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手就亲——果果猪
时间:2019-05-02 13:09:17

  叶斐睡眼惺忪地张开眼,看到江然后立刻翻身起来大步朝她过去。江然的视线随着他的靠近慢慢上移,待他站到她面前的时候她下巴抬起来二十五度角,仰着小脸看他。
  小丫头太安静,倒让叶斐有点儿尴尬,没头没尾地问:“不疼了吧?”
  江然小声嘀咕:“不了。”蹭过他朝阳台走。叶斐抬手挠挠后颈,暗自“啧”了声,尾随她过去。
  江然把床单塞洗衣机里面,站起身,问身后的叶斐:“你几点上班?”
  “不急。”叶斐说。
  “我六点半出门。”江然说。
  “那就一起吧。”叶斐说。
  “那好,我去洗脸,待会儿一起出去吃早饭。”江然说着要走,手被叶斐握住了。他的掌心火热,烫得她哆嗦。
  他把她拖到身边俯身问:“生我气呢?”
  江然扁起嘴,说:“没有的事儿。”
  话音刚落,被他一个熊抱锁进怀里,他的嘴巴压到她耳边嘟囔:“脸上都写着呢,还说没有。”
  江然双手轻轻搭着他的胳膊,不说话。
  “我错了。”叶斐咕哝。
  江然背靠着叶斐温暖宽阔的胸怀,望着窗外从薄雾中喷薄而出的红色太阳,想明白一件事。
  之所以会觉得不自在,是因为她对他更加依赖了。
  上床是一件很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事情,她把身体交出去的同时,也把心交出去了。如果生活是一场战争,从小到大她都是一个人作战。从小她就是个清醒的孩子,知道自己跟别人不一样,没人会护着她为她的行为买单。所以她一直过得蛮小心的,即使是跟青梅竹马的林尚俊相处时她也会所保留。
  她只有自己,不敢轻易交付他人。
  叶斐让她第一次有了彻底交付的冲动,她愿意为他敞开身体跟内心,把自己完全给他。她想跟他开始新生活,就像这轮初升的红日,很快会发出耀目的光线。
  “你今晚还过来吗?”江然小声问。
  叶斐怔了,立刻松开手握着姑娘的肩膀把人扳过来,凝眸看她,目光中难以置信。
  “你再说一遍。”他说。
  “所以。”江然吸了一口气,望着他平静地问:“你今晚还到我这儿来过夜吗?”
  叶斐渐渐勾起嘴角,眉眼间阴霾尽扫,带着笑意说:“谁不来谁是王八蛋!”
  江然抬手捂他的嘴,皱眉:“不许说脏话!”
  叶斐胳膊一收把人给拉到怀里抱紧了,满足地说:“好。不说。”抱了一会儿,低声赞道:“不愧是我看上的小丫头,够劲儿!”
  “臭屁!”江然哼了声,把脸埋进他胸口。
  两人梳洗后牵着手出门,到小区外头的路边摊吃早餐。叶斐剥蛋白喂江然吃,江然用纸巾帮叶斐擦唇角沾的蛋黄碎屑,两人俨然热恋情侣的模样。吃过早饭后各自分开,一个去医院,一个去公安局。
  江然到了医院换衣服,碰到比她早来一点儿的万子惠。这个时间点见面真是挺尴尬的,江然不敢正眼看万子惠,红着脸低着头磨磨蹭蹭地解扣子。万子惠麻利地换好了衣服,对着镜子戴护士帽,貌似很随意地问:“江然,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江然支支吾吾地回答:“护士长,以前我……也是这个时间来的。”
  万子惠瞄了眼正脱下衬衣的江然,小丫头眼皮浮肿,一看就是没睡好,嘴唇也肿着,脖子跟胸口有几个嘬出来的红印儿。
  她无奈地笑,想自家那臭小子脾气够急的,刚出院就下手。那小子一向莽得像头牛,肯定下手没轻重让小丫头吃了苦头。
  不免放柔了声音叮嘱:“你今天身上要是哪儿不舒服就说。”
  江然脸上红得要渗出血来,闷不吭声地点了头。
  一早到了局里的叶斐春风满面。大张调侃:“斐哥,第一天上班这么开心啊?”叶斐斜睨他一眼,冷冷道:“要没你这个王八蛋,老子会更开心。”
  大张讨了个没趣,一边待着去了。
  刚进门的漏壶听到后头半句,马上凑过来问:“有什么开心的事儿?说出来让我也乐呵乐呵。”
  漏壶却缠着叶斐问是什么开心事儿。难得今天叶斐心情好,得意洋洋地说:“老子想明年夏天结婚。”
  “卧槽!”漏壶震惊,“斐哥,你这是三级跳啊!才刚认识几天啊就要结婚了?”
  叶斐不屑地哼笑,用“你懂个屁”的眼神看漏壶。
  漏壶想了想,问:“怎么非得是明年夏天呢?春天不行吗?”漏壶想的是夏季的羊城酷热难耐,选在那个时候结婚纯属自讨苦吃。
  叶斐笑而不语。
  “为什么啊斐哥?”漏壶追问。
  旁边大张忍不住说:“肯定是人家姑娘不够年龄呗。”
  漏壶恍然,又难以置信:“那么小啊?”江然看起来面相是嫩点儿,可也已经是有了工作的社会人,漏壶无论如何想不到她还不到二十岁。
  大张出于好心,说:“斐哥,还有一年半,你这事儿想得太早了。”大张的出发点是结婚不比谈恋爱,牵扯的事儿极多,不是领个证那么简单。可听在叶斐耳朵里却格外刺耳。
  叶斐起身过去靠到大张办公桌旁,环着胳膊垂眼瞧他,轻飘飘道:“走,出去抽根烟。”
  大张敏锐察觉到危险在逼近,警觉起来,摇头说:“我不抽。你叫漏壶陪你吧。”
  “那不行,老子就看上你了。”嬉笑间叶斐拎着大张的后衣领子把人从座位里提起来,扭头伸手向漏壶:“烟跟打火机借一下。”
  漏壶把香烟跟打火机献上,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地说:“斐哥,上午没啥事儿,你们在外头多待会儿。”
  叶斐拎着快哭出来的大张出门,正碰上小李上班。小李跟二人问了早,叶斐点了下头把大张带往男厕所,大张一路都在哭求:“斐哥我错了。”
  漏壶一蹦三跳地跑出来,小李疑惑地问:“出什么事儿了?”漏壶拉着小李就走,小声说:“待会儿要是斐哥说他想结婚你一定得可劲儿夸。”
  “结婚?!什么时候?”
  “明年夏天。”
  “可夏天多热啊。”
  “这你就别管了。”漏壶兴奋地说,“别出声,看热闹去!”
  二人到了男厕门口,趴到门上,里面传来大张凄厉的哭喊声:“斐哥!我真知道错啦!”
  警队上午确实没事儿,叶斐又被大队长叫去了,同时在场地还有那位大导演。大导演见到寸头的叶斐后两眼放光,围着叶斐转了两圈,一直啧啧称赞说小伙子外型条件太好了,这精气神儿,这凌厉的气质,这长腿这臀型,要是搁他手里□□几天准保红透半个娱乐圈……
  叶斐觉得自己就是个青楼里待价而沽的清倌人,捏紧了拳头用眼神询问大队长:我能给他一下吗?
  大队长横眉竖眼地瞪他:你要敢老子立刻把你毙了!
  叶斐撇嘴,觉得大队长跟青楼里的老鸨子没什么两样。
  大导演欣赏完叶斐,回去跟大队长交涉叶斐拍样片的事儿。宣传片这事儿上头局长是下了死命令的,况且只是拍样片又没说就要用叶斐,大队长抗不过早答应了。因为叶斐受伤才推到现在,如今导演找上门来了肯定得同意。导演让叶斐周末去试镜,大队长直说没问题肯定全力配合。
  叶斐看着那两人凑一块没两句就把自己的事儿订了,郁闷得要死。临走大导演给了他一张名片,趁大队长不在旁边的功夫小声对他说:“小伙子,我有个电影正在选角,你要是肯我就让你演男二。这可比你当警察赚得多多了。”
  叶斐心里冷笑,面上保持着恭敬的态度,诚恳地说:“刘导,算命的人说我这人煞气重,到哪儿哪儿出事儿,所以我才干了刑警。您可别招我,把您给祸害了我可担待不起。”
  闷闷不乐地从大队长那儿回来,叶斐直接把名片丢垃圾桶里了。刚进了警队办公室,小李举着他手机说:“斐哥,有人给你打电话了,可能有急事,打了四次。”
  叶斐以为是江然,立刻过去拿过手机。结果来电话是他发小余和光。
  余和光跟叶斐打从光屁股的时候就认识,两人好得能穿一条裤子,关系可以追溯到爷爷辈儿。两人都是高干家庭出身。不过余家自余和光爸爸那辈开始就没有人从政了,几个叔叔伯伯全都下海做生意,如今个个资产过亿。叶斐家的人全都走了仕途。余和光爷爷当部长的时候叶斐爸爸还只是个市级的干部。如今余爷爷退休,叶斐爸爸则到了省里任职,政治前途一片大好。
  叶斐打电话回去,余和光轻飘飘问:“斐子,听说你找了个女朋友?”
  “你听谁说的?”叶斐笑着问。
  “还有谁?我爷爷呗!我跟你说我带我媳妇回家的时候他老人家都没给过我们红包,你小子倒好,还没怎么着呢就白饶我爷爷两千块!”余和光阴阳怪气地说,“我跟你说,这事儿没完啊!”
  “那你想怎么样啊?”叶斐问。
  “今晚,把人带出来给大家见见!”余和光说。
  “滚!”叶斐说。
  他的发小不止余和光一个,那帮家伙都成了家,整天惦记他。今晚要是把江然带去了,那群狼肯定轻饶不了他。他憋足了一股劲儿要跟小丫头二人世界,被灌趴下了还怎么搞?
  “这可算你说的啊。”余和光冷笑,“那个女记者的联系方式我可还存着,我不敢保证以后见着你媳妇不说漏嘴。”
  “跟你说多少遍我跟她没关系!”叶斐恼。
  “你说没有就没有了?人家可觉得有呢。”余和光继续冷笑。
  女记者叫王念,叶斐跟她的事儿特简单。王念是个调查记者,去年伪装成失足女跑到□□场所卧底调查,被淫棍看上了脱不开身。当时叶斐在那地儿执行任务,顺手把人给救了。要说两人之间有什么,就是孤男寡女在酒店房间里头呆了一整晚。第二天警方收网,两人就恢复身份出来了。
  这事儿不知道怎么被余和光知道了,总拿出来取笑他。
  叶斐烦恼地抓头皮。事儿虽简单,难保说的人不添油加醋。余和光跟他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真挺忌惮。
  “你订地方,我带她过去。”叶斐松了口。
  “成啊!”余和光高兴地摩拳擦掌,“也不用订了,就去老四的酒店,我这就给他打电话让把最大的包间留出来,今晚上哥几个好好会会你这小媳妇,看她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把你这个老大难拿下!”
  “先说好,明天我们都上班,不能太晚。”叶斐不放心地叮嘱。
  “放心吧您!哥儿几个肯定让你明天早晨能爬起来!”
  挂了电话,叶斐给江然发短信说了晚上吃饭的事儿。江然是第一次见叶斐的朋友,想回家换身衣服,叶斐咬牙切齿地说用不着。其实他恨不得用黑布把江然包严实了带过去,不叫那帮混蛋看到。
第二十七章
  晚上叶斐开车到医院门口接江然,碰上万子惠从里头出来。三人见面有些尴尬,叶斐主动坦白晚上饭局的事儿,万子惠叮嘱江然:“晚上你看着他点儿,别让他跟着那几个混小子闹得太过分。”
  万子惠走后,两人开车上路。路上叶斐问江然:“紧张吗?”
  江然老实说:“有点儿。”
  昨天刚见了他的长辈们,今天又要见他的朋友。跟他在一起之后一切都以光速运转,他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的世界向她敞开。
  “没什么好紧张的。”叶斐笑着说,“都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哥们,别的人都没什么,就一个叫余和光的你得留心,那小子嘴里没句实话。”总归不知道余和光会说什么,他索性先发制人。
  “知道了。”江然不疑有他。
  到了地方,是羊城一家知名的高档酒店,门口列队站了两排穿礼宾制服的人,人人手里拿着乐器,显然是仪仗队。中间门口簇拥了七八个男人,有的西装革履,有的只做寻常路人打扮。江然看到这阵仗,还以为今晚谁在酒店办婚礼答谢宴。
  叶斐嘴里咕哝了句什么,立刻踩了脚刹车,随即打着方向盘要调转车头,可一个男人拦在车前不让他拐弯,叶斐骂了句:“妈的!”
  江然疑惑地问:“怎么了?”
  “你看好了,这人就是余和光。”叶斐咬着牙根说。
  江然朝车外看,余和光也趴到车窗玻璃上朝车里瞭望,江然朝他挥了挥手,叶斐沉声说:“贴了膜,他看不见你。”
  叶斐调回车头上了酒店门口的坡道,顷刻间乐声响起,仪仗队奏起了《好日子》,院子里放起了烟花,礼花在天空绽放,门口拉起了横幅“热烈庆祝大龄剩男叶斐成功脱单”。
  江然目瞪口呆,叶斐则整个脸都黑了。
  车停下后,那群男人簇拥过来开车门的开车门,拉人的拉人,江然被半请半拽地弄下了车,手里被塞上一束鲜花,在一群男人的簇拥下被迫往酒店里面走。她回头找叶斐,发现叶斐被两人摁在车上脱不开身。
  余和光已经跑了上来,对江然说:“我们几个老朋友想跟斐子聊几句。里头包间准备了茶点,你先去坐会儿,他马上就能来陪你。”
  江然看叶斐那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心里莫名觉着好笑。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跟他很铁的哥们大抵都不是好惹的。她腹黑地决定不掺和,跟着礼宾小姐上楼,放那群人跟叶斐在酒店门口闹腾。
  礼宾小姐把江然引到包间内入座,江然环顾这房间,发现装饰得十分华贵,一看就不是普通老百姓能来消费的场所。她是见过世面的,坐得很安然。喝了半壶菊花茶,那帮人才簇拥着叶斐进来。江然看叶斐衣服被拽得歪七扭八,脸上臭得跟什么似的,那伙人倒是个个喜上眉梢。
  叶斐坐到江然身边,江然把茶水递给他,他抓过去一仰脖子喝干,气哼哼地用手背抹嘴。第一次见他吃瘪,江然抿嘴笑,叶斐发现了,江然朝他做了个鬼脸,叶斐怒目而视。众人渐次落座,看叶斐临近崩溃的边缘都聪明地不去戳他,屋里有着异常的安静。
  余和光吩咐上菜,开席后气氛和缓了一些,推杯换盏间大家伙儿聊上了。江然的事儿刚才在楼下大家已经从叶斐嘴里问出来了,就没多为难她,火力全朝叶斐去了。你一杯我一杯轮着敬酒,叶斐拉开架势跟那些人杠上了,来者不拒。江然怕他喝酒伤身,暗暗抓他的腰带。余和光发现江然的小动作,说:“弟妹放心,他心里有数。”
  江然讪讪收回了手。余和光拿起酒杯敬过来,笑眯眯地说:“弟妹,来,咱俩走一个。”
  江然跟余和光喝了酒,余和光打开了话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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