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然换了台。
叶斐转过头瞧她。江然俯趴着身子,胳膊肘抵在膝盖上,两只手掌托着下巴,双目专注地盯着电视。音乐台,正在播周杰伦的演唱会录像,周董在唱《青花瓷》。
“聊什么了?”叶斐问。
“要真有事,你进得来吗?”江然问。
叶斐自负地说:“进得来。”
“你没钥匙,怎么进来?”
“把门踹开不就得了?”
“你能踹得开?”
“想试试?”
江然偏过头瞧他,又转开,盯着电视说:“不想。”
叶斐嘬了下嘴唇,胳膊拿下来手搁到沙发上,声音往下沉了沉:“大半夜的,跟两个男人呆在一个屋,心挺大。”
他们走没多会儿他就跟来了,守在门口留意屋里的动静。虽说林尚俊不像个苟且之徒,他也不得不防。她家门朝内开,他合计好了,万一有什么他就踹门进去,来得及救她。为她想了这么多,小丫头非但不领取还跟他闹起了别扭。想想,不如一开始就不同意她带人回来。
就那么点儿事儿,在哪儿说不明白?非得把人带回家……
“我给你钥匙,你不用踹门。”江然说。
叶斐愣了,转头,看江然依旧那个姿势眼睛朝着电视,可眼神却在飘。
“真给?”他问。
“骗你干嘛?”她噘嘴。
他伸手把她抱过去。
江然惊呼,屁股落到他大腿上,腰上一紧被他胳膊环住,他压下来额头抵住她的,沉声问:“知道女人给男人家里钥匙是什么意思吗?”
男人炙热的气息里夹带着烟草的香味儿,霎时醉人。
江然低垂下眼睛,睫毛惶惶然扇了几扇,细弱蚊蝇地说:“知道。”
叶斐腾出一只手来捏她的下巴,想迫她抬头。江然胳膊一抬环住他的脖子,把脸压到他颈窝里,鼻尖贴着他的颌骨蹭了蹭,小声嘀咕:“我知道。”
他身体骤然一紧,把人从怀里拎出来,大掌扣住姑娘的后脑勺把小脑袋拨正,狠狠亲上去。
第二十五章
电视上黄玲在唱着她的成名曲《痒》,嗓音低回婉转,百转千回,气氛旖旎。
叶斐的大手掌着江然的脑袋,手指头扣着她的后颈,舌尖在姑娘的脖子上打着圈儿,声音低哑:“你说我今晚走还是不走?”
他的气息潮热,喷在她脖子上痒痒的。
江然双手勾着他的脖子,仰着脸,双眼微微眯着,没有应声。
叶斐沿着姑娘的脖子一路亲下去,在最软的地方狠嘬了口,江然身子一哆嗦。
“嗯?”他不依不饶,用犬齿的齿尖去划她锁骨上的皮,微微刺痛,却让她产生了陌生的欲念。
今晚这事儿是她挑的头。
林尚俊是隔在两人间的一根刺,她知道他特别在意。可今晚,他宁愿忍着,守在门口,也放任她跟林尚俊谈那么久,说真的她心里挺感激的。她长这么大没谁像他那样对她用心过。所以看他不高兴,她就想办法哄他。
给他钥匙,意味着两人的关系更进一步,却没料想会进到这一步。说实话她觉得这发展有点儿快,可已经这样,也就没办法了。
她不是那种将那层膜看得比天大的女孩,也不是那种随意放纵不知爱惜是个男人就能睡的。要睡,她必须跟喜欢的男人。
从前她一心喜欢林尚俊,别人求欢她都不同意。后来又喜欢了叶斐,别的男人自然更放不进心里了。
她明白跟叶斐发生关系是早晚的事儿。他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两人刚在一起的时候他就露出那个意思了。现在他既然提出来想做,她自然是愿意的。
江然闭上眼,脑袋垂下来压到他肩上,在他耳侧轻声呢喃:“你别走了。”
得了应允,叶斐抱起江然大步奔去卧室,用胳膊肘碰了墙上开关,屋内大亮,他把她摁床上后翻身压上去咬上她的唇,用力吮着,撬开了小口纠缠住她的舌头,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两人身上衣服少,三两下就脱了个干净,小丫头身娇体软一身细皮嫩肉,肌肤完全接触的时候叶斐爽得骂了句脏话,他用双手捧起了江然的脸。
江然急促地喘着,面颊潮红,黑眼睛水亮,温驯地望着他。
“最后问你一次。”他咬着牙根问,“真行吗?”
他是真的想做,可小丫头才十九,他不想她明早起来后悔。
江然没有说话,抬手勾住他的脖子挺身把自己送上去。
床上两道身影激烈纠缠,突然手机铃声大作,两人停下来。叶斐拧着眉头朝下看,他手机在裤兜里,裤子挂在床尾。
“谁的电话?”江然轻喘着。
“可能是局里。”叶斐哑声。
他们干刑警的,大半夜接到有任务的电话再正常不过。罪犯作案不会遵循八小时工作制,凶案随时会发生。叶斐从来是个责任心重的,一切以工作为先,只要有任务不管在干什么都是立马扔下拔脚就走。可如今这个时候要真来了任务……他特么地想骂娘!
江然推他的肩膀:“你接吧。”
叶斐无奈起身,扯过被子盖住江然生嫩的身子,抓过裤子从裤兜里掏出一直响着的手机。
结果是万子惠。
叶斐啧了声,剥开被子重又压到江然身上,一边亲她一边把手机送到耳边。
“你怎么这么晚还没回来?”万子惠问。
“今晚睡外头。”叶斐咕哝,揽起姑娘的纤腰往上顶。江然发出泣声,赶忙捂住嘴。
电话那头的万子惠停了一两秒,嘱咐:“要做措施,她才十九岁,你别祸害她。”
叶斐一时间没懂,万子惠不耐烦地点拨:“戴套!”
……他把这茬给忘了。
万子惠说得对。他一个奔三老男人,娶老婆生孩子天经地义。可小丫头连法定婚龄都不到,要是被他整怀孕了,留也不是不留也不是。叶斐的脑袋不那么热了,随口问江然:“你家里有……”可没问下去,因为他发现这不是个好问题。
按理说那东西她家里不该有,他得出去买。可做个爱还他妈地得分上下集,够糟心。
可万一她家里有呢?
那就更糟心了。如今社会开化,两性关系上年轻人都玩得开,她跟他年龄差九岁,思想肯定跟他这代人不一样,没准就跟哪个男人吃过禁果。他原以为自己是个大方的,可一想到她可能跟别人做过,还可能在这个床上做的……刀没落到自己身上就不知道疼,在这事儿上他真大方不起来。
刚离得那么近,万子惠说的话江然也听到了,看叶斐卡在那里不说话,便跟他说:“出了小区右拐,一百米的地方有家24小时便利店。”
就是说她家里没有喽?
叶斐眉间舒展开,捏了捏她的脸颊,笑着说:“我出去一趟,你等我。”说罢他利落下床,抓起裤子往腿上套。
江然拥着被子侧过身来看。男人生得高大,身型又好,宽肩窄臀。背上肌肉线条流畅,没有一丝赘肉,深凹地脊柱沟一路落到胯骨下方,旁边两个诱人的腰窝。
叶斐把裤子拉链拉上去,扣好裤扣,拎起T恤准备往头上套,听江然在后边问:“你跟别人做过吗?”
愣了愣,叶斐回头,见小丫头正望着自己,神色还挺认真。
他琢磨了会儿,反问:“你介意?”
江然摇头。
“那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觉得你挺介意的。”江然说。
叶斐难得有被堵得说不出话的时候。挠挠头,想这事儿也没什么好隐瞒,索性承认:“我是介意。”
“如果我说我跟别人做过,你会怎样?”江然问。
还真是做过……
叶斐目光一凛,江然坦然地望着他,叶斐深吸了一口气,略微平复下复杂的心情才淡淡说:“也不会怎么样,就是心里挺不舒服的。”
听他这话,江然有些失落。
对于之前她孟浪那些事儿他只轻哂,说谁还没点儿过去?她以为他心大,之前的事儿都不会计较,没想到他亲口说在意。她以前的破事儿特多,谁知道哪件翻出来后会戳中他的心窝子?再叫他跟她难堪?
她是顶不喜欢翻旧账的。
叶斐坐到床边伸手揉揉她的头发,低声说:“别的都好说,只是这事儿没办法,是个人就会介意。说不介意要么是嘴硬,要么是不够喜欢。”
江然轻抿了下嘴唇,把下巴埋进被子里,心有戚戚然。
她确实是真不介意……
话说开了,叶斐心里舒畅许多。他这人心里不藏事儿,过去了就过去了。想她做过就做过吧,现在人是他的,他好好表现叫她再也想不起别人就行了。又在她脑袋上用力揉了两把,说:“行了,别搁这儿钻牛角尖。你钥匙在哪儿?”
“门口的包里。”江然说。
叶斐俯下身亲了亲她的嘴唇,狎昵道:“乖乖躺着,等我回来好好伺候你。”
江然脸热,“嗯”了声,叶斐拿着T恤出了卧室。
叶斐走后江然在床上躺了一阵,躺不住,有心事,她爬起来找了睡裙套上,把床铺整理了下之后去了客厅。想喝水,发现壶里是空的,便去厨房接了水烧。水还没开,叶斐回来了,他马不停蹄地奔去卧室,却没见着人,扬声喊:“然然!”
“我在这边。”江然在厨房回应。
叶斐疾步走进厨房,江然背朝着他挨着案台边儿站,回过头看他。
“我在烧水。”她说。
叶斐看到江然那一刻,瞳仁骤缩,两只手捏紧了。
她身上穿着前些日子他们来她家监控的时候的那件粉底白花娃娃裙。贝壳扣沿着胸型连起惹人遐思的弧线,裙腰卡在胸脯下方,宽大的裙摆展开,往下,裙边缀着一圈粉色蝴蝶,亲吻着她纤细圆润的小腿。
当初看到她的时候有些不安分的想法,被他强压下去了,如今猛地都从脑子里蹦出来,叶斐身体里的血往上下两个方向涌。他大步过去,掐起姑娘的腰将她提起来放到案台上,用身体挤开人家两腿,低头狠狠亲下去,一边解人家的扣子一边把缀着蝴蝶的裙摆往上推。江然发慌,忙用掌根推叶斐的肩膀,就像小蚂蚁在推大象,她嘴巴被他堵得呜呜咽咽说不清话。
她里面什么都没穿啊!
叶斐脑门一热,弄开拉链顶上来。江然心里发憷,胳膊死死勾着他的肩膀咬着牙关等那一刻。
据说挺疼的……
可是……
叶斐左突右闯,不得章法,一直没有进展。
“到底在哪儿?”他在她耳边愤懑地问。
……
她怎么可能告诉他?!!
叶斐乱顶,江然忽然惊叫:“不对!那里不是……!!”她羞愤地捏起拳头砸他的头。叶斐骂了句脏话,蹲下去想找找到底在哪儿。江然尖叫,压下裙摆并上腿,满脸通红地吼他:“你不许看!”
叶斐咬着牙根咕哝了句:“都这样了还有什么不能看的!”打横抱起她出了厨房,往右边一拐,去了就近的小卧室,把她扔到床上,几下将裙子从她身上扯下来……
江然泪眼婆娑地在床上蜷着,叶斐又把她下面查了一遍,躺回来胳膊一勾将她捞进怀里,说:“不出血了,有点肿,应该不碍事。”
江然吸一吸鼻子,不吭声。
叶斐搂着她光滑的肩膀教训:“没做过就说没做过,跟我这儿装什么大尾巴狼?”
他以为她是有经验的。大张说女人只要不是第一次都喜欢男人猛一点儿。他摁着她找准了地儿猛刺进去,小丫头疼得都哭岔音儿了,吓得他赶紧退出来。
一直哄到现在,才刚刚不哭了。
前后统共几秒钟,他还戴着东西,她里面的热乎劲儿没感觉到就完事儿了。这他妈的算是做了还是没做?
叶斐磨了磨后槽牙,有些不甘心,翻身压上去要亲。
“你走开!”江然尖叫,身子瞬间缩成个球。
叶斐颓然躺回去。江然紧紧抱着自己,不敢松开。叶斐瞅她像只被咬伤了的小兔子,自己就是那只万恶的大灰狼,无奈地扯了扯嘴角,想今晚是没戏了,只好拽过被子跟她一起盖。
“别那么紧张,今晚保证不动你行了吧?”叶斐丧气地保证。
江然把被子拉过头顶,整个人藏进被窝里,小声说:“你到那屋睡。”
叶斐眼珠子一瞪想反驳,刚说一个字:“我……”江然身子一翻,叶斐身上的被子被她扯走了,她裹着被子滚到床边上,小手伸出来摸索着抓到四个被角一一拉进去,变成了一个大包裹。
防他跟防贼似的……
叶斐一巴掌砸在自己脑门上,无奈地说:“行!我走!”起身捡起地上的衣服,光着身子走到门口又停下,回头问:“要不要给你倒杯水?”
原先她在厨房烧水来着,刚才又哭得那么惨,枕套都湿了。
“不要!”江然快速坚定地拒绝。
叶斐苦恼地挠头,只好出去,把门给她带上。门刚关上,听屋里有急促的脚步声,想是她下了床。叶斐转身想再进去,听到门锁咔哒一声脆响,他手刚好落在门把上往下压,压不动了。
得,把他当淫贼防了。
叶斐双手在头皮上狠抓了几把,从裤兜里摸出手机给大张打电话。
大张已经睡下了,看叶斐来电话以为有案子,瞬间睡意全无,紧张地问:“斐哥,哪儿出事儿了?”
“你他妈洗干净了给我等着!”叶斐怒火冲天地说,“明天不把你卵黄子揍出来老子就跟你姓!”
大张:“哎?”
叶斐挂了电话。
大张媳妇睡眼惺忪地问:“干嘛?又要出任务?”
大张困惑地摇头:“不是。斐哥说明天要揍我。”
大张媳妇打呵欠:“可能是喝醉了吧。快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大张想了想,深表认同:“应该是。”
他又钻进被窝里,抱着媳妇安稳地进入了梦乡。
第二十六章
江然几乎整夜没合眼。在从女孩变成女人之后,她心里头千头万绪百感交集,精神亢奋到毫无睡意。
不完全是因为身体上的变化,她总觉自己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
挨到天亮闹钟响,江然爬起床穿衣服。床单上那一抹红叫她很不好意思,索性把床单换了,抱着旧床单从屋里出来,发现叶斐在沙发里和衣而眠。
她静静地看着他,觉得自己对他的感觉也有了微妙的变化。那种变化让她觉得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