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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我不是渣男(快穿)
作者:深水心
文案:
被系统选中,江晟年踏上渣男洗白之旅。
世界一:妹妹的贞洁牌坊(已完成)
世界二:摄政王的白月光(已完成)
世界三:被资助的渣男(已完成)
世界四:正牌富二代(已完成)
世界五:穿越男的六零年(已完成)
世界六:穷爸爸富爸爸(已完成)
世界七:巨星重征(已完成)
世界八:还不清的债(已完成)
内容标签: 穿越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江晟年 ┃ 配角: ┃ 其它: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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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妹妹的贞节牌坊
天色阴沉,久未降水的丰州府刚刚响过几个闷雷,一场大雨铺天盖地而来,将谢家门前石砖缝中堆积的泥灰冲刷了个干净。
管家娘子刚从娘家省完亲回来,紧紧攥着伞从道上一座座巍然不动的牌坊穿过,好不容易到了谢家门前,回头一看,裤腿上已经溅满了泥点子,不由得轻骂:“该死的雨,早不下晚不下,簇新的裤子又得洗了。”
她说完,就看见谢家大宅的黑门紧闭,明明是见惯了的粉墙黑瓦,却从中隐隐透出一股肃杀之气。
管家娘子压下心头的不安,上前拍了拍门环。
不一会儿,门房老李一瘸一拐地开了门,他早年跟着谢家老太爷外出贩运木材,驾车的时候不慎翻沟里残了一条腿,谢家老爷觉得可怜,就让他留在家里做清闲的差事。
“管家娘子回来了。”老李脸上带着一贯的笑,好像不管谢家发生什么事,他都是这样的表情。
也是,谢家不知遭了什么诅咒,男子皆活不过三十,谢家老爷两年前去的,谢家唯一的男丁珍少爷才十六,生下珍少爷的林姨娘年纪轻轻已经开始吃斋念佛,整个大宅死气沉沉,唯独珍少爷在的时候,那些女人们才会露出几分笑颜。
老李见多了,也就心如止水了。
管家娘子手里挽着一个竹篮,顺手掀开上面的细布,利索地拿了两个红糖馒头,塞给老李。
“这是我从娘家带来的,少爷小时候最爱吃,老李你也尝尝。”管家娘子今年刚好二十五,十三岁进的谢家,后来被大夫人许给了管家刘春,如今的魄力气势早不是当年那个唯唯诺诺的小丫头能比,在谢家过得滋润得很,瞧着气色比几位夫人姨娘还好。
老李接过那两个馒头,笑着问:“难为管家娘子还记着我这个老头子,你这是要去大夫人那里请安?”
管家娘子抿嘴笑,“那是自然,大夫人好心允我回家探望双亲,我一回来就得知会她去。”
说起谢家的大夫人,那真是个善心的女子,只可惜嫁给老爷几年都没能产下一儿半女,如今老爷一去,地位倒显得有些尴尬了。
老李的手滞了滞,看了一眼大宅深处,天色昏暗,影壁后头通往大堂的甬道竟像是一张黝黑的大口似的,活生生要将人吞噬进去。
他说:“大夫人她……”
管家娘子见他欲言又止,疑惑渐起,“大夫人怎么了?”
老李欲言又止,就在两人面面相觑的时候,南院的方向突然爆发一声凄厉的哭喊,那是大夫人的院落。
屋檐滴落的雨滴透着一股淡淡的腥气,管家娘子后背一寒,太阳穴一跳一跳的,心中生出巨大的恐慌。
她把竹篮丢给老李,急忙朝南院跑去。
路上一个丫头小厮都没见着,管家娘子心中更乱,喘着气跑到大夫人房门前,哆哆嗦嗦地推开门,“夫人,我回来——”
她的话只说了一半,剩下的就像被棉絮堵在喉咙口,整个人如同雕像,呆呆地瞪着房梁上那袭白衣。
白衣的主人好像在看着她,又好像没有,她乌黑的长发蓬乱,血红的眼珠子瞪大若铜铃,舌头伸在外面,黑红色的血顺着舌淌得下巴胸前都是,成了个血人……
管家娘子木着脸,移动眼珠看向座上的谢老夫人——她面目老朽,眼中古井无波,如同看着死人一般看着她,手里依旧捏着那串檀香佛珠。
她两边的婆子手里各拿着一根木棍,上面已是血迹斑斑,俨然如同两尊恶面罗刹。
管家娘子喉咙里那团棉絮突然消失了,她膝盖一软,跪倒在那片血泊中,突然凄厉地尖叫一声,得偿所愿地晕了过去。
*
江晟年站在谢家门口。
老李已经看他半天了,谢家的女人大多是寡妇,他一个年轻男人站在这儿影响实在不好,老李注意到已经有过路人开始指指点点,于是拖着腿准备上前询问。
【本次世界任务:拯救江盼儿,让她重获自由。附加任务:让所有伤害过江盼儿的人得到惩罚。注意:终极任务必须完成,附加任务的完成度将影响系统对你的信任以及最终积分,每次任务最高可获得一百积分,一旦连续三次获得积分低于八十,系统将暂时中止发放任务,只有获得主神空间百年一次的赦免之后才能继续领取,任务失败则将剥夺雇主身份,存储于主神空间的肉身永久死亡……】
江晟年意识中出现一个透明面板,上面映出他几乎能倒背如流的文字,而他在来谢家之前已经吸收了原身在这个世界的全部记忆。
原身江晟年和目标人物江盼儿是一对亲兄妹,父亲是丰州府下辖蠡县的举人老爷江茂才。
江家经营几间薄铺,日子过得还算殷实。
江老爷靠着这几间祖传的铺子终生读书,考上童生、考秀才,呕心沥血,笔耕不缀,花了二十余年,终于成为一名光荣的举人。
许是江老爷天生没有享福的命,人到中年才中的举,又等了两年才得了外地一个县令的空缺,就在走马上任的前夕染了急病,没多久就去了。
家中没了主心骨,江夫人身体积弱已久,经此打击不多时跟着江茂才去了,只剩下江晟年和江盼儿这一对双胞胎兄妹相依为命。
若只是失去双亲,家中毕竟还有数间铺子进账,再者江老爷的举人身份还顶用,原身和江盼儿的日子未必差到哪儿去。恨就恨在原身是个屡教不改的纨绔子,江茂才和江夫人这一去,他便没了管束,成日流连烟花巷柳,不做个人。
原身家境本只能称得上小康,自不能和真正挥金如土的公子爷比,没多久就欠了一屁股债,只得变卖家产、遣散仆人。江盼儿好歹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家碧玉,却因原身不得不在家里干那些粗使的活,但她生性温吞文弱,默默吃下这些苦头,盼着哥哥经此一遭能改邪归正。
原身怎会让她如愿?
自从家道中落,原身依旧出入赌场,问狐朋狗友借钱又还不上,早先与他称兄道弟的“好友”纷纷翻脸,每天上门催债,闹得全家不得安宁。
原身脾气日益暴躁,无事便拿江盼儿出气,虽不至于动手,但言语上的暴力足以让江盼儿心寒。
这时谢府突然派人上门给谢家少爷提亲,聘礼丰厚,原身问也不问江盼儿的意见,将亲妹就这么许了出去。
若说地位与财富,江家远不能与谢家相提并论,谢氏祖上出过十几位进士,如今各分支在朝做官的也有几个,虽都在四品之下,但足以让谢氏在丰州立稳脚跟。
这里的谢家,指的正是谢氏旁支,在丰州府富甲一方。谢家老爷已去,谢少爷到了二十余岁尚未娶亲,仅有几房姨娘,这便是谢家向江家提亲的原因所在。
谢家男子虽能干,但都不长命,数下来没一个能活过三十的。
这里面或外出运货时出了事故,或躲在家里染上急病身亡,防不胜防,丰州有头有脸的人家都不敢将女儿嫁到谢家守活寡,可谢少爷总得娶妻,当年江茂才读书的时候与谢老爷做过同窗,有一点交情,于是谢家人物色来物色去,最终看上了家世清白的江家女儿江盼儿。
江盼儿深知自己这一去就是进了活人坑,一个都是寡妇的地方,光想着就让人胆寒,但这个家她也待不下去,就当最后为哥哥做点事,也不曾吵闹,听话地进了谢家大门。
她生得恬静美丽,谢少爷渐渐心折,日子一长久,又发现两人兴趣相投,举案齐眉,也是人人称羡的美满夫妻。
唯独可惜江盼儿多年无所出,好在她嫁进来之前谢少爷的姨娘已生了一个孩子,不至于让谢家绝了后,但谢少爷终究没躲过缠绕谢家的厄运,二十九岁生辰刚过完没几天,就因一批货出了问题急怒攻心,吐血不止,没几天谢家门前贴出讣告,路过的行人便知道,谢家又多了几个寡妇。
江盼儿深知自己膝下无儿女可倚靠,便谨言恪行,成日待在自己的小院子吃斋诵佛,她却漏算了她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哥哥,竟在谢府举家悲痛尚未散去之时上门闹事,要江盼儿拿体己帮他还债。
谢老夫人早已对江盼儿未曾给谢少爷留心生不满,此闹剧之后便越发瞧不上她,原身也没得什么好处,吃了一顿闷棍被谢家奴仆扔了出去。
原身不肯甘心,竟在青楼意外结识了谢珍。
谢家的福泽到了谢珍这一代便用尽了,做生意能力平平,年纪尚幼却满脑子歪邪心思,竟看上了名义上是自己嫡母的江盼儿。
谢珍以利相诱,原身便与谢珍勾结在一起,将江盼儿给害了。
丰州多是外出从商的男人,于外地做生意,处处都是风险,丰州的妇女年纪轻轻便守寡的不在少数,她们大多苦守着自己的贞洁,若有子女便抚孤成立,若没有,便将自己熬得干枯,把寂寞带到棺材里。
大家族的贞洁烈妇受了旌表还能挣来一座贞节牌坊,若是小户人家,有些守不住的,与小叔子或是家里的账房、仆人生出苟且,已成了秘而不宣的约定。
但谢家决不允许出这样的丑事。
于是便有了开头那一幕。
第2章 妹妹的贞节牌坊
江晟年懒得再说原身多么地渣,恶人有恶报,原身最后被得罪的人打断四肢丢进粪坑淹死,下场之凄惨足令人拍手称快。
而他存在的意义就是挤掉渣男,挽救一桩桩憾事,让世界充满爱。
老李已经走上前,温和地问:“年轻人,你站在这里半天了,要是有什么事,咱们到旁边说?”
江盼儿刚出嫁一年,江晟年还不曾来过谢家,老李不认识他也是正常。
他笑着鞠了一揖,看起来也是风清月朗的好青年一枚。
“这位老伯,我是来找我妹妹的。”
老李一头雾水,“你妹妹?谢家哪来的你妹妹,你是不是弄错了?”
江晟年报上自己的姓氏名字,老李这才明白过来,只是江晟年在丰州臭名昭著,他也有所耳闻,一见之下有些难以相信。
江晟年看着老李。
眼前这位老人穿着略旧但干净的下人衣裳,鬓发斑白,已经上了年纪,除了瘸了一条腿,瞧着身子骨还挺硬朗,论面相亦是老实人的面相,就是有哪里不对。
他不等老李说话,有些急切道:“烦请去我妹妹的院子通报一声,我有急事。”
老李犹豫了一瞬,当初夫人身边的婆子特地嘱咐过,要是少夫人的哥哥找上门,先不要告诉少夫人,能用银子打发的就把人打发了,若是不行,再禀明夫人做决断。
可今天夫人带着几个丫鬟婆子去寺庙烧香拜佛,按照惯例今晚宿在那儿,而这位斯斯文文的青年并不像闹事来的,饶是唯夫人之命是从的老李也不知道该不该拒绝了他。
江晟年对老李的心思再清楚不过,道:“这样吧,老伯替我跟少夫人知会一声,今年家父家母的祭拜事宜就在月中,我又刚过了院试,正好去祖坟祭祀先祖,诸如此类想与她商量商量,若是不方便,老伯替我呈一封信也好,我便回去了。”
老李听了微惊,原来少夫人这位哥哥已经是秀才,听说两人是双胞胎兄妹,那他今年也不过十七之龄,十七岁的秀才,在丰州也不多见,想他们老爷、少爷,都是二十几才中的秀才呢。
他越想越觉得眼前的青年与传言相去甚远,何况人家为的又是已故双亲的祭祀事宜和中了功名的大喜事,不通报未免不近人情。
当初夫人想必也是怕这人来谢家闹事,既然人家没那个意思,他便去通传一声,相信夫人也不至于因此责怪他。
他让江晟年到门房里等着,拖着腿往南院去。
早年他的腿并不如现在这般严重,走动时才能看出端倪,如今那条瘸腿明显比另一条短了一截,走动的时候整个人晃动的幅度极大,但又奇异地平稳。
还挺费鞋的,江晟年笑笑。
他两个月前就被传送到这个世界,原身在江茂才的管教之下自幼读书,倒也早早成了一名小童生,原身的功名就止步于此,而江晟年到这里不久后就遇上三年两次的院试,既然原身守孝期已过,本着物尽其用的原则,当机立断去官府报了名。
穿梭于整条历史长河,做了成千上百个任务,考个秀才又有何难?
眼下的世道有钱不如有权,考上秀才正是仕途掌权的起点,虽然江晟年现在身无长物,但就凭这个身份,谢家也不敢随意处置他。
江盼儿正低着头绣一个鲤鱼戏水的荷包,门外传来丫头紫藤的声音。
“……少夫人在屋里……你说谁?少夫人娘家哥哥来了?你……”
江盼儿手一抖,针扎到指尖,一按便冒出一个红点,她匆忙吮了吮,放下手里的针线,拉开门。
“紫藤。”她叫住这个自己亲自挑来的丫头,然后看向老李。
老李向江盼儿说明原委,低下头等她的反应。
江盼儿眼神复杂,她是不愿再见到哥哥的。
好不容易有了平静安稳的生活,如今江晟年一来,不知又要横生什么波折,若是夫君还能体谅她,可要被婆婆知道了,必定要心生不满。
但决口不见,她又于心不忍,没想到哥哥竟然中了秀才,这也是一件大喜事,她心中多了几分欢喜和期盼,莫非哥哥已经改过自新,重新做人了?
她稳了稳心神,对老李说:“烦请李伯把我哥哥带进来吧,若出什么事,自有我担待着。”
她终究有些不放心。
老李像是完全不知情其中的恩怨,笑着应声道是,转身又出了院子,准备去叫江晟年进来。
江盼儿看着老李一瘸一拐的身影,不禁有些怜悯,“难为老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