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娇宠——白糖奶兔
时间:2019-03-22 09:50:01

  纪氏在顾府过的日子很是不好,此番上山也只带了万嬷嬷和一个小丫鬟,那小丫鬟是柳氏的人,见状连忙下山回府禀报柳氏,再也没回来,万嬷嬷后来回过味来,柳氏是想一个人都不给纪氏留,好叫她无人照料,真是好狠的心。
  结果很是不好,纪氏难产,生了一天一夜,生的是个男娃,可那男娃刚落地就没了气息,纪氏和万嬷嬷俩人除了哭就没旁的法子,毕竟日子还要过下去。
  后来寺庙中有人得知纪氏生产,认为不吉利,纵然有小沙弥的照料,纪氏也不得不在生产的第二天就套了马车回去。
  变故就生在回去的路上,为了能尽快赶回府去,万嬷嬷央着车夫捡了罕有人至的小路走,那小路上都是荒草树木,谁知她们竟听到了娃娃的哭音儿,那哭音儿断断续续的,像蚊子一般弱小。
  纪氏见状叫停了车,万嬷嬷下车去寻,竟然在山道的荒草中发现了一个女娃娃,那女娃脸色青白,哭音都虚弱了,可见她们若是再晚发现几分这女娃就要被冻的没命了。
  那时节常常有人将女娃丢到路上遗弃,她们只以为顾初宁是被遗弃的,纪氏心善,想着自己的亲生儿子没了,这女娃也没人看顾,就把女娃当做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待回府后,柳氏以为纪氏生了个女娃,也没在意,这事就这么隐瞒下去了。
  万嬷嬷说完这事后,屋里静了好半晌。济宁侯府喃喃道:“都对上了,都对上了,初宁就是……芜姐儿。”
  宋老夫人也哭了出来,有了信物和胎记,就是这过程也同当年对上了,她们苦苦寻了十五年的芜姐儿终于回来了。
  万嬷嬷小心翼翼问道:“老夫人,按说姐儿千尊百贵的,如何会被遗弃。”
  这时候二夫人也缓过神儿来了:“怎么会是遗弃,那是有歹人作怪,”她说着有些气愤。
  宋府的老家是在扬州府,那时候济宁侯带了妻子张氏去老宅祭祖,张氏当时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可谁知皇上派了急命要济宁侯回京,命令来的急,济宁侯一路上定然要风雨兼程,张氏自然是受不住的,他就留下了好些侍卫丫鬟在此,打算着让张氏在此生产。
  张氏自此就在扬州府住下了,她是个信佛的,而且很是虔诚,就时常去寺庙拜佛,可谁知她竟然早产了,她同纪氏一样在佛寺生产了,好在芜姐儿很是健康。
  跟随在张氏身边的婆子很是欢喜,当即就写了信回京,打算着出了月子再回京。
  张氏刚生产完,精力不济,就叫乳母丫鬟照料宋芜,可谁知第二天宋芜就不见了,空空荡荡的禅房里只剩了一张小小的摇床,娃娃却不见了。
  当时所有人都吓得面如土色,拼了命的去找宋芜,最后捉住了一个鬼鬼祟祟的丫鬟,原来那丫鬟自幼服侍济宁侯,对济宁侯心生爱慕,很是嫉恨张氏,她又是济宁侯身边的大丫鬟,一向有威信,大家都信服她,这才叫她偷走了宋芜。
  张氏的陪嫁婆子狠狠地拷问了那丫鬟,那丫鬟也是嘴严,只道将宋芜扔到了一个山道上,说是哪里也不说,那时节可是冬天,一个刚落地的小娃娃怕是冻上一会儿就没命了。
  后来又逼问了那丫鬟,那丫鬟才说出了地点,可等侍卫寻过去却没见人影,想来那时候该是被纪氏捡走了。
  二夫人说完叹了口气:“还真是多亏嬷嬷了,府上侍卫寻过去的时候已经过了许久了,若是没有你们捡了芜姐儿,怕是早冻的……”
  万嬷嬷心跳个不停,原来自家姑娘竟有这样的身世。
  济宁侯也连连道:“多谢嬷嬷和故去的夫人了,若不是你们,咱们芜姐儿早就没命了。”
  万嬷嬷摇了摇头:“当时我们姨娘没了孩子,幸亏有姐儿的陪伴,若不然还不知道要怎么熬过去呢,姨娘一直把姑娘看的跟眼珠子似的,也算是一场母女缘分。”
  宋老夫人喜极而泣:“可见芜姐儿是个命大的,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
  顾初宁知道万嬷嬷一大早就被叫走了,过得不多时辰,果然有一个小丫鬟过来叫她。
  顾初宁穿好了衣裳和斗篷,一路往五福堂走,她既承了原主的身子,就要尽原主的责任,既然这是原主的亲生父亲和家,她也要尽孝心。
  那小丫鬟是宋老夫人的心腹,此时看顾初宁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恭敬中带着几分讨好,然后清晰明了的将这些年的所有事情说与顾初宁听,也好叫顾初宁有个心理准备。
  在到五福堂之前,顾初宁听完了所有的事情,她心下也是震惊的很,原来这里头有着这么多的过往与巧合。
  在五福堂的廊庑下,顾初宁的步子停住了,她看着熟悉的五福堂,这里她来过许多次,屋里的人她也见过许多面,可这次再进去,就是以一个全新的身份了,她能适应吗?
  珊瑚担忧的看着顾初宁,然后扶稳了顾初宁的胳膊,小声道:“姑娘,无论您是谁,珊瑚都在您身边。”
  顾初宁的心中划过一道暖流,她这两辈子,是徐槿,也是顾初宁,那么,她也能做好宋芜,她坚定地踏进了门槛。
  屋里,宋老夫人的眼泪早就流了满脸,她一把将顾初宁拉进了怀里:“原来芜姐儿已经回来了这么久了,可恨祖母一直没有发现。”她想起这十五年来的苦苦追寻,一时间竟再说不出旁的话来。
  顾初宁也听丫鬟说了这么些年的事,这里头有多少不为人道的艰辛,她不自觉地也哭了出来,这许是原主的情绪吧。
  二夫人擦了擦泪:“老夫人,快别这么说了,芜姐儿能回来就是最好的,这就是血脉亲缘,兜兜转转,又叫芜姐儿回来了。”
  宋老夫人破涕为笑,欢喜的不得了,她原就期待孙女的模样性情,在初识顾初宁时更是觉得她样样都好,恨不能叫顾初宁就是自己的孙女,现在这一切竟成真了,她几乎不敢想象。
  宋老夫人才想起济宁侯来,她拉过顾初宁的手:“初宁,这是你父亲。”
  济宁侯一向英武,面容严肃,可此时眼眶中都是热泪,他只说了一句话:“你母亲若是泉下有知,也当欢喜了,”他的整个家都因此而分崩离析,如今失而复得,竟是说不出话来了。
  陆远舒了口气,她有了这般疼爱她的父亲和祖母,现在也当欢喜了,毕竟她前世亲缘淡薄。
  而一直坐在旁边的纪氏震惊的回不过神儿来,她想起第一次见顾初宁时,她还笑着说顾初宁不像妹妹,原来竟不是亲生的。
  …
  五福堂的认亲已然完事,众人大悲大喜,现在已经各自回去了。
  顾初宁则是单独跟着济宁侯去了供奉张氏牌位的小佛堂,她曾见过一次,当时只叹了一句,未料她们之间竟有这样的缘分。
  顾初宁恭敬地给张氏上了三炷香,檀香袅袅,济宁侯舒了口气。
  “你回来的晚,不知道你娘爱你至深,当年你甫一丢失,你娘就下了地,月子没做好,落下了一身的病,”济宁侯面色悲伤,回忆往事。
  “你娘和我从不肯放弃寻你,她日日为此忧心,没几年就去了,独留我一人在这世上,原本父亲想随着她一道去了,可父亲还要留下来找你,”济宁侯叹了口气。
  顾初宁几乎可以想见,这些年他们遭了多少罪,她看着悬挂着的小像,画像上的女人眉眼温婉秀丽,嘴角带着笑,她的眼泪一下子就落下来了,这便是母亲的感觉吗。
  济宁侯见她哭了,手足无措的,好半晌才想到拿帕子来帮她擦泪,他有些笨拙地道:“芜姐儿不哭,都过去了。”
  顾初宁的心有些酸,她前世的父亲只当没有她这么个女儿,她还是第一次见如此疼爱她的父亲,她忽然有了亲近的感觉。
  顾初宁低低唤道:“父亲……”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这一声父亲却叫济宁侯湿了眼眶,他慈爱的看着顾初宁:“这么多年了,父亲一直在想,我的芜姐儿是什么样的,生的像我还是像你娘,你是调皮,还是文静。”
  他絮絮叨叨的继续道:“现在父亲知道了,原来芜姐儿像我多一些,性子也文静,你娘若是知道了会很高兴的,她从前还同我说要帮你攒好些嫁妆,叫你风光的出嫁。”
  顾初宁含泪笑了起来:“娘会开心的。”
  济宁侯摸了摸顾初宁的头发:“以后你就在爹身边,没人能再欺负你了。”
  顾初宁“唔”了一声,这样好的父亲。
  …
  宋老夫人的笑容就没落下来过,她叫顾初宁过去一起用膳,济宁侯在一旁笑融融的瞧着。
  一道道膳食像是流水一般的送了上来,好几十道菜,好些菜都是略尝了尝口就被撤下去了,丫鬟婆子传菜夹菜,好大的排场,顾初宁还是第一次见到。
  济宁侯笑道:“母亲,您可别吓到芜姐儿,就捡些平日里喜欢的就成。”
  宋老夫人也笑了起来:“是祖母糊涂了,”她亲自帮顾初宁夹了菜,又道:“初宁你搬过来和祖母一起住吧,你的院子是一直留着的,每天都有人洒扫,就是现在搬过来也成。”
  顾初宁想说不必如此麻烦了,可见宋老夫人的神色这话就说不出口了,无所谓了,反正在哪里住着都一样。
  宋老夫人似是说到了兴头上,一会儿吩咐要弦丝雕花的架子床,一会又要一成套的奁台妆奁,姑娘家没这个怎么成。
  说完了这些又想起衣裳来,又吩咐绣娘给顾初宁量体裁身,给她做好些衣裳。
  纷纷杂杂的,每一桩都是个大数目,顾初宁有心阻止,可旁边的济宁侯也是一副乐见其成的模样,显然这俩人是想把这些年的东西都补偿给她,顾初宁也只得受了。
  当天晚上,顾初宁就搬去了新院子,她当时就瞪大了眼睛。
  这屋子四时家具样样不缺,是顶珍贵的料子做成的,墙壁上悬着的字画都是千金难寻的,就是被子也软得像云一样,怎一个奢侈了得。
  除了起居的屋子,院子里还有绣房,琴房,书房,齐全的不得了。
  珊瑚就和做梦似的,她踩着脚底下软乎乎的地毯:“姑娘,咱们这是进金窝了?”
  顾初宁也有些意外,济宁侯府不愧是百年世家,这般的底蕴,这一晚身份的巨大转变,主仆俩人都没睡好觉。
  第二天,顾初宁是宋芜的事就传遍了整个济宁侯府。
  这一下可谓是平地起惊雷,引起了轩然大波,府里各处的下人们都在议论此事,看着顾初宁的目光也很是恭敬,再不是从前对待一个表姑娘的模样了。
  府里的姑娘们自然是心情复杂,前两天还是个如同浮萍一般的表姑娘,如今身份陡然一变,竟成了与她们平起平坐的姑娘,甚至比她们身份还高一截儿,因着是侯爷的嫡女,老夫人的心肝肉儿。
  宋莹心下呕的要吐血,她从前从不把顾初宁当回事,最多也是有些嫉妒她的相貌,可如今顾初宁成了侯爷的嫡女,不说她这么个庶女了,就是宋芙和宋芷也比顾初宁身份低了。
  宋芙面上很是淡然,看不出有什么情绪,她向顾初宁贺喜完就不说话了,宋芳依旧是那般老实。
  最高兴的就是宋芷了,她来来回回的打量顾初宁,怪不得与她这么投缘,原来竟是姐妹,她心下也很是为顾初宁开心,如今顾初宁身份转变,不只能过的更好,也能轻而易举的解决萧尘的事。
  几个人面上带着笑说话。
  宋莹最后还是忍不住了,往日里顾初宁不过是个背景一般的存在,如今竟成了主角,她们都得捧着,她嘲讽道:“三姐姐好口才,妹妹原本竟没发现。”
  顾初宁面色微凝,她从前自然要谨言慎行,处处小心,可如今她也不得不立起来。
  顾初宁还是没有说话,宋莹就这个性子,她忍一忍也便过去了。
  宋芙是长姐,开口训斥宋莹:“你说的什么浑话,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现在初宁也是咱们府上的姑娘,她更是你的姐姐。”
  宋莹一口气堵在心里,口无遮拦道:“你这么厉害,将来可别后悔,”她冷笑连连:“既然三姐姐回来了,那她同表哥的婚事自然作数,那可是先帝御赐的婚事。”
  宋莹玩味的看着顾初宁:“表哥一表人才,朗朗君子,妹妹在此先贺过三姐姐觅得如意郎君了。”
  顾初宁眼尖的发现宋芙的面色白了一分。
  顾初宁闭了闭眼睛,该来的总会来,躲也躲不过。
  无论如何,她都是要嫁给陆远的……
 
 
第70章 
  这场谈话并不顺利, 众人不欢而散,一贯稳重的宋芙也明显有些不对劲儿。
  顾初宁叹着气和宋芷一起回了新的院落。
  宋芷的心思最是清澈剔透, 她对顾初宁的感情一点都没有变化, 一到屋子里就惊呼连连:“你的屋子是祖母特意为你留出来的,我先前就知道会很华丽,没成想竟这么华丽。”
  宋芷的眼睛都不够用了,她欣赏着这间屋子, 然后对自家府上的财力又有了新认识。
  若是旁人比如宋莹见了,可能就不只是单纯的欣赏了, 多少会有些嫉妒, 但宋芷明白, 这是老夫人和侯爷对顾初宁的补偿,再怎么都不为过。
  珊瑚也乐滋滋地服侍着茶水, 一朝从寄人篱下的表姑娘变成千尊百贵的侯府嫡女,就算她只是顾初宁身边的小丫鬟,也跟着水涨船高。
  宋芷见顾初宁面上很不轻松,就劝道:“如今你回来了, 那许多事情自然就不一样了, ”她顿了顿又道:“再者说了,那是先帝的圣旨, 就是当今圣上也是要遵从的,至于大姐姐……她总会想通的。”
  顾初宁揉了揉额头, 宋芙一向聪慧稳重,何况是这样年少的倾慕, 应当很快就会淡了吧。
  宋芷有心帮顾初宁解闷,就同她说起闲话:“初宁,你不知道,前俩天我还去客栈见过那小道士呢,他果然在。”
  顾初宁笑着问:“那你们俩个都说了些什么?”
  宋芷眉眼弯弯:“不过是闲话罢了,我说要报恩,他还是拒不接受,无奈之下,我只能偷偷帮他续了房费,”她接着叹道:“这也算是一个还他恩情的法子吧。”
  宋芷接着就皱起了眉头:“说起来,这么多年我也只去过佛寺,没怎么去过道庙,怎么似他这般的小道士不需要念经修道吗,镇日里待在客栈,也不知道鼓捣些什么。”
  顾初宁并没有意识到宋芷对谢祁的关注已经超越了寻常的关系,她微微拧了眉:“我也觉得有些奇怪,”她总觉得这个小道士邪气四溢,看那样子不像是个道士,更似个世家贵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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