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亲们委屈又愤怒,这会儿也不得不强压情绪闭了嘴。
那赵吉昌盯着刘彦瑫道:“刘将军,这么说,你是没有见到令爱的尸体喽?那你如何肯定,王后已经死了?”
刘彦瑫闻言愤怒得都快哭出来了:“那一屋子的血!那么多的血,她……她哪里还有活路?”话刚说完他人就冲向钱渡,大有要弄死他的意思。
钱渡也不傻,立刻就在殿外围着群臣闪躲,于是就见刘彦瑫疯了一样地一边追着他试图抓住他,一边激动地嘶喊:“你们还我女儿!她可是大王的王后,谁给你们的豹子胆?”
殿前的几个朝臣岂能熟视无睹任由这等失仪之事持续?
几个武将费力地拦住刘彦瑫准备将他扯开,哪知刘彦瑫一转身溜出桎梏,立刻冲马希声下跪哭求:“大王!您得为您的王后、臣的女儿讨一个公道啊!不能让云儿就这样白白死了啊!”
第409章 唐箫的请求
马希声这会儿情绪也很激动。
首先,昨夜的温柔乡让他十分酣畅,听到云儿死了自然可惜。
其次,也是真正重要的一点,封后的目的是什么?就是要外军和亲军打起来他才好坐收渔翁之利啊!
现在宗亲们既然已被咬上,他不动手岂不是要错失良机?
“别叫了!”马希声攥紧了拳头,怒气冲冲道:“查!给孤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孤也想知道……”他的双眼在宗亲们的身上扫来扫去:“是谁在藐视孤的王法!”
宗亲们闻言个个脸色发白、额头冒汗。
“大王圣明!”刘彦瑫大叫一声跪下开始磕头,那砰砰声不绝于耳,顷刻间额头就见了血。
“起来吧!”马希声扶起了刘彦瑫:“孤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他说完一甩衣袖绕过了前殿直奔了议事殿的后堂,赵吉昌冲几个小太监摆摆手后立刻追着马希声也去了后堂。
他刚跨进后堂,那已走进后堂的马希声猛然转身看向他。
赵吉昌见他这般看自己,眼有疑问的看向马希声。
“你做的?”
赵吉昌立刻摇头:“不是。”
“不是那就更好了,给孤查!做实了宗亲的罪,孤正好收了他们的兵权。”
“这的确是个好机会,不过……”赵吉昌迟疑着,若有所思。
“不过什么?”
“有一点说不通啊!”
“哪一点?”
“宗亲们何必冒这么大的险杀了刘姑娘呢?”赵吉昌看着马希声:“老奴觉得这事吧可能有假……”
“管它真的假的!”马希声不耐烦道:“反正孤这次的目的是要拿回兵权,你把事办成了就行。“
赵吉昌了然道:”老奴知道了,大王就请放心吧。”说完他退出了后堂,刚一转身就看不到了不远处的长福,立时用眼神一召唤,两人就在殿外不远处的游廊里凑在了一起。
“干爹。”
赵吉昌警惕地扫看四周,压低声音问道:“怎么回事?”
“儿子也不知道。”
赵吉昌一愣,转了转眼珠子:“去,派人到刘府上给我盯着。”
“明白。”长福疑惑:“干爹,我瞧着……刘将军那样不像是假的……”
赵吉昌斜他一眼:“我问你,你觉得这事儿是宗亲们干得吗?”
长福抠抠下巴:“我觉得是,他们肯定容不下这外军骑在自己头上不是?况且要是没那块衣襟,无凭无据的谁也不能将他们怎么样啊。”
“问题就在这里,宗亲们若要动手,岂会留下证据?”
“干爹的意思是,刘将军故意造假?”
“不管是不是造假,这事儿都必须是宗亲做的,大王不想失去这次夺回兵权的机会,至于我们,若能抓到刘将军造假的证据……”
长福立时阴笑着接了你话茬道:“我们就能威胁他听您的,让他成为您的马前卒,到了那时,外军就是您的外军,再加上亲军……干爹,这楚国便在您的掌控之中了!”
“哼哼。”赵吉昌嘴角扬起一丝得意:“知道怎么回事了,还不快去?”
“儿子得令!”
长福眉开眼笑的转身一路小跑离开,赵吉昌收敛情绪转身看了看议事殿,眼神中爬升着贪婪。
……
葬礼结束后,几位房主与唐斩因花柔之邀,一并来到了毒房主厅,一起过来的还有和花柔交好的这几位。
花柔要换下繁琐的衣裳,所以玉儿陪她在里间更衣,这些人便各自入座,站位:
唐蕴、唐贺之与唐斩、唐箫分坐在两边的竹椅内。
慕君吾和唐六两都站在各自房主的身后,唐寂则站在唐斩身后。
慕君吾的眼神不由自主的落在唐箫身上,而唐箫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情绪收敛的没有一丝外放。
花柔换上了一身简单的素衣便装回来后就坐于主位,玉儿自觉的立在她身后,就像红姑对姥姥一般。
“感谢各位相助,毒主……已顺利下葬。”花柔昂着头郑重而言:“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成立铁军……”
“门主!”唐蕴抬手打断:“我觉得此事得缓一缓,当务之急应是内补各房房主空缺,外安人心。”他说完看向唐贺之:“机主,你觉得呢?”
唐蕴问唐贺之,摆明了以求赞同,但唐贺之却不慌不忙地端起水杯喝了一口道:“我听门主的。”
唐蕴一愣,不满地瞪着唐贺之—他真没想到这个节骨眼上,老家伙不跟他穿一条裤子!
此时唐斩说道:“建立铁军是为了保护唐门,我支持门主,不过门主说的什么止战天下这种念头,就还是免了吧,我们这种江湖门派,能自家吃饱穿暖就不错了。”
“对对对!”唐蕴点头如捣蒜:“那种话说给弟子们听听也就得了,要紧的还是赶紧让唐门壮大起来,才不枉姥姥把唐门交给你的苦心,你说是不是啊唐箫?”
花柔闻言下意识地看向唐箫,唐箫此时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地眼扫众人后说到:“各位,从明日起,我将闭关,门中议事,我再不参与了。”
他说完抱拳鞠躬,众人一脸诧异,唐斩激动起身:“你这是做什么?”
“唐箫,你有什么意见直说啊!”唐蕴也激动地吼道:“不论怎样,我都支持你啊!”
唐箫冲唐蕴一欠身:“谢谢火主厚爱,但是唐门的门主是唐柔,不是我,您应当支持的是她!”
唐蕴刚要说话,唐箫已转头看向唐斩:“堂主,您是明白人,接连的变故已使我心力憔悴,难以平心静气地为唐门做事,如今自请闭关,也是想等自己放下了,才好为唐门出力,所以……请你尽心竭力帮助唐柔。”
唐箫说完又冲唐斩抱拳鞠躬,唐斩立刻还礼:“我会的。”
唐箫直身,抱拳冲着在场的一一点头后道:“各位,我先告辞了。”说完他迈步就走。
“唐箫师兄!”花柔喊了一声起身欲言,然而唐箫却已回头道:“门主不必担心,若唐门真有危难之时,我唐箫必当站出来保卫唐门,但现在,请原谅我自私的选择。还有,我很期待铁军的出现。”
唐箫说完大步离开,没有一点的留恋。
这一刻,唐蕴很尴尬,而唐六两脸上是明明白白的心疼,他压不住的自己的情绪,眼看着唐箫走了,也就追着跑了出去:“箫哥!箫哥!”
主厅内的慕君吾看着唐箫的背影,眼里闪过钦佩之色。
若你此刻是王,我楚国大概是另一番景象了。
第410章 为难
“唐箫!”唐六两契而不舍地追在后面,唐箫叹了一口气停下脚步,唐六两就跑到他身边抓上了的他的胳膊:“箫哥,你真要闭关?”
唐箫愣了一下,轻声道:“当然是真的。”
“那我陪你吧?”
“胡闹!花柔要建立铁军,整个唐门要有大变了,你不好好帮花柔,在这里支持她,陪我闭关做什么?”
“我闭关也是支持她啊!我告诉你,天火炮我有了新的想法,改良的可能也和慕君吾说了,他很支持我的。”
唐箫闻言抬手在唐六两肩头一拍,笑了:“你真棒!好好努力,好好帮花柔,唐门的未来全靠你们了。”
唐箫说完就要走,唐六两却拽着他不放:“哎哎哎,你还没回答我呢!”
“你的闭关是为了唐门更好,我的闭关也是如此,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放心,我并不寂寞。”
唐六两眨眨眼睛,松开了唐箫:“哦,那……就好。”
唐箫走了,唐六两抬手抠了抠自己脑袋,慢慢转身回去了。
毒房主厅内,花柔起身,神情郑重:“各位!铁军,我是一定要建立的,各房房主之位也的确得有人来补足,但房主人选当慎重选择,我需要考量一段时间,所以目前还是请几位暂代一时吧?”
唐斩此时出言道:“门主有决断,我等自当遵从,不过,我乃刑堂堂主,为了公正公平,绝不能与任意一房有亲近之嫌,所以就不必考虑我了。”
唐蕴闻言瞥了花柔一眼,冲唐斩道:“开什么玩笑!你都拒绝了,那哪还有人?”
唐六两此时入内,一溜烟跑到了唐蕴身后站好。
“怎么会没人呢?”花柔一笑:“这厅中的几位不都是合适的人选吗?”
唐蕴一愣,花柔已冲唐贺之说到:“机主,家业房和凤稚房由你一并暂代吧。”
唐贺之略有惊诧:“门主要我一人管理三房?”
“是的,您睿智多谋,家业房由您暂代,我相信唐门的财力必然能积蓄起来,而凤稚房有纳新之责,相比天赋,好的品性更为重要,您慧眼识人,我信任您。”
唐贺之闻言笑道:“门主既然信任我,那贺之就却之不恭了。”
花柔又冲唐斩道:“堂主,纳新一事责任重大,你也要多帮忙审核。”
“这个自然。”
“唐寂。”花柔看向唐寂:“夺魂房由你暂代,我相信没有人有异议。”
“我?”唐寂十分惊讶:“门主,这夺魂房历代都是由门主掌控的啊!”
“能者居之,夺魂房在我手中可出不了更好的弟子。”
“可是……”
“不用担心历代的规矩,现在既然我是门主,就按我说的来吧!”
唐寂一顿后躬身低头:“领命。”
花柔此时看向唐蕴:“火主,没让您暂代房主,是我有更重要的事要托付给您。”
唐蕴本来看到没自己什么事,以为这是花柔有意晾着自己,此时听到这话脸上有了一丝浅浅地舒缓之色:“重要的事是……”
“铁军的建立将会需要大量的火器配给,所以您和六两需要在三个月内带领火器房的弟子制造出火器……”
“哈!”唐蕴脸色骤然暗沉,不悦地打断道:“原来重要的事就是造火器啊,可是恕我直言,你真的觉得铁军建得起来吗?”
“难道火主觉得不能?”花柔看向唐蕴,脸上没有怒色只有微笑。
“先不说我火器房的弟子是否配合,就那家业房和凤稚房的弟子你恐怕就控制不了,更何况,等唐诗琪寻觅门徒归来,你恐怕还有得应对呢!”唐蕴说完,一甩袖子就往外走。
“火主!”花柔立刻挽留,然而唐蕴忿忿离去,压根儿不理会花柔的挽留。
唐六两眼看师父走了,一头雾水地跟着出去,但走了一半又折回来冲花柔道:“你放心,造火器的事我记下了。”说完转身边喊边跑出去:“师父!师父你等等我啊!”
“我去劝劝他。”
“我也去吧!”
当下唐贺之与唐斩他们两人也跟了出去,屋内只剩下花柔,慕君吾,玉儿和唐寂四人了。
“门主。”唐寂皱眉道:“机主一人身兼三房,火主难免心气不顺。”
“是啊,他们两个素来都在较劲儿呢!”玉儿赞同道。
花柔为难的摇摇头:“不是我不愿意分给他,而是火器之事任务繁重,恐会令他分身乏术。”
慕君吾看着花柔,眼里既有疼惜,又有懊恼,但是他没有出声,因为他知道这是花柔必然会面对的困难。
“依我看,火主就是存心找茬儿。”玉儿忿忿地看向窗外,花柔则轻叹道:“倒也不至于,他只是心里还没有认同我,看来我还得更努力才行,好了,你们去忙吧,让我一个人好好想想。”
花柔当下就蹙眉思索,慕君吾看着她,眼里痛惜更深,但没有停留地立刻退了出来,玉儿和唐寂见状也退了出来。
“希望她能想出应对之策吧,我先回去了。”唐寂站在院中轻言之后,看了一眼玉儿,走了。
“我也回去了。”慕君吾礼貌地说了一声刚抬腿迈步,玉儿一脸错愕:“慕君吾,你不帮她吗?你是不是又要说,这些事得她自己来?”
慕君吾并不想对玉儿解释什么,他和花柔之间的事,他不认为有必要像第三个人解释,故而他迈步向前并未理会。
可玉儿见他不理自己,一个纵身飞跃到他身前伸手阻挡:“你跑什么?为什么不说话?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自私的人!一面喜欢得不得了,一面却不为她做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