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的跟班是大佬——细胞剧增
时间:2019-03-19 10:22:43

  眼前的景色忽然全部消失了,他只感觉传话弟子的规劝言语不停不停的在他耳边打转,好似是要刻在他脑子里,这感觉让他很难受就像是被人丢到了灌满温酒的坛子中用木塞塞紧了。
  出不了气,只有耳边闷闷的水声和自己的心跳声。
  逐渐那震耳欲聋的心跳声中出现了杂音,好似是哪位女子在哭泣,应是极其伤心不然说话的语气也不会如此颤抖。
  “问儿是顽劣,但那、但那事情定不是问儿做的啊,为什么你们都认为是问儿呢……”
  “他是我们的,是你的亲生骨肉啊。”
  我是谁的亲身骨肉?混乱之中他来不及去分辨嘈杂起来的人声,女子似是与另两人争吵了起来,眼前还是看不清任何东西只能感觉到模糊的光影在移动,也不知争吵过了多久。
  有个人影停在了他的面前,他本能抬起头朝上看,也是在这时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好似是一直跪在地上的。
  那人影高大,即便只是模模糊糊一个轮廓映在他眼里也是无比熟悉,像是自己从小到大都和这人在一起,那是熟悉但是又掺杂着恐惧和厌恶在其中,他喜欢但又不喜欢面前这人。
  这人让他变得丑陋,虽无任何回忆作证。
  “掌门……父亲他这样决定了,而我也认为只有这样处理了。”
  女人的声音此时已经消失了应该是被谁拉走或者被打晕了,和他说话的人声音低沉,是在掩饰话语深处的悲伤么?还是单纯的在忍住笑意?
  他更偏向后者,这是多么不留情面的认为,可是他无法说服自己面前这人会真的为他感觉到悲伤,即便他的父亲也是。
  而母亲,母亲只是将他当做儿子,当做需要爱护的骨肉。
  “我……”
  他说话,他试图说话,面对自己所得的处决他想要发怒想要反驳想要大斥不公,可当愤怒充满意识后,面前的一切都变得更混沌了。
  头开始剧烈的疼痛了起来,那些愤恨的想法不知为何掺杂进了如洪水般泄出的悲伤,那不是他的悲伤,仍旧无法证明这个想法从何而来但他就是明确的知道,此刻和自己的想法混杂在一起的悲伤并不是他的。
  周围是混沌的,但那几滴掉落在玉石地面上的小水珠却格外清晰,是他的还是别人的?
  他没有哭的,那时候他是没有哭的,可是为什么眼眶湿润的感觉又是从自己身上传来的?
  没有来得及想清楚这间事情,他就感觉到了周身有刺骨的寒风呼啸而过,脚上和手上是都捆着沉重冰冷的链条。
  “父亲不愿让他人带你上去,便是由我来了。”还是那个低沉的声音。
  此时眼前终于能够看清些东西了虽然终究没有一开始所看的清楚,走在前的高大青年用手握着拴住他的链条,青年一头沾满雪沫的黑发没有用头冠竖起来,只是仍由它们在寒风中滚动,就和自己一样。
  青年正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
  “我偷带了两壶酒,等会儿我们可以坐下来先喝几口。”
  他没有回答
  “我记着小时候是你先我会喝酒的,其实我到现在都还不明白酒这东西到底有什么好喝。”
  青年低低笑了两声,而他仍旧没有反应,只是如行尸走肉般迎着寒风不断朝前。
  “以前我们还是时常会聊天的。”
  “为什么越长大后反倒是疏远了。”
  青年说到这里声音变得颤抖,也不再拽着铁链朝前走:“问寒,我仍旧不相信你是叛徒,为什么?这是你期望的事情?”
  “不知道。”他跟随青年一起停留在了冰天雪地之中。
  漫长的空白,两人站在雪地中没有动,没有说话,只是任由衣摆被呼啸的寒风拉扯。
  最后他看着眼前的青年一点点佝偻下了原本挺直的背,肩膀也开始微微颤抖了起来。
  “到底是为什么?”
  语气中尽是无法再掩盖住的哭意:“到底是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悔意也只是瞬间,他心中的愤怒很快便掐灭了那一点点旧情,冷笑两声后他望着那佝偻颤抖的背影:“不为什么。”
  “只是因为我厌烦你们。”
  “从以前开始我就一直无法理解你们。”
  “不觉得很可笑么,这里的……”
  “阿寒。”
  “一切都很可笑。”
  “阿寒!”
  “不过我是最可笑的。”
  “阿寒!!!”
  他猛的睁开眼睛,随之映入眼帘的便是初玲写满担心的脸。
  在呆愣几刻后阿寒才反应过来慢吞吞从床上坐起身子:“玲、玲玲叫我?”
  他浑身都湿透了,脸上也湿漉漉的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
  而白降正在房间中间不耐烦的将所有烛台点亮:“他这是什么毛病,睡的好好的忽然又哭又闹。”
  “做噩梦了?”初玲用手绢帮阿寒擦着脸上的汗和泪水“师兄刚刚来隔壁的房间说你不停的哭然后怎么叫都叫不醒,我这才过来看看。”
  这是启程回金垣门的第三天,他们正在中途的某家客栈歇脚过夜。
  原本这几天阿寒的情况都很稳定,无论是吃饭还是睡觉都比以前正常了很多,可今天晚上忽然入魔了一样。
  阿寒坐在床上感觉自己烂掉的那半脸开始有了撕裂般的疼痛感,他有些无措的看向初玲,因为白降站在后面瞪着他所以他也不敢像往常一样伸手抱住初玲:“玲玲,我、我怕……”
  “怎么了,是真的做噩梦了?没事的只是梦而已。”初玲安抚的拍拍阿寒的头“要不去泡泡热水,然后再睡?”
  那不是梦,那好像是……他的记忆,他记起些什么来了,可很明显阿寒知道自己记起来了很不好的事情,他好像是个不知悔改叛徒,也就是说并不是初玲会喜欢的人。
  初玲说过如果记起了什么事情都要告诉她,他也知道自己不应该隐瞒,可是内心的恐惧让他没有办法开口,他无法对初玲说出这些事情。
  “好一点了么?”初玲自然不知道阿寒此时是在想些什么“说起来,是梦见了什么让你哭成这样?”
  阿寒低头任由初玲抚摸着他乱糟糟的头发:“我,我梦见了,之前被……扔在蛊洞里面的时候,好痛,好害怕。”
  “没事了没事了,我已经把你救出来了啊,不用怕的。”听阿寒提起这个初玲便是更心疼,她也不顾白降的阻止伸手抱住了不停颤抖的阿寒 “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
  阿寒将脸埋在初玲的肩膀上,而藏在被褥之下的拳头已经因为隐瞒的负罪感而攥紧了。
  作者有话要说:  阿寒和玲玲的冒险将在本周19号 也就是星期五入v 入v当天三更~希望宝贝们还能继续支持阿胞多多评论 ,爱你们!!
 
 
第21章 金山
  这两三天来金河城内都热闹无比, 大街小巷上都能看见商贩在兜售各式各样的小纸灯和五颜六色的锦囊袋。
  虽然最近仙缕教贼人肆虐,可因为金山寺的存在那蛊害是暂时还未烧至金河城, 所以节日时分城内仍旧一派盛况,
  大家都是在为大后天的灯节做着准备, 除了小孩子们所期待的那些玩意儿, 大人也都等着金山寺上的人在灯节这天打开寺内敬愿阁的红木门,供他们去神木前焚香祈愿。
  也亏得这敬愿阁在灯节这天会打开,初玲他们进城时是在城门口排了几乎两时辰的队。
  “这下寺内也是不会清净了。”白降拉着马慢悠悠的走在前面,马上是负责掌住裹尸草席的阿寒,而初玲走在稍后一点的地方到处打量“初儿你走前来一点,别被人群给挤散了。”
  “我又不是找不到路。”初玲心不在焉的回答,此时马上的阿寒低头看向初玲想说些什么,可是看见初玲的脸后他又感觉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初玲还是和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样,梳着干净利落的马尾, 额头间的金砂纹在碎发中时隐时现, 走到哪里都挺直了自己薄薄的身板, 脸上经常带着浅浅的笑容,不过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就有些让人心慌。
  就像是现在,初玲面上没有笑容好似是正在思考什么事情, 换成以前阿寒只会傻傻的直接去问‘玲玲为什么不开心了’可这几天他和初玲说话都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而初玲好像是也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只是没有说出来, 当然初玲也可能只是单纯的在思考仙缕教的事情,但阿寒他做贼心虚,只要初玲稍微有一些不对劲的反应他就会认为是不是自己露了马脚。
  此时人格仍旧不健全的阿寒自然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现在这种情况, 隐瞒不是坦诚也不是……说到底他为什么会如此在意初玲对自己的态度?因为她救了自己然后对他很好?
  这样想着阿寒觉得头更痛了,他不想去揣测自己对初玲是什么态度,也不想去怀疑初玲会抛弃他,可脑海中以前从没有过的那股意识,那股让他去怀疑周边所有事情的意识开始逐渐出现了。
  就像他杀死那个白衣人的时候一样,果然白降是对的,他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就在阿寒自顾自出神时初玲正左顾右盼着四周的巷子,她是有些时日没有回金河城了,周围看起来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没有任何改变,在朝前快要穿过灯集的时候初玲伸手扯了扯阿寒垂在马腹侧面的衣摆。
  “玲玲……?”阿寒浑身抖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的开口“怎么了。”
  初玲伸出食指在嘴唇上比划一下,然后用口型对阿寒说‘悄悄下马,跟我过来。’
  阿寒也不知道初玲这是什么意思,他有些犹豫的指指走在马前的白降然后又指指身前的裹尸卷,初玲看见他的动作也只是摇摇头继续示意他悄悄下马。
  受不住初玲催促的阿寒只能轻轻的将横跨过马背的脚轻轻抬起并拢到一侧,然后将尸体侧躺过来放在马背上,最后尽量不用力的滑下了马背,马没有任何反应走在前面不停说‘让一让让一让’的白降也没有任何反应。
  “来。”初玲一把牵住阿寒的手开始朝反方向走去。
  “白降,白降师兄呢?”阿寒并不喜欢白降,但他知道最好还是不要惹白降不高兴“我们,不应该偷偷,走吧。”
  “都到金河城内了有什么不能的。”牵着阿寒在人群窜来窜去的初玲回头对他笑了笑“这里我熟的很。”
  初玲这回头一笑让阿寒瞬间忘记了之前烦躁的心情,他也许并没有看多很多姑娘对他笑过,可他仍旧无比确定初玲对他的笑容是最好看的,光是看着初玲微微上翘的嘴角阿寒就觉得内心无比雀跃。
  “玲玲。”胸口闷热的阿寒不自觉反手握住了初玲的手掌“初玲。”
  “怎么忽然叫我全名啦?”此时两人正躲过了一群手中拿着油纸包的小孩,初玲将阿寒更加朝自己拉近了些“我还以为你只会叫我玲玲呢。”
  “我、想喊一下试试。”初玲是看不见,此时阿寒被纱帽以及绷带遮挡住的脸颊已经不自然的潮红了起来“对了,我们现在,是去哪里呢?”
  “只是换一条路回师门而已,我们不和师兄一起走。”
  “诶?”
  说到这里初玲就有些懊恼的挠挠脑袋:“我这几天一直觉得你好像,怎么说呢,不太开心吧。”
  “阿寒,没有不开心……”果然初玲还是看出他有哪里不对劲了,阿寒又觉得害怕了“我只是,身体不舒服。”
  “少骗我了,你这几天一直露出那种大人才会有的表情。”初玲笑着抬手打了下阿寒的肩膀“你都不像以前那个笨蛋了。”
  “我不是笨蛋。”
  “你还不是?你之前笨的要死还想要穿我的肚兜。”
  阿寒的脸颊更红了,他支支吾吾半天最后是低头说了句对不起。
  “你看你都知道对这件事说对不起了。”这几天因为有白降这门神守在旁边初玲都不怎么好同阿寒说话,等回了师门师父肯定要一直看着阿寒治疗到时候也没什么机会和他说话,所以就想着趁现在偷偷带阿寒绕另一条路回师门,顺便和他单独聊聊。
  “我、我会当做从来没有看见过的。”当时到底是傻到了什么程度才会对初玲说自己想要穿和她一样的肚兜,阿寒觉得自己快羞哭了“我会,忘记的……我从来没有看见过玲玲的肚兜。”
  “你还是别忘记,免得把好不容易记起来的事情也一起忘记了。”初玲又忍不住逗起阿寒“等回师门我送你一条。”
  阿寒感觉头晕目眩,他知道初玲是又在逗他,可是想起当时初玲身上那条薄薄小小的肚兜阿寒就觉得很慌神,也不知道是在慌什么:“我……呃、我……”
  “怎么?不要啊。”
  “玲玲,要给我么?”他现在是知道女孩家的肚兜肯定是不能随意送给别人的,更何况还是男人,但是,但是如果仍旧靠装傻就能拿到初玲的……不行,他在想什么,阿寒急忙开始摇头“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我又不是要喂你□□。”初玲咯咯咯的笑起来,看着阿寒那慌里慌张的表情也觉得心里安定了些,两人就这样一边聊一边慢慢挤开人潮往前走。
  阿寒其实以为初玲故意和白降分开是为了私底下问他关于记忆的事情,可几乎都快走出闹市区了初玲还只是对她讲些有关金河的事情,大多是自己小时候曾和师兄在哪家哪家讨过衣服和饭,又或者和哪些小孩打过架。
  她根本没有要问询的意思,可明明……不是已经发现自己瞒着些事情没说么,是因为信任他所以才没有问?这样想着阿寒又开始踌躇不安:“玲玲。”
  “恩?怎么啦。”初玲放慢脚步偏头看向阿寒,她是看不见阿寒表情的只能看见吊在帽檐边上飘飘荡荡有些泛黄泛旧的纱幔,不过就算看不见初玲也是知道阿寒现在是什么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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