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佞为妻(重生)——静辞
时间:2019-04-11 09:43:54

  慕玖武功精湛,招招袭向他的要害却是不要命的打法,沈淮唯恐伤了她只防不攻,寻到一个间隙虚晃一招一只手反剪住她的胳膊,另一只手把她锁在了怀中。
  慕玖黑的渗人的眸子忽然眯了起来,像头被激怒的野兽:“你怎么不杀了我?”
  沈淮胆战心惊的道:“慕玖,我是沈卿书,我不会伤害你的。”
  她剧烈的挣扎了几下蓦然安静下来,眼睛眨了眨,眼泪一滴一滴落在沈淮的手背上,有些冰凉,他松开了制衡住她的手小心翼翼的掰过了她的身子,她悄无声息的流着眼泪,水光冲淡了眼睛中阴鹜的墨色。
  沈淮轻柔的用手指擦拭着她脸颊上的眼泪,慕玖濡湿的睫毛颤了颤,低头蹭了蹭他的手背,带着些撒娇的意味瞬时便让他的心软的一塌糊涂。
  他伸手把她揽入怀中轻轻顺着她的脊背道:“没事的,有我在,不用怕。”
  慕玖疲倦的伏在他的怀中良久之后呼吸慢慢变得均匀和缓,这么一番折腾下来她身上反而出了一层薄汗,沈淮摸了摸她的额头,似乎没那么烫了,他扯过薄被裹在了她的身上,像哄小孩一般有一下没一下轻拍着她尽力安抚着她的情绪。
  这一系列反常的举动太过超乎他的预料,他心中究竟隐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心事?他怎么会变成这幅模样?他为什么总是噩梦缠身?难道与楚策有关?他竟然哭了?
  慕玖哭了,他的眼泪打在他的手背上时他说不上心里到底是什么感受,手足无措心疼难受,似乎不知不觉之中慕玖的喜怒哀乐也牵动着他的喜怒哀乐,他对着他笑时无缘由的他也会感觉很开心,听到他与别人□□他会生气,看到他生病他那颗心七上八下悬在嗓子眼唯恐他哪里不舒服……
  从未有一个人如此让他牵肠挂肚神思不属,他想……他这是爱上他了,他不喜欢男人,可他喜欢他。
  慕玖醒来时揉了揉发痛的额头,透过五指缝隙隐隐约约看到一张俊美熟悉的面容,她拼命眨了眨眼睛,拿开遮在脸上的手掌,心一点一点的往下沉,他……我……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她明明记得自己在红袖招喝酒怎么莫名其妙又与沈卿书滚到一块去了?她悄悄拿开扒在他身上的手。
  但凡遇到他,这双手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她的手大约有自己的思想完全不受她控制。
  慕玖试探的挪了挪枕在他膝盖上的头,及其轻微的动作沈淮似有所觉,睁眼便醒了,他鬓发有些凌乱,几缕发丝垂在额前平添几分慵懒的风情,他自然的摸了摸她的额头:“退烧了。”
  慕玖一动也不敢动瞪着乌黑的眼睛直直的望着他:“我……我怎么会在这?”
  沈淮皱眉道:“你不记得了?”
  她略一思忖,昨晚半醉半醒之际她似乎调戏了一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难不成是沈卿书?果然喝酒误事,也不知她有没有做什么出格丢人的事?慕玖心虚的咽了一口唾沫眼角上扬道:“我不记得了,劳烦淮阳侯了。”
  此言一出,沈淮果然未在多言,她赶忙从他身上起身,薄被顺势滑落,慕玖如释重负,还好还好,衣服好好的都还在,她偷偷瞥了他一眼,沈淮手指正在按压着膝盖处,昨晚他又照顾了她一晚吗?就这样一动不动任由她枕在膝盖上?
  慕玖往他身边挪了挪,伸手隔着衣袍在他大腿处按摩:“下次我再不老实你直接把我推下去就好了,用不着这样的,多累啊。”
  沈淮按住她的手声音有些暗哑:“够了。”
  慕玖抽出手认真的又开始按摩:“没事,我不累,我技术很好的,一会你的腿就不麻了,我得对你负责。”
  他一把攥住她到处点火的手:“已经好了。”
  她讪讪抽回了手:“哦。”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沈淮垂在额前的头发若有似无滑过她的手背,麻麻的,酥酥的,慕玖忍不住伸手把它勾到他的耳后,他微微一怔,她也察觉这个动作有些太过亲昵,她真是怜香惜玉习惯了,忍不住手痒。
  沈淮轻咳一声道:“身份一事之前未能如实相告是我之过。”
  慕玖道:“你真的是淮阳侯?”
  他点了点头:“我姓沈名淮,字卿书。”
  还真是她的旧情人,与她在话本子中缠缠绵绵两世的夫君?还是娘子?
  话本子里曾言淮阳侯姿容俊美芝兰玉树,可他比话本子中写得还要好看啊,不知为何她竟然有些羡慕话本子中的九将军,这得是多大的艳福才能消受淮阳侯这样的美人。
  “原来卿书是你的字啊,那个……那个我房中一箱子的风月话本真的不是我的,是我帮九将军搜寻的,不对不对,传闻北晋淮阳侯是个断袖我就是听别人说得,其实我自己并未当真。”
  沈淮忍不住笑了,支支吾吾大半天竟是要说这个?并未当真?依他看他倒是挺自得其乐的,风月话本是他的还是九将军的又有什么区别吗?
  他道:“我房中还有很多你要不要挑几本拿回去看?”
  慕玖只觉五雷轰顶,她以为只有她自己会穷极无聊的看有关自己的风月话本,没想到像沈卿书这般一本正经的人也会看,她顺着沈淮的视线往几案上瞄了一眼。
  沈淮特体贴的把那一摞话本子都抱到了她的面前,慕玖自认为自己的眼睛如胳膊一样也有自己的思想她也管不住,目光扫过扉页的名字不可置信的看向沈淮。
  《淮阳侯与九将军闺房秘事》?这本书简直是为巫山云雨男女欢好而存在的,全本毫无任何情节,大部分都在床上,当然还有很多她光是看看都面红耳赤的地方,别问她为什么知道的。
  慕玖收回视线,两个故事主角坐在床上一块看这些乱七八糟的话本子仔细想想也是够诡异的,她无辜道:“我从来不看这些书的。”
  沈淮挑眉:“是吗?”
  慕玖坚决道:“我怎么可能会看这种书?”
  他忍俊不禁并未拆穿他欲盖弥彰的谎言,她草草的把所有话本子推到床角用被子盖住:“以后你也不许看。”
  “为何?”
  废话,因为你是淮阳侯沈淮啊,慕玖在心里腹诽了一句信口胡诌:“你怎么能看那种书呢?你又不是断袖!”
  沈淮俯身上前,勾唇笑道:“传闻北晋淮阳侯是个断袖。”
  慕玖被他含情脉脉的目光看得心里直发毛,理所当然道:“市井传言不足为信。”
  “那你呢?”
  慕玖下意识矢口否认,猛然又忆起瑾儿无缘无故让她背了断袖之名,她对沈卿书又搂又抱的真是有理也说不清了,明显是她把他的清誉全给毁了:“我……我是个断袖,但我更喜欢姑娘!我有心仪之人,你是知道的。”
  沈淮离她近了些:“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慕玖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这要她如何回答。
  他淡淡问道:“庐陵王?”
  凤歌?她迟疑片刻摇了摇头,凤歌那样的妖孽她可无福消受。
  沈淮离她又近了些沉声道:“亦或西陵王?”
  慕玖被西陵王三个字惊出一声冷汗,脱口而出道:“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作者有话要说:  在此谢谢各位小天使的不离不弃,棠棠与编辑商议之后,此文自11月27日入v(明晚零点之后更新),届时三章合一,希望各位小天使支持正版,棠棠在此感激不尽,入v之后尽量保持更新速度,也请小天使多多关注棠棠的新文,喜欢的小天使点个预收哦。
接档古言“奸宦”(本文系列文,以西秦为背景,纯爱,伪父子年下)
 
  ☆、第二十五章
 
  沈淮怔愣在原地沉沉望着她, 薄唇微抿,喉结动了动, 两人不过咫尺之距,慕玖可以清晰的数清他根根分明的睫毛,她心下一动, 似沈卿书这般姿容她自然是喜欢的,未遇到他之前她从不知道世上会有似他这般好的人。
  慕玖低垂下头低声解释道:“你不要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并未对你抱有非分之想。”
  他哑声问道:“我若允许你对我抱有非分之想呢?”
  她有些愕然的抬头正对上他深沉的眸子, 这是什么意思?沈卿书他……他真是断袖?还看上她了?慕玖赶忙止住了自己不切实际的想法, 她一路上那副无赖抠门的鬼样子,又丑, 名声也不好,沈卿书就算瞎了眼也不会看上她呀,这难道是对她的试探?
  慕玖道:“那就想想吧。”
  “只是想想?”
  不然呢?那她还能把他怎么样?她踟蹰道:“侯爷, 择日你便回北晋了, 或许此生我们都不复相见, 你真的无需担忧我会对你怎么样。
  我即便断袖也是断的很有品的,你对我有救命之恩,对南诏有盟友之义, 我怎么着也不会把主意打到你身上去。
  我晚上抱着你睡觉真的不是我有意的,就是这双手总不听使唤,抱着点东西睡觉比较舒服。
  你要对我有何不满大可直言相告,千万不要因此影响两国盟约, 我无耻放荡只代表我一个人与南诏无关。”
  沈淮眸光有些黯淡:“你便如此着急与我撇清关系?”
  慕玖心道,他俩这关系无论如何都撇不清了:“能与淮阳侯结交实乃在下三生有幸,你我初遇之时你是为了躲避西秦暗杀吗?”
  他见她避重就轻不欲多谈,算了,这种事急不得,慕玖对他说过的所有话都半真半假有待商榷,待所有事情都查访妥当了才能有足够的筹码开诚布公:“他们这是祸水东引的招数,我与子由若死在南诏,北晋不会置之不理,借北晋之势伐南诏确实是个好法子。”
  “西秦孝帝懦弱无能不理朝政已久,宦官当道把持朝政,西策党与典刑司斗得如火如荼,西策党那群老酸儒满口四书五经礼义道德主和不主战,宋予衡没有能力耗费巨大的兵力物力侵犯南诏,只能借势而行。
  他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是个一太监不能谋朝篡位,真搞不明白他忤逆犯上力拂众议兴兵伐南诏是为了什么。”
  沈淮整了整身上凌乱的衣袍:“他野心不止于此。”
  西秦境遇与南诏差不了多少,同样有一个昏庸无道的皇帝,同样有一个只手遮天的权臣把持朝政,同样的积贫积弱内忧外患,但南诏反贼肆起兵荒马乱国不将国,反观西秦虽党争不断还有精力开疆拓土,这不能不归功于典刑司督公宋予衡,人人得而诛之的奸宦。
  上一世楚策登基称帝之后,她成了声名狼藉的奸佞之臣,世人说她残暴嗜杀,说她弄权惑主,说她谋害忠良,说她犯上作乱,累累战功成了她欲谋朝篡位的佐证。
  可又有几个人知晓他们口中的奸佞被他们英明神武的皇帝幽禁在深宫长达一年之久,眼睛半瞎拿双筷子都十分困难何谈祸国殃民,以至于后来她对西秦那位奸宦生出几分惺惺相惜之感。
  慕玖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若非他以铁血手段把控朝政,西秦比现在的南诏好不了多少,以宋予衡的谋略手段足可为主治国,可惜是个太监。”
  沈淮意外道:“你还希望他谋朝篡位不成?”
  “棋逢对手岂不是人生一大快事。反正西秦孝帝只喜欢画画写诗,这都大半年不上朝了,从没有见过哪个皇帝可以当得如此怡然自得,内阁吵翻天也与他无关。
  不说这些了,宋予衡工于心计,善借势而动,用心过于刻毒,你回程之时多加防范,伺机而动的毒蛇不好对付。”
  “他伤不了我。”
  沈淮用清水净手,水滴顺着他的指尖滴落在青铜盆中荡开一圈圈涟漪,同样是握剑打仗的手,他那双手白净修长好看的有些不像话,慕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粗糙的和老树皮似的,小指微有变形。
  他回头看着她魂游天际的模样问道:“你有字吗?”
  慕玖目光躲闪,耳根红了红:“无字。”
  不过是寻个话头随口问他的字,沈淮自认为并无什么不妥之处,可他为何避而不谈呢?竟还不好意思了,这反而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门外传来无规律的叩门声响,慕玖赶忙从床榻上爬了起来,李豫春风满面的摇着折扇走了进来,一眼瞥到她啪的一声合上折扇:“怎么又是你?”
  慕玖笑笑:“宁王有礼,我与淮阳侯有要事相商,故深夜拜访。”
  李豫意味深长的盯着沈淮,雪白的衣领遮盖处有几道轻微的抓痕,他轻咳一声道:“以后还是含蓄一些为好,昨晚整个客栈都听到你们房间的动静了。”
  慕玖不明所以的问道:“什么含蓄?”
  李豫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我就知道是你,卿书怎么就被你糟蹋了。”
  “我怎么了?”
  “你自己做的事自己不清楚吗?”
  她偏头看了看沈淮皱眉想了想毫无任何头绪:“我不清楚啊!”
  李豫怒道:“这还没有出这个门呢,你就翻脸不认帐了。”
  “这到底和我有什么关系!”
  俩人鸡同鸭讲了半天也没有讲出什么所以然,沈淮静静听着不置一言,脑中却浮现出慕玖神志不清时那双阴鹜渗人的眼睛,李豫用折扇敲了他一下:“人都走了,你发什么愣?”
  顺着窗户往下望去,慕玖甫一出门便遇到了采药归来的林嬿婉,她背着装满草药的竹篓,布衣荆钗,不施粉黛。
  慕玖接过她身上背着的竹篓随手甩在了自己身上殷勤的和她说着话沿着朱雀街渐行渐远,李豫刚刚压下的火气噌的一声又冒了上来:“水性杨花!喜新厌旧!”
  沈淮忍笑道:“他哪里又得罪你了?”
  李豫用折扇指了指他的脖颈处:“怎么弄得?”
  他伸手摸了摸,往上扯了扯领口,李豫怒其不争道:“你就任由他为所欲为?真有这么喜欢他?”
  他道:“你看出来了?”
  李豫闷闷应了一声,虽然他并不想承认,可打从卿书为慕玖破例之后他就看得出这个小乞丐在他心中很不一般,也许卿书自己都没有发现提及慕玖他眼角都含着化不开的柔情,更勿论只要慕玖在他那双眼睛就没有离开过他:“你看上他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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