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妻不良——木耳甜橙
时间:2019-03-27 09:52:08

  步莨见他声色严肃,不好的预感萦绕心头,总觉得他口中会吐出毒蛇猛兽……
  步筌道: “魔族生来必有心脏,没有心脏的魔族是绝对无法顺利出生。你出生时原本很健康,有一颗完好的心脏,但你的魔心在出生后就被魔帝剐出……”
  在步莨震惊面色中,他道出残忍话语: “用来有朝一日复活魔后。”
 
 
第十六章 
  仙和魔本可相恋,但为何仙魔姻缘少之又少?根源在于仙魔交合无法孕育出后代。上古有仙魔诞下过婴孩,却没有魔灵,没有神识,出生即为死胎。
  魔帝和魔后九霖星君为仙魔结缘,成婚一万多年,魔后奇迹地怀有身孕,此乃震惊两界的大事,也是一桩大喜事。
  可魔后的神力却随着孕期开始日渐消弱。因孕育天地逆存之物需得消耗大量神力,最严重的后果,便是胎儿将母体神力耗尽,最终母体婴孩都会死亡。
  魔帝为保魔后,曾多次恳请她放弃,魔后却执意坚持,并以死相逼,每日输入神力于胎心,力保胎儿,最终诞下一名女婴。
  可女婴诞生后魔心便不稳,数次停滞,魔后最终以剩余的全部神力注入婴孩魔心。女婴获救,魔后却因力损神耗而散灭于天地。
  魔帝悲恸欲绝,无法接受挚爱逝去,欲要复活爱妻,询问漆伯。漆伯道出一秘术:以拥有魔后神力的心脏为还魂体,待她血脉相连的孩儿成年后,用聚魂法器以其鲜血为引,便可复活魔后。
  步莨骇然失色愣在一旁,步筌的话语宛若剧毒,腐蚀得心口痛意难忍。于她而言,一句句都可以用石破天惊来形容。
  步筌接道:“魔帝于你出生那日思酌整夜,最终请求北霁帝君帮助。魔帝将你的魔心取出,帝君以神力为你做一颗心脏补上。只待此你成年,便可以你血肉复活魔后。”
  步莨张口数次,好似失了声,一个字也未出口。她忽然笑了笑,总觉得做梦似的,这一切都是假的吧?
  荒唐可笑得不真实!
  “哥……”她终于找回声音,却颤得像风拂残柳,摇头不信:“爹爹不会如此对我的,帝君他怎么可能准许爹爹取出我的心脏?”
  “哥哥何曾骗过你?我亲耳听到魔帝同漆伯的谈话,也正因为此事,我同魔帝闹翻,最后离开魔界。”
  见她瞪大的眼中蓄满泪水,摇头恍惚又无措。步筌问道:“你同帝君成婚以来,可是从未有过夫妻之实?”
  步莨茫然看着他:“这…这有何关系吗?”
  “这是关键。所需的血液必须纯净,不可受秽。”
  短短几句话如同巨石砸落,瞬间压弯步莨心底飘荡的浮木。若说她还强撑着最后一点信心,步筌便彻底压垮她所憧憬和期盼的一切。
  “对于帝君来说,当时的你只是个刚出生的婴孩,而魔后是帝君曾经的弟子,亦是他曾爱过的女子,孰轻孰重了然于心。兴许同你成婚,也是以此确定你在成年之前保持纯洁之身。”
  “够了!”步莨猛地推开他:“为何你们都说帝君爱娘亲?姑姑这么说,你也这么说。可他如今是我夫君,他…他…”
  ‘爱我’两个字卡在喉头,她如何也喊不出来。
  步莨站起身,身形晃了晃,双目盈泪指着他:“你回来就是来告诉我这些?就是要我看着手中的幸福化为灰烬?要我认清我活在世上只是作为复活我娘亲的工具而已吗!”
  步莨捂着脸,埋在掌中闷声道:“要点血而已,拿去就是啊!可以复活娘亲多好,毕竟她是为了我才身殒的。我其实也想见娘亲的……我是真的想见。心脏被取出,我也活着啊,起码帝君给了我一颗新的心脏。”
  她放下手,攥紧衣襟: “在我心底,你一直是我珍视的家人,我日夜盼着你回来,想告诉你我有了心爱的人,我如愿以偿嫁给了他。”
  朝他吼道: “我等到了你的回归,可等来是什么!你用刺刀扎入我心底,不留情地狠狠刺入,你不能笑着祝福我吗?一定要揭穿这一切?你怎如此残忍!”
  步筌上前握住她肩头,冷声斥道:“你要逃避到那一日是吗! 你知道复活一个人需要多少血吗?或许是你全身的鲜血呢?又或者包括你肉身?我不可能让你冒险!”
  步莨默然垂着头,眼泪如线珠坠落,不休不止。她咬牙忍着声,肩膀却抖个不停。
  步筌将她拥在怀中,拍着她后背什么也没说。
  良久,听得她气息平复了许多,他才道:“我不能在魔宫逗留过久,明日傍晚在此处等你。你愿不愿意都来同我说一声吧,你可以自行选择将来的路,只是别后悔。”
  步莨寂然未言,脑中混乱不堪。从傀首出现说的话,到哥哥告知的一切,她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
  ***
  回到步雪殿,步莨将自己关在屋中。
  坐在凳子上静思了将近两个时辰的步莨,最终出了门,去往魔宫东区后山——魔后陵墓。
  陵墓设有阵法,只有魔帝和步莨知道破阵法诀。进入陵墓后,步莨片刻未缓地直入中心地下,来到魔后棺椁所在墓室。
  步莨小时候同魔帝来此守灵,棺椁从未打开过。因魔后肉身消散,是以棺内只摆放了衣物和生前饰品。
  但步莨记得,爹爹守灵时,曾对她说:“棺内存放着非常珍贵的物件,对爹爹来说十分重要,对阿莨来说也很重要。”
  她过往不曾深入思量这话的意思,此刻想来,如果步筌说的都是真的,假若她原本就有心脏,她敢断定,自己的魔心就在此棺内!
  步莨绕着青铜棺椁走了一圈,仔细研究上边的图案,却找不到打开的机关。而棺盖上的三朵梅花图案吸引了她的注意——梅花花瓣皆涂为红色,却独独花蕊没有涂色。
  她心生一计,指尖捻诀刺破,对着花蕊滴入一滴血。鲜血顺着枝茎汇入每一朵梅花花蕊,直至全部染上鲜红。三朵梅花顿时如初绽般,色泽红艳明润,鲜活似初冬凝霜。
  只听咔咔声响,棺盖呈半旋转式打开,里头赫然出现一红木漆彩棺材。
  棺椁空间很大,步莨直接跳进去。试探轻轻一推,红木棺材的棺盖轻易就打开。她探头瞧去,愣了下,棺底全空,竟是个直入地下通道的阶梯。
  步莨忙不迭踏入棺材,下方漆黑无光,她捻诀在掌心幻出个小火球。
  步莨顺着阶梯往下走,直至一堵铜墙。若这是通道,这堵墙就该是个门。可她左右瞧看,上下琢磨,也看不出门缝的痕迹,就是一堵完全封闭出入无门的墙。
  最后,步莨只得败兴而归,可那通道下的墙壁后方显然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是她的魔心?
  若真如此,为何要将她的魔心藏匿至如此隐蔽难寻的位置,甚至层层封印,仅仅是怕她寻到?
  总觉得不会如此简单,却也思度不出个所以然。
  魔心尚在的事就足以令她错愕震惊,而复活娘亲……帝君究竟是亲眼目睹她魔心被取,还是说此事与他无关?他只是用神力帮她做了元灵珠续命而已?
  她始终无法相信爹爹和帝君会对她如此残忍。倘若不是为了复活娘亲,那取出她魔心作何?哥哥又为何要说谎?
  步莨思忖得心力交瘁。
  ***
  步莨浑浑噩噩走回步雪殿,坐在亭中,闭眼揉了揉犯疼的额头。甚至有人来到亭内坐在她身边,她都半分未察觉。
  步莨阖目长长叹出一口气,自言自语:“我该怎么办?真的要离开吗?”
  “你要离开哪儿?”
  耳边响起的声音吓得步莨一颤,猛睁开眼,就见帝君坐在旁边,面无表情锁着她视线。
  “你方才说要离开哪儿?”他重复一遍,蹙起的眉头瞧起来三分不愉七分疑惑。
  步莨望入他略带探究的目光,脱口而问:“帝君是否不愿同我行夫妻之实?”
  北霁帝君显然被她这陡转的话题怔愣住。
  既然问出来,步莨也不想避开,板正声色道:“我已成年,只不过身形的确稍微缓慢,就因如此,帝君始终不愿?可我实际已一千五百多岁,你却仍以此为借口。帝君若自始至终就未曾想过与我圆房,但说无妨,我保证,从今以后不会再提及此事!”
  北霁帝君默然睇看她生气却又羞赧的模样,忽而勾唇淡笑,弯腰一把将她抱起来,大踏步走向寝屋。
  步莨惊呼,帝君垂眸笑看她:“我的确想等你长大些,是因考虑到你身子的承受能力。既然你对我误解颇深,又对此事甚感兴致,想来我应当如你所愿。何况,我忍得颇为难受。”
  说罢,他一脚踹开房门,踏入屋,又勾腿踢上门。径直走向床塌,直接将她抛在床塌。
  步莨这才惊觉他要作何。连连后退,语无伦次:“不、不是,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帝君一边褪下外裳,一边笑如春风拂面般夷悦:“无碍,我是这个意思就成,夫人只管交给为夫便是。”
  “……”步莨小脸瞬间似抹了几层胭脂般通红。
 
 
第十七章 
  步莨抓起被子就将自己裹了个彻底,露出脑袋警惕十足看着他。
  正要褪下腰带的帝君顿住动作,坐在床沿看着她,眸含伤色道:“你这架势,别人看到还以为我欲强行霸占你。可方才不是你满口哀怨指责我不同你圆房吗?”
  步莨真觉自己搬石头砸了脚,她不过因为步筌所说的纯洁之身方能复活娘亲,这才想以此事试探。
  哪知帝君毫不避讳抱着她就要行这事。她分明没有半点准备!脑子也迷糊了,难不成哥哥说的有误?还是说帝君并不清楚她魔心的事?
  “发呆做甚?”帝君开口拉回了她思绪。却趁她未设防,一把将被子抽走,甩在床角里的位置。
  步莨一慌,后背贴在墙上,真是退无可退,犹如瓮中之鳖,而这瓮恰恰是她自己惹出来的祸。
  步莨抱着膝盖,可怜兮兮瞅着他:“就算要……要那什么,也该夜晚才妥当,大白天的就该做白天的事。”
  帝君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怯怕模样,眉梢挑出几分愉悦:“哪有规定这同房只能夜里行?白日里恩爱缠绵的夫妻可不少。难道你没问过澧兰吗?或者你问问魔帝也行,看我说的可对。”
  步莨努力寻思着借口:“可我不太想白日里行这事啊,你就不能强迫我。”
  帝君依旧眉眼带笑,直把她盯得耳尖泛红。他说:“话可都让你说满,我还能怎的?但你撩起了我的兴头,也该有些补偿才合理吧?”
  步莨抬头看去,揣摩了一番他所指的补偿。慢慢爬了过去,跪坐在他身侧,一手搭在他肩头,红着脸凑过去,吻在他唇上。
  不过蜻蜓点水,她已面赛海棠,抖着心退离。
  将将退开约莫四五寸距离,腰身即刻被揽去,步莨跌趴在他身前。
  帝君一手拥紧她,一手轻抬她下巴:“你的补偿实在没诚意。”
  说罢,倾身吻下,张口就咬她下唇。步莨痛呼启唇,他趁虚而入,长舌直探,略显蛮横地勾住她小舌,在她口腔搅个天翻地覆。
  被吻得迷迷糊糊的步莨,思绪早已飘到九霄外,小手攥着他肩袖,软软靠在他怀中。
  步莨只觉呼吸越发灼热,也不知是他传递的,还是自己的。每道呼吸都仿若入了每寸筋骨,燥得她气喘吁吁。
  步莨心口咚咚跳跃,好似要扑出来……
  帝君指尖探触她腰侧,温热的指腹如带火的弯勾,勾出她第一声娇吟。
  步莨拽着最后一丝理智,握住他欲探深处的手,羞红脸,颤瑟瑟:“白日…使不得。”
  帝君松开她唇,睇看她潋滟水波的迷离双眸,哑着嗓音笑问:“何时使得?”
  “……夜间方可。”
  帝君默睇她,微阖的黑眸似蕴含幽火,忽而轻巧翻身,便将她压在床塌。“离夜间不过一个时辰,咱们边睡边等吧!”
  说罢,五指一握,床角的被子即刻铺盖在两人身上。
  帝君躺下拥着她,却发觉她身子僵硬得很,仿佛是根冻住的冰棍子。
  帝君无奈失笑,将她搂入怀中,说道:“在你接受之前,我不会做任何。我有些乏,陪我睡睡可好?”
  步莨屏息良久,察觉他的确没有多余动作,僵硬的身子在他渐缓的呼吸中,慢慢舒缓下来。这才软下身子靠在他胸膛。
  暖暖的温度,强健的心跳,令她安心。
  睡之前,她实含几分愧疚,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尽快把圆房的事解决,不可再让帝君扫兴了。
  ***
  次日,眼见霞光满天,彩云如缯。步莨在院内来回踱步许久,还是决定去一趟北郊山谷。
  步筌早已在原地等候。见到步莨,他面无几多波动,反倒像早已预料般。
  “阿莨决定随哥哥离开了?”
  步莨走至他面前,蹙着眉,心绪复杂难理。
  瞧出她欲言又止似是为难,步筌问她怎么了。
  步莨踌躇片刻,呼了口气,望着他,字句坚定:“哥,我不能离开魔界!我无法在事情并不明朗之下同爹爹和帝君不告而别。我想留在这里将魔心之事彻查清楚。无论将来如何,我自会背负今日的选择。”
  步筌声色倏然冷硬:“你还有何不清楚?我说的一切不足以让你相信?””哥,你也只是听到了谈话,许未真正了解事情始末。我知道你为我担心,我也不是不相信哥哥,我只是不想因为未有证据的片面判断而误解了爹爹和帝君。”
  步筌突然握住她手腕:“你真是不走到绝望不死心!无论如何,你也必须离开这儿。”不由分说拽着她就要离开。
  步莨未料他瞬间变脸,怔了一瞬,用力甩开他手,转身就跑开。
  ***
  千赭殿内,魔帝正同北霁帝君商议浑沦一事。
  昨日两人去到万寂之谷,第一次见到浑沦原形,一团暗红色的浓雾,可千变万化,可慑心控魂。修为低下者,稍不留意,就会被它控制心智。
  北霁帝君建议去一趟天庭,让天帝开一次仙会,集思广益如何处理浑沦。毕竟浑沦已现出真形,就不再单单是魔界的问题。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