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许了一个怎样的愿望,能让他甘愿放弃其他,只守着这一个。
房间里唯一的光亮熄灭后,俩人在一片漆黑中彼此互望。
“你留下来吧。”
“……”安思危以为自己听错了,迟疑片刻说:“啊?”
留下来过夜怕是沈琴那样温柔的『性』子也得爆发吧。
“留下来吃饭。”凌初手指点了点她脑袋,“想什么呢,小『色』女。”
“……”
小?
『色』?
女?
安思危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还好夜够黑。
“你……你才是『色』狼!”
某人闻之勾起唇角,“确定?”
“就是『色』狼!”
都亲她两次了,能不是『色』狼吗?
“在我的地盘说我是『色』狼?”某人倾身揽住她的腰,威胁道:“小安同学,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已经成年了可以做一些成年人能做的事情了?”
安思危一惊,在他的地盘她真的不是他的对手啊。
她灵机一动,掐指一算,“我还没满18周岁呢!”
“我今天满了。”他愈发靠近她,在耳边低声说:“我可以做。”
如果现在开灯的话,一定要看看安思危的脸,红得像番茄那样诱人。
安思危就是这么一个特别的存在,凌初只要靠着她就能像游戏中那样充满血值,再次复活,然后继续打怪,一路战无不胜。
“瞧给你吓的。”黑夜里都能看清他帅气的轮廓,眼睛亮得能蹦出星子来,“我可得好好宝贝我的小安同学。”
就是这么舍不得,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看在眼里怕丢了。
“你还是我的班长,我的早恋,我的初恋,我的女朋友,我的……”他一一细数,最后轻声笑说:“以后还得是我的*屏蔽的关键字*。”
屋外,鞭炮声开始噼里啪啦此起彼伏的响起。
可这句话还是清晰地钻进了安思危的耳朵里和心里。
这个除夕夜,小安同学埋在小初同学怀里已经羞得抬不起头了。
第23章
市中心有座天主教堂,
名为“圣依纳爵堂”,也被称之为申城的“梵蒂冈”。┏┛
整幢建筑为暗红『色』砖木结构,
法国中世纪哥特式。
大堂顶部两侧是哥德式钟楼,尖顶上的两个十字架,
直『插』云霄。
今天有新人在这儿举行婚礼,宣誓、揭纱、献诗、谢恩,
礼成后所有人在教堂前合影。
少年驻足在远处,
眉眼温柔,
多少年以后他是不是也能看着自己的少女穿上纯白的婚纱,只是这么一想,
内心又柔软了几分。
安思危悄悄走到他身后,踮起脚尖双手捂住他的眼睛,故意变了声调:“要不要猜猜我是谁?”
他忍俊不禁,“除了我的女朋友还有谁敢这么做?”
她巧笑倩兮,
“韩瑞也敢。”
“他还真不敢。”
韩瑞在家中狂打喷嚏,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今天气温比较低,
安思危接到凌初电话就忙不迭地出门,
帽子围巾都忘了戴,
索『性』天气很好,
阳光很足。
“冷不冷?”他把自己的围巾给她围上。
其实一路赶来已不觉得冷,
但她还是欣然接受,
因为这上面有着凌初的味道。
俩人牵着手走在通往教堂的花园小路上,
安思危的心里忍不住憧憬起某一天的未来,
会不会有这一天她也能穿上婚纱,
与身边的他站在一起。
这是少女最极致的一个梦了吧。
只是她不知道,关于未来,凌初也是这么期许着的。
他们走进教堂内,堂身正中也有一十字架,堂内圣母抱小耶稣像立祭台之巅,俯视全堂。
“以前来过这里吗?”
安思危摇了摇头,“你呢?”
“来过一次。”
主体墙上有巨大圆形花窗,镶嵌着彩『色』玻璃,外面的光都是从这里透进来。
凌初打开一个丝绒的黑『色』小盒子,从里面拿出一根细细的项链。
吊坠是个音符,和他的耳钉一个形状。
“这本来是一条手链,链子上有两个音符,我把其中一个做成了耳钉,另外一个改成了项链。”他边说边给安思危戴上,唇边噙着笑意,“因为手链太短了,那是凌音五岁时候戴的。”
“凌音?”
“嗯,她叫凌音,是我的妹妹。”
安思危突然想了起来,会不会就是那日在凌初卧室看见的相片里的小女孩?
“她现在在哪儿呢?”
凌初遥望十字架,用着低不可闻的声音说:“一个很远的地方。”
因为阳光照不进里头,冬日的教堂显得格外冷清,零零散散的走进来一些人,他们虔诚地在耶稣面前祷告,将所有的希望交付于上帝。
安思危能感受到凌初隐藏着的悲伤,正在一点一点的,蔓延进她身体的每个细胞。
虽然难忍,可她愿意与他一起承受那些生命中难以承受的一切。
所以她接受了这个音符,平静地说:“你知道吗,再远也终会有相见的一天,就如再长的故事都会有结局一样。”
凌初眼神动容,在安思危面前他从来就不需要多说一句话去解释,因为她全都懂。
她不会追问原因,她给他时间和空间,总有一天他可以坦然地与她述说曾经发生过的一切,他可以直面心中所有的悔恨,然后放下。
“凌音喜欢弹钢琴,所以最喜欢的就是这条音符手链,是家人为她特别定制的五岁生日礼物。”似乎是怕惊醒到上帝,教堂里他的声音又轻又柔,“我想她也会喜欢你的。”
安思危浅浅一笑,“我不信教,可我相信这个世界有上帝,所以我也相信爸爸在天堂过得好好的,他在看着我们,用一个特别的方式保护着我和妈妈。”
父亲的音容笑貌永远停留在了她六岁的回忆中,停留在曾经的相片里面。她现在长高长大了,父亲却还是原来的模样,年轻又英俊,一点儿都没变。
凌初专注地看着堂内的十字架,虔诚起誓:“我愿意用我的一切向你的父亲保证,我会护你一生周全,这个世界上只喜欢你一个人,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如果做不到我愿意接受一切惩罚。”
她看着他的侧脸在这庄严静谧的教堂内都变得神圣起来。
“不许『乱』说。”安思危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再说下去,“我不要你受到任何惩罚。”
凌初抚着她的脸,伸手拨了拨她耳鬓的发丝,“我知道我无论怎么活,那个世界里肯定有你。”
安思危的心有些发疼,如果可以的话她多想时光倒流,回到初相识的那一天。
他们在教学楼的走廊擦身而过,那是距离最近的时候。
她一定不会再装作没看见他,她一定会像现在这样主动拥抱他。
“不要再什么都一个人扛了,把你的苦痛和悲伤分我一半,现在的我做不了什么,可是我希望能够替你分担一半。”安思危的声音透过他的胸膛,扎扎实实抵进心脏,“我们一起考大学,一起读书,一起毕业,我们一起工作,一起生活,一直两个人在一起。”
到底是什么魔力?
从原本只是想靠近,结果却喜欢得再无办法。
从一个厌世的自己变得开始期待每一天,开始憧憬起与她的未来,这到底是什么魔力?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
安思危仰起头,脸红红的问:“什么时候?”
“你特别瞧不上我的时候。”
“哎?”她心虚,“有吗?”
“我是第一次见到那么不加遮掩鄙视我的眼神。”凌初回忆起当时当景,笑意渐浓,“别人讨厌我都是躲着的,你却一副学霸看不上学渣的样子,特挑衅。”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她现在装失忆症还来得及吗?
“你说,你怎么就能跳过我这么帅的一张脸?”
换做别人讲这句话,安思危一定会觉得对方有『毛』病,但凌初不一样,他的每一个表情每一帧画面好看到甚至都可以在影院的大荧幕下播放,他是站在了颜值界的巅峰。
安思危必须得承认,曾经认为看脸这么肤浅的事,如今她也已然掉进了这个肤浅的坑里,再也爬不上来了。
午后风和日暄,俩人走出教堂,安思危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啧啧,这皮肤比小姑娘还细嫩呢。
“所以你这是出卖『色』相吗?”
“不然怎么勾引你喜欢上我?”
安思危:“……”
哪有出卖『色』相还这么理直气壮的?
凌初板上钉钉地说:“所以,戴了这跟项链,从此就是我凌家的人了。”
“……”等等,她差点就这么上了贼船,“出卖『色』相和成你家的人并没有直接联系啊。”
“对吧,你也是觉得少了点什么吧?”
安思危想不出,『迷』茫的问:“少了什么?”
他得逞一笑:“我不介意再给你盖第三次章。”
一开始她没明白什么意思,过了会儿才捂着脸说:“你可别叫恶魔凌了,改名叫『色』魔凌吧。”
凌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