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九十九分甜——李阿吾
时间:2019-03-12 09:14:52

  她说什么都不肯再往上爬,耍赖的把身子摊平一躺,像条鱼似的扭着身子,“垃圾老公,还我青春,蜜月骗我就算了,现在还想哄着我跟你大过年的来爬山。”
  她视线从下而上,郁郁葱葱的山林并未因为冬日而凋落空泛,一眼望不见山顶,她绝望地闭上眼睛,只想回去医院做个忠诚的好朋友。
  登山的人并不少,大多数都是成对的小情侣,还有附近组团来的大学生。
  她在石头上呆了一会儿,收获了不少的关注眼神,连迟也不催促,纵容地站在她旁边,手里还拿着保温壶,贴心的倒了水给她喝。
  脸皮上挂不住,她可怜兮兮地请求,“咱们回去吧,我实在太累了。”
  眼瞧着天就要黑了,精力充沛的年轻人已经飞快的走远,刚才还喊着累的另一对小情侣,牵着手竟也坚持地走了上去。
  作为一个体力无能星人,常烟实在无法体验到爬山的乐趣,她捏着酸胀的小腿肚子,满眼期待的凝视着连迟,希望他能善心大发的放行。
  然而事与愿违,本来宠溺无底线的男人,用那双好看的薄唇轻轻吐露两个字——
  “没门。”
  言罢,他背对着人蹲下身子,一双长腿单膝跪下蜷曲着,声音中带着隐隐愉悦,“来吧,我把你背上去。”
  左右是他要坚持的,常烟哼哼唧唧,最后还是乖顺的爬上那片坚实的脊背,符合模特标准的宽肩给人舒适感和安全感,收获着路人艳羡的眼光,她心安理得的像个挂件似的被带上山。
  临近山顶的地方被景区装饰成红火模样,松树上挂满了红色布条,几百盏灯笼环山而过,在夜幕微微垂落之际,用自己的光点燃了半边天。
  常烟双腿交缠在他的腰上,身下的人连局促的呼吸声都不曾有,仿佛负重爬山是件再轻松不过的事情。
  她用手轻轻摘下许愿的便签,还不愿意下来,放在他眼前,脸颊贴着他的脸颊,娇声道,“我也想要写下自己的愿望,然后挂在最高的地方!”
  被当成轿子使唤,连迟心底依然满足,欣然应允,“写吧,老公帮你挂。”
  山头的平顶台人越聚越多,常烟此时才庆幸自己来得早,能占据最好的观景地点,她扶着栏杆站在云雾缭绕边,看着天空越变越黑,卷着水汽的山风从耳边刮过,灯笼从山顶一路绵延到脚底,勾勒出长长的红线。
  她心情瞬间大好,孩子似的抱着他的脖子。
  烟火晚会开始的正是时候,绚烂的火光在天空中炸裂出随意形状,星河都黯淡了颜色,仿佛触手可得。
  “喜欢吗?”
  连迟伸出手抱住她的腰,在她耳边低声询问,却比烟花的声音还要响亮。
  他看着怀里的小妻子喜悦地点头,目不转睛看着天幕上的美妙,决定趁热打铁,“今晚回家吧,老公我独守空房太久了。”
  烟花变作笑脸,周围的人发出惊呼和赞叹,发誓要珍藏这最美好的一刻。
 
 
第43章 节外生枝
  正月一过, 学生们渐渐回潮,冷清了快两个月的研究生院终于又热闹起来,保安大哥脱下了黑色大棉服, 穿上了帅气挺拔的薄大衣。
  常烟匆匆而过, 与他点头打了个招呼, 迎着学院里被装饰成红色的小路慢慢行走。
  身后的人帮忙推着云台,黑色礼裙外被罩上蓝色的篷布,像个蓝色的大蛋糕,连迟小心翼翼的对待,今日依然是最尽职尽责的管家。
  毕业时装秀近在咫尺, 服设专业的研究生都齐聚在这里, 将自己完整的作品拿给老师做最后的评价打分, 没通过的人, 与走秀也就无缘了。
  二十几人平日的关系有远有近,但是到了最后关头,反而都能抛却了恩怨,现今彼此碰面也都是客气亲和的打个招呼, 询问对方近况如何。
  小礼堂外的空地, 众多云台凑在一起形成壮观,路过的人都忍不住要瞧上一眼, 看看有什么新鲜事发生。
  戚晓晓坐在轮椅上, 面前的人台也被蓝布罩着,身旁站着位穿着朴素的妇人,正是她的母亲。
  到底还是放心不下女儿, 戚母刚过完年就买了火车票,经历一天一夜的颠簸到达临市,亲自照料女儿的衣食住行。
  她笑着走过去,跟母女两人打招呼,“我还说要捎着你来,结果你倒是勤快,来得这样早。”
  “哎,为了不当电灯泡,我牺牲可大了。”
  戚晓晓捂住胸口,故作伤心难过姿态,逗得几人连连笑声,春日乍暖,大家心里的喜庆还未曾消散,说起话来都带着股神气。
  连迟闭嘴不言站在旁边,忠诚地守卫着老婆的作品。
  几个过路的同学见状打趣道,“烟儿啊,你这老公咋跟警察似的,那双眼嗖嗖冒着光瞅着我们。”
  “早听说你嫁了个钻石王老五,没想到真这么帅!”
  “你还是厉害,毕业证结婚证双双在手,人生赢家啊。”
  众多善意的夸赞将人说的脸颊发热,常烟站在那里,白皙的脸颊上飞跃两抹粉红,她下意识的往自己男人身后躲。
  正笑闹着,礼堂的大门终于从里面被打开,辅导员走出来,宣读了一下正式答辩的流程和规矩,便喊着学号,叫人一个个进去。
  这是场拉锯战,最少也要四个小时,常烟坐在窗边的台子上,小口啃着鸡蛋灌饼,还不等里面那块午餐肉吃完,便被叫到了名字。
  她慌忙擦了擦嘴角的酱汁,来不及整理,便推着人台进去礼堂。
  沉重的大门缓缓合上,将里外的声音完全隔绝,连迟倒是不紧张,首先要做的事便是将那半块鸡蛋灌饼嫌弃地扔进垃圾桶里。
  正当他低着头细细擦拭手上油腻,准备叫韩琳准备好便当送来,身边不察觉间却多站了个人。
  穿着短裙的女孩,怯怯地走过来,轻声地打了个招呼。
  他眉眼毫无波澜,如长河般深邃的眸子里不加掩饰的透露出冷漠疏离,还有种“不要靠近我”的警告。
  “哪位?”
  常烟深吸一口气,才慢慢走到了导师面前,人台的轱辘在木质地板上发出响亮的声音,稍微平缓了气氛。
  坐在最中间的导师果不其然还是杨老。
  于兰被曝光抄袭之后便沉寂,除了在网上找些水军澄清细白,敬也没有把老爷子抖落出来,算是有点良心。
  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最终不自然的扭转开来,再不如平时的熟稔信任。
  她稳住心神,将蓝色罩布掀开,黑色的纱织蓬蓬礼裙上绣满了金色鸢尾花,上身贴合身体曲线,贴着水波纹银线。
  裙摆的不规则裁剪减少了厚重感,增加了少女的俏皮,少了一份端庄,反而更适合年轻人穿着。
  服设专业近几年已经少有学生以礼裙设计作为毕业作品,大多都选择功能性比较强的设计,卫衣套装、针织套装或是环保题材改造主题。
  巴洛克风格讲究华丽堂皇而凌乱,常烟本科入学时便凭着对这一风格的把握以专业第一入学,五年过去了,她交出的来作业仍然惊艳。
  模特专业的老师是这次特邀导师,参与评分,她年轻但是早已是走过国外蓝血大秀的名模,她对这条礼裙十分感兴趣,听报告时就已经连连点头。
  “这上面所有的刺绣都是你亲手所绣的?听你这么一说,这条裙子至少要用六种绣法,你都能掌握?”
  常烟闻言便羞涩地摇头道,“我也只能绣出裙子上这种简单的图形,如果像大师或者绣坊的师父那种复杂图样,我是做不到的。”
  你问我答好几轮,常烟皆都如实作答,只是从始至终,杨老都没有再开口。
  他疾笔在评分表上写着。
  直到常烟推着作品离开,他都未曾再抬头瞧上一眼,瞧一眼自己的得意门生。
  所有的作品在提交答辩之后都会全部归放于学校的透明展览室进行保存,留影存档,时装秀当日由学校统一送往活动场地。
  常烟不舍得将东西交给了负责管理的学妹,眼见着她罩上布盖,贴好名字和标签,放进了展览窗里,才放心地离开。
  展览室的后门出去又到达方才等待入场的空地处。
  心里落了一块大石头,她脚步轻快,跳着跑出去寻人,却发现方才还能大方调笑自己的同学们眼神忽然变得闪躲,见到她立马噤声。
  诡异的气氛令人不适,她四周环顾,终于发现了从洗手间走出来的连迟。
  可怕的是,他面色不豫,阴沉似水,双眼隐含的阴霾和怒气,步伐铿锵有力,眉头紧紧皱起来,不满地扫射了在场的人群。
  直到看见常烟,他神色才微微缓和,大步流星地走过来。
  “结束了吗?”
  幻影自开年的忙碌之后已经步入正轨,众人有条不紊地忙碌手头工作,韩琳最后敲了一下键盘,拿出手机准备叫私家菜的外卖给老板送去。
  二十一楼专用电梯的门敞开,秘书部条件反射站起来打招呼。
  她听筒放在耳边,眨巴了几下眼睛,最后还是决定还是不要半途而废,继续道,“辣炒蛤蜊,糖醋小排,西湖莼菜汤,对,手工葱油饼,不需要送米饭。”
  一连串的报菜名听得人食指大动,常烟从她身边经过,忍不住竖了个大拇指。
  继而又忙跟上步履匆忙的老公,随着消失在独立办公室的大门里。
  连迟将大衣随手扔在沙发上,脸色仍然难看,至于发生了何事,他到底也不肯说,只是坐下专心处理着公司积压的事务。
  摸不着头脑,常烟把东西收拾好,衣服挂在墙上,转身倒了一杯温水递过去,喃喃道,“连我都不能说吗?”
  声音里已经带了一些委屈。
  握着钢笔的手停顿,正闹着脾气的男人这才恢复理智,然后开始自责,却也不知从何开口,只能疲惫地捏着眉心,缓声道,“都是些无趣的事,我已经命人去处理了……”
  越想越来气,他压制着怒火,再次提醒道,“以后你学校那些人,少接触为妙。”
  答辩用时四十分钟,短短时间里,能把连迟气成这样的人还真不多见,常烟不愿自讨没趣,便也不再追问。
  想说自然会说,她随着吃完饭,便躺在沙发上沉沉睡过去。
  过了大半个小时,繁忙的公务终于使人平心静气,坐在沙发椅上的人终于将这件事压到心底,深吐了一口气,浏览韩琳发来的视频证据。
  他在商海沉浮好几年,不是没上过当,大多都是避无可避。
  没成想今天被个扮猪吃老虎的给摆了一道,谁能不气。
  沙发上,常烟睡得云里雾里,双手摊成大字,左腿露在毯子外面,呼吸均匀平稳,没心没肺,不见方才委屈难过。
  他走过去,蹲在旁边,细细打量这张脸,见她安稳,忍不住要笑起来。
  一想到她身旁围着那种心怀不轨的人,连迟心下里便膈应,眼神里霎时又结起薄冰,拿起手机给拨通一个电话号码。
  “帮我办件事。”
  美梦结束,睡得浑身舒坦,常烟打着哈欠坐起身,早就把不快抛到九霄云外,面前早就准备好水,她迷蒙着大眼睛,赤脚盘着腿,小口小口啜着,用清凉润嗓。
  手机滴滴答答的不停响动,她懒懒倚在沙发扶手上,划开屏幕,点开戚晓晓好几条语音。
  [学校BBS闹翻天了,大家都说你老公欺负于夏天。]
  [听说他还跟咱们班男同学起了争执,我今天走得早,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你老公整天像个金毛似的跟在你屁股后面,怎么也不可能做这种事啊。]
  连串的轰炸携带着爆炸信息,常烟被轰的呆滞,反反复复外放听了好几遍,才愣愣地将头侧过去,询问地望着还在做程序修改的男人。
  他显然也听的清楚,但是面色已经不似中午难堪,反而放晴,带着些畅快淋漓。
  连迟伸手,冲她勾了勾指头,语气愉快,“过来。”
  鬼使神差,常烟出于信任,对这件事也并不存在愤怒,只是单纯的疑惑与八卦,她屁颠屁颠地赤脚跑过去。
  他抬手将人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手臂揽在她后腰上。
  仰着下巴指向屏幕。
  “老婆,给你看好戏。”
  作者有话要说:我们的口号是:做最坏的人,吵最甜的架。
  恭祝大家新年快乐,猪年行大运,各种美满哦!
 
 
第44章 陷阱漩涡
  1080P的超清屏幕, 占满了所有视野的是黑白画面,美院今年设备大换血,所有监控器都是最新型号, 流畅清晰。
  一男一女站在靠落地窗的位置, 两三句话的时间, 女生却哭着离开。
  不多时候,站在远处的另一位男人走了过来,常烟趴在桌子上,大眼睛滴溜溜地瞪着,不悦道, “这不是刘易阳嘛, 他很喜欢于夏天的。”
  对峙的场面并不好看, 她转过头去吃水果, 沮丧地垂眸。
  常烟与班上同学并不太熟悉,少有打交道,但是总归没有矛盾,大家见面也是笑着点个头的交情, 何至于闹僵。
  她越想心中越是酸涩, 本来是挺高兴的事,结果还叫连迟受了委屈。
  跟自己在一起就没好事, 她难过地将头埋在臂弯趴在桌子上, 现在消息从BBS流传到了微博,在当地产生了不小的影响力。
  连迟在临市有着高知名度,现今被人一盆脏水泼身上, 除了看热闹的还有想要借机踩一脚的,添油加醋的转发,越传越离谱。
  评论里一片骂声,大多数人都站队女生。
  [仗势欺人,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听说他刚结婚,平时以好男人自居,其实都是放狗屁。]
  [年少有为?我呸,还不是靠爹起家的玩意儿,被人抓了个正着吧。]
  更多污言秽语不堪入耳,常烟内心拒绝,手却不听使唤地继续往下滑,刺眼的字句像针似的扎在心头,眼泪忍不住就掉了下来。
  棉柔巾覆在眼睛上,她被捂住视线,宽厚的手掌轻轻帮她擦拭水渍。
  连迟反而乐观,将人半搂在怀里,沉声静气道,“这些只是前情提要,你只有了解来龙去脉,接下来的戏才足够好看。”
  这话里嘲笑多于气愤,他把最后一块哈密瓜喂给老婆。
  丰富而爆点十足的资料已经存储在这台电脑之中,连迟将里面的内容一一展开在屏幕上,图文并茂还有影音文件,整整2G内存。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