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的世界——甲虫花花
时间:2019-03-23 09:56:24

  冯长河迅速睁开眼睛,揉了把脸,喊:“你们先吃吧,我昨晚吃得有点多,肠胃不太舒服。”
  门外警察道:“行,那你多休息会儿,我们先开饭了。”
  冯长河搂紧怀里的人,回了声:“好。”
  门外脚步行远,世界动了动,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她翻了个身,深情地望着他。
  冯长河勾起唇角,伸展一下手臂后重新搂住她,低声问:“怎么这么看着我。”
  世界看着他,扁扁嘴:“冯长河,你昨晚没有带避孕套。”
  “……”冯长河噎了一下。
  世界继续控诉:“昨晚每一次都没有带。”
  冯长河无奈:“我不是不想,是真忘了。”他低柔地说:“一会儿我出去找找这里有没有药店。”
  世界眨巴眨巴眼睛,过了一会儿,又慢吞吞说:“我想洗澡。”
  冯长河麻利地起身:“我给你打点水来。”
  他光着屁股走到房间中间,捡起裤子。先套了一条腿,走到门口时套好了另一条腿,系好裤扣,他拿起门边的盆出去了。
  他去厨房倒了半盆热水,然后兑了半盆凉的,试了试,水温正好。冯长河端着满满一大盆水往回走,他想,自己昨天特意买的新毛巾也派上用场了。
  端着水盆,艰难地抵开屋门,冯长河愣在原地。
  床上已经空了。
  窗户开得更大了,门也开着,一室穿堂风,尽是空荡荡。
  好像一场美梦彻底散尽。
  冯长河端着水盆站了好一会儿,直到手腕发颤。他把水盆放在桌上,捧起水泼了把脸,然后仰起头来,深深吸了口气。
  几个警察站在楼梯口啃芒果。
  这的芒果价格便宜,金黄肥大,一个个足有小臂那么长,剥一半皮后下嘴直接啃,大口大口都是果肉。
  见冯长河出来了,李将指着筐里:“冯哥,吃芒果,刚摘的。”
  冯长河摇摇头,说:“我出去走走。”
  “叫个当地的陪你去吧?”
  “不用,我就在近转一转,不走远。”
  冯长河出了警院,走到路口,向左向右看,都是灰黄的土路。阔叶高树掩映里建满了房舍,极小部分是民宅,大部分都是民宿或饭店。路上人车交杂,车辆慢慢挪动,行人匆匆穿梭,都是陌生的面孔。
  飞扬的沙尘里,冯长河一时不知该往哪里走。
  该去哪里找她?
  好像哪里都找不到她。
  过了这么久,却还是跟开始时一样。局面从来都不归他掌控。
  冯长河站在路口,眯起眼睛抽完一根烟,转身回去了。
  桌上的一大盆水已经凉了,冯长河将水倒掉,然后躺在床上。他揪起一把床单凑到脸前,使劲闻了闻,有点熟悉的味道,很微弱,但是能够闻见。
  冯长河莫名觉得胃疼,他认命地翻了个身,把脸埋进床单里面。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这样不被锁,就请夸我......嗯,随便夸点啥都行~
 
 
第39章 三十九
  异国的饭初尝的确新鲜, 但吃上几天还是会想念家乡的味道。快到晚饭时候, 来到这里的中国警察,无一例外的,都念起国内的炒菜火锅面条米饭来。
  这时,有件好事不得不提,李将的行李箱里装来了五包泡面。
  但也有坏的方面不得不说, 中国警察呢,一共有七名。
  还有件更坏的,昨天晚上,李将嘴馋, 已经偷偷吃掉了一包泡面。
  四包泡面, 七个人, 十四只馋呼呼的眼睛。
  于是余辉烧了半锅水,撒入方便面调味包, 煮了许多蔬菜肉类进去。一人盛了一碗,用面汤蘸当地的烤饼吃。
  意思虽然差了点, 但熟悉的味道一下肚,还是很能慰藉人的心灵的。
  每个人都把碗里泡面汤喝得精光。
  李将撕了块饼,最后擦了圈碗壁, 丢进嘴里, 嚼着道:“明天执行任务,顺利的话,咱们后天就能撤了。”
  “明晚没准就能走了呢。”
  “那估计不行,接应没这么快。”
  “哎, 等回去了一下飞机,我先去饭店干它一盆毛血旺。”
  “宋队肯定请咱们吃顿好的。”
  “榨他一顿海鲜自助。反正咱们人也不太多。”
  “那也够他肉疼的了哈哈。”
  吃完饭,每人都在水盆里把碗洗了。冯长河过来收桌子,余辉帮他一起将木桌抬到墙边,不挡道路位置。
  冯长河把桌角踢正,问余辉:“明早四点出发?”
  余辉:“对。”
  “今晚还开会么?”
  余辉说:“不开了,事项都交代好了。今天特意早些吃饭,为得让大家早些回去休息,养精蓄锐。”
  冯长河“嗯”了声:“那我就回屋了。”
  余辉转脸看他:“冯哥,我一直觉得你有心事。是不是担心明天的行动?”
  冯长河淡淡地说:“也不是。”
  余辉拍拍他的肩:“你放心,绝不会再出现七年前圣地岛那样的状况了。这次圣地杀手组织的头目已经被我们控制,各种细节也都审问出来了。圣地总部在他们头目出事时就已经遣散了全部人员,现在虽然看似戒备森严,但其实已经是空壳一具。进门需要验证的指纹密码我们也已复制好了,除了我们警方,其他人是进不去的。这一回,我们的准备是万全的。”
  冯长河点头:“我知道,这次行动我们一定能顺利完成。”
  余辉看向他,道:“之前总是听宋队讲起你的事情,你曾是他最得意的学生。后来见到了你真人,我还真挺敬佩你的,觉得你真是,拿得起放得下。一般人很难做到。”
  冯长河不知道他指的是父亲去世的事情,还是跟世界的事情。但他没问,只是一笑。
  然后他说:“我回屋休息了。”
  冯长河走进楼道,日头西斜,把他的影子拉得又歪又长。开门进屋,那道影子慢慢收缩,从地面晃到门上,很快就消失了。
  他看到世界就坐在桌子前面。
  她换了身衣服,宝蓝色的衣裙,衬得小脸更白了,有种难以触碰的剔透。她双手撑着脸,静静看着他,好像从未离开过,好像一直在这里,无比乖巧地等着他回来。
  冯长河说不清心里头什么情绪,但他面上什么也没表现出来,沉默地反锁了门。
  世界使劲嗅了嗅:“冯长河,你晚饭吃了什么?”
  冯长河没说话,停在门口看着她。
  世界皱皱鼻子:“一股红烧牛肉方便面的味道,难道我闻错了?”
  冯长河没理她的问题,跟她对视了一会儿,她的眼神无比自然,还笑盈盈的。冯长河心里认输了,他走到桌子前面,努力平静地问:“你早上为什么突然走了?”
  世界一本正经地回答:“我回去洗澡了啊。”
  她想了一下,又补充:“我记得跟你说了的,我想洗澡。”
  冯长河伸手按在桌面上,身子前移,掌后用力:“我不是去打水去了?”
  “我看你拿着一个盆出去了。”
  冯长河咬着后槽牙说:“对,拿着盆去给你打水。”
  “用盆怎么洗澡?”
  “......”
  “我以为你自己去洗漱了,所以我就走了。”
  “......”
  冯长河心里给憋屈坏了,他扬起脸深吸口气,口吻一挑:“哦?是这样啊。”
  “对啊,不然怎么样。”
  世界歪歪脑袋,若有所思地望着他:“你以为昨晚自己表现不够好,我不舒服,所以走了?”
  “或者,你以为我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世界笑了一下,无比明丽:“冯长河,你要有自信啊,你表现得挺好的。”
  冯长河心里头怒气和尴尬一冲撞,反而叹了口气。他一下一下点着头:“洗澡,行。但你走之前,可以跟我打声招呼的。”
  “可是你走的时候,也没有跟我打招呼啊。”
  世界把手从桌子上撤下来,慢慢坐直了:“你答应我第二天一起包饺子的,然后你就走了。你不来找我了,也不在家里了,还得我自己去找你......我找到了你,可是你已经不接受我了。你也,从来没有打过招呼的啊。”
  冯长河愣住了。他的手从桌上滑了下去。
  一人直直站着,一人端正坐着,中间横隔着一张大桌子,和许多艰难复杂,不辨黑白的问题。
  世界又笑了一下,跟刚才所有的天真娇艳不同,她只是轻扯了一下唇角,她说:“冯长河,我的身份就是这样,你的身份也摆在那呢。我来找你,你有时候会把我推开,有时候又会抱住我。我也不懂,但你不把我推开,我心里就特别高兴了。
  “我知道,你不抓我已经够意思了,你也是有一点喜欢我的。可是,你如果不能接受我的身份的话,你也不能埋怨我随时会走啊。”
  她的声音安安静静的,眼神也是。她的眼珠亮堂,纯净,冯长河意识到她什么都懂,什么都有想过。
  只是她不需要做决定。
  但他需要。
  其实重回警局的那天,他已经做了决定了。他以为他的决定是正确的,正确到无论问谁都没有异议,正确到合乎一切无懈可击。
  但是昨天站在巷口,他视线一瞥,不远不近的,偏偏就看见了她。
  那一瞬间,所有大道理都滑过了他的大脑,绑住了他的双脚,但他却意识到,有些决定不能从外部看,要从心里想。
  他朝她走过去,那几步之间,心里的决定徒然改变。
  一张纸牌,一面是工整的印刷文字,字型标准,排布完美。人们想,这一定就是正面了吧,于是将这面朝上保护在手心。
  可是三月的风徒然将纸牌吹起,牌面在空中翻转过来,反面的字迹却原来都是饱蘸浓墨肆意挥洒出来的。横竖撇捺,勾回弯折,每一划的笔势都酣畅淋漓,力透纸背。
  哪面是正?
  哪面因为浇灌了心血而精妙绝伦?
  谁的心中还会念着错误的答案。
  冯长河开口打破了安静,他说:“我们队的人,后天就要撤了。”
  世界轻轻“哦”了一声:“回中国?”
  “对。”冯长河平静地说,“但我不回去了。”
  世界抬头看向他:“你在这儿有事?”
  “我在这儿陪你。”冯长河几乎毫无空隙的立刻回答。
  “我回去了,签证什么乱七八糟的因素,再来到这里就难了。我留下,跟你在一起。”
  世界眼神轻轻一动,但她仍故意拖长音道:“我可没说要待在这里啊。”
  “你打算去哪里?”
  世界没说话了,她脸上的开心明显的藏都藏不住,可她就是想听他继续说。于是她低头等着,左手抠抠右手的大拇指,右手抠抠左手的指甲盖。
  冯长河继续道:“圣地组织全面瓦解之后,就不会再对你有约束。我不能带你去我的家乡了,但我们可以像之前说的那样,一起开个饭店。”
  “卖麻辣烫?”
  “卖中餐。”
  世界眼睛一眯,露出孩子气的笑容:“好啊,那我也就待在这里好了。这里没有警察抓我,而且一年四季都可以穿裙子,我觉得挺不错。”
  冯长河看着她,无奈一笑:“称心满意的小姑娘。”
  世界笑嘻嘻望着他,冯长河绕过桌子,走到她旁边。椅子是木头长椅,足够坐下两个人,但冯长河刚要坐,世界故意挤过来把位置占上了。冯长河没有转而去另一边,他走到身后,大臂一展,倾身搂住了她。
  他把下巴压在她的头顶,双手环过她的脖子,探到胸前。他隔着布料揉着那柔软的起伏,在她脸侧轻吻了一下。然后移到她耳边问:“你是不是故意激我,就等着我这么说呢啊。”
  世界歪头舒服地枕在他的小臂上:“我没有激你啊,是我太有魅力了,你放不下我。”
  冯长河在耳边轻声问:“是么?”
  “不是么?”世界把手搭在他的手上,像是某种暗示。
  冯长河手下捏了捏,柔软包裹着弹性,正好盈满掌心。他心头躁动,忍不住把手从衣服下摆里探进去。
  衣服被撩至胸口,一边一个掌握住丰盈,极尽弹润柔嫩,令他舒服地叹息。冯长河从后面亲吻她的脖颈,含糊地回答:“是。”
  放不下,怎么放得下。
  冯长河捉住红蕊在两指尖轻轻地揉,世界身子颤了一下,往前一躲。但他胳膊长,很快跟上,揉捏一会儿,世界不躲了,反而往后靠了靠,压在他的身体上。
  冯长河呼吸渐粗,刚准备进行下一步动作,世界却突然抓过他的衣领闻了闻,一脸笃定:“你晚上一定吃了泡面。”
  冯长河无语地笑了,他说:“是,吃了泡面。你怎么就抓住泡面不放了,饿了?”
  世界使劲点头。
  “真饿了啊?”
  世界扁扁嘴:“我没吃晚饭嘛......”
  冯长河手上最后揉捏一把,然后把她的衣服放了下来。他走到侧面捏捏她的脸:“走,吃点饭去。”
  世界仰脸看他:“去外面?”
  “对啊。”
  “没人查你的岗么?”
  冯长河道:“没事。”
  世界开开心心地跳起来,跑到窗户面前,冯长河叫住她:“干嘛去?”
  “不是要出去外面么?”
  冯长河指指房门:“不爬窗户了,走正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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