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刚才自己走神想到的点,他琢磨了一下举了这个例子:“以主子现在的情况,想要在江南建立一个别院,三五年不用考虑。”
顿了顿,他坦诚说了下一句:“而若是以那位的能力,将生意开两家到京城来,恐怕三五年这别院就能建起来了。”
皇家别院所需要开支的金钱,常年与世家子弟来往的项文瑾还是有概念的。
他听了这话,微顿,随后冷哼一声:“别回来了,多讨点人欢心,转头赶紧让人将生意开来京城。慢吞吞的,行不行啊?”
红二:“……”
作者有话要说: 成功!明天恢复日六!
第55章
项文瑾的话被带到江南,传入萧子鸿的耳中时, 已是多天之后。
而在听到这话之前, 萧子鸿深刻感受了一把一夜暴富。
教中钱财是最方便给萧子鸿送去的, 而除了钱财之外,教主的私库中还有不少的物件。金银有限的情况下, 不少走商会选择以物换物。
百年前的古董, 海外的稀缺玩意, 罕见的珠宝玉器,传世的文人笔墨……放在库房中,崇明教都花不出去,干脆记在了舒浅私库里, 实在要有送人的时候再取出来。
商会的人看多了钱财, 更喜欢这种交换, 光毕山在沿海建码头那段时间,一群人目的相似,如此交换便像是在沟通情感。
隔三差五收到几件, 一来二去累积了起来。
得到了点乱七八糟的东西, 舒浅真的没什么人好送, 全搁置在库房中。
教中大部分觉得没什么大用,唯有几个要用到的, 便会拿自己的钱财去乔曼那儿请示一下,折价取走拿去收藏或送人。
比如那些字画,基本上都是被姚旭取走的。
身为二当家,他也因此过着比较富裕又着实算教中垫底贫穷的生活。
这种东西也不好一分为二, 乔曼全部列在了清单里,一并交给了舒浅,示意让萧子鸿看一看。舒浅本就有这个意思,乔曼比她先一步想到,让她很是欣慰。
于是萧子鸿本是不经意拿过了清单想随意扫一眼,下一刻就被清单上的东西给镇了一下。
其中有几件字画,他在姚丞相府上看到过。
其中还有几件,他在海外有国家前来进贡时候见过。
林林总总一眼望下去,算不得太夸张,不过确实能用来布置一处颇为豪华的私宅,还是州府豪宅级别。
然而有这些东西的舒浅,至今此刻还过着极为简陋的山上小院生活,平日里每日最爱干的事情就是看看萧子鸿的画盖两个章。
这会儿萧子鸿竟产生了一种疑惑。当初几十年过去,他身为太上皇和海上漂泊的舒浅,到底谁更富有的疑惑。
至少他现在是比不上的。
不仅比不上,在拿到这些知道这里头一半归属于自己能随便挑之后,还有一种暴富的窃喜。
在崇明教里,能让自己身心愉悦的事情着实多了点。
他拿着清单认真看了起来,旁边舒浅和乔曼正低声聊着。
乔曼压低着声音:“教主,你唇上青了一小点。”
舒浅先是疑惑,再是震惊,但还记得要压低声音:“我被咬到唇都青了?”
这好像和想象中不太一样啊?
舒浅怀疑自己过往对某些方面了解是不是过于少了点,以至于还能闹出这种事情。
她悄咪咪不动声色瞟了眼旁边萧子鸿的唇,心跳了跳,继续和乔曼说着:“他怎么就没青?我刚才啃得可用力了。”
乔曼没话讲了,她能讲什么?
再往下讲都是私房话,她还真没这个脸来说。
草娃还在一旁乖巧坐着呢。
两人瞎扯一阵,嘀嘀咕咕没停。
萧子鸿冷静下来后,将纸还给了舒浅:“这两天寻个时间,我和你一道去挖宝,天赐盐场那儿,你多带些人。我八你二,我多出的六成记账上。”
身为君主 ,他绝不服输,今后一定好好挣钱,争取早日能够还上这六成。
草娃坐在那儿偷听,舒浅和乔曼的话他半听不懂,萧子鸿的话更是没能理解。
第一次听说夫妻之间还要记账的。
该说不愧是教主!
草娃悄悄把手伸向了桌上摆着的绿豆糕,观察着面前几位大人,发现没有人关注他,赶紧咬了一大口。
舒浅其实不差那么六成。
教中该有的都有,钱财对于崇明教而言,不过是时间问题,迟早都能攒出来的。
但是压寨相公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她点了点头:“成,写个条,慢慢还。”
萧子鸿取了纸笔,抬笔就将分成的事以及欠债六成给写上了。他预估了自己未来的私库,觉得一定能还上的。
欠条写了,时间一个转眼得了空,舒浅和萧子鸿便带着一群人先前往了沿海那码头。
从章氏窑场拉过来的砖头都被用在了教中铺路。而码头这儿全用找来的各式各样石头,在沙土地上堆了一条路出来。码头从沙土一直朝海上延生,有一条看着就结实的石路,深深扎入海中,嵌入海底的泥沙地里。
“今后要是这儿还多一片地,我们就能顺着这条石路铺过去。”有个负责码头的工匠和舒浅说着。
他脸上晒成了红黑色,半点不觉得自己哪里不好,还乐呵呵的:“我们这些天测过了,这儿泥沙堆得慢点,按照现在的速度,一年内最多就把这点石路给吞了,不碍事,我们来得及铺。堆得快的在商会那头,他们也挺高兴的。”
码头的地以稳要紧,而商会那儿有沙田,当然是越大越好。
舒浅点头,心里头也算是庆幸。
真要是新一年再增加八百顷土地,她这儿所有建的东西,大半能打水漂。石头扔下去,弹两下立马沉下去了。
那工匠继续说着:“船也造得差不多了,这两天下水测测,还要试一试吃水能吃多少。还成就多造两艘,近海抓点鱼去卖了换钱。”
花钱如流水,他们都替舒浅心疼,想着抓鱼卖钱缓一缓开支。
船不仅不能漏水,还要东西摆上去后不会翻。
舒浅带着萧子鸿过去,打算登船看看。
这些日子海舟她还见了些,从远方驶来的海舟,最适合用于参考,有保存完善的,甚至稍作修缮就能拿来用。
萧子鸿视线一直在这些个船上。等上了船,踏在了木板上头,他垂着眼还面上若有所思。
这船挺简陋,用料是顶好的必要的,那些战船商船常见的花俏,在这船上看不出一点点。若是好好上个色,看起来会极有气势。
海面上有风,船跟着会动,而不论是舒浅还是萧子鸿,都没有觉得这船晃。
很稳,造得极好。
中腰的大横梁伸出船好几尺,腰舵穿插其中,在浅水处要被提起。
船前后还有罗盘,船尾还有尾舵。
这造船还用到了不少的竹子,两侧用竹子做了排栅,在船角落里还有不少放着打算存水用的大竹筒。
萧子鸿只一眼就看出这船只要缝隙填得好,就绝对能行驶出极远的距离。
崇明教才刚开始造船,假以时日,恐怕沿海这里的造船水准,可以尝试着前去更远的地方。
当过帝王才知道,成为一名帝王远不是终止,天子天子,看似坐拥一大片的地,可周边还有无数的国,海之外更是。
以前他不曾多想海外,现在他忽然想多想点。
看向舒浅,他心里头忽然想:大洋彼岸有国,国后还有什么呢?远方的极限在哪里呢?没有海禁之后,他能否看到太平盛世之下,百姓比以前更加富有,国家比以前更加昌盛呢?
天大地大,还有好多的地方等着他去探寻,还有好多事可以去做。
从舒浅身上收回了视线,萧子鸿看向了海面,远远就那么望去。
舒浅没有萧子鸿那么感慨万千。
她低头在船上走着,细细打量着这船只,力图看出是否还有不足。上了海不一样,落入海中那就是和大海抢命。教中上下那么多人,还有她自己的命,全部都靠在这船上。
对照着记忆里的样子,听着身边教徒口述着最近的进展,舒浅兜完一整圈才点了头:“可以试试先捕点鱼。要是近海都不成,那远海还是需要再搞一搞。”
教徒们应下。
舒浅这就算是带着萧子鸿看完了这码头和船。
下一步,她就带着人朝着萧子鸿给她敲定的点走去。
天赐盐场原本在近海地带。等泥沙堆起来后,这近海地带忽然就成距离海有一段距离的地方。
过去宽广的一片区域,如今全是砂石,只有遗留下的残垣断壁,告知着舒浅这里曾经闹腾过。满是砂石的地方,就连那些个私盐贩子,都看不上眼这一块地,早早去了别的近海处。
“造盐耗费的人力物力一样是巨大的,好在获利更多。”萧子鸿取出了地图,比对着现在的地形。
渐渐这路,就从舒浅带路变成了萧子鸿带路。
很快走到了一片前不着村,后不着海的地,萧子鸿再度确定了一下位置,弯腰捡了根沙土地上不知道何处来的枯枝插上:“就是这里。朝下挖。”
舒浅示意教徒们上前。
准备好了的教徒们,拿着一个个铲子,满是兴奋劲头,朝着这地就开始挖了起来。
人多,不该挤在一起挖。
萧子鸿再寻了个枝条,给教徒们框定了一个大圈:“这里头朝下挖都行,注意安全。”
教徒们当即分散开,一人占据一个点朝下使劲。
砂石地不比泥地,挖了一个坑,周边的砂石很快就滑落了下来,烦心得很。
舒浅就让人把那些铲出来的砂石丢远一点。
一盏茶过去,大伙儿在冬日里挖得热火朝天,没见着钱影子。
一炷香过去,还是没见着钱影子。
又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舒浅跟着挖了起来,一边挖一边问萧子鸿:“你确定是在这里?”
“嗯。”萧子鸿很肯定,一铲子下去,还用脚踩了踩深,“让你也感受一番,一日暴富。”
一日暴富,那是有多少钱?
轻松能赚上千两的舒浅很是镇定,继续挖着。
过了会儿,有个教徒发出了奇怪的疑惑声,随后弯腰在自己挖的坑里抹了抹地。
一擦,擦出了铁皮箱子。
是铁皮箱子!
他双眼一亮:“教主,我挖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等过两天我再稳定到早上9点【哈欠】
第56章
木箱子想要在近海的地方保存很久,除非在外头再用泥浆封死, 那百年之后撬开, 还可能是全然新入土的模样。但这个方式太过繁杂, 箱子一多,累都累死。
铁箱子比木箱子好很多, 若是在几十年内取出, 外面锈得厉害, 里面的东西基本上还是能被好好储存的。
有一个教徒挖出异常后,很快就有了第二个人,接着是第三个人。
而没有什么发现的教徒,立刻凑到有所发现的周边, 帮忙一道将下面的铁皮箱子挖出来。
舒浅听见响动, 当下拿着自己的铲子, 凑到就近的一个铁皮箱子。
一群人将最早挖出的铁皮箱子,献宝似得送到了舒浅面前,眼内也满是期待, 期盼着箱子打开来可以让人震惊当场。
这铁皮箱子极为沉重, 一个教徒刚开始还没抬动, 愣是三个教徒一块儿抬,才将铁皮箱子抬了出来。
舒浅看了眼萧子鸿, 随后举起自己的铲子,想用力将铁皮箱子口上的锁给铲掉。
可惜一铲子下去她手当即麻了,而那锁上只产生了一道痕迹。
萧子鸿走过来,拿着自己的铲子, 对准锁一样用力铲下去。
他用的力道带着巧劲,一下子将那锁给震到了地上。
教徒热心,忙不迭将这铁皮箱子给打开来了。
入目满是金黄。
最上面一层全是金饼。
舒浅伸手取出一块,沉甸甸的,而肉眼可见的箱子下头,全部都是一块块稍带圆润的长方形金饼。
那头挖出第一个箱子的地方,有教徒喊了起来:“这下头还有呢,这是箱子叠了箱子,下头不知道有几个,边上也是箱子。”
平日里说的几两几两,那可都说的是白银的银钱。
舒浅买个屋子,装成了如今的瀛洲酒肆,那不过区区一千二百两,银子。
开国初年,一两黄金等于四两白银,而到了现在这会儿,一两黄金等于十两白银。
十倍的差价,代表着拿着这一箱子的金子,等于舒浅当初抬着十箱子去采买。
“下面有多少?”舒浅看向萧子鸿。
萧子鸿很清楚知道数量,却是在说数量之前,给了舒浅一个渐进概念:“先皇刚登基时,天赐盐场每年交盐课银六百多两,其后每年增多,到后来接近关闭时,每年交两千六百多两。”
光是缴税就高达两千六百多两,那么算起来,天赐盐场贩卖盐一年获利足有五万两千两白银,也就是五千两百量黄金。
这地下,即便是舒浅想一想,竟就有一丝脑中空白。
“天赐盐场开了多少年,就代表着几乎这么多年的钱都藏在了我们脚下。”萧子鸿的声音放低,双眼却是发亮的。
盐课银占据了朝廷收入的大头,前些年最惊人的时候达到了五分之一的税收总收入。
举国上下,不过三十来个盐场。
也就是说天赐盐场一年所赚的银钱,几乎等于朝廷一年十分之一的收入。朝廷所拿到的钱财,几乎是刚到手就要送到下面去,国库里没剩下多少。
若是天赐盐场下面有五年的银钱,朝廷等于拥有了全国半年的所有收入!
全国半年收来的钱,她和萧子鸿二八分?
舒浅倒吸一口凉气,手脚都有点发软:“天赐盐场开了多少年?”
“二十余年。”萧子鸿朝着舒浅笑了一下。
一百多万两!
也就是十多万黄金!
他当初发现这里的钱财时已太晚,不知道是哪一个人早早发现了这笔钱,将其中大笔取出和人瓜分,最后几乎每个人都前往了别处潜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