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惜,是有意的。”李冀昶握住她的腰,把人往自己怀里按,唇舌却不停向下,咬开衣服,在遮住的地方留下痕迹。
祝惜被他吸的发疼,哼唧了两声,李冀昶把她转过来,含住她的唇大力吻,想要把他吸进身体里似的,偶尔咬住她舌尖,直到她受不住要捶打才缓缓放开。
“殿下……我不是故意的,饶命啦。”这大白天的,祝惜可真不想起不来床,万一有什么亲戚来串门,那丢人可真是丢大发了。
但李冀昶的吻热烈缠绵,祝惜不由自主搂住他的肩,小小回应一番,她明显感觉到对方喘息急促了一些。
“殿下,不行的。”祝惜的理智即将离她而去。
李冀昶抱紧她,喘着粗气,而后又不甘心的含住她耳垂,“下不为例。”
祝惜哼了一声,但还是很怂的答应了,李冀昶这才放开她,可仔细看眼睛还在发红,下面……精神奕奕。
“本王去前院见人,你好好呆在后头,走动不要离开桑枝和凝霜,本王吩咐她们时时刻刻跟着你,周围有暗卫把守,若是出了什么事他们一定会舍命保你。”李冀昶在她额头亲了亲,沉声吩咐。
祝惜原本很轻松的,听他这么一说,顿时紧张起来:“殿下,你也要注意安全。”
她鬓边的头发都在刚才的耳鬓厮磨中散乱,李冀昶怜惜的将她乱发挽到耳后,眼神温柔缠绵:“放心,这点事本王还能应付的过来。”
他说完深深看她一眼,就起身离开,走出去的步伐很快,显然是有要事要忙。
祝惜站在后头看他,满心不解,原来是有事情要去忙的,怎么刚才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差点让她误会……
不过,李冀昶此番动作很奇怪,她仔细想了一下他昨天回来时说的话,皇帝下旨拿齐王一家,难道毒酒是齐王下的?李冀昶的动作她不大清楚,但中秋节绝对不是他谋事的好时机,他手中最要紧的是兵权,如果说皇帝中了毒酒是别人所为,那么皇帝会因毒酒而死,下旨传位给大皇子,还让李冀昶做摄政王,这无形之中扰乱了李冀昶的计划。
祝惜拍拍脑门,她若是早就想到这一点提醒李冀昶该多好,可现在,他要乖乖做摄政王吗?或者说,原著中叱咤风云的摄政王只是他无奈为之,其实人家是想直接做皇帝?
祝惜猜不出来,也没有勉强自己,反正早晚都能知道结果的,怕什么呢。
“娘娘,该用午膳了。”桑枝送来午膳才发现主子竟然发呆,在美人榻上坐了一上午。
“……这么快?”祝惜也不敢相信。
午膳都是祝惜爱吃的菜色,外面的风波似乎对昭王府的正常运转没有产生半点影响,祝惜食不知味的吃了午膳,桑枝服侍她去榻上午睡,她虽然躺下了,但脑子里思来想去的都是原著的内容,可任凭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有没有别的能帮到李冀昶的,毕竟原著里男女主的视角在晋国,对楚国的状况只是一笔带过,李冀昶出场就是摄政王了。
被人牵肠挂肚的昭王殿下正在前院和幕僚等人商议计策,午时过一刻,宫中有人来传皇帝口谕,召昭王殿下进宫,不得耽搁。
李冀昶接了旨意,一步不停的跟着宣旨太监进宫,身边连他惯常用的侍卫都没带。
这下子,祝惜是真的睡不着了,夜里点上一盏灯到书房练字,正院的书房她很少来,大多是李冀昶在此读书,前院书房才是他用来处理正事的,她展开一张宣纸,默写了一篇才背会的文章,从狗爬似的字迹到现在的清秀工整,祝惜是费了一番力气的。
“娘娘,夜深了,您别练字了,殿下说伤眼睛。”
祝惜笔一顿,叹一口气,她是找不到别的事静心,不过在书房写了那么长时间的字,还是要回去躺一躺才算舒服。
熄灭烛火之后,桑枝在正房守夜,听到王妃在床上翻来覆去烙煎饼的动静,无奈的坐起身想劝慰一句,可后来一想,还是算了,主子的事用不着他们多嘴,此事牵扯众多,不是她一个小丫环能够多嘴的。
到后来,祝惜和桑枝都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第二天天一早就醒来了,李冀昶一夜未归,祝惜心不在焉的吃过早饭,继续等消息,而此时宫内已经乱成一团。
皇帝咳血不止,殿门外太医跪了一溜儿,但都是束手无策,皇帝弥留之际,将皇后、大皇子、丞相、昭王等人宣到床前,宣布遗诏。
“昭王,你是咱们大楚的肱股之臣,日后大皇子就托你多照应,祖宗基业万万不能毁在你我的手上,大皇子年幼,待你监国,可要对大皇子多加爱护……”
李冀昶头一次干干脆脆对皇帝跪下:“陛下放心,臣弟必定殚精竭虑辅佐大皇子。”
李翊焕抓紧他的袖子,“朕希望你言而有信,他日到地下面见父皇,朕必定拜谢你的恩德。”
“陛下言重,臣弟定当尽力而为。”李冀昶直直盯着他的眼睛。
李翊焕缓缓松开那只手,露出一个惨白的笑容,想要和大皇子说句话,拼尽全力却只是头一歪,撒手西去。
大皇子顿时惊厥,喊了一声父皇,向后翻到,罗静言哆嗦着叩首,眼角余光看面色坦然无悲无喜的李冀昶,狠狠咬紧牙关。
第50章
祝惜坐在窗边美人榻上看书, 猛地听到一声声悠远的钟声,吓了一跳,昭王府离皇宫很近, 能弄出这么大声音的只有宫里, 她马上坐直身子, 守在门外的桑枝慌慌张张来报, “王妃,是陛下驾崩!”
“……吩咐府里的人小心行事。”祝惜想半天只想出这么一句,主要是昭王府的下人做事都是井井有条的,基本上用不着她多嘴。
但桑枝听完这句话, 仍是严肃认真的应一声是, 匆匆向外走。
祝惜坐在那儿, 发了一会儿呆, 李翊焕死了, 那摄政王殿下就此粉墨登场了,皇帝驾崩对楚国百姓来说应该是一件很重大的事吧?但她心里却没什么感觉,还有一种终于进行到这个地步的感觉。
听到钟声后,祝惜的忐忑不安居然随之消失了,静心到书房去练字, 偶尔脑子里会想李冀昶现在在做什么, 练字不能走神,每每分神,纸上的字迹就能显露行迹,毁掉两张宣纸后祝惜摒弃杂念, 专心致志练字。
宫中,李冀昶带领诸位大臣开始处理皇帝丧事,威武气派的宫城短短时间内就是一片缟素,还能听到隐隐约约的哭声。
“昭王殿下,刑部送来了齐王的供状。”
李冀昶打开供状草草看一眼,冷声吩咐道:“让人去给齐王殿下送一壶酒,免得陛下路上寂寞,就让齐王一家子作陪吧。”
那人瑟缩了一下,赶紧应是。
李冀昶站在原处看太极殿上的皇帝宝座,不由自主眯了眯眼睛露出一丝凶狠,皇帝想给齐王下药,却不想聪明反被聪明误,齐王买通宫里的人把□□下到了皇帝酒杯里,他将计就计,把药的分量减轻,给皇帝一点喘息的余地,只不过皇帝有个大皇子,他下手终归不方便些。
齐王的举动对他来说是措手不及的,诸事准备并不完善,李冀昶要做皇帝,可不愿意做背负骂名的皇帝,只得暂时维持这个局面,只是那四岁多点的小皇帝还有罗皇后身后的罗家都不大好对付,有许多事都要重新准备了。
“府中如何?”
一旁伺候的太监小声回道:“府中一切平安,王妃一直在正院没出来。”
李冀昶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来,他的王妃就这一点极好,识时务,从不会做能力之外的事,满肚子的聪明劲儿都使在不让人知道的地方。
“让人保护好王妃,不得有半点闪失。”
小太监领命,悄悄到外头跟昭王府的人传递消息。
皇帝丧事漫长繁琐,许多大事都要处置,罗皇后紧紧抱着年幼的大皇子,舍不得撒开手,宫人来询问事情也恍若未觉。
“娘娘,您不可如此下去了,您还要照料陛下呢。”心腹宫女明月耐心劝道。
罗皇后恍惚回过神来,一叠声的问:“陛下?陛下怎么了?”
明月才知道她似乎是吓着了,犹豫片刻小心道:“娘娘,陛下在您怀中,陛下方才受到惊吓,奴婢自作主张叫了太医来,您快让太医给陛下诊诊脉吧?”
大皇子、也就是未来的皇帝一张小脸蜡黄,眼睛里没什么神采,醒醒睡睡半天只会呼喊母后,他才亲眼目睹过皇帝驾崩……
“快,快让人给陛下诊脉,万万不可让陛下有事!”罗静言低声尖叫。
明月叫上太医,太医院的太医去陪葬的差不多了,唯独这位擅长小儿妇科的太医活了下来,他给皇帝诊脉时两手还在发抖,罗静言默默坐在一旁,明月给她端来一盏热茶。
“娘娘,方才魏总管来问,后宫的嫔妃要如何处置?”本朝规矩,无子嫔妃要给大行皇帝殉葬,或迁入皇家寺庙削发为尼,为大行皇帝祈福。
罗静言眼睛亮了亮,唇角勾起一个狠绝的笑容:“昭仪之下全数殉葬,大行皇帝宠幸过的宫女秀女一应处置!”
明月忍不住瑟缩一下,嗓音都弱了三分。
此事报到前朝,有女儿妹妹在后宫的位分是昭仪之下的,满心哗然,可皇家之事容不得朝臣置喙,众人只得保持沉默,静候安排。
首先,大行皇帝要在宫中停灵二十七日,待到二十七日那日才抬棺下葬,朝臣命妇王室子孙尽数都要宫中哭灵。
祝惜等人一同到后殿,由罗皇后带领为大行皇帝哭灵,这是逃不掉的礼数,她跪在垫子上大半天膝盖都是麻木的,宽敞的后殿中跪着密密麻麻的人,秋高气爽的天气也多了两分燥热,连喘气时都闻到各种怪味道。
她还看到有品级的嫔妃跪在前头,有一人分外眼熟,是当初从晋国带回来的和亲公主长宁公主,如今的宁妃,宁妃腹中怀着大行皇帝唯二的骨肉,跪到一半便脸色苍白,罗皇后恍若未觉,后来有人在罗皇后耳边说了一句什么话,到下午宁妃就被人送到后宫休养。
毕竟,谁也不敢怠慢大行皇帝留下的骨肉。
一天结束后,祝惜想到还要跪二十多天就忍不住绝望,再进宫时,桑枝给她在膝盖处缝上了棉花垫子,再跪下去那蒲团也比昨日的软和,她随便一猜就能知道出自谁的手笔,只可惜她已经有两天不曾见过李冀昶了。
第四日回到府中,桑枝给祝惜按了好长时间的膝盖,她让桑枝打来热水泡脚,缓解腿部不适,结果还没泡完脚人就先睡着了,桑枝和凝霜将她抱到床上,又给她换过衣裳,李冀昶神色疲惫的赶回府中只看到祝惜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模样。
房中还点着一盏灯,李冀昶走过去,仔细打量,却发现短短几天她下巴都尖了,脸比他的巴掌还要小得多。
他伸手拍拍祝惜脸颊,但祝惜只以为是蚊子来打扰休息,随手给拍走,李冀昶也不恼,俯身亲亲她脸颊,转身去净房洗漱,回到床上时迫不及待抱住她柔软的身子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皇帝丧事确实折磨人。
“惜惜……”
祝惜沉睡不醒,似乎是在睡梦中嗅到他的味道,翻身过来搂住他的腰,依赖的模样让李冀昶忍不住笑起来。
第51章
祝惜睡醒就发现正躺在李冀昶怀里, 两人靠在一起竟然觉得有些热,她想撤开一些,刚动了下身子, 李冀昶就睁开眼了:“怎么了?”
“热。”
他迷蒙间笑了一声, 稍微退后些, 祝惜从他怀里滚出来, 睡了一觉身上舒服许多,伸个懒腰叹息一声,随口问:“现在什么时辰了,咱们要不要起床?”
李冀昶伸手捏捏她腰间的肉, 这次是带了点无奈道:“还早, 咱们再睡会儿。”
祝惜没再问, 不想暴露她来到古代一年多还不会分辨时辰的事实, 反正到了时辰就会有人叫他们起床的, 她闭上眼睛再次沉沉睡去,李冀昶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淡淡一笑,继续欺身过来,揽住她的腰, 依偎在一起睡了过去。
等到桑枝来叫起时, 祝惜才发觉身边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不见,她怀里抱着的是李冀昶的枕头,顶真桑枝疑惑的眼神,祝惜故作不在意的把枕头扔到一边, 拢了拢头发问:“殿下已经入宫了?”
“是。”
祝惜从床上下来,欣慰的发现疼痛已经缓解不少,而后由着桑枝伺候,梳妆打扮准备入宫哭灵,这二十七日她是不能掉链子的,她是昭王妃,一举一动代表的都是李冀昶的面子,若是对大行皇帝不尊,日后指定有人用此事大做文章,忍一时可以换得日后的清净,如此安慰之后,祝惜再进宫时终于能保持淡然处之的心情,这回,她发现膝盖下的软垫比昨日那个还要软一些,找准姿势后,跪上半天也不会觉得不适应。
罗皇后每日都要领头哭灵的,前两日她都是苍白的脸色,今日祝惜悄悄打量她,已经提起精神,眉眼之间已无多少沉重的哀色。
等到大行皇帝下葬,大皇子就要登基为帝,罗静言也会被封为太后,比做皇后的时候还要自在,祝惜在脑子里脑补日后的话本内容,随着诸位命妇一起行动,熬到第二十七日大行皇帝下葬,她长长松了一口气。
回到王府,祝惜吩咐桑枝:“不要叫我起床,我要在床上睡个三天三夜。”
桑枝忍俊不禁,但乖巧的说好,并不反驳她。
祝惜躺在床上睡了一下午,睁开眼时还是黄昏,夕阳洒在窗子上,窗前是一片金色的阳光,她几乎睁不开眼睛,静静看着远方叹了一口气,皇帝已死,小皇帝登基,李冀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他的计划可以继续进行,只是她心中有些不安,为小皇帝也为罗静言,若是将他们从高位上拉下来确实心狠手辣了些,但祝惜知道,如果李冀昶安心当个摄政王,等到小皇帝长成,他对李冀昶一定不会手软,只不过是弱肉强食罢了,她才是最没资格同情别人的人。
她祝惜,才是可怜无依的浮萍,唯一能依靠的只有李冀昶的宠爱,若是有朝一日,李冀昶变心,那她可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不过,丧了一刻钟后,祝惜重新坐起来,能体验这样的人生已经是很幸运的事了,何必自怨自艾,过好活着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
晚间,祝惜一人吃过饭正准备再次躺倒床上睡觉时,李冀昶从宫里回来,带着深深的疲惫。
“殿下用过膳没?”
他摇头,祝惜让厨房的人送些晚膳来,王府厨房只伺候两位主子,早就有厨子备好李冀昶的饭食,去厨房走一趟就能端来,不过都是素菜,国丧期间不可杀生,好在只有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