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曦[快穿]——柳亦瑜
时间:2019-04-10 08:19:52

  案件太多恶劣,而凶手是一名年仅15岁的未成年人,大批媒体蜂拥而至,案件迅速引起了全国的关注。
  白暮亭的婆家娘家把孟照南及孟观远的死全都怪罪在白暮亭的不知检点,勾引学生上,对白暮亭大肆打骂。
  媒体如同蝗虫一样把陈傅良的幼年长期遭受性侵经历挖出,受到家庭冷暴力等等,引起社会上一众人的同情,再加上废除死刑运动在此时风起云涌,白暮亭要求对陈傅良执行死刑的诉求被法院审理,判处无期。
  第二次法庭审理的时候,陈傅良的辩护律师团人数已经由原来义务的2名律师变成了29名,堪称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辩护团。
  白暮亭的一再上诉得来的结果都是无期。
  作为未成年人,判处无期徒刑本就是根本不会执行,赦免,减刑等等,未成年人需要服刑的年份很可能不超过十年。
  白暮亭作为受害人,受到了来自婆家娘家的责怪,学校的指责,社会各界对于陈傅良同情人士的谴责,甚至被陈傅良的家人雇人恐吓殴打。
  回到家中,面对的是心爱丈夫孩子的遗照,和不能为他们讨回正义的愧疚自责。
  二审结束后的一天,万念俱灰,失去了所有的白暮亭来到法院门口,拿着一张用毛笔字一笔一划写着的“公道”二字,服毒自杀。
  在白暮亭死后,陈傅良被执行了无期徒刑,在服刑不过十三年后出狱。
 
 
第75章 
  等到警察赶到案发地点时,即便是最冷硬的东北大汉,鼻间都泛酸,眼眶控制不住地红了。
  整个客厅都是血腥味,鲜血凝固在布置得温馨的房间里,斯文俊秀的男人身上无端出现了好几个血洞,而不到膝盖高的孩子身上没有一件衣服,被侵犯的痕迹触目惊心。
  客厅墙壁上大幅的三人全家福上,一家三口的幸福仿佛还在上一刻,映衬着当下的惨状,简直就像是一场猝不及防的噩梦。
  门并没有关,跪坐在客厅门口的女子发觉有人进来,在她看过来的一瞬间,走进来的警员们发现她的脸上都是被人扇出来的掌印,从角度和大小来看,分明是她自己打的。
  她眼睛已经红肿得看不出来原来的形状,双手不停扣着客厅的木地板,已经在地上扣出来无数道血痕,她的双手已经都是鲜血。
  她不停地在流泪,却好像发不出来声音似的,寂静地可怕。
  她的所有生机都好像随着亡者离开了。
  你听不见她说一个字,但是只要看着她,就觉得世上没有比这更深切的苦痛。
  现场安静地让人窒息。
  刑警队长江天向闭了闭眼,压下眼中的酸涩,示意跟来的女警员去安抚一下跪坐在那里的受害者家属,就叫住警员们开始勘察保护现场。
  鉴证科的警员快速地拍摄现场的照片,其他人拉起警戒线,封锁现场。
  当今的新闻媒体如此发达,刚才他们来的时候就发现有路过的邻居拍摄照片。恐怕现在社交媒体上早就出现了各种消息,而媒体定然会以最快的速度赶来。
  法医在现场照片拍摄完毕后,就开始在实况录像下检查两位死者的遗体。
  所有人的说话声都放地极低。
  江天向在苏碧曦面前蹲了下来,尽量柔和地开口:“白暮亭小姐?刚才是你报警,说你的……”他顿了顿,喉头的话都无法一下说完,“你亲眼看见,你的丈夫和孩子,被你的学生所杀。他还特意等你回来,等你看见这一幕。这名学生叫什么,你能告诉我们吗?”
  一时间,房间里所有人都看向苏碧曦。
  房间里安静地针落可闻。
  就在江天向以为苏碧曦不会回答的时候,苏碧曦抬起满是泪痕,红肿不堪的脸,“他叫陈傅良,尔东陈,师傅的傅,良心的良。他今年15岁。他因为喜欢我,所以杀了我的丈夫和孩子”苏碧曦的眼睛里有种彻骨的冰冷,她拿起手上的手机,打开手机录音,“这是他亲口对我说的话。”
  苏碧曦在陈傅良走之后才穿越过来。
  她先是用远超当今的黑客技术伪造了陈傅良当时的录音存进手机,然后在网络上盗取了一个千万粉丝级别,而且都是活跃粉丝,所有发帖和转发都毫无破绽的大V原创发布了这条惨案的第一手照片,并使用了诸多耸人听闻的用词。这条微博的转发在警察接到报警赶来的时间内,转发量已经超过六位数,凶手在网络上引起了极大的公愤,千刀万剐,碎尸万段,凌迟处死等词屡屡出现在评论里面,网友们还在评论里主动@最高法院,最高检察院,国家电视台等机构。
  江天向在问了苏碧曦才几个问题,他的电话便不停地响起来,一位又一位警局里的领导亲自电话他一定要尽快破案,避免引发更大的不利影响。
  江天向挂了最后一个电话后,联想起苏碧曦所说的凶手只有15岁,心顿时就沉了下去。
  如今的华国是一个君主立宪制国家,议会正在为废除死刑这个世界性命题争吵不休。而现行的未成年人犯罪案件中,18岁以下的未成年人犯法,即便是量刑足够处以死刑,也都是以无期徒刑为最终判罚。
  如今的华国,根本没有判处未成年人死刑的先例。
  但是今天这个案子假如真得像苏碧曦所说的,凶手是一个15岁的少年。这个少年杀了苏碧曦的丈夫,再虐杀并强暴或者奸尸了一个4岁的幼童。这样灭绝人性的恶行,已经到了不判处死刑根本不足以平民愤的地步。
  等到江天向从保安那里看到了今天的进出录像,再对比苏碧曦手里的录音,从系统里调取的陈傅良的所有信息,再看着居民楼外面围着的一层又一层的媒体,脑子里冒出了一个不好的猜想:这个看上去一目了然的案子,只怕没那么容易了结。
  勘察完现场,苏碧曦要前往警局进行笔录,协助相关工作。尽管江天向在她走出居民楼的路上安排了好几名警员清道,仍然没有拦住外面数以百计的记者和媒体人员。
  “白小姐,你是亲眼看见了杀你丈夫和儿子的凶手吗?”
  “凶手是出于什么理由这么残忍地杀害他们呢?”
  “白小姐做了什么不合适的事吗?”
  “凶手是否因为跟白小姐结仇才这样报复?”
  “白小姐的丈夫是否跟人结仇?”
  “白小姐是不是要为你丈夫和儿子的死负责?”
  “凶手是不是本打算杀白小姐,你丈夫和儿子其实是替白小姐去死呢?”
  ……
  记者们充满恶意和刻薄的问题一个个地问出来,每一个人都想要弄一个独一无二语惊四座的报道头条。好几个记者都冲上来想要拦住苏碧曦,让她回答他们的问题,都恨不得手有几米长,把话筒举在最前面的位子。
  从出居民楼到警车不过十米不到的距离,苏碧曦他们竟然走了近二十分钟。直到他们上警车,记者们还不断在试图冲破警察的拦阻。
  护着苏碧曦的警员亲眼看见了现场的惨烈,也看见了苏碧曦刻骨的自责和忧伤,知晓内情的他们听见记者越来越恶意的揣测,一个接一个质疑苏碧曦的品性和人格,恨不得把苏碧曦说成是千夫所指的十恶不赦之徒,心里恨不得立时把真相说出来,却只得更快地护着苏碧曦离开这里。
  而苏碧曦心里则不停冷笑。
  当今的路人,一旦围观他人遭受了什么不好的事情,首先指责的竟然已经不是为恶者,而是质疑受害者是否自身不检点,做了什么错事才招来这样的伤害。
  好比姑娘在地铁里遭到了猥亵的新闻,有的围观者会站出来说,是不是这个姑娘穿热裤超短裙。这么不检点的人,被猥亵是自找的。
  同样的,苏碧曦一家如今受到了如此大的惨剧,夫死子亡,死得还是如此凄惨。围观者在惊惧的同时,就一定有人会觉得是苏碧曦一家自己的原因,才招来这么残忍的凶手。
  这些人如此自我安慰的同时,下意识地回避了这样可怕惨案背后更为可怕的社会现实,自欺欺人地认为这只是个别人自己行为不端,永远也不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
  只有当灾难真得降临到他们身上的时候,他们才能意识到,他们当初的恶意究竟会给当事人带来多大的伤害,承受这些恶意究竟是什么样的痛苦。
  鉴于案件已经引起了广大的社会关注,龙城警察局当晚确认凶手为陈傅良,执行逮捕之后,召开了紧急新闻发布会,宣布凶手陈某已经捉拿归案,作案原因为凶手个人原因。只是凶手为未成年学生,不适合公布姓名及具体信息。
  发言人在说完这一通话后,对记者们的问题均含糊其辞,便宣布发布会结束。
  然而无孔不入的媒体仅仅过了一天,便知道了凶手是苏碧曦的学生。
  苏碧曦第二天到学校请假,递交年假申请,以便处理后续事宜的时候,周围老师看她的眼神就不仅仅是同情了。
  学校领导当场就同意了她的年假申请,并委婉地提出,可以给她一段更长的假期,等到事情处理完了,她再考虑是否回来上课。
  这就等于让她自己提出辞职了。
  一个老师出了这么大的事,无论老师本人是否无辜,学校都不愿意这样的新闻跟学校扯上关系,但是又不愿意背上辞退受害者家属的恶名,便让苏碧曦自己识相走人。
  这本在苏碧曦的预料之中。
  她安静地在同事们的慰问中拿走了自己的东西,递交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辞呈。
  她在回家的路上去取了给丈夫孩子做的遗照,买了祭拜的物品,便回了家。
  只是她没想到,等她到家门口的时候,迎接她的是毫不留情的一巴掌。
  “你这个天杀的扫把星,都是你害死了我的儿子,你把我的儿子还给我!”
 
 
第76章 
  苏碧曦的婆婆,孟照南的父母站在苏碧曦家门口,而苏碧曦的婆婆张元兰赤红着眼睛,神情疯狂地向苏碧曦扑了过来,扬手就是一巴掌。苏碧曦的脸被打偏,尚未复原的脸上又加了一层伤。
  苏碧曦跪了下来。
  张元兰像是疯了一样,抓着苏碧曦打,掐,踢,踹,砸,把她所有知道的打人动作全部用了出来。
  她一边打,一边哭得歇斯底里,仿佛要把一辈子的眼泪都哭干。
  “都是你这个扫把星,你当什么老师,你害死了阿南啊!”
  “阿南是我唯一的儿子啊,他死了我可怎么活啊,你把我也害死吧!”
  “远远才四岁啊,四岁啊!他是你的亲生儿子啊,他死得那么惨,你是他的亲生妈妈啊!”
  “为什么你要当老师,为什么你要有那个学生!都是你这个扫把星,你把阿南还给我,你把远远还给我!”
  字字泣血,句句诛心。
  在苏碧曦的心里,也是她害死孟照南和远远的。
  如果不是她是老师,根本不会认识陈傅良。
  如果她没有好心照顾陈傅良,处处为他着想,陈傅良根本不会喜欢上她。
  如果陈傅良没有喜欢上她,她刚刚升职为部门经理的丈夫,她只有四岁,已经会背几十首诗词的孩子,还能在她故意扭动钥匙开门的时候,小的蹦蹦跳跳抢着来给妈妈开门,然后冲过来抱住她的腿。大的在后面微笑着看着他们,再把母子俩一起牵进门,走向已经做好晚饭的餐厅。
  她宁可那个整天调皮捣蛋的儿子又把她养的花都给拔出来,然后可怜兮兮地来认错。
  她宁可丈夫今天只是加班还没回来。
  她只要等一等,他就能带着深夜的寒气回到家里,然后悄悄上床,从她身后抱着她,亲吻她的后颈,跟她说,我回来了宝贝儿。
  至少他们还是活的。
  但是没有了,永远都没有了。
  她就算把眼泪哭干,把眼睛哭瞎,立时从这楼上跳下去。
  也永远换不回来他们。
  孟照南的父亲孟与义也是满脸是泪,却还勉强克制着自己,在一旁看着。
  他也觉得是苏碧曦害死自己的儿子和孙子。
  就在张元兰还在打骂苏碧曦发泄自己的悲痛时,电梯门打开,苏碧曦的父母来了。
  苏碧曦的父亲白奇是一个典型的大男子主义男人,从小从来没有管过苏碧曦,认为管教孩子都是女人的事。而苏碧曦的母亲叶梦霞个性好强,不仅自己出去工作,对孩子的照顾也不多,又极为好面子,要求苏碧曦什么都要是最好的。
  所以才会有苏碧曦小时候被侵犯,她能够怪在苏碧曦头上,而不敢告发那个邻居。
  叶梦霞一过来就毫不犹豫地打了苏碧曦一巴掌,痛哭流涕地跟张元兰道歉:“亲家母,是我们对不起你们啊。阿南是个多好的孩子啊,远远才那么小。都是我们没教好女儿啊,害死了阿南和远远啊。”
  她扭着苏碧曦的头发,一脚把苏碧曦踹倒在地,“亲家,我今天把话搁在这儿。这个东西你们要打要骂,都随你们的意。我们家不会有一个不字。”
  苏碧曦的父亲白奇也是愧疚地跟孟与义连连道歉,却根本没有丝毫阻止叶梦霞的意思。
  苏碧曦犹如一个布偶一样,听任自己的母亲动作。
  她被张元兰和叶梦霞这么谩骂殴打,眼珠都没有转动过一次。她的灵魂好像已经不在她的躯体里面,只剩下潜意识在主宰着身体。
  她甚至没有呼过一声痛。
  叶梦霞见张元兰一时没有动作,径自往苏碧曦的肚子又踹了一脚,苏碧曦的嘴角隐隐有血红流出,“这个小贱人从小就不学好,嫁了阿南那么好的人,都不知道好好过日子,连自己的学生都勾搭上了!我打死你这个小贱人,我怎么就会生出你这种小贱人………”
  “《刑法》第二百三十四条规定,故意伤害他人身体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致人重伤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一个身材高大,气质冷硬的男人不知何时站到了电梯前。薄凉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却让在场四个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齐齐看向了来人。
  男人大概三十五岁上下,身高接近一米九。浑身凌冽的气息掩盖了俊朗的面容,身上每一个细节都考究地如同杂志上的模特,看着他们的眼神就好像看着地面上的蚂蚁。
  白奇几个人就算再无知,也能轻易看出男人身份的不一般,那种强烈的上位者气息,加上他身后跟着的两个人,给这些出身一般的人带来了极大的压迫感。
  他们从来没有跟这样的人接触过,也知道绝不能得罪这样的人。
  叶梦霞松开了手里的头发,神情略有些没有底气地说道:“她是我女儿,我打她怎么呢?当父母的,教训自己孩子是天经地义的,法律也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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