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她又娇又美又毒——咎书
时间:2019-03-13 10:01:34

  姜淮娡点头,她说话时常常笑得颇为温婉,一看就是从小便贴心的可人儿:“之前太婆婆病了,御医本就常来府上,大爷便请御医来看过我。”
  淮姻紧紧盯着她问:“那御医对姐姐的病情,下了如何诊治?”
  “满满,”比起姜淮姻,姜淮娡想得更开,她疲惫一笑,“生死有命,这生与死的事情,岂是一人能够操控的。”
  姜淮姻抿住唇,姐姐从小就大方得体,处处为别人着想,若是让她知道自己夫婿是个人面兽心的人……
  不想再过多地刺激姐姐,姜淮姻在内心叹口气,终于还是将这事暂时掩了下来。
  说了一时的话,姜淮姻便得从后院离开了,毕竟萧霖还在前头,他军务一向多,她也不能因为自己的家事耽误了他。
  姜淮娡要起身相送,姜淮姻硬是按着她的肩头不让她起来,淮姻嘟囔道:“我既然在京里,以后有的是机会看姐姐,姐姐保重好身体才最重要。”
  “满满,嫁了人便要站在夫家的角度去考虑事情。你性子高傲,又时有任性,王爷再如何宠爱你,他也是王爷。很多事上,你不要去逆他的心意。”姜淮娡还以为满满是当年不懂世事的小妹,恨不得把自己出嫁后的所有经验都传授给她。
  姜淮娡嗓音温柔,拖着病体,孱弱地道:“这荣丰伯府上,你若是不便来,姐姐不会怪你的。说起来,本是姐姐无能,病魔缠身,无法多照拂你。在王府中,满满切记要小心谨慎。”
  算上前世,姜淮姻已经快将近十年没享受过亲人的嘘寒问暖了,何况这样贴心的私房话,也就只有嫡亲的姐妹才会细心地为她思虑。
  姜淮姻连连点头,眼角含泪地笑道:“我都明白的,姐姐放心,既已嫁人,我便长大了,你只要照护好自己,就是让满满高兴。”
  姜淮娡捏了捏小妹柔软的手,眼眶不由也湿润了。
  姜淮娡最终没有起身送,由她的贴身丫鬟香玉代劳,将淮姻送到了房门口。出了房门,姜淮姻缓缓吐出一口郁气,她嘴唇微张,正打算提点香玉几句,却见香玉忽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二小姐,请您一定救我们小姐。”香玉声带哭腔,她重重地扣着头。
  香玉出身姜府,仅存的为数不多的姜府的人。
  翠柳是再机灵不过的,已经先一步将香玉扶起,姜淮姻掏出帕子亲自给香玉擦了擦泪,她比香玉略高些,便微微低下头,牢牢看着她的眼睛问:“好香玉,姐姐受委屈了,是不是?”
  香玉不比姜家两姐妹,自小受的教育良好,她心理素质比不上这些大家闺秀,如今眼泪已经流到了两颊上,她抽噎道:“小姐过年的时候染上风寒,起初奴婢瞧着那样子,确实是风寒。”
  “可是后来……”香玉看淮姻一眼,断断续续地不敢多说。
  姜淮姻眸光一冷,淡淡道:“后来怎么了?”
  “就在二小姐来的前几天,奴婢瞧见,瞧见小姐她咳血了。”香玉咬着唇说,“二小姐,奴婢说句实话,过冬的时候,小姐本来已经全好了。后来……后来老爷出了那样的事情,小姐那阵子确实是急火攻心,但远不到咳血的地步。以前在府上,小姐的身子一向不差的。”
  “大爷请了御医来,御医只说是冬天的旧疾没好,又忧心思虑。奴婢虽然没读过几本书,可是一个风寒,又能留下什么旧疾呢?”香玉道,“老爷出事以后,大爷来院子里也来的少了,小姐性子好,替他找理由,说是‘不想染了病气’。”
  “二小姐,小姐她不知道,年初的时候,大爷就已经和府上的表小姐好上了,若不是那会儿太夫人和老爷健在,怕是大爷早就收为侧室。”说起这些,香玉是一肚子的愤恨。
  姜淮姻再也没料到会有这出,她皱着眉问:“什么表小姐?”
  “夫人的娘家侄女,和大爷是表亲。”香玉道,“以前咱们老爷是看着荣丰伯府家风好,大爷又品行好,才把小姐许给他的。太夫人身子硬朗的时候,这府上确实有不纳小的规矩,可是自太夫人身子变差,夫人和大爷的心思也变多了。以前老爷在,大爷还有所收敛。但老爷走了,太夫人也走了。他们欺负咱们府上没人,小姐的境遇,变得越来越差。”
  香玉能被姜淮娡当做陪嫁丫鬟嫁进府,脑子不笨,忠心自然也是不必提的。姜淮娡如今变成这样,这些话若说给她听,何尝不是一种加速她死亡的刺激药。
  香玉道:“奴婢不懂别的,只是小姐才这么年轻,二小姐,您救救她,好不好?”
  若是姜淮姻以一个孤女的身份出场,香玉也不会把这些糟心事说给她烦心。可是她出现地这样光鲜亮丽,对于香玉而言,那就是一尊金光闪闪的大菩萨。
  姜淮姻拍着香玉的肩膀,颔首道:“姐姐和我一向是最亲的,你说的我记住了。”
  她压低了些许声音,嗓子里露出一丝冷凝:“府上若再送什么药来,尽量别让姐姐喝,在平常的吃食上也要小心。”
  香玉忙道:“是。”
  “若有合适的时机,我会让翠柳联系你。你把今天与我说的话再说给姐姐听,劝她与付明和离。”短时间内,姜淮姻已经想到了应对方法。
  男人若变了心,再想挽回谈何容易,何况这样人面兽心的人,何苦再去挽回他,香玉说得对,她的姐姐还那样年轻啊。
  香玉一惊,小声道:“和离?”
  姜淮姻的眼里全是坚定,她扯起嘴角:“是,和离。再在这荣丰伯府呆下去,你们的性命都保不住。”
  见二小姐似乎很有主意,香玉这才敢应下:“是。”
  深宅大院里,一向龌龊多,翠柳自问也见过不少,但像荣丰伯这般见风使舵的,确实是稀有者。这年头,谁不讲究个脸面呢。
  从后院出来,翠柳便跟着义愤填膺道:“真是没想到,偌大的伯爵府里,居然藏着一窝子蛇鼠。”
  “他们是以为姜家倒了,这才无所顾忌。”姜淮姻上辈子被囚禁在谢府,因为没有依仗,比姜淮娡过得好不到哪儿去。
  若非要说哪里强点,大概就是谢晋之还没有想过对她下毒吧。毕竟他把她当私有品、当玩物看待,毒死她了,谁让他舒服呢?
  姜淮姻道:“等会儿见了荣丰伯和大公子,你别露出异样来,给人瞧出什么。”
  “奴婢明白。”翠柳低声说。
  进了大堂,过来给荣丰伯太夫人上柱香的宾客还有不少,姜淮姻环视一周,发现王爷不在这儿,正准备掉头走,却看见迎面有个熟人向她走了过来。
  因是过来参加丧事,谢晋之穿着一身玄服,他的发根梳地丝毫不乱,被牢牢地束在发冠里,真是整洁又体面。
  按照往日,他一个庶子身份是没资格虽谢岩来荣丰伯府的,可如今有礼部侍郎的官位在身,又有齐王对他另眼相待,谁不给他几分薄面。
  见到姜淮姻,谢晋之的眼刀子都要从他单薄的眼角里隔空射出来了,真的是她,她居然已经嫁给了并肩王!
  谢晋之再也想不到,这女人如此厚颜无耻,还敢以一个罪臣之女的身份出来抛头露面。
  姜淮姻今天穿的一身藕荷色衣裙,起风的时候,裙边还会飘飘荡荡地扫过她的鞋面。
  她比原来在姜府的时候变得更漂亮了。大概是有了男人的滋润,她的脸蛋水润,微施淡妆,更显得她肤白貌美,那双眼睛尤其水灵。
  谢晋之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哪怕齐王几番劝告,他心里到底还是意难平。
  明明是他从岭南路上把她带回来的,她凭什么跟着并肩王,凭什么去伺候萧霖!
  谢晋之大跨步走过去,他的脑子还没发昏到那个地步,顾及人多口杂,他过去先行了个礼,扯着唇,眸光冷冷地:“姜姑娘,还是夫人?我该怎么称呼你?”
  “我们夫人是并肩王的爱姬,这位大人,唤姜夫人便可。”翠柳先一步回答。
  “姜夫人?”谢晋之玩味一笑,他的食指与拇指不甘寂寞地相互搓了搓,他略微贴近了她几分,压低声道,“姜夫人爬地可真快,这么快就傍上了并肩王。”
  他故意在语气里含着羞辱,姜淮姻倒是涵养好,她不是不气,只不过这些言语与上辈子他对她做过的事情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姜淮姻笑得发甜,嘴唇一开一合地道:“请谢大人说话注意分寸,不然给王爷知道了,他的面子也不好过。”
  “王爷,王爷……”谢晋之笑得意味深长,他压低身子过去,动作像是要从她身边走过,可经过她耳畔时,他却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姜淮姻,你就那么放荡吗?我满足不了你,你非要去找那位王爷?”
  他眼眸发冷地盯着她妖娆的身段瞧,以为她会发怒,却见姜淮姻面不改色地笑了笑。
  她歪着头,上了胭脂的双颊粉粉的,她点头道:“是啊。”
 
 
第17章 .狼狈
  是啊,她竟然说是啊!
  这真是他原来认识的那位温柔小意的姜淮姻吗?
  谢晋之感觉自己快气到眼角发黑了。
  他从前一向把她当心尖尖上的人来看待,生怕说了什么话侵犯到她,出格的动作更是做都不敢做,可她原来竟如此骚|浪!
  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说是啊!
  谢晋之心里空落落地,真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他与姜淮姻虽然缺了一纸婚书,但他从来是把姜淮姻当做自己的所有物看待。哪怕后来姜家倒台,他也第一时间去进宫面圣,请皇上将姜氏赐到他府上。
  他自以为自己对着姜淮姻是一颗雪白的心。他把她从流放路上救出来,那天的客栈里,她难道不知道,自己可以轻而易举要了她吗?
  之所以强忍着不发,是出于对她的尊重和喜爱。
  可是姜淮姻呢!这个骚|蹄子是怎么回报他的!
  她在夜里偷偷溜掉,她朝三暮四地攀上萧霖,甚至害自己在萧霖和齐王跟前吃挂落。长期以往,以姜淮姻的魅力,他毫不怀疑她会继续给并肩王吹枕头风!
  而这风力有多强,大概就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了。
  谢晋之冷下眼,不客气地出言讥讽:“你还有廉耻心吗?”
  “有或没有,与你有何干系?”姜淮姻凤眸入鬓,仍然笑得十分漂亮,她捏着甜润的嗓子道,“谢大人的官位得来不易,还请慎言。”
  这女人在威胁他?谢晋之眯起眼睛。
  姜淮姻仿佛恍然未觉他心里的那些弯弯绕绕,面不改色说:“谢大人若无要事,妾便去找王爷了。妾如今已做他人妇,谢大人若再纠缠,会有失你大人的风度。”
  她笑里藏刀,让谢晋之恨得牙直痒痒。
  说不清是嫉妒还是别的情绪,谢晋之皮笑肉不笑地贴着她道:“你以为嫁进王府就高枕无忧了吗?我告诉你,没那么简单。”
  姜淮姻抿唇一笑,靓丽的大眼睛极为有神。她没再搭理他,甚至连个眼神都没有,不甚在意地领着翠柳略过他飘然而去。
  剩下谢晋之徒劳地盯着她绰约的身影,黑眸幽深。
  男人的心思,尤其是谢晋之的心思,姜淮姻自问还能抓得明白。
  她再厌恶他,也在谢府待了近十年,在那些个让人犯恶心的日夜里,她比任何一个人都明白谢晋之的那颗心有多黑。
  俗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对于谢晋之这样的男人而言,偷不着确实能让他抓心挠肺,何况他还拥有那么卑微的骄傲。
  姜淮姻越想今日的交锋便越熨帖,不由地勾起了嘴角轻笑。
  什么叫做地狱无门你偏来投?有姜家的血海深仇在,她正愁没机会收拾他呢!
  翠柳见主子似乎心情不错,忐忑地开口说:“夫人,刚才那位大人……”她没有说完,话里的意思却表示地很清楚——刚才那位大人,你和他没什么吧?
  姜淮姻拍着她的手,安抚道:“不过是一头种猪而已,哪里比得上王爷。”
  翠柳噗嗤一笑,谢晋之长得还算不错,实在与黑黑胖胖的大花猪挂不上钩。可是夫人这样说,那必然是没什么的。
  没什么便好,翠柳也不想自己刚跟的主子犯这种糊涂的错。
  正当时,萧霖从外堂中出来。
  荣丰伯实在是太热情,萧霖觉得自己要受不了了。
  他本是武将,不喜欢应酬,这回过府,是给已逝的太夫人面子,也是给满满的长姐姜淮娡面子,不然并肩王早就尥蹶子了。
  “王爷,”姜淮姻看到他,眸光都变得温和了,是真的温和。
  她拿起帕子帮他擦了擦额上的汗:“怎么出了那么多汗,还不到正午呢,很热吗?”
  萧霖完全是给憋的,他摇头,顺势抓住姑娘家的小白手,轻问一句:“见到你姐姐了?”
  “见到了,”姜淮姻见荣丰伯从萧霖身后追出来,几乎是了然于心地笑了笑,适时开口道,“王爷下午还有军务,这便要走吗?”
  萧霖喜欢她的懂事,自然地“嗯”一声。
  他牵起姜淮姻的手,将她软软的手心握进了自己宽厚的手掌里。
  荣丰伯到的时候,正好听到萧霖说要走。
  他虽舍不得,但是毕竟注重着伯爷的威仪,笑了笑道:“王爷能来拜祭家母,府里上下都觉与有荣焉。”
  “伯爷客气,”萧霖淡道,“我一向敬重太夫人,岂有不来上香的道理。”
  “满满是本王爱妾,”话音一转,萧霖眼里的宠溺十分分明,“她只有一个姐姐,请伯爷珍重。”
  荣丰伯不绝口地答应道:“淮娡是我长媳,珍重她是应该的。”
  提点到位,萧霖便牵着姜淮姻走了。
  谁想一行人到门口的时候,正好撞上了谢家的马车。
  谢岩勋贵出身,享受是少不了的。马车虽说没镶金,但十分内秀,冬不冷夏不热,比萧霖的亲王架子没小多少。
  谢岩在朝为官多年,心眼贼多,见到并肩王,他赶忙弯着一把老腰行礼:“老臣见过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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