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霸学霸与学渣——橙子离
时间:2019-03-19 10:22:08

  不代表周围的人,就能理所应当地去安排她的时间,安排她的生活。
  他比谁都更清楚,林夏遥有多不耐烦教别人,有多讨厌别人成为她的累赘,有多嫌弃别人浪费她的时间,有多瞧不上智商有问题的傻瓜。
  可程冬用尽全部力气的反抗和全身心的反对,在他爸的暴力高压和铁血决定面前,除了挨顿打,什么都不是。
  十七岁,什么叫十七岁。他哪怕在心里,千百次地自觉自己已经顶天立地,长大成人,有自尊,有想法,有主意,最后其实也不过是一个要住父母家,要听父母话,要花父母钱的未成年人。
  连法律都尚未赋予他完全民事行为能力,身为一个高中生,他并不能对自己的生活全权做主。
  走在从图书馆出来的路上,程冬突然就停步了。
  他停步之后,林夏遥又往前走了两步,才意识到身后的人没有跟上来。她也停下了。只是她没有回头,她不知道怎么面对程冬。
  “林夏遥,我爸的话你不用当真。”程冬清冷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我不用你教。”
  就连程冬的声音她都有点陌生了。
  两年多没见了,他的声线已经完全脱去了变声期的粗哑,他整个人也已经向少年乃至于成年蜕变了。甚至就连程冬连名带姓的称呼,她也觉得陌生。
  以前程爷爷家和林爷爷家就是隔壁对隔壁,程冬每天拉开窗子就是“遥遥遥遥遥遥!”
  程冬的这句拉开两人距离的话,顺着傍晚微凉的风,无形无迹地从林夏遥的耳朵里灌进去,然后仿佛就堵进了她的胸口里,塞在了她的喉咙里,让她忍不住微微仰头,使劲盯着头顶的树荫与层层叠叠的树叶间的光斑,才把那点想哭的意思憋了回去。
  但凡这话是别人说的,林夏遥才不会想哭呢,她只会和原逍一样回喷一句,你以为谁乐意教你?
  可她不能用这样的话去呛程冬。
  她还欠程冬一句对不起。虽然他不想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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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案:27岁的蒋凌西号称圈内最有前途的青年导演,刚刚在海外电影节上拿奖的大作就是自导自演,那张英俊的脸,即使放在大荧幕上也是毫不逊色。
  为人也是出名的清冷又自律。
  他才华横溢,却独独不拍爱情题材的电影。
  可新晋女星颜钟意主演的大剧开了天窗,导演男主接连跑路,正在投资商焦头烂额时,蒋导却主动下凡来救场了。
  这剧开机之前热炒的噱头就是唯美吻戏多,如今蒋导进组,兼了导演男主两份重任,递给颜钟意的第一张通告单,就是吻戏。
  然而明明口碑良好,演技精湛的蒋凌西,却在吻戏现场,疯狂NG了一场又一场。
  可即使摄像机在侧,颜钟意也敢直接上手掐住蒋导的下巴,故意贴在他敏感的耳后低语:“蒋凌西,身为前男友,你就不要行使现男友的权利了吧,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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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他的遥遥妹妹
  林夏遥突然就特别庆幸,今天是周一, 她身上还穿着那件宽大的校服。她把手放进外套的兜里, 狠狠地抵着口袋的下方, 好像就托住了那颗一直往下坠的心。好像有了外套, 就像是额外拥有了一层保护自我的软皮囊, 不至于把自己五脏六腑的难受七情上脸的软弱,直接暴露在光天化日里。
  要再道个歉吗?可是她都道歉了那么多次,不知道还能怎么让人更加原谅自己。
  她还能为道歉做到什么地步呢?两年多前,北上求学之后, 一连亲手写了四封道歉信,每周一封, 封封落得石沉大海。
  然后趁着十一放假时偷偷摸摸地跑回来,宁可撞一鼻子灰,也要当面对他说一句对不起。
  倒也没觉得放不下面子或者开不了口,程冬又不是外人,更何况她也没觉得她的程冬哥哥真的会生她多久的气。从小到大, 都是锅他背, 打他挨, 回头摸摸鼻子, 还是好吃的都先给遥遥妹妹,好玩的也都带着她。
  结果面都没见到,就从别人嘴里,知道她的程冬哥哥,不是没收到道歉信, 只是扔了,懒得回她。知道他其实一直以来有多么烦她,多么嫌弃她,又有多么高兴她这个累赘读了少年班以后远走高飞,提前甩脱他人生的包袱。
  何况道歉又有什么用呢,过去的时光都过去了。
  林夏遥是后知后觉地,从程冬同桌的嘴里,才明白了这个道理。
  谁愿意什么好事都先紧着你,什么坏事都该他背。只是因为大你两岁,住你隔壁,就活该欠你的吗?
  如果能挽回,她也不介意再亲口多道歉一次。如果时光能倒流,她希望能把童年读个倒带。
  可她不愿意承认的是,她的自尊其实不是不能承受更多一次的道歉,而是她没法面对,其实她的程冬哥哥,讨厌她。
  那点难受被她哽在喉咙里,好不容易才咽了下去,轻轻地点了点头:“嗯。我知道。我就带你去领个书。”
  程冬听了这话,就像刚刚在走廊上听着他的遥遥妹妹,陌生地全名全姓地喊他程冬打招呼时一样,绷着一张俊秀的脸,面无表情。
  一个月前刚走了一遍转学流程的林夏遥,熟门熟路。程冬跟在她后面,一言不发,就连伸手接书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你递那头,我捏这边,生怕不小心有了肢体接触。
  好像从前那个连人带书包直接往他后背上窜的,是另一个人一样。
  程冬的书包很快就装得满满当当,除了教材还有习题册,除了习题册还有一大堆他根本没做过的试卷。
  这是他爸特意向高老师提出来的,班主任自然也就让林夏遥带他去都领了。程松柏之所以连东西都没让程冬收拾,赶着带他上火车,就是因为知道如果这个假期程冬留在之前的学校过,自己再忙着搬家,那压根就没人管程冬了,七天长假的作业也不用做了,假期过完了直接转学,难道还会有老师跨省追缴作业不成?
  回去四班的路上,林夏遥从没觉得沉默这么难以忍受过。她能听到脚步与地面摩擦的声音,能听到风吹起杉树树叶的声音,能听到沿途各班自习课时讨论的声音。
  就是听不到程冬说话的声音。
  一路安静地都快走到班上了,林夏遥搜肠刮肚,最后也就只好说出一句:“早上他们刚搬了两套新桌椅过来,放在了最后一排。”
  听了这话,程冬就直接拎着书包,绕到敞开的教室后门进去了。
  林夏遥揣着校服的兜,反正校服也不怕脏,整个人靠在自习课时空荡荡的走廊墙壁上,盯着外面郁郁苍苍的高大杉树,数了约莫五分钟,看眼时间,快放学了,才从教室前门进去,回自己的座位上。
  打了个时间差,班上同学的注意力都被突然从后门进来的转学生吸引了,扭头看着最后方,没人注意到,其实是林夏遥把程冬领回来的。
  太尴尬了,她想。
  可原来还有更尴尬的。
  林夏遥想着,一个班,他俩同时放学,一个小区,他俩肯定得同路回家,为免一路无言,她就先去图书馆逗留了一圈,还了本书,磨磨蹭蹭地出来。
  恰逢程冬居然也是这么想的。林夏遥走了之后,他在新教室里待了好一会儿,琢磨着林夏遥该到家了,才背着书包打算回去。
  结果正好狭路相逢。
  一道宽宽的人行天桥,靠右行走,两边上下,中间还有坡道,可在他俩眼里,此刻却是窄得不能再窄。简直是无法同路而行。
  明明没并排,明明也没说话,浑身却好像对四周装满了雷达。
  他俩一高一矮,一前一后,终于背着十一长假满满的作业回了家,却没有一个是满心欢喜迎接七天长假这一年才只来两次的大美人的。
  林夏遥蔫蔫地打开家门,被家里热火朝天的厨房吓了一跳,扑面而来的食物香气,很快就萦满了整个楼道。
  老林抓着一只张牙舞爪的大螃蟹就出来了,手里拿着绳子预备捆还没有捆,直接把那大蟹钳子贴闺女一脸冲她显摆:“看!知道你喜欢吃,你程伯伯特意给你买的!特别大特别饱满!公的五两母的四两!”
  那公蟹的蟹钳挥舞得虎虎生风,吓得林夏遥直接往后倒了两步,后背紧紧贴在了刚关上的防盗门上,生怕老林一个没拿稳,螃蟹冲她脸上飞过来。
  林重岩幼稚得不行,嘲笑她:“爱吃你还怕活的,哎哟……”被老婆狠狠揪了一把后脖颈。
  老林捂着脖子,灰溜溜地解释道:“我锻炼锻炼她嘛。你说我俩上山下海,露宿山林的,怕过啥?生个闺女她咋一点不遗传,啥都怕呢?”
  他和媳妇两个肩能扛手能提,风吹日晒雨淋,爬山渡河野营,扛着行李设备仪器都健步如飞的男汉子女汉子,居然生出来了一个细皮嫩肉,蚊虫鼠蚁无所不怕的小丫头。
  哦,别说蚊虫鼠蚁了,活鲫鱼活龙虾活螃蟹,烧熟了她一个比一个爱吃,搁盆里她一个比一个害怕。
  “捆你的螃蟹烧你的菜去!老程他们一会该过来吃饭了!”威武的夏女士扯住老林围裙后面的系带,一把将欺负闺女的他踹进了厨房里。
  “本来说你程冬哥哥一家十一之后才回来呢,今天早上才找人搭上线搞定的借读,还想着今晚回来给你说,结果老程性子急,今儿个直接就回来把钱交了,怕夜长梦多。”妈妈直接把林夏遥的书包接了过来,跟她解释,“去洗洗手,晚上请他们过来吃个饭。”
  夏女士也觉得老程确实不容易,一个人工作,养着一家子,跨省奔波跑项目,为了儿子的学业低头找人送情掏钱,还记着金秋蟹肥,刚在学校里冲着老师小意讨好了,又赶紧往菜市场跑了一趟,大包小包地拎来了林家。
  何况隔了两年多,人家这次要搬回来了,请他们一家吃个饭,理所应当的。
  可等到林夏遥洗完手,等到乌青的蟹壳在姜醋的熏蒸下熟得发红发亮,老程一家三口还没来。
  老林把锅铲冲干净,也懒得脱围裙了,摸出手机打了过去:“喂,老程,干嘛呢?请你吃个饭还要我三催四请啊?赶紧过来啊,菜要凉了!”
  再等上五分钟,程松柏那小铁塔一样的身高,终于带着妻儿,杵在了老林家门口。
  林夏遥从饭桌前站起来,和程冬妈妈打了声招呼,一抬头,就看见了程伯母保养良好基本见不着鱼尾纹的眼角,染得红通通的。程伯母天生就皮肤白,一哭便是我见犹怜,眼角鼻尖,都能看出痕迹来。
  程伯伯对老婆千依百顺好得很,程伯母要是哭了,那肯定是程伯伯又打程冬了。
  林夏遥扭过头去,就看到了她背后的程冬肿起来的右脸颊。程冬继承了他妈妈的冷白皮,晒都晒不黑,只会晒得发红,脸上一点伤,看得特别清楚。此刻他妈妈连哭过的痕迹都遮不住,那就更别提程冬肿起来的右脸了。
  林夏遥本来想问,你爸爸又打你了么,疼不疼?可又觉得这是一句废话,于是这话在她舌尖上转了一圈,又咽了下去。她从餐桌前跑去厨房里,把果盘拿到了沙发前的茶几上招待他们,假装自己没看见。
  有什么好问的呢?
  你没见过打孩子的父母吗?你没见过被父母打的孩子吗?
  其实满大街抓着人采访一下,可能一多半都有这样的经历,还会讲,父母都是为了子女好,长大了就知道,和自己亲爸亲妈,哪能有隔夜仇呢?
  但林夏遥自己的父母,从来不打她。
  程松柏有时候火气上来了,面对林重岩让他少动手打孩子多用嘴教育的指责,反驳道:“用嘴说程冬他听吗?你家闺女用打吗?再说了,你家那是闺女!”
  儿子打老子,那是有违人伦,可老子打儿子,那好像就是天经地义,是古已有之,三纲五常赋予一个父亲的权利。
  说是急着喊人来吃饭,可真到了饭桌前,老程和老林,两个从光屁股一起长大的发小,如今人到中年,互望一眼,一个皱着眉头,一个穿着围裙,先一起偷偷摸摸地往楼道里一钻,摸出一根在家里被喊打喊杀禁止的尼古丁来,互相一点,深深一吸,润过肺里,再互喷一脸,谁也别嫌弃谁,各吸一口对方的二手烟。
  可还没来得及深情对望,诉诉这人到中年,不得不低头的苦,程冬妈妈眼角还染着红含着泪,就出来了,忧愁地用无言的目光,捂着鼻子指责地望了望头顶快戳到这老宿舍楼梯间路灯的程松柏。
  心虚的老程就只好呐呐地应了两声,赶紧碾灭了烟。
  至于夏女士,人不走怀柔路线,直接放出了她家核武器林夏遥,让她去报刚刚的仇。林夏遥手捏妈妈御赐的浇花喷壶,直接隔着老远,给老林手里那根烟,滋熄了。
  “哎……哎哎哎!别这样!喷我身上了!”
  “你穿着围裙呢你怕什么!反正衣服喷脏了你自己洗!”林夏遥理直气壮地拿着喷壶,转达她妈的意思,“夏清女士让我和你说,您老年纪大她三岁,女性平均寿命还比男性寿命长好几岁,您老自己看着办!”
  两大男人只好站在楼道里,等这晚间自然的小风刮散了身上这点还没来得及染多重的烟味,才摸着鼻子灰溜溜地回去吃晚饭。
  趁着请客,林重岩好不容易捞个借口,赶紧请示老婆大人,能不能开恩,赐点白的。
  红酒那洋玩意儿,实在是不得劲。
  然后老林就眼瞅着夏女士亲自掌瓶,一点一点漏,一点一点漏,顶多给他,倒了那么半个杯底儿吧。
  号称戒烟好多年的老林正想抗议多倒点,被老婆瞪得一怂,缩缩脖子,见好就收了,然后羡慕地瞅了一眼程松柏杯里满满的白酒,他老婆管烟不管酒。
  毕竟老程只是偶尔喝酒,主要是应酬,而不是日常酗酒。这世界上也暂时还没有二手酒危害妻儿健康一说。
  “哎,哎……聊胜于无啊!”老林捏着戏腔和老程碰了一下,有一丢丢怀念他俩天王老子都管不了我的单身时代。就一丢丢,就一丢丢,有妻有儿的,不敢怀念多了。
  程松柏一气闷了一大口白酒进去,辛辣的味道,一半顺着液体从喉咙烧进了胃里,一半顺着蒸汽从口腔冲上了头顶,烧干了他这几天的忙碌和烦躁。
  他这一辈子都不愿意低头求人,如今为了程冬,感觉把这辈子没弯的腰都弯过了,天天被老师指着鼻子教训,还得点头称是,真的是有苦难言。
  要是能替考,他宁愿自己再考一次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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