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名著]名侦探玛丽——红姜花
时间:2019-04-07 09:14:35

  这样的特征让菲利普·路德将被害者范围圈定在年轻的未婚少女上。
  直至此时,路德才请求警局展开了调查。
  真正的调查过程繁琐又周折,却也不是太难。路德首先从工厂调取了爱德蒙上工的记录,查出这一年来他缺席工作的日期,然后再加以调查,很快就圈定了两个可疑的时间。
  这两天内,他分别以探亲和旅行为由到了其他镇子。
  再根据其他镇子一年来遇害女性的记录,菲利普·路德最终在两个小镇中找到了以同样手法和方式被害的两名受害者。
  这已经是相当简化又简化版本的犯罪心理学那个运用了。
  真正的犯罪心理学是一门相当复杂的学科,在刑侦技术上也更多的是起到辅助和侧写作用,而非直接断案。爱德蒙·坎伯的案件则是由他自己叙说所倒退得来的,因而本身就带着几分简化的意味。
  而玛丽再次简化,削去了大半专业知识和属于二十一世纪人群的特定心理状态,反而使得爱德蒙的动机控制在了十九世纪的读者可以接受的范畴之内。
  毕竟在维多利亚时代,人们可以用一句“恶魔”概括近乎全部的杀人动机。
  玛丽本以为歇洛克·福尔摩斯会再次指出自己写作“取巧”,却没想到他对此给出了肯定的回馈。
  “现在的侦探小说,甚至是警探探案时,”福尔摩斯评价道,“都是以物理证据作为切入点,而你却从凶手的心理动机开始,这样的思路很是独特,玛丽小姐,想必你一定很喜爱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作品。”
  福尔摩斯不是第一位因玛丽的作品提及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评论者了。
  但是玛丽还是露出了意外的神情:“你竟然阅读过他的作品。”
  福尔摩斯挑了挑眉:“听你的口气,这仿佛是一件很值得奇怪的事情。”
  玛丽:“我只是惊讶于你认同他,先生,曾经你表达过对文学的态度,比起彻底的幻想,你更喜欢基于真实而产生的文字。”
  “我并不认为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作品是彻底的幻想,”福尔摩斯开口,“他被流放至西伯利亚,这样的经历足以支撑起他对病态和犯罪的心理剖析。”
  果然比起浪漫主义,福尔摩斯先生还是更偏向现实主义文学的。
  玛丽想了想:“那托尔斯泰呢?”
  福尔摩斯:“同理,他的心灵辩证法也出自自己的内心斗争,我认为是真实可靠的。”
  玛丽:“司汤达呢?”
  福尔摩斯:“……这好像同你的小说没什么关系。”
  玛丽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按照上次的反馈,夸赞之后,你就要开始毫不留情的批评我了,先生。”
  言下之意她又不是受虐狂,别人越骂还越开心了不成。玛丽的连载是一气完稿的,上次指出的错误在后文势必仍然存在,一次提醒就够了,玛丽可不想再听一遍吐槽。
  她耍赖的行为换来了福尔摩斯的笑声,不知是在嘲笑她,还是单纯地被玛丽的行为逗乐了。
  “很可惜的是,”居高临下的侦探刻意拉长了语调,换上了他在宣判案件真相时才会运用的笃定语气,“这次并没有什么批评,该说的我已然说过,毋须再次多言。”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你很善于抛出悬念,运用手法描写和另类思维来吸引读者,玛丽小姐。如此开展调查外确实仍然有藏拙炫技的意味,但我觉得,也并非天马行空。凶手作案的心理动机的确是一门深刻且富有价值的学问,目前我们没有体系、没有理论,无法将其运用在刑侦过程中。但我相信你笔下菲利普·路德的断案方式是一场预言,而不是彻底的想象。”
  玛丽彻底没话说了。
  福尔摩斯就是福尔摩斯,玛丽只是抛出了一个概念——甚至在她简化之后连概念都不是,顶多就是稍微新颖一点的素材罢了。
  而歇洛克·福尔摩斯,却在这丁点线索中,窥视到了的未来。
  那一刻玛丽真的很想回一句,你说的很对,因为我正是从拥有犯罪心理学的时代回来的。
  但这个念头只是在玛丽心底转了一圈,被她按了下去。
  “谢谢你,”她感慨地回应道,“能给出如此高的评价,先生,我受宠若惊。”
  福尔摩斯一哂:“没什么若惊不若惊的,我并非阿谀奉承你,玛丽小姐,这是你应得的肯定,只是……”
  “只是?”
  “你的那位主编,”侦探非常不爽地开口,“确实是一位商业天才。”
  “……”玛丽当即笑出了声音。
  在找到两位受害者后,菲利普·路德忍着巨大的愤怒回到了小镇,再次直面爱德蒙。
  “你的受害者绝不止两个,”他说,“是吗?”
  “你们找到了谁?”
  爱德蒙的态度依然自若平静。
  “露西和安妮,”爱德蒙颇为惋惜地说,“本应做的更好,可惜是两个残次品。你若只是找到这两个尸体,未免让我过于失望了。”
  他说的残次,指的是自己的作案手段不完美,从而被路德轻易找到了。
  路德的反应,在玛丽的笔下则是“拼尽全力才忍住打歪他鼻梁的冲动,维持住了冰冷的神情”。他冷冷地看着爱德蒙,开口:“‘序列’一词太过数学了,爱德蒙。换成‘系列’如何?按照同一个动机、同一个模式连续作案的连环杀手。你的手法是一步一步走向成熟的,告诉我,爱德蒙,死在连环杀手手中的无辜少女,还有几个?”
  直至此时,爱德蒙平静的表情瞬间破裂。
  他笑了起来,给出了回应。
  “还有三个,路德。”
  ——第三期连载,就停在了这里。
  现在玛丽觉得,还是霍尔主编更厉害一点。他可是连续坑了歇洛克·福尔摩斯两次的男人啊!原著中连莫里亚蒂教授本人都没打到过这个成就!
  不怪侦探着急,换成玛丽估计早给杂志社寄刀片了。
  “下个月就是最后一期了,”玛丽忍俊不禁地说道,“到时候我会替你转达不满的,先生。”
  “商人,”侦探孩子气般的吐槽,“令人不齿的商人行径。”
  “……这我也会转达的。”玛丽哭笑不得。
  好在此时今日的工会课堂结束了。
  黑尔先生合上教案,大堂之内顿时变得有如市场般嘈杂。玛丽没放过这次转移侦探注意的机会,她松了口气,看向熙熙攘攘的大堂:“我们现在可以找希金斯,去商议一下怎么钓出莫兰上校这条大鱼。”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玛丽姑且理解为福尔摩斯先生的话语,是在赞扬哈里斯小姐的机智和勇敢了】:在原著《海军协定》里,老福是突然抽出玫瑰花来了那么一段话,不知道是文艺细胞发作还是别有深意。关于这段的内容讨论也挺多的……我只是按照我的理解来写:讲完这番话后哈里斯小姐接着提出质疑,并且在后面的抓住真凶时提供了帮助,所以我觉得老福可能是早就看出来这位小姐会是关键人物,加上她一直扶持着委托人,支撑他照顾他,是位独立且勇敢的姑娘,老福因此出言赞叹——当然啦,这只是我的个人理解,不代表任何权威解读。
  至于文中为什么送玛丽花嘛,可以理解成和原著一样表达对玛丽的独立聪明的赞美和还有协助破案的感谢,但是大家要是迫不及待想看感情戏,觉得老福喜欢玛丽你们这么理解也不影响剧情了其实,毕竟文章是以玛丽视角展开的,没写过老福的心理变化嘛。老福和玛丽的感情肯定是循序渐进的,毕竟侦探实在是太正派男神了,无脑倒贴和干柴那个烈火都不太现实啦……虽然我是很喜欢写病娇小姑娘,但玛丽的脑子还是很正常的嘛233
 
 
第65章 红娘好难当67
  等到其他工人纷纷离开工人课堂后, 偌大的大堂之内立刻变得空空荡荡的。
  听到玛丽说明来意,希金斯陷入沉吟:“所以,汉普终于惹出了大麻烦, 竟然招惹了杀手上门。”
  玛丽:“虽然汉普先生并非一名十全十美的工厂主,但他罪不至死。”
  希金斯嗤笑出声:“我在他的工厂工作这么多年, 他什么性子我不懂?胆小怕事、行事圆滑,总是算计眼前那丁点财产。米尔顿的工厂老爷们属他最吝啬, 但这话你说对了,玛丽小姐,他再讨人厌,也不至于沦落到被杀人灭口的地步。”
  说着希金斯收敛了漫不经心的神情。
  工会代表严肃起来, 那般令人难以忽视的警惕重新爬回脸上:“然而最近正处在交货季节,小姐,尽管米尔顿是个小镇, 可最近一段时间会来不少外地人, 要想盯住全部可疑人士, 势必会影响到工人们的工作。”
  “一名军人,”福尔摩斯突然开口,“来到米尔顿时不会暴露自己的军官身份, 但在体态和举止上势必会有军人特征, 而且他是一名狙击手。不仅需要观察汉普, 还需要观察他的行踪。”
  “这位是……”
  希金斯这才找到机会询问这位陌生人的身份。
  歇洛克·福尔摩斯一身工人的粗布衣衫,甚至是在脖颈上像模像样地围了一条褐色的毛巾,在胸前草草打了个结。
  这幅装扮骗骗其他工人可以, 然而骗不过希金斯——侦探高挑挺拔的身姿和冷峻的面孔,还有锐利的双眼和笃定的言谈,这绝非一名普通工人。
  “啊,这位先生是从伦敦来的,他才是——”
  “——我是玛丽小姐的同事。”
  ……行吧。
  看来福尔摩斯先生是打定主意不在米尔顿抛头露面了。
  “歇洛克·福尔摩斯”的名号放在伦敦好使,可在远离首都的小镇,在华生医生将侦探的冒险故事刊登在杂志上之前,工人们还是更愿意相信为他们真心实意做实事的玛丽·班纳特小姐。
  “这位先生是我伦敦来的同事,”玛丽补充道,“是他带来了关于那位塞巴斯蒂安·莫兰上校的线索。”
  希金斯纵然还是一副狐疑的神情,但他最终选择尊重玛丽。
  “既然是狙击手,”工会代表也不再多言,“你们跟我来。”
  听到这话,玛丽抬头看了一眼福尔摩斯,后者欣然让开道路,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玛丽:“……”
  她怎么觉得侦探还假扮工人上瘾了!
  希金斯把他们带到了汉普居住的街道附近。
  与直接把家安在工厂的桑顿不同,汉普先生的住宅坐落在远离工厂的上风位,位置极佳,环境也好,地势开阔,绿化率高。
  也就意味着……真是太适合狙击手埋伏了。
  走在前方的希金斯绕过了汉普的住宅,转到他的住处之后,隔着一条街左右的山坡上。
  “如果是狙击手的话,”希金斯说,“我会在这附近架设枪械,简直是完美的狙击点。”
  他自信的话语换来了福尔摩斯的侧目。
  侦探挑了挑眉:“你似乎很懂枪械知识,但你不是军人。”
  希金斯无动于衷地笑出声:“玛丽小姐非常了解马克思的学说,可她也不是工人。”
  玛丽:“…………”
  看来选择不问,不代表希金斯信任这位突然出现的陌生男士。
  福尔摩斯自然能感受到希金斯的警惕和敌意,他没有与之针锋相对,而是微微一哂,径自走开,在山坡上寻找起莫兰上校可能设置狙击点的位置了。
  见他离开,希金斯才看向玛丽。
  身为两个女儿的父亲,希金斯人过中年、身材魁梧,严肃的神情和警惕的眼神都昭示着他并非一位好惹的人。但当他的目光触及到玛丽稍稍有些茫然的神情时,中年工人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女儿般,神情不易察觉地缓了缓。
  “你是一位聪明又独立的女士,玛丽小姐,”他开口,“你提供给工人们的帮助几乎拥有着划时代的意义,我相信这足以证明你对生活、对现实的审视是无比清明且理智的。”
  嗯?
  玛丽这回是真的有些困惑了。
  她歪了歪头:“希金斯先生?”
  希金斯:“本来这些话我觉得毋须我多言,你很清楚你自己需要什么。但我年长你整整一代,小姐,请把下面的话当成一位长辈的忠言吧。”
  他言语严肃,让玛丽有些惊讶之余,也免不了跟着认真起来。
  “请讲,”虽然玛丽有些迷茫,但她还是点了点头,“你本来就是我的长辈,先生。”
  “我的荣幸。”
  希金斯摘下了帽子。
  “我只是觉得,”他说,“你能为工人着想,这是我们的幸运。但冲破阶级桎梏需要的不仅仅是超越时代的目光和与生俱来的勇气。你有两位妹妹,也有父母,同样需要金钱和面包生活。所以……我希望你能三思。”
  玛丽:???
  这都什么跟什么。
  平日思维敏捷的玛丽,这下真的没跟上希金斯的思路。特别是他如此凝重,仿佛玛丽真的做了什么超出正常社交范畴的事情一样。
  “我不是很明白……”
  玛丽满脸问号,她下意识地顺着希金斯的目光转头看向后方:穿着工人装束的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正蹲在山坡边沿,左手搭在额头上挡住光芒,似乎在目测距离。
  啊,好吧。玛丽顿时懂了。
  “等等,”她哭笑不得地扭过头,“等等,尼古拉斯,请务必让我澄清这点,我和这位先生真的只是同事关系,他也是一名侦探,甚至比我更为聪颖更为敏锐。我充其量就是一位得到了他鼓励的新手罢了,我们之间不是你想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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