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是我老公——漫步长安
时间:2019-03-01 11:11:18

  顾鸾披着衣服慌忙跟上去,经过春融时还踢了一脚。
  她跑到门外,恰好看到地上跪了一大片的黑色人影,而成公子,也在那些人之列。他们面前,是卓然而立的男子,冰霜般的颜,透骨寒冷的眸。
  “主子,臣等(属下)请您归京!”
  主子?
  什么主子,那不是她的堂哥顾安吗?
  地上隐约可见横七竖八的死人,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气。她一想到刚才床上的死人,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春融连忙扶着她,瑟瑟发抖地扶进房间里。
  晏桓手一扬,跪着的人立马止声。夜晚重回寂静,犹如无人之地。
  他手再一挥,所有人起身,开始收拾地上的残局,清理那些死士的尸体。几乎是没有弄出什么声响,一切都那么有默契。
  周月上人已下床,站在窗边。
  她想的是要继续装糊涂,还是假装追问他的身份。他离开时她确实已醒,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不可能重新睡觉,除非她是猪。
  既然醒着,就一定能听到外面的动静,以及那些属下的请求。
  正犹豫着,外面卓然的身影转过来,那双幽深莫测的眼神看向她的方向。明明是隔着半开的窗户,她却觉得浑身一个激灵。
  他一定看到自己了。
  再装下去似乎没有意义,她想了想,重新坐到床上,露出害怕的脸色。
  很快,房门被推开,那道修长的身影进来。先是点亮房间的灯,然后再侧过头,眼神落在她的身上。
  “相公,发生了什么事情?”
  “有人行刺。”他淡淡地说着,朝床边走来。
  她面色惊惧着,“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行刺我们?”
  他眼眸微黯,人已到了床边,略倾着身体,“你之前可有听到什么?”
  她心一凛,来了。他肯定是要质问自己,自己若说什么都没听到,显然是在糊弄人。只是他心里怎么想的,她是半点数都没有。
  万一他不想别人知道他的身份,怎么办?
  “我…好像听到什么主子?”
  电光火舌间,她便有了决定。要是他不想别人知道自己身份,大可以把晏少瑜推出来。晏少瑜是小郡王,那些人称臣也说得过去。
  他轻轻除掉黑色的外衫,举手投足间都是气定神闲以及说不出的霸气,“那你想不想知道谁是主子?”
  “我…想,相公愿意告诉我吗?”
  她给了他足够的选择空间,要是不愿意讲,她也不会继续问。要是说了,那是他自愿的。
  他已上床,与她并身坐着。
  那只修长的手突然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冰凉,显然在下面站了许久。真是个傻姑娘,自以为瞒得好,岂不知很早以前就露了馅。
  “他们口中的主子是我,我就是他们的主子。”
  “哦,那些人是咱们顾家的下人。”
  他微微一笑,灯火朦胧中,那笑舒展着,神秘高贵。
  “并非,我并非真正的顾安,而是当朝的端王,行九。乃先皇嫡子,先皇后所出。”
  她配合地露出震惊的表情,像是被惊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实则心里百转千回,他愿意坦露自己的身份,到底为什么?
  是想收服自己,还是要杀了灭口?
  “莫怕,你只要好好呆在我身边,我保你什么事都没有。”他说着,握着她的手紧了紧。
  她却听出另一番意思,他这是要自己表忠心。只有忠心的人才可以活命,否则…
  “相公,你放心,我一定跟着你。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开什么玩笑,这么一条粗大腿,她怎么可能会放开。他可将来的百城王,晏氏王朝真正的主宰者。
  跟着他自是荣华富贵,锦衣玉衣享之不尽。
  “今夜行刺之人,全是当今皇帝派来的,你不怕吗?”
  “不怕,我相信邪不胜正。相公一定可以逢凶化吉,重新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他握着她的手再紧紧,很好。已经能肯定,她定然认识从前的自己,而且也是从多年后醒过来的。
  只是不知以前的她,究竟是什么身份。
  无论是什么身份,他都会弄得清清楚楚。
  眼下,并不急。待回到京中,她回到熟悉的地方,自会露出许多的破绽,到时候就能知道她原来的来历。
  周月上觉得她说完刚才的话,似乎气氛都变了。她心里觉得怪怪的,又说不出来是为什么。仔细想想,自己并没有说错什么话。
  “你如此信任于我,我定然不会让你失望。”
  他说着,手从她手上拿开。
  “再睡一会,等他们收拾好,我们就离开。”
  “离开?去哪里?”她惊问着,觉得此时离开好生仓促。
  “我的身份已经暴露,今夜是第一波刺客。若是还不走,自会有第二波第三波,至死方休。所以此地极其危险,我们得趁早离开。”
  她立马明白过来,他说得没错。能引来刺客,说明他的藏身之处已被祥泰知晓,祥泰要想名正言顺,首当其冲就是除掉嫡出的皇弟。
  “那我不睡了,我去收拾收拾吧。”
  她说着,就要起身。
  他未阻拦,看着她从自己身上翻过去,单薄的寝衣之下,是已经开始显山露水的身姿。细腰盈盈,略微敞开的衣襟内,可见一抹春光。
  偏生她半点不知觉,自顾地爬过去。
  她到底是哪样人家养出来的,举止随性中带着优雅,行事不羁却将分寸拿捏得极好。性情率直却不咄咄逼人,凡事进退有度,游刃有余。
  他眼眸慢慢眯起,看着她毫不避讳地穿起外衫,披着一件厚衣服开始整理行李。
  她的东西少,除了几身衣服再无其它。
  所以主要收拾的是他的东西,书全部理进箱子里。衣服折好归类,一件件收起来。她的动作说不上娴熟,却还算利索。
  两人的东西都不多,收拾起来很容易。
  约寅时许,耿今来叩响房门。
  她回过头,只见晏桓已经穿好衣服。依旧是藏青色的衣服外面罩着同色的大氅,而她自己则取下一件新做的斗篷,披在身上。
  耿今来进来,先是行礼,然后将箱子搬出去。
  夜色中,一行三人出门。
  周月上与晏桓坐在马车内,耿今来在前面驾车。随着鞭子一挥,马车便消失在夜色中,驶出上河村。
 
 
第42章 
  顾鸾醒来时,已是午时。
  春融焦急守在床前,满脸倦容。脸上还带着惊惧和害怕,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床上,模样略显呆滞。
  “小姐,你可醒了?”
  “春融…”
  顾鸾觉得自己的头很痛,夜里的情景再一次出现在脑海,那压在自己身上的死人,还有外面地上的散乱的尸体,以及浓浓的血腥气。
  “啊…有死人,好多的死人…春融,快让人备车,我要回家…”
  这个地方好生吓人,她再也不要呆下去。她现在好后悔,为什么要来上河村,为什么在受了那么的气后,还要受那样的惊吓?
  “小姐,你别怕,现在天亮了…”
  春融连忙安慰着,却不想被顾鸾狠狠扇了一个耳光。
  “没用的东西,关键时候半点用都没有。昨夜要不是成公子,你这个死奴才是不是眼睁睁看着我被压死?”
  顾鸾一想到昨天的情形就气,她差点被压断气。这个死丫头却吓得瘫在地上,连扶都没有扶自己一把。
  “小姐…奴婢该死…可是奴婢胆儿小,吓得魂都没了…”
  这倒是实话,寻常的女儿家,哪里见过昨天那样的阵势。顾鸾自己也是吓得魂不附体,还生生晕过去。
  “那你现在魂回来了吗?还不快过来扶我起身!”
  顾鸾一声喝,春融反应过来,服侍她起床。
  将穿戴好,外面有人敲门。
  “是成公子。”
  春融说着,前去开门,冷着脸的成守仪进来。
  顾鸾面上一喜,昨天救自己的人就是成公子。俗话说得好,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成公子要是心里没她,怎么会冒险相救?
  “成公子,你来了?”
  她一双眼含情,模样生怜。像是才想起昨天的事,身体抖着,“成公子,呜…你可来了,鸾儿吓死了…”
  一边呜呜哭着,一边用眼神勾着他,渴望得到他的怜惜。却不想他眼里全是复杂,多有无奈,长长地叹一口气,站到她的面前。
  “别哭了,早让你回县城你不回,要不哪能遭此惊吓。也罢,算是给你一个教训,让你以后长长记性。”
  成守仪,也就是顾安说着,摇了摇头。
  顾鸾不想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委屈不已。
  “成公子,你怎么这么说我…我受到惊吓,差点命都没了。”
  “我哪里不能说你,我是你的堂哥。你如此不知事,身为你的大哥我很痛心。等会我送你回家,必会好生和你父母说说。至于隐瞒身份一事,也会向他们言明。”顾安脸色严肃,认真是说着。
  “堂…堂哥,你是我的堂哥?”顾鸾忘记哭泣,不可置信地瞪大眼,“成公子,你一定是与鸾儿说笑的?”
  一定是开玩笑的。
  成公子怎么会是自己的堂哥,她的堂哥明明是…
  不对,她听得清清楚楚,那些人称呼他为殿下。而且他们顾家是清流人家,哪里养得起那些黑衣人。
  甚至她看到眼前自称是自己堂哥的成公子也跪在他的面前。
  她眼睛发滞,脑子里一片空白。像是想通所有的事情,却又像是笼在重重迷雾之下,什么也看不清楚。
  “我何必与你开这样的玩笑,你之前认为是堂哥的那人,并不是你的堂哥,我才是你的堂哥。至于他的身份,你现在不用知道。总之昨晚发生的一切,你必须死死保守,否则我们顾家都会大难临头。”
  顾安压低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她的眼睛越睁越大。
  “你…真是我堂哥…”
  “没错,等会我送你回去。”
  顾鸾呆呆的,像做梦一样。直到顾安离开房间,她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从昨天到现在发生的事情,每一件听起来都是那么的匪夷所思。
  殿下?
  那是皇家子孙才配拥有的称呼,难道那人是…?
  她急忙去追顾安,跑了出去。
  顾安已经出了院子,院子干净整齐,昨天的一切像是梦一般,地上没有半点痕迹。唯有那被翻新过的地,还泛着新土的气息。
  整个宅子,除了春融,再无别人。
  “他们人呢?”
  那个原本是她堂哥的人,还有那个讨人厌的死丫头。以及宋妈妈小莲还有叫秋华的小丫头,都去哪里了?
  “小姐,他们连夜离开了,奴婢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春融小声说着,有些心虚。
  做为一个没有晕过去的人,多少看出事情的不对劲,以及那些人身份的不寻常。可是成公子…不,是少爷吩咐过,自己一个字都不能多说。
  “离开了?”
  顾鸾喃喃着,差点坐在地上。
  “为什么?连招呼都不打就走了,难不成是怕我赖上他们,要和他们一起归京吗?”
  她低吼着,心中满是愤怒。
  没有人回答她,整个宅子里听她报怨的唯有春融一人。不光是老宅的人离开了,就连地里的那几人也不在。
  正是因为一个人都没有,她才觉得万分委屈。
  想想自己解除婚约,满心欢喜以为会再谋到更好的姻缘。不想来到上河村处处受气,最后还受那样的惊吓。
  更委屈的是,她受气受惊,连个心疼的人都没有。
  隔壁的顾安哪里管得了她的小女儿心思,只想尽快安排妥当,处理好上河村的事情。首先是地里养的鸡仔和猪仔,他全部送给林里正。
  林里正一边惋惜着,一边觉得得了大便宜。
  顾安笑笑,想起晏少瑜离开时,还有些不舍自己喂养的鸡仔。嘴里嘟哝着以为能养到大,没想到仓促离开。
  小郡王与鲁晋元还和赵显忠同行,身边跟着宋嬷嬷。
  小莲是顾家雇用的人,根本不知道昨夜发生的事情。
  宋嬷嬷问过她,愿不愿随他们回京。小莲思量再三,因亲娘老子都在临水镇,她爹卧病在床,实在不忍离开。
  她不愿走,宋嬷嬷也不勉强,留了五十两银子给她。她自是千恩万谢,含泪送别。
  顾安把上河村的事情料理完毕,再送顾鸾归家。顾家夫妇听闻宅子里的人全部离开,大吃一惊。他不动声色,与顾澹在书房密谈许久。
  离开后顾澹神情萎靡,任凭秦氏如何追问都不吐口半个字。
  哎。
  万般都是命,也不能怪自家婆娘。谁能想到从京中到万陵养病的侄子竟然是当朝的端王殿下,要是早知身份,他必会把殿下供着,不敢给半点脸色。
  也是大哥离家早,除了幼年时见过侄子,长大后再没见过。要不然,也不至于连侄子都认不出来。
  秦氏因顾鸾回家就病了,百般追问,女儿一个字都不说。
  她以为女儿是因为婚事没着落而难过,和顾澹商量着让顾鸾和顾安一起去京城。顾澹当下拒绝她,并让她快点给女儿找婆家。
  顾鸾病了半个月,才缓过来。一想起那人的身份,再想起堂哥的警告,悔不当初。她是如此,春融何尝不是。
  主仆二人蔫蔫的,再无以前的嚣张。
  安置妥当,顾安也要归京。
  临行前依着周月上的嘱托,却见了周大丫一面。周大丫赁租的那户人家为人本分,老两口都是和善之人。
  前两日,周家夫妇寻来,硬是被老两口给骂走了。
  周大丫惦记着弟弟的病,又得知四妹不是自己的亲妹妹,心里异常痛苦。她原本想改日去上河村,亲自替自己的爹娘道歉,不想先等来他们已经离开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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