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尾部因为剧烈的拍打而大幅度地震荡起伏,封闭的车内温度急剧升高, 玻璃窗上也凝了一层淡淡的白雾。
她抱着他的脖子, 低声娇吟喘息:“阿灼, 还不够, 我还要。”
微微的光亮透过蒙了水雾的车窗照进来,朦胧如隔纱。女孩子白皙的肤色因为两人贴合的高温而染上暧昧的潮红,她眼里清亮清亮的,有孩子气的娇嗔和执拗。
此时此刻, 她就是说要他的命, 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给她。
男人俯身压下,将她严丝合缝地摁进柔软的椅背, 大开大合地惩罚她将他忘却了五年的恶劣罪行。
“啊……”柳淼淼紧紧抱着身前的男人,尖锐的指甲滑过他紧实的肌背,留下一道道深深的血痕。那是只能属于她的痕迹。
这男人是被她教坏了,从前不烟不酒,说话斯文有礼,稍一调戏还会跟个小姑娘似的面红耳赤。现在却轻车熟路地摸准她身体每一处的敏感区域,懂得高.潮时是她最不安和渴求的时候。
她浑身颤栗,谢灼将她用力地扣入怀中,埋头吸吮她的脖子。
柳淼淼估摸着自己明天又得穿高领回公司了。
她颤抖地拽着他裤子的手收紧又松开,听见他在耳边压抑的喟叹。然后他退了出去,将套子摘下扔进一旁的垃圾袋里。
女孩子软绵绵地趴在他怀中,他身上衣衫还算齐整,只是领口被她扯得微微凌乱,裤子褪至半腿,相比起她的一.丝不.挂,他简直斯文整齐得令人不悦。
柳淼淼内心不满,扑过去就要啃他的脖子。
谢灼啧了声,将她脑袋拉开,摸了摸自己的裤料,故作怪责地道:“回家再收拾你,裤子都被你弄湿了。”
柳淼淼埋在他颈窝里闷闷地笑。
-
唱片公司和谢灼住的小区还有一段距离,开车到楼下时柳淼淼已经倚在副驾驶上睡着了。她微微侧着脑袋,睡颜安静无防,长睫浓密而卷翘,像两片蝴蝶停栖在眼睑上方。
身上盖着他的大衣外套,露在外面的那片光洁颈脖上有他新鲜种下的深红痕迹。
谢灼不忍心吵醒她。
他下了车,拉开车门,动作很轻地把她从车内抱出来。
回到家里,谢灼将她放到卧室床上,她却醒了。
柳淼淼迷迷蒙蒙的不愿睁眼,整个人像条没骨头的八爪鱼,四肢懒洋洋地往他身上缠。
谢灼看见她胳膊有块地方被压出了道红痕,估计是刚刚他动作太大不小心弄的。他揉揉她的发,安抚地道:“刚才跟你说先回家,在车里做弄得你不舒服。”
“嗯,”柳淼淼在他怀里迷迷糊糊地应,“在车里做一次,回家再做一次。”
她这么直接。谢灼倒真信她记忆是全恢复了。相比起他刚知道她失忆那会儿,他连碰她一根手指头都吱哇怪叫的,羞涩得不行。
谢灼难免忍俊不禁。
“开了那么久车过来,不累?”谢灼问。
“有点儿。”柳淼淼咕哝地说,“先去洗个澡。”
她赖在他怀里没打算起来,手臂往他脖子一勾,双腿往他腰上一盘,脸颊埋在他颈窝处蹭了蹭:“抱我去洗澡。”
谢灼起身抱着她往浴室走。
浴缸热水放满,谢灼试了下温度,替她一件一件脱去衣服,女孩子像条光溜溜的小鱼,被抱起来放进水里。
温热的水冲刷掉身体的倦意,人也变得舒适慵懒起来。柳淼淼懒洋洋地趴在浴缸边缘,毫不留情地使唤身后的“搓澡工”,指了指放在旁边架子上的沐浴露说:“我要那个。给我抹花香味儿的泡泡。”
谢灼好笑道:“女士,我出场费很贵的,这得收费。”
柳淼淼笑眯眯地看他:“以后长期包你了,打个折呗。”
谢灼:“这都是体力劳动,挣的辛苦钱,就给你个9.9折吧。”
“嗤——小气巴拉。”柳淼淼笑着拿水泼他。
玩笑是这样开,谢灼去旁边架子拿了沐浴露,往手心里挤了点儿,在她身上抹开。
浴室里的灯光是温暖的柔黄色,湿润白雾弥漫,为男人漆黑清秀的眉眼染上了一层温柔。他动作轻又仔细,为她洗去身上每一寸的疲累。
他低眉垂眸的样子,让她想起他少年时的模样。
斯文的,干净的,多么的秀色可餐。
柳淼淼趴在浴缸边上歪着脑袋静静看他半会儿,忽然没了让他慢悠悠地替她洗澡的兴致,伸手一扯他衣领,把他也拉进浴缸里。
然后柳淼淼开始扒他的衬衫扣子。
谢灼抹了把脸上的水,眯起眼道:“啧,这么着急?”
他说话时脖子中段那处的喉结微微鼓动,上面沾了水珠,柳淼淼莫名觉得口干舌燥起来。她凑上去一点点舔掉,舌尖绕着他鼓起的喉结打转,轻声说:“急呀,听说你离开我之后就不举了,得确认一下,这关系到下半辈子的性福。”
谢灼五指穿进她发丝里,难耐地揉。他被她吻得起了反应,呼吸也变得粗重些许。
“我举不举,你不知道?”他戏问。
柳淼淼眼里的笑意愈发明显。
他很深地看她,揽着她的腰,将她翻了个面,身体覆在她背上,“趴着。”
柳淼淼也听话照做。
他毫无预警地闯了进来,深挺到底。
“呜——”她满足地轻哼,两手扣紧浴缸边缘,双膝屈着跪趴在池底,不由自主地抬臀迎合。
浴室灯光氤氲,将两人交缠的身影投映在墙壁镶嵌的白色瓷砖上。
一个澡洗完,柳淼淼也被彻底折腾得没了力气。她一整团软乎乎地任由他把她从浴缸中捞起,裹进浴巾里揉揉搓搓,然后抱上床。
她趴在床头懒得动,擦身子的工作自然交给了身后的男人。谢灼帮她把头发擦干,拨开她后背披散的长发,她颈后蔓延至蝴蝶骨中间的那片火痕触目惊心。
深红绽放开来的,像大片玫瑰荆棘的模样。
他低头亲吻她的伤口,一点一点地,温柔地顺延向下。
柳淼淼阖着眼趴在床头,安静地说:“阿灼,明天我们去民政局把证领了吧。”
谢灼动作稍稍一滞,眸光仿佛掺了水般更加温软下来。
他抱着她往怀里揉,低声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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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第二天早上就去了民政局。工作日人不多,前边只有几对新人在等待。
新婚夫妻们面上大多是欣喜和紧张交织,一路上激动得嘀嘀咕咕,到了柳淼淼这边,早上刚醒又被谢灼抓着折腾了一番,这会是半点儿紧张劲儿也没有,趴在他怀里两眼泪汪汪地直打哈欠。
要不是谢灼说领证还得拍照,照片是要在红本本上留一辈子的,她简直连衣服都懒得换,累得巴不得穿着睡衣和拖鞋就出门。
柳淼淼打着哈欠道:“阿灼,我腰疼。”
谢灼啧了声:“让你醒来别乱摸,谁点的火谁负责熄。”
轮到他们了,柳淼淼捂着自己的老腰站起身:“到我们了。”
谢灼看她还一脸困倦,无奈叹了口气,双手捧着她的脸揉了把,“淼淼,醒醒,别睡了。”
起床困难户的柳淼淼同学,艰难地把眼睛睁大了点儿,直直地瞪他:“醒了醒了。”
谢灼忽问:“真醒了?不是以为在做梦?”
“嗯。”柳淼淼点点头,“真醒了。”
谢灼不是很相信,再次确认地问:“知道这里是哪?知道我们今天来干什么?”
“知道。”柳淼淼点头,“这里是民政局,我们今天来结婚。”
两人安静无声地对视半会儿,柳淼淼看见自己的模样印刻在男人清黑的眼眸中。他的眸光柔软下来,看着她说:“过了今天你就不能反悔了,这辈子都是我的了。”
柳淼淼眨眨眼,故意逗他:“行,那我再回去好好考虑考虑?”
她说着作势往外走,谢灼伸手一勾,将她牵回怀里。
谢灼眯眼道:“落我手里了还想跑?”
柳淼淼一笑,凑上去吻了吻他,“不跑了。”
手续走得很快,填了表,拍了照,工作人员把红彤彤的相片往小本子上一贴,再戳个猪肉章,柳淼淼就顺利从花季少女升级成了已婚妇女。
出来时好像有几个女生认出了谢灼,但他们走得利索,所以没引起太大骚动。
谢灼晚上还有工作,两人坐进车里,他启动了汽车,问柳淼淼:“我找个时间向媒体公开结婚?”
柳淼淼本想顺口答应下来,但转念想起什么,沉默片刻,道:“先不公开吧。”
谢灼打了方向盘,汽车缓缓汇入马路车流。
“嗯,为什么?”
“你是公众人物,这个年纪突然公布结婚对你的发展弊大于利。”柳淼淼有理有据地说。目光却停留在他扶在方向盘的手背上。
那手颀长分明,好看得让许多女孩儿都会嫉妒。上边却偏偏攀上了狰狞的疤,硬生生地毁掉了那个原本完美的少年。
还有他肩上的枪伤。
柳淼淼眸光不觉沉了沉。
他和她在一起要承担的风险太大了,他公开和她在一起,只会把他也卷进危险中来。何况他还是公众人物,所在的位置过于明显,并不算是件好事。
她亏欠他的实在太多,已经还不清了。
“先缓缓吧。”柳淼淼说。
谢灼不动声色地看她一眼。女孩子侧眸望着车窗外,眼瞳平静,像没有波纹的湖。
在一起久了,他多少能猜出她想法。谢灼犹豫半刻,本想提火场那天与他擦肩而过的那个陌生男人,但时隔五年之久,人海茫茫,毫无头绪地要找一个人,哪有那么容易。
他不揭穿也不勉强,只道:“嗯,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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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淼淼是不会轻易放过黎婉珍的,她本来就不是心慈手软的善茬,更不是宁愿躲在别人的保护伞后,做缩头乌龟的人。
从她恢复记忆开始,她便让唐玥去找王佳的下落,只是还没有得到消息。
谢灼晚上有个电台节目要上,为新专宣传造势。柳淼淼便坐在录音室外等他。
八点半。
DJ推门进来,“阿灼,差不多准备开始了。”
谢灼点头,将耳机戴上,转头透过玻璃窗看了眼在门外的女孩子,她大概实在困得不行了,歪倒在椅背上毫无意识地睡了过去。
谢灼不觉抿唇笑了下,“小懒猫。”
一段前奏音乐播完后,DJ对着麦克风道:“各位亲爱的听众朋友们,大家晚上好。这里是《潮流新歌最前线》,我是DJ王扬。今天我们为大家请来了一位神秘嘉宾做客,相信大家一定都非常熟悉。”
谢灼笑说:“大家好,我是谢灼。”
王扬说:“听说阿灼的新专马上就要和大家见面了对吗?”
谢灼说:“是的,就定在这个月23号。”
“哇哦,我相信你的歌迷们一定都非常期待。”王扬说,“今晚的节目我们也将会从来电中抽选出三位幸运粉丝。你们可以向男神点唱你们想听的歌曲,无论什么都可以哦!”
谢灼笑:“还希望大家留点面子,《青藏高原》之类的歌是驾驭不上去的。”
王扬一阵哈哈大笑。
进入通话环节前,循例播了新专辑的主打歌。旋律进入尾声,王扬对谢灼比了个手势,谢灼点头表示确认。
王扬将调音控制台上话筒打开,神秘兮兮地道:“那么,今晚第一位幸运听众会是谁呢。”
前两通电话都是谢灼粉丝,女孩子们接通后都无一例外地表现出各种激动和开心,然后点唱了他出道成名的经典曲目。
谢灼也自然满足。
王扬说:“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又到了今晚节目的尾声了,让我们来接听最后一名幸运听众的电话——”
谢灼扶着脸边的收音耳机,静静等待最后一位听众的连线。
电话接通。
不同的是,这最后一位来电听众,是男性。
约莫三十五六岁的青年男子。
“你好,今天是我五岁的女儿生日,她是你的粉丝,我想点唱一首生日快乐歌。”来电男人说。
DJ王扬还在亢奋地和对方交谈,谢灼目光却沉下,寒意顺着脊柱,一节一节地,攀爬而上。
他过滤掉了一切的杂音,只将男人的声音牢牢地刻入脑海。
他生来便拥有比一般人更加敏锐的听觉。
只要他听过的声音,无论多久,他都不会忘记。
五年前的那一天,在火场之外,他与楼道上的陌生男人擦身而过,听见对方压低的声音说——
“转告对方,她要我办的事已经完成,那个女生在里面,逃不掉的。”
第四十四章
谢灼在全国各地一连开了72场签售会, 最密集的时候,一周内跑遍13个城市,吃住基本都是在交通工具上解决。
晚上七点。
最后一名歌迷拿着亲笔签名的专辑心满意足离开会场, 谢灼把今天签断墨的第15支马克笔扔进纸皮箱,揉了揉几乎僵得已经动不了的手腕。
卓一为递来一瓶水, 谢灼接过说:“谢了。”
卓一为问:“还是没找着?”
谢灼拧开瓶盖,往喉咙里倒水。一整天都没怎么喝水, 喉咙干得像火烧。
他指尖抹去唇边的水珠, “还没。”
卓一为叹气:“你知道你在全国有多少歌迷吗?何况那男的也不一定会来——”
“总得试试。”谢灼说。
陈凡走进来说:“灼哥, 外头有人找你。”
卓一为条件反射地问:“谁啊?”
陈凡耸耸肩, “还能有谁。”
柳淼淼过来,从后边拍了下卓一为的肩,亲切地喊:“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