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祖宗——逐心
时间:2019-03-10 09:47:10

  
  那头安静了一会,黎少爷低声说:“我知道。”
  
  “而且阿柔才十七。”
  
  言外之意自然是小姑娘还未成年,黎易冬你可千万别他|妈犯浑!
  
  哪知黎易冬竟说:“其实十七也不小了。我还记得,你十七岁的时候已经从家里搬出来,不花你爸一分钱,而且跟我说,这辈子你都不需要所谓爱情。”
  
  程矜把玩着空杯子,“所以我食言了,你看,十七还是小孩子,立起来的FLAG都是要被推倒的。”
  
  “好了,我有数……阿柔就是我妹子,跟你一样,当亲妹子看。”黎易冬的语气有点焦躁,“还没问你呢,给我电话什么事?”
  
  程矜这才想起初衷,清了清嗓子,“……那谁,什么时候降落?”
  
  “十二点左右吧。”
  
  “帝都?”
  
  “楠都。”
  
  ……
  
  夜深人静,程矜躺在床上,裹着薄薄的毯子,放在枕边的手里握着手机,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梦里她还穿着海曼窟外的那身红裙,风很大,她站在高岗上,远远地看着被封锁的防空洞,猎猎风声掩盖了周遭的“撤退!撤退”……
  
  她手里捏着喻铮的身份识别牌,心中默念着,你回来呀!只要你回来了,让我做什么都行,哪怕让我一辈子都留在托坎陪你都行——
  
  突然,一阵惊天巨响,火光从海曼窟的上方升起,黑烟霎时弥散。
  
  因为胸口窒息般的疼痛,程矜瞬间就被惊醒了,这才发现是一直握着的手机从床头滑落,砸在地板带来的响声。
  
  屏幕上显示,时间是凌晨2点。
  
  喻铮应该已经降落了。
  
  程矜翻出那个月夜的头像,想要发点什么,又想起自己在海曼窟外发的狠话——
  
  “谁再主动联系谁是小狗!”
  
  她将挡住视线的头发往耳后一撩,咬了咬牙,敲了一个字,按下发送。
  
  【骄矜的矜:汪】
  
  手机只安静了不到半分钟,就在安静的卧室里发出嗡嗡的震动声。
  
  程矜滑下接通,低沉带笑的男声顿时从电话那头传了出来,仿佛就在她心尖上低语,“还没睡?”
  
  程矜按住胸口,强迫自己显得跟他一样云淡风轻,“嗯。”
  
  “那正好,”喻铮简单干脆地说,“我半小时后到。”
 
 
 
第28章 情深义重(1) ...
 
  门铃响的时候, 程矜正在梳妆镜前,试穿之前从某宝买回来还没拆的睡衣。
  
  铃声响起,程矜愤愤然地对着镜子里吊带睡衣前襟的红毛阿狸叹了口气, 又忙着把刚刚换下来的圆领直筒睡衣、卡通短裤家居服……塞到落地镜后。
  
  路过玄关旁的镜子, 她将吊带朝肩旁拉了拉, 松松垮垮地挂着,若有似无的撩人,可等她去拧门锁的时候,又慌张地把带子拉回了原位,甚至还将领口又往上拉了三公分。
  
  也不知道在怕什么……程矜默默唾弃自己。
  
  等门拉开了, 看见站在门口的男人, 她立刻明白了自己怕的是什么——
  
  怕自己忍不住, 把对方……咳咳。
  
  “来了啊。”程矜捺着性子, 转身将人让进来,一并跟着男人入内的还有夏末炎热微湿的空气。
  
  小小的两室居里,气温瞬间就高了起来。
  
  喻铮从黑暗的楼道走进玄关,顺手关上了房门, 头顶的灯光照在他黑色的短袖T恤和袖口下结实的手臂上, 有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为了等这个,花了点时间。”他仿佛没有注意到程矜的羞赧, 将手中拎着的塑料袋往客厅的桌上一放, “所以来晚了。”
  
  程矜看了眼袋子,一些竹签从袋口戳了出来。
  
  是她最爱吃的那家烧烤,开在网咖门口, 每天宵夜生意多得飞起,排队是家常便饭。可是,这会儿,她对香喷喷的烧烤味儿视而不见,手指搭在桌边,眸光微闪地看着喻铮。
  
  其实算一算,从分开到重逢不过两日,怎么好像过了两年?
  
  见她对袋子里的烧烤毫无兴趣,喻铮边脱鞋边说:“看来是冬子搞错了,他说你最喜欢吃——”
  
  话说完,他刚刚抬起头,一阵香风带过,吊带裙上红毛狐狸已经近在眼前,白皙纤细的手臂抬起,柔暖小手托着他的脸颊,那个狐狸一样的小姑娘已经吻上了他的唇。
  
  程矜喜欢用蜜桃味的唇膏,所以喻铮只觉得自己像掉进了蜜桃的甜汁里,被少女的芬芳包围得太紧、太急促,他从进了程家楼栋就开始准备的心理建设很快功亏一篑。
  
  喻铮直起身,双手刚好环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轻松地将人抱起,放置在自己腿上,像抱孩子似的将人拥在怀里,低下头,化被动为主动地攫住芬芳柔软的唇瓣,辗转舔舐,像要把她所有的香甜化为己有。
  
  虽说程矜属于个儿高但骨架小的类型,加上光吃不胖,肉都长在“该长”的地方,但怎么说也将近一米七,被他这样环着,腿脚都不知往哪儿摆,只能翘着小腿,人字拖挂在脚趾间,摇摇荡荡。
  
  “不是黎易冬弄错了,这家烤串我确实喜欢吃。”她的声音因为喘息而带了点娇意,等喻铮浓黑的眸子看向她,才接着说,“只是比起那个……我更想吃你。”
  
  作为从来没有荷枪实弹上过路的“老司机”,程小姐是真真不知道,自己一语双关的话对于一个压抑多时的男人来说,杀伤力不亚于点燃导火索。
  
  她话刚说完,人就被打横抱起了身。
  
  晃晃悠悠挂在脚趾上的人字拖,啪嗒、啪嗒接连落了地,可抱着她的人却充耳不闻,径直把人从玄关抱进客厅,弯腰将人往皮质沙发上一放,紧跟着长腿一曲,半个身子压了上来。
  
  程矜:“……”她是不是瞎飙车、捅大娄子了?
  
  喻铮将她用来盘发的簪子一抽,满意地拿手指捏了几缕发丝,厚茧摩挲,声音暗哑得像蒙了浓雾,“吃了我?怎么吃,说来听听或者直接演示也行,我不还手。”
  
  被压得动弹不得的程矜动了动肩,就感觉胸口贴在了某人的胸膛上。
  
  不反抗?神他|妈不反抗QAQ
  
  因为睡姿的关系,清爽的吊带睡裙那两根细细的吊带在不经意间滑下了肩头,露出纤细笔直的锁骨和若隐若现的蕾丝边缘。
  
  程矜自己浑然不觉。
  
  原想逗逗小姑娘的喻队长却只觉腹部一紧,心知再玩儿下去,先要缴械投降的怕不是她,而是自己,于是稍稍往后退了些许。
  
  谁知他的膝盖刚要离开沙发,平躺着的小狐狸忽然双臂一抬,勾住他的脖后,稍一使劲就将他又带了回来。
  
  彼此贴近,严丝合缝。
  
  作为常年奔走在一线的军人,喻铮自问自制力不算顶尖也是一流,深入龙潭虎穴时也不是没被人施过美人计,但完全没放在眼里。只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这些自控到了这只小狐狸面前,就都像纸糊的,一戳就破。
  
  甚至不用戳,她就对着他耳朵眼轻轻说句话,呵口气,也得破。
  
  程矜贴在他耳边,低低地说了句,“不是要分手的吗?”
  
  喻铮手肘撑着沙发,沉默了两秒,用不确定的口吻,一本正经地吐出一个字,“……汪?”
  
  程矜一怔,继而忍不住笑得浑身直颤。
  
  说话不算话的是小狗?她先汪为敬,他迎头赶上。
  
  “喻队长,我是小狗,你也是小狗,我俩天生一对,你觉得呢?”她边说边笑,眼尾的那粒泪痣也跟着花枝乱颤。
  
  苦了能屈能伸的喻队长,被少女的柔软贴在胸膛,甚至随着她的笑而起起伏伏,这种折磨还不如直接朝他心口来一枪,死得爽快。
  
  他强捺着冲动,撑起身子,与她拉开一丝距离,看着她心无城府的笑,又不免心里一软,再开口像极了哄孩子的口吻,“你才是小狗。”
  
  “少来啦,汪都汪了,”程矜娇笑,“你不是小狗是什么?”
  
  “……藏獒?”
  
  看着喻队长一本正经的神色,程矜笑得眼泪都快要掉出来了,挂在他脖子上直往他颈窝里钻,边钻边瓮声瓮气地说:“你怎么这么可爱?我真的喜欢死你了——”
  
  喻铮眉眼微弯,单手托住她的后脑勺,低笑,“喜欢就够了,别死。”
  
  程矜收紧胳膊,贴着他的脖子,甚至能感觉到他有力的脉搏,“不死,你也不许死,既然回来了,就陪着我五十年、一百年,一辈子……不,还要下辈子。”
  
  “不死,陪着你,这辈子直到下辈子。”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军人不说谎。”
  
  程矜微微松开手臂,退了点,以便可以和他四目相对,“骗人,还说军人不讲谎话。你在海曼窟给我身份牌,要跟我分手,是真的要分手吗?不就是说谎!”
  
  “是真的要分手,”喻铮笑了下,“如果我被炸死了,你也只是失去了一个前男友——”
  
  程矜以吻阻截了他的后半句,然后用尖尖的虎牙在他唇上咬了一口,示威一般瞪着桃花眼,“再敢说一个‘死’字,信不信我……我……”
  
  她想发狠话,可是看着双深邃夜空般的眸子,竟一句狠话也说不出口,嗫嗫地红了眼眶。
  
  喻铮都看在眼里,低头,吻了吻她的眼睛,哑声安抚,“没事了,我回来了,一切都过去了,乖。”
  
  程矜叼住他的唇,像只蛮干的小野狐,轻轻撕咬舔舐,毫无章法,却又生机勃勃,直到被她挑逗得忍无可忍的喻队长反客为主,她才带着狡黠地笑,眯起了眼……
  
  “叮咚、叮咚。”
  
  门铃响起时,程矜左肩的吊带刚刚离开她的肩膀,肇事者忙将带子扶好,疑惑地向她。
  
  程矜从沙发翻坐起身,食指对他比了个噤声。
  
  她赤足走向玄关,对着猫眼往外看。
  
  畸变的视角里,一个穿着衬衣西裤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外,见室内久久没有应答,他语气平淡地说:“矜矜,我去机场路上看见你这里亮灯。回来了怎么不跟家里说?开门,我确认一下你的平安就走。”
  
  程矜回身,见喻铮正眸光凝重地看着自己,似乎只要她流露出一星半点求救的意思,他就随时能为她赴汤蹈火。
  
  她摇摇头,指了指卧室。
  
  喻铮看了眼门外,又看向她。
  
  “没事,你避一避。”程矜比着口型。
  
  等喻铮进了卧房并掩上门,程矜将他的鞋纳入鞋柜,才揉着眼睛拉开门,打着哈欠说:“劳烦您牵挂,我出差刚回来,还在倒时差。”
  
  门外的是程厚寒,程矜的父亲,另一个家的男主人。
  
  他显然正要出远门办正事,穿着十分严谨,走进室内环顾一周,目光落在桌面的烧烤上。
  
  塑料袋里蒙了些许水汽,还未冷透,显然与程矜的说辞不符。
  
  程厚寒没点破,只问:“去坎铎学了些什么?滞留那么久。”
  
  程矜拽过椅子背上的衬衣披上,“采风,写了几集剧本。”
  
  “听黎家老|二说你接了个军事题材的剧本,没那金刚钻莫揽瓷器活。”
  
  程矜默默不语,手交叠环在腰间,是个防备的姿态,“知道了,还有什么指示?”
  
  程厚寒当然听得出女儿正在赶客,蹙眉道:“你这什么态度?”
  
  程矜淡笑,“没什么,有点困所以态度不好,程董事长请别见怪。”
  
  “别这么阴阳怪气地跟我说话,”程厚寒显然处在被激怒的边缘,“还有你身上穿的这是什么东西?领口这么低,成何体统,赶明我让陈秘给你买两身新的,这套扔了。还有,头发要么扎起来要么剪短,这蓬头垢面的,像什么样。”
  
  程矜轻笑,眼角眉梢都是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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