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戈出去后,章茗躺在床上哭了,她不好意思跟他说,她舍不得他走,心里只是憋屈地很难受。
国庆假期即将结束,因为教授给了一个额外的课题,她必须提前一天回学校。
她在学校的实验室里,忙了一整天,傍晚从教学楼出来,彩霞烂漫布满天空,清风拂面,教学楼四周国旗随风招展,与她此时的心境大相径庭。
她去校内超市买了一份面包,准备回宿舍解决晚餐,路上,她忽然发现宿舍楼下不远处停了一辆悍马,车型甚是熟悉,她快步走过去。
覃戈见她过来,已经摇下车窗。
她的小心脏欢快地跳跃而起,“你怎么来了?”
“上车。”
“去哪里?”
“带你去吃好吃的。”
章茗忍不住嘴角上扬,上车后,她系安全带,覃戈看她放膝盖上的面包,问:“你平时就这么随便应付吗?”
“不是,今天食堂人少,没什么好吃的,而且我也喜欢吃面包。”
覃戈拿过她的手机,打开记事本,输入,“这是我的支付宝账号和密码,里面关联了我的三张银行卡,转账密码是我的农历生日,你平时要花钱就自己转,这是我自己挣的钱,你放心花。”
章茗点头,她平时很节约,并不缺钱花,但她还是收下了他的一片好意。
吃了饭,覃戈把车开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两人在车上完成了人生中第一次的车.震。
可能因为在外面,两人都有些紧张,高.潮来得又快又急,她伏在他的身上,喘息着,久久不能平静。
他在她耳边轻声说:“我争取过年回来。”
她“嗯”了一声,如果他过年不能回来,她想去军营陪他,但是她终究没敢开口,她也不知道能不能去。
覃戈走后,两人彻底异地,平时很少联系,偶尔他给她发微信,她总是想半天,思考怎么措辞,怎么组织语言,等她回过去,大多时候已经是半夜。
她怀着既甜蜜又忐忑的心等待他的回复,一般情况下,他是第二天才会回她。
如果他们是热恋期的恋人,她肯定会认为,他们的关系要完蛋了,所幸的事,他们是夫妻,她相信他们经得起这些考验。
转眼到了寒假,章茗回到覃家,汤月早没了之前的热情,对她也渐渐端起了做婆婆的姿态。
那天小年夜,吃晚饭的时候,覃震桓问:“覃戈过年确定不回来了吗?”
章茗知道是问她,忙轻声说:“好像是吧。”
汤月:“我听乔馨她妈妈说,乔馨要回来过年,不知道覃戈能不能跟她一起回来。你还不如让老爷子去打声招呼,他是大病初愈,看能不能申请多休点假期。”
覃震桓摆了摆手中筷子:“得了,少为了这种小事去动用关系,到了年限,赶紧让他退伍。”
汤月:“还有好几年呢,我慢慢劝他吧。”
晚饭后,汤月到章茗房里来。
汤月:“我看覃戈多半是不能回来过年了,他自己一个人在那边过年很可怜,你不如去陪他吧?”
章茗当然乐意,眼里多了些许的亮光,“这个要写申请吗?”
“让覃戈去写申请。”汤月看着章茗那期待的眼神,心里有些不痛快,她也不好直说,只道:“你们不要避孕啊,最好能趁这个机会,怀个孩子回来。”
章茗摇头小声说:“我们没避孕。”
“你快跟覃戈说吧,我去准备东西让你带去。”
等汤月出去,章茗拿起手机给覃戈发微信,结果他直接回了一句,“这边冷,不要过来,而且现在申请也来不及了。”
章茗拿着手机发呆,不知道要怎么回复了,失望仿佛潮水一般,一层叠一层,把她整个淹没。
那天晚上,她失眠了,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第二天开始高烧不退,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浑身难受。
汤月也没怎么管她,照常出去打牌,只是叫小芸给她拿了退烧药。
章茗吃了药,喉咙像火烧似的,更是难受,然后上吐下泻,整个人再没半点精气神。
阿娥上来看她,担心出事,忙打电话给汤月,“太太,大少奶奶不太对劲,上泻下吐,高烧不退,要不要送去医院看看啊?”
“哎呀,感冒发烧是这样的,药给她吃了吗?过两天就好了。”
阿娥看汤月这么说,她也不好再说什么了,踌躇着要不要给章茗妈妈打电话。
阿娥正没了主意的时候,听见大门口传来汽车声,她站在落地窗户前往门口看,惊喜地大叫:“大少爷回来了!”
医院急诊处,章茗半躺在病床上打吊针,人渐渐有了些精神。
她从窗户往外看,覃戈正在外面边抽烟边打电话。
“章茗的爸妈把她托付给我们家,她生病了你不管,只顾去打麻将,还让小芸拿不合适的药给她吃,她要真出了事,你要怎么负责,怎么对得起人爸妈!”
从来没被儿子凶过的汤月,气得大声嚷嚷,“你凶什么呀,一回来就对我这么凶,娶了媳妇忘了娘是吧?小小感冒,死得了人吗?”
面对母亲的无理取闹,覃戈撂下狠话,“妈你要是这样,我跟章茗以后搬出去住。”
“你敢!”
覃戈把电话挂了,本来是要给家里给章茗一个惊喜的,结果一回来就遇到这样的事。
打了针吃了药,章茗病情逐渐好转,医生建议回家继续观察。
覃戈拦腰把她抱起,章茗看了眼周围人投来的好奇目光,忙小声说:“快点放我下来,我能自己走。”
“站都站不稳,怎么走?”
他走得既快又稳,章茗把头靠在他肩膀上,“中午的时候,我以为我要死掉了。”
“你这是着凉了,才让病毒有了入侵的机会,以后我不在家,你要照顾好你自己。”
“你不是说不回来吗?”
“想给你一个惊喜。”
“结果回来看到了一个惊吓。”从看到他回来那一刻起,在心理上,她的病已经好了大半了,心情也随之愉悦起来。
“以后可别给我惊吓了。”
“嗯,我乖乖的。”
覃戈把她放进了车里,拿了一块毛毯给她盖章。
晚上睡觉之前,汤月又不敲门直接进来,覃戈正在洗手间刷牙,她站在洗手间门口,“覃戈,你晚上到客房睡吧。”
“为什么?”
“病毒性感冒会传染的。”
覃戈漱了口,“我身体好,没事。”
“你这孩子。”
“妈你以后进来再不敲门,我进门直接上锁了。”
“知道了,一时忘了,又不是故意的。”汤月拿覃戈没辙,她看了眼床上的章茗,过来拿手贴向她的额头,“退烧了,早点休息吧。”
等覃戈出来,章茗也劝他,“你还是去客房睡吧,我怕我真传染你了。”
“医生给你开的抗病毒口服液,我也喝了一支,没事。”
日思夜想的人儿,终于就在眼前了,他怎么可能去睡客房,他没有别的渴望,唯一的渴望就是晚上要搂着她睡。
当然他的渴望成真了,他搂着她睡,她睡着了,他却怎么也睡不着。
那股劲没缓解过来,像被千斤顶压着似的,浑身难受。
最后,他只好远离她,到沙发上窝着对付了一晚。
第二天章茗的病基本上好了,她嘴上很淡,不想吃东西,被覃戈逼着喝了一小碗粥。
直到第三天,他那小别胜新婚的饥渴,才得以解决。
他压着她,吻遍她的全身,两人一起做了一场酣畅淋漓,热汗岑岑的运动,疯狂而极致。
完事后,覃戈终于卸下这千斤顶,但心里面的渴求还没被完全满足,他轻声问她:“还要吗?”
她浑身颤抖着,羞红的脸点了点头,“要。”
他翻身又压了过来。
那是他们在一起后的第一个新年,多年以后他们回忆起来,也会为当年的疯狂而感叹,年轻真好。
那一个新年,他们一起做了很多的事,但最终的回合,都逃不过那最极致的运动。
他们爱着对方,却都不敢开口表白,怕自己是多情的那一方,他们只好用那最原始的方式,宣泄着对彼此的爱。
新年的钟声响起时,他狠狠地进入她的身体,似乎在说,我爱你。
她热情地配合,似乎也在说着,我爱你。
钟声慢慢远去,律动还在进行中。
直到彼此死去。
第60章 番外-小甜饼
湿热的海风, 裹挟着海水的咸腥味扑面而来, 五月三亚的清晨, 还怀着初夏的温柔。
覃戈双手撑在阳台围栏上, 嘴里嚼着薄荷糖,一阵清凉的滋味在喉间扩散开来, 直入心田, 他最近在戒烟, 只要他下定决心要做的事,再难他都会坚持下去。
他回房看见章茗还半躺在床上戳手机,他以为她在工作,“婚假你们设计院都还不放过你啊?”
“不是, 章茜林雁她们几个在搞事情。”
章茜林雁是她婚礼伴娘团的领军人物,住在另外一栋别墅里, 她们连夜设计了一堆准备刁难新郎和他伴郎团的题目, 让章茗给答案。
“不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语气画风一转, 笑道:“实在不行你把答案偷偷塞给我。”
“想得美。”
覃戈站在床前,嘴唇微勾,“我先出去了。”
明天婚礼, 今天很多客人陆陆续续会到, 特别是他以前的一些战友, 他要去跟接待的工作人员交待些事情。
他们的婚礼选在了三亚云河滨海度假酒店举行, 这几天度假酒店被他们的大老板包圆了, 甚是热闹。
覃戈章茗都不想搞得过分隆重, 也不想太过兴师动众,所以请的客人贵精不贵多,总共也就一百来号人,都是最亲近的亲朋好友,而覃家的那些商业伙伴通通没有邀请,只是赠送了喜糖喜酒。
他们的婚礼,虽然宾客不多,但下足了血本,请的是国内最顶级的婚礼策划团队,鲜花从荷兰昆明等地远渡重洋空运而来,参加婚礼的客人,覃家包来回机票住宿游玩一条龙服务。
章茗从房间出来,穿着中跟小白皮鞋,一身休闲打扮,九点多的太阳已经有点晒人,远处一个齐肩短发的妇女正在拍花园里的雕塑,她眯了眯眼,大叫了一声,“林英姐!”
林英回过头来,张开双手大笑着跑过来,“哎哟,我的新娘子……”
两人拥抱了一下,林英依然是爽朗的笑,“多少年没见了,我们?”
“有五六年了吧?”
“时间过的可真快,你看你变漂亮了,啧啧啧,哎哟,我都长白头发了,你看你,你要是不叫我,大街上看见了,我可不敢认,那么知性,一看就是女强人。”
林英能说会道的本事比以前更厉害了,她打量着章茗,心里面也确实感慨,这样温婉漂亮的强大女子,难怪把覃连长吃得死死的。
章茗有些歉意地笑着:“本来过完年要去看你们的,后来被工作耽误了就没去成。今天总算见面了,你们昨天晚上到的吧?”
“是啊,我们昨天到这儿都一两点了,你们都睡了。”
“徐政委呢?”
“老徐啊,刚才跟覃连长出去接其他战友去了,说晚点要出去海钓。”
“你吃早餐了吗?”
“还没呢。”
“一起去吧,这边的早餐都是自助的。”
两个女人边走边聊,章茗问:“孩子怎么没带来?”
“大的在读书,小的我妈带几天,我这是来偷懒来了,难得休息几天。”
“你可以多呆几天,这附近有很多好玩的地方。”
“我也是这么打算的。难得出来一趟。”林英笑问:“你们那三胞胎呢?”
“我妈带他们出去玩了,下午才回来。”
“你这是什么命啊,三胞胎?啧啧,我想都不敢想。”
章茗幸福地笑着:“可烦人了,三个在一起很闹腾。”
“实力羡慕。”
章茗带林英去吃了早餐,之后跟着覃戈他们出海,海钓收获满满,直接在船上做成了鱼生和鱼粥,大家自力更生,玩得相当尽兴。
从海上回来后,根据婚庆公司的安排,进行了婚礼彩排,因为作为花童戒童的三个宝贝太过的调皮捣蛋,导致彩排时间比计划中的要长。
婚礼在酒店海边的草坪中举行,几乎所有的装饰都是由鲜花组成,鲜花大拱门,罗马柱鲜花走廊,舞台背景也是白绣球和粉色紫罗兰拼接而成,中间镶嵌了LED大屏幕。
根据婚庆公司的安排,大宝小宝是婚礼花童,二宝是戒童。
二宝站在舞台一侧看着大宝小宝开心得往外撒花,而他只能端戒指,心里来了情绪,他小声抗议,“我也要做花童。”
四姨站在他身后,劝他:“你傻呀,花童又辛苦又累,那些花哪里有你手上的戒指珍贵。”
“我不要,我就要做花童。”二宝提高了音量,对着不远处的章茗大喊,“妈妈,我要做花童。”
这是不带妆彩排,章茗依然是上午那一身的行头,她走前来,蹲下,“怎么了,宝贝?”
“妈妈,我要跟大宝小宝那样,我也要做花童。”
“为什么呀?”
“我也要撒花花。”
“那你去问一下大宝,看他愿不愿意跟你换?”章茗想让孩子们自己去沟通解决问题。
二宝跑过去跟大宝交涉,大宝本来是无所谓的,但是他看二宝要来争抢自己的位置,忙把小手挽着的那一篮子花瓣往身后藏,态度坚定:“我不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