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分手!和离!离婚!——凭栏倦客
时间:2019-04-10 08:10:29

  以前他还未做太子的时候,尚能腾出几分心思,  在琢磨医术上面,  如今重担在肩,  他闲暇时候也少了。比起关凝华这样醉心于医道,  既精且专的人,他那点本事自然也是不够看的。
  可医术比不过关凝华,也有比不过的好。至少他拿着“求教”的态度上门,  关凝华从来不会将他拒之门外。
  褚永臻见她要把那些写废的纸张丢进火盆里烧掉,忙阻止道:“且慢。”
  他拿过那些抄写的药方,关凝华也丝毫不在意他将上面旁人眼中珍贵至极的方子都看了去。
  “关姑娘这手字,倒是比我上回来的时候精进了不少,可是私下里练了?”
  关凝华虽自幼也读书识字,可终究不是男子,家里在读书方面对她的培养也很有限。
  这书法一道上,她打小便欠缺了些,没怎么用心练过。以前写出来的字,勉强只能算得端正,在褚永臻琴棋书画无一不精的行家眼里,就差得很了。
  褚永臻先前送了她几本字帖,是他刚练书法那会儿临摹的字帖,其中也夹杂着几本,他自己后来写的入门字帖。
  虽然字体不尽相同,但关凝华还是一眼便认出了其中褚永臻的字。
  字如其人。
  不论字体怎么变,他的字都隐隐带着高峰沉雪般的风骨,又有江山万里的磅礴大气。
  关凝华也不知自己怎么想的,当时便照着他写的那几本字帖临摹练写。
  练了这么些时日,还真练出几分模样来。
  “关姑娘,总归你这几张字也不要了,便赠与我罢。”
  关凝华下意识觉得这种“私相授受”的行为不妥,但转念想到别人眼中惊世骇俗的事,自己早已做了不知多少,也不差这点小事,便没有拒绝。
  褚永臻见她点头,眼中露出明显的喜悦。几张抄写练字的废纸,他却当做什么宝贝一般,小心翼翼的放进衣襟里。
  关凝华每日都会用上一些时间研制新药,褚永臻在旁替她打下手。他有些步骤能看懂,有些则是一头雾水。关凝华也不觉得不耐烦,每当他有不懂的,便细细将原理说与他听。
  待得了空当,两人手头的事都做完,便又坐在一起闲聊。
  大多数时候关凝华都沉默听着,而褚永臻则说起在宫中遇到的一些趣事,又或者烦心事。
  “太子”这名头瞧着风光无比,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其实很多时候,比皇帝还难做。
  尤其是褚永臻上头有两个兄长,下头还有一干弟弟。最小的八皇子信王,都已经定了亲事。只不过与前世不同,八皇子这次没能跟大族闵家九娘定亲,定的同样也是出身不高,相貌姣好的女子。
  只等褚永臻娶了太子妃,他们这一干兄弟便能陆续成婚。
  想到近来皇帝位他选“太子妃”的事,褚永臻忍不住看了一眼关凝华,她正随手理着药斗中炮制好的药材。
  “关姑娘……”褚永臻喊了她一声。
  关凝华也没抬头,只应了一声。
  “你可听说父皇为我选妃之事……”
  关凝华手上动作一顿,她抬起头,目光澄明清淡,看向褚永臻。
  “自是听说了,选妃是大事,殿下近来闲暇时间应是不多,若是没什么要紧的事,等殿下忙过了这一阵,再过来也不迟。”
  话虽如此,褚永臻还是听出了她话里委婉的拒绝,他不禁心口一疼,脸上也白了几分,那感觉活像是才治好不久的心疾,又发作了一般。
  “我不是这个意思,关姑娘,我想……”
  关凝华伸手打断他的话:“殿下。”
  “我家中父母有意为我招纳赘婿。”
  褚永臻双手负在身后,指尖自虐一般掐住自己的掌心,他勉强露出一丝笑意:“那关姑娘的意思呢?”
  关凝华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波澜:“我也觉得此事可行。已经应下了。”
  褚永臻闻言几乎失态的上前一步,似是想抓住她的手,却被关凝华躲了开。
  “关姑娘,我……”褚永臻话到嘴边,却像是卡在喉咙里一样,怎么也说不出,最终出口却变成了,“待你招婿成婚,我们之间怕是再也不能如此自在的相处了……”
  关凝华却是笑了笑:“我们两个,谁先成婚,可还不一定,说那么远的做什么。”
  褚永臻强忍着心口的隐痛不适,一如平常那般在天色渐晚后,笑着同她辞别。
  只是这一次离开,褚永臻很久都没再上门。
  那只虎纹小花猫,倒还是像以前那般,时不时就到关凝华这里蹭吃蹭喝。
  日子久了,关凝华还特意让人备了一个小窝,好让它每次来的时候,有个地方能窝着休息。
  太子妃的人选迟迟未定下,京里一会儿传是某低位官员的女儿,又有说是太子妃出身言情书网,只是族中长久无人应考科举,有些没落。
  那些流言不少还传的有板有眼的。陈氏怕女儿听了心里难受,有意让人封堵消息,不料关凝华听了却没什么反应,依旧每日该做什么便做什么。
  又过了几年,陈氏为关凝华看好了邻京一个州府,姓杜的一户人家的小郎君。年纪要比关凝华小上一两岁,为人本分实在,还仁厚,上无父母,底下只有一双年幼的弟妹。
  杜郎君父母在世时,也念过私塾,肚子里墨水不多,看书识字却是没问题的。
  陈氏把人请来府中,让他同关凝华见了一面,后者看起来有些羞涩腼腆,整个过程中都不敢抬头看她。
  倒是关凝华把人仔细瞧了一遍,长相身量都还可以,若他真如陈氏打听的那般好,不失为一个好的招赘人选。
  在大褚朝,男方入赘,得需女方到男方家中提亲下聘。
  两家这亲事才口头定了,庚帖都还没换,也还未走下聘流程,便“有人”传出那杜郎君平时有“小赌”的习惯,父母去世后那些家产多是被他偷偷赌输了的。
  只是他对外不敢说实话,只说是为了抚养一双弟妹,才变卖了那些家产。
  整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街坊邻居,都能被那杜郎君骗了,更何况陈氏这个还隔着州府的。她听闻后,忙让人去查证此事,这一查果真让她查出了些蛛丝马迹。
  两家的亲事就此作罢。
  陈氏也因这事儿许久都打不起精神。后来又看了几户人家,有些就差一点说好亲事了,偏偏中间都会发生一些波折,导致亲事告吹。
  几次过后,连陈氏都觉摸出不对劲来了。
  她找上关凝华,问道:“凝华,娘怎么觉着,你的亲事,是有人在从中故意捣鬼?别是那池少衡还不死心罢?”
  关凝华:“……”
  确实有人“捣鬼”,但这人显然不会是池少衡,他如今自顾不暇,哪里还有精力在她的婚事上捣鬼。
  听说前阵子,池贵人不小心在宫里“冲撞”了正和贤妃散步的皇帝,皇帝本就对她那红斑有阴影,这下又让他瞧见了大半脸的红斑,厌恶之下,直接让人把她关进了冷宫。
  那冷宫里都是什么人,池贵人在里面没过几日便大病了一场,还是池少衡想尽办法,给她送钱送药,这才勉强救回她半条命。
  宫里池贵人情况不大好,宫外没了侯府名头的池家一家子,还有恪王那里又一堆的事要等着他办,池少衡就是听说了关凝华招婿的事,也分身乏术,没法去管。
  “不是他。”
  “那会是谁?总不会是太子殿下……”陈氏一点都不信君子如玉,矜贵持重的太子会做出这样的事。
  关凝华也是无奈,陈氏和关院判对褚永臻都有种莫名的信任和好感……其实想想也不奇怪,他那身份,一身气度还有那样貌,太能唬人了。
  谁都不会把那些不好的事,跟他联系在一处。连稍微想想,都觉得诋毁亵渎。
  关凝华的亲事,陈氏每年都在相看,但没一会能成的。同样的迟迟说不成亲事的,还有当今太子。
  传言中太子妃的人选换了一位又一位,然而皇帝和太子那里,却连个口风都没有,也不知这父子俩到底在搞什么鬼。
  又到一年雨季,南方暴雨,洪水泛滥,朝廷上下都忙着处理赈灾之事,谁想瓦漏偏逢连夜雨,一直以仁义温厚为人称赞的恪王,竟是起兵造反逼宫了!
  这场兵变,也不知恪王和其下属谋划了多久,若非太子有所防范,怕真让他得了逞。
  关凝华被连夜召入宫中,待到了东宫,才知太子为保护圣上,被人一刀从后背刺入,宫中太医拼命救治,也没能把人救回来,这会儿都还不知道有没有气息。
  关凝华到那便瞧见面色苍白,胸口染血躺在床榻上的褚永臻。
  他脸上没有痛苦,像是睡着了一般。
  皇帝就坐在外殿等着消息,他眼下一个儿子想要杀弟弑父,一个儿子为了救他危在旦夕,整个人一夜之间也似老了十几岁。
  关凝华上前探了探褚永臻的脉搏,又仔细看了他的伤势,心中叹了一口气。
  怪不得她来时,那些太医神色不对劲。
  褚永臻这伤,是被人一刀刺入心肺,怕是当场便已断了气。
  但这话,谁也不敢跟皇帝说明。
  关凝华看着床上无声无息躺着的人,终是伸手出,放在了他的伤口处。
  冥冥之中,有一个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
  “凝华,你可要想好了,一国太子的生死事关百姓国运,救了他,便要承担一切救他的因果代价。”
  那是聂帝的声音。
第63章 第七拆·再世冤家(完)  ...
  若说替褚永臻医治心疾,  乃是医者和病患之间的交.易,和医者本分,  那此番为“太子”逆天改命,  便是还他以“安太医”身份在太医署行走时援手救助之恩。
  这往后,两人便再无纠葛,互不相欠。
  “神医,  太子情况如何了?”皇帝见关凝华从内殿出来,  先是一愣,  回神后才忙问了一句。
  此时的天子,  一国之君,  再无先前的高高在上,  唯余一个父亲对爱子的忧切。
  关凝华递给他一张药方,行动之间肩上的白发如流水一般滑向身前。
  她朝他点头:“圣上且宽心,太子殿下无碍,  待他醒来后,静养上几月,  把亏损的血气精神补回来即可。”
  “调养方子和药材,圣上且让人到灵药堂一并取了便是。”
  皇帝闻言大喜过望,  又有些犹疑地问道:“关神医,  你这头发可是因为……”
  关凝华撩起一缕发丝,  看见那如雪的发色,  顿时笑了笑:“不碍事。”
  “神医此次的功劳,朕记在心里,封赏绝对少不了……”说罢,  皇帝正要进殿去看望太子,却被关凝华拦住,“殿下此时还需静养,若是圣上想进去探望,不可惊扰,也不可多带旁人……”
  关凝华从宫中返回关家时,便见陈氏在门口来回踱步,神色忧急。
  一见到女儿完好无缺地从马车上下来,陈氏那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
  只是当她看到关凝华帷帽下的满头白发时,险些软倒在地。
  “我的儿,你这是怎么了……”
  关凝华忙细细安慰解释了一番,陈氏摸着女儿的白发,却还是久久落泪不断。
  若是可以,陈氏恨不得以身相替,替女儿受了所有的罪。
  这几日京城不太平,宫中形势多变,陈氏是真的担心关凝华被莫名卷进皇家那些名震暗斗里。
  宫变之事,知道的人还不多,陈氏只打听到宫里似是发生了变故,却是不知太子垂危。
  还以为又是宫中哪位贵人,或者是皇帝身子有什么问题,请凝华过去诊治。
  事关太子安危和恪王造反的丑闻,关凝华也没同陈氏细说,只简单寻了个由头含糊过去。
  陈氏却是个精明的,感觉出这件事不大对劲,私下里同丈夫商量:“正巧韫州那边,几次派人过来,让我们回去迁坟祭祖,不如你趁此机会跟朝中告假,我们带着凝华一块回老家去,且避开京里这些是非……”
  关院判也有此意,第二日便递了折子上去。大褚朝重孝道,这回乡迁坟祭祖,是宗族大事,便是皇帝也没理由不允。
  只是太子的身体,皇帝仍然有些不放心,想留下关凝华,却被对方一口回绝。
  “殿下的身子已无大碍,留我在此也是无用。”
  若是旁人,皇帝恐怕要治对方个无礼之罪,可关凝华是能起死回生,跟阎王抢人,手握他人生死命运的神医,纵是一国之君,哪有不怕死的?更何况,她才救了太子的命,此时皇帝便再是担忧太子,也不敢过多得罪关凝华。
  关凝华随父母回了韫州。关氏祖上乃是韫州一名跛脚游医,专治疑难杂症,传下了不少药方,还自著一部《杂症医经》。其后关氏经营数代,终成韫州屈指可数的杏林世家之一。
  到了关院判这一代,韫州关氏在杏林界的地位已经有所没落,主要本家没出色的后辈承续祖上衣钵。反倒是旁支人才层出不穷,关父更是做到了院判一职。
  关氏本家现今主营药堂,家族后辈在医术方面没什么建树,却把这药材生意做的极大。韫州近半余的药材生意,都是经关氏一族之手。
  回到本家,陈氏反倒比在京城时还忙,隔三差五便有宗族中的亲戚相邀,宴请出门。
  关院判没了宫中事务,一身轻松,常与族中兄弟、晚辈垂钓烹茶,论医辩药。
  韫州人杰地灵,也是盛产名药之地,且有许多人迹罕至的高山险地。
  关凝华一到韫州便有些坐不住,在本家待了不到两日,便带着青秀,青竹二婢收拾行装,往停云山采药去了。
  停云山毒虫野兽较多,却也是诸多野生药材密集之地,关凝华本身万毒不侵,那些毒虫感觉到她身上的“药气”,便会避地远远的。
  青秀和青竹她们二人身上,则是佩戴了避□□囊。她们二人常年服侍关凝华,耳濡目染也学到了不少医毒之术,远胜寻常的大夫。
  “小姐,我等可还要往这深山里去?”她们现在身处的位置,已经接近于停云山这一片山脉腹地了,再往里去的话,身上带的干粮怕是不够。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