簪子,“婶婶,那我们想法子去这满月宴不就成了?莲儿有一小姐妹,乃是宋家的姑娘,她家得了请帖,我让她带我们一起进去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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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夫人有些犹豫,“我们这样偷偷进去,会不会惹怒县令夫人?”
  钱莲儿见钱夫人心动了,便又添了一把火,“怎么会呢。寻常人家都讲面子,更何况是堂堂县令家呢?这满月宴本来就是喜事,我们就是不请自来了,那县令夫人也不会将我们赶出去的。倒是婶婶您,趁此机会好好哄哄县令夫人,也好让叔父对您刮目相看。”
  刮目相看四个字,一下子说动了钱夫人。钱夫人和钱莲儿果真在那宋家姑娘的帮助之下,成功进了覃府大少爷的满月宴。
  钱夫人本来还心底发慌,但看到好些不知情的官夫人上来同她寒暄,一下子便好像回到了从前被众人众星捧月的时候,也挺起胸膛大大方方和众人寒暄起来。
  而钱莲儿则是一入了覃府,便借口如厕不见踪影了。钱夫人心中觉得有些蹊跷,但一想到钱莲儿替她出主意,再过些日子就要出嫁了,便也懒得去同钱莲儿计较什么,任由她去了。
 
 
第111章 (修) ...
  钱夫人在夫人群众如鱼得水的时候, 她心中一直要比个高下的杜夫人则正在后院房间中。
  盂县本地的官夫人圈子里,除了钱夫人,就数杜夫人身份名望最高。而钱夫人是因为丈夫的身份而得到众人追捧, 杜夫人却大有不同, 她更多是靠个人的德行获得大家的认可。
  但蓁蓁却不是因为杜夫人的名望而对她另眼相看, 两人算得上是忘年交一般,就连慈幼院的事情,她都是全权交于杜夫人负责的。
  杜夫人在屋内坐下,轻轻晃了晃摇篮,满脸慈爱道, “模样生得真俊俏。”
  杜夫人这话倒是一点儿不掺水, 刚出生的覃承勋还是个皱巴巴的宝宝, 但过了一个月, 又是好吃好喝娇养着,早就度过了婴儿的“尴尬期”,成了胖嘟嘟的肥嫩宝宝了。小拳头握着,大手大脚瘫在摇篮里呼呼大睡的模样, 很有几分小霸道。
  蓁蓁也浅笑, “模样都未张开呢,哪里就看得出模样俊不俊了。倒是杜小公子, 年一过, 长大了不少,可入学堂了?”
  杜小公子原本还凑在小覃承勋身旁,眼巴巴看着婴儿白嫩嫩的小手, 听到自己的名字,忙板着小脸转身,一本正经道,“沈姨姨,川儿现在已经读完三字经和千字文了,阿爹说过些日子教我诗词。”
  杜小公子白玉似的小脸,身上穿着青色的小袍子,脸颊肉肉的,眼睛亮亮的,一本正经学大人说话的模样十分可爱,看得亲娘杜夫人都忍不住掩嘴笑了。
  杜川正心里不大高兴呢,他都长大了,哪里肯让娘亲这么笑话的,就听他最喜欢的沈姨姨温温柔柔道,“川儿真厉害。等弟弟长大了,川儿教弟弟念书好不好?”
  杜小公子觉得自己被当做大人看待了,身上背了个艰巨的任务,当即严肃点头,“我会教弟弟上进的。”
  杜夫人又是一番笑,然后便让玉泉领着杜川出去玩耍了,屋内没什么下人,她说话就随意多了,道,“妹妹是有福气的。咱们女子走这一遭就是过一回鬼门关,不过啊,这鬼门关过了,以后必有后福。妹妹只管把孩儿教好了就是,旁的啊,咱们女子不可太计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了。”
  蓁蓁微微一愣,抬眸看向杜夫人,却见杜夫人已经乐呵呵提起了别的话题,杜夫人膝下多子,养孩子算得上是老手,但她倒是丁点不藏私,将养孩子的经验倾囊相授。
  蓁蓁毕竟是新手阿娘,从前也只是帮着带过些孩子,现在听杜夫人这般倾囊相授,也就认认真真听了起来。
  大手大脚摊着睡觉的小覃承勋似乎是睡饱了,小手小脚扑腾了片刻,便睁着眼,他倒是乖得很,也不哭,就是张着“无齿”的小嘴吐泡泡。
  杜夫人瞧见了颇为惊奇,“小公子还真是乖巧。 ”
  蓁蓁起身,将小覃承勋抱入怀中,额头同他的小额头抵了抵,小宝宝似乎是认识眼前的人是娘亲一样,忽然绽开唇瓣笑了起来。
  因为受邀前来的皆是本地的官吏及其夫人,若是白日里举行宴会,那整个县衙就没人主事了。因此设的是晚宴,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蓁蓁便领着杜夫人往后院设宴处去了。玉腰则抱着小覃承勋跟在她们身后。
  男女不同席,因此特地分开两处设宴。小宝宝自是跟着阿娘在夫人这边,而头回做阿爹的覃九寒,则在另一处招呼众人。
  宴席开始之后,本地官吏们皆是起身道贺,“恭贺大人喜得麟子,下官敬大人一杯。”
  覃九寒也不似寻常日子严肃,在这样的大喜日子了,但凡是个男子,都会欣喜不已。更何况,他前世膝下并无亲子,只有一个侄儿。男子多少会有些建功立业的念头,既是为了身前享受,也是为了身后余荫子嗣。
  覃九寒含笑举杯,饮下杯中物,众人见他难得这般心情愉悦,也都围了上来,一边说着吉祥话,一边敬酒。
  宴上的人并不多,覃九寒虽然来者不拒,但到最后也只是微醺而已。他眼角微红,似乎削弱了以往那股子疏离和冷淡,如同一个高高在上的仙人,被拉入红尘一般。
  众官员忽然就觉得亲近了不少。毕竟,大人手段再厉害,也是个初为人父的青年罢了。人都是这样,以往觉得你不好亲近,便先入为主。现在改了念头,也就根深蒂固了这个想法。
  官员们都喝得痛快,临到晚宴快结束的时候,覃九寒送走诸人,起身到后院正屋休息。因着此时后院女眷可能还未全部送走,所以他也避讳了一回,独自待在屋内小憩,就连杨辉也是老老实实回了房间,不敢在后院乱窜,生怕冒犯到哪家夫人,惹出事端。
  若是寻常的时候,似钱莲儿这种居心叵测的女子,压根近不了覃九寒的身。偏偏今日极为特殊,乃是府中小公子的满月宴,下人们都忙得不可开交。再加上府中这么多的官夫人,那些男仆人们压根不敢在后院乱窜,就连护院都是,只敢守着大门和后门两处。
  因此,本来就做好准备的钱莲儿,谨慎逛了半天,竟然还真的被她溜进了后院的正屋。她从旁边的屋子一个个看过来,等看到覃九寒所在的这个屋子时,心底一颤,戳开窗纱的手也微微一颤,喜不自胜:看来老天爷还是站在我钱莲儿这一边的。不然,怎么会给我这样的天赐良机。
  钱莲儿再次环顾四周,确定周边无人,便咬咬牙,轻轻推开房门,踩着轻巧的步子缓缓走入。
  床榻上的男子刚脱下外袍,内里只着了白色的里衣,再加上醉酒之后的眉眼,显得俊美无匹。男子就那么卧在榻上,整个人都是放松的感觉,发冠稍有些凌乱,双眼微阖,挺直的鼻梁之下是因饮酒而殷红的薄唇,此刻微微抿着,看得人心动不已。
  钱莲儿满打满算是第二回 见到覃九寒,第一回只是瞄见了一个侧脸而已,那时她从胭脂铺中出来,覃九寒恰巧骑马经过,不过是惊鸿一瞥,她也并未放在心上。只是听到旁人说起这是县令大人之后,内心略有些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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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县令夫人如此伪善之人,为何能有这般出色的男子钦慕与她。论起容貌,她自认也并不比那县令夫人差,为何她的婚事却是如此多舛呢?
  至于第二回 ,便是此时此刻了。钱莲儿本来是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态来的,她好歹也唤钱夫人一声婶婶,她这“好婶婶”却要将她嫁到她那酒鬼侄儿家。若是什么显赫家族的少爷,哪怕是酒鬼她也认了,偏偏钱夫人那侄儿是家族的弃子,她偷摸打听出来,才知道,钱夫人的侄儿因为酗酒坏了身子,压根无法让女子怀孕。
  这样的人,如何算得上是佳婿。丈夫不抵用,她又没法子生子庇佑自己,她怎么肯嫁给这样的人。可是,哪怕她求到了叔父跟前,跪到膝盖发肿,依旧没能改变这婚事。
  恰巧遇上了覃府的满月宴,钱莲儿心头一动,才策划了这么一出。
  钱莲儿目光落到床榻上的男子身上,原本惴惴不安的心,忽然砰砰响了起来,她生出了些旖旎的心思:这样的男子,年纪轻轻便做了一方父母官,又生得俊美无匹,更加没有什么恶习,为何不让她早些遇到呢?比起跟一个连人道都无法的废物,她宁愿自甘堕落去做一个妾。
  覃府没有婆母之流,她若是进了覃九寒的后院,只要能讨覃九寒的欢心,即便是暂时屈居那县令夫人之下,又有何妨?
  钱莲儿心头微动,脸上忽然露出了一抹娇羞的红晕,她踩着轻巧的步子,抿着唇往前走。她走到床榻跟前,弯下身子,细细打量着睡梦中的男子,忽然莞尔一笑,将头柔顺靠向男子的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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