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容观身体的缘故,并没有按照计划游山玩水。
不过是在附近的公园,景点转悠了圈,谢挽便坐上了回纽约的飞机。
容观送她到机场的时候,笑着说:“有事一定要联系。”
“知道了。”
“路上小心。”
“容大哥,一定要好起来。”她想了想也只有这个衷心的期盼了。
“会的。”他勾起抹温柔的笑意,目送着她进了安检门,等着倩影消失在眼前的瞬间,原本充满温柔的眸子瞬间被失落所包裹。
徐汉林推着轮椅,似乎已经感知到容观情绪的变化。
“少爷,咱们回去吧,史密斯医生还在等你。”
“嗯,走吧。”
从那天起,容观便下了决心,联系了手术的医生史密斯,将原本搁置多年的双腿修复手术提上了议程,四年前只有百分之二十的几率成功。
幸运的是,用了四年。
这个手术逐渐完善,成功几率提升到了百分之五十。
即便是百分之五十的成功几率,都让容观不得不慎重考虑,倘若手术中他的心脏不够承受长达八个小时手术的时间,那么面对他的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他选择对她冷漠些。
要是他真下不来手术台,她也许就会少难过点吧。
*
回到纽约的谢挽,被Alice告知,上市计划暂时取消,这才反应过来,祁赫果然没有在祁国厚手里讨到任何的好处。
毕竟他几乎接近一个星期都没有联系过他。
刚得到消息,却是上市计划暂时取消。
谢挽想都没有便迅速给祁赫打了电话。
此时远在平城的祁赫正坐在祁氏集团的会议室,参加股东大会,她母亲肖明月给他留下了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却因为祁国厚的忽悠变更。
最后只剩下了百分之二十三,在公司祁国厚也顺利成为了决策者,即便是祁赫握着股权也无法更改他的决定。
而令人诧异的是,私生女就罢了,居然还有跟只比他小一岁的私生子。
这说明什么?
他亲爱的父亲,居然是个彻头彻尾的渣男。
利用肖家的权势发迹后,又背着肖家干了些不要脸的勾当,原本在他心里伟岸的形象也猛地倒塌了,这一茬接一茬的破事,几乎压得他无法喘息。
而此时坐在祁国厚身边的则是祁俊。
为了让祁俊顺利又继承权,祁国厚竟然正大光明的将祁俊带到了董事会介绍给各大股东。而他的母亲不过才入土为安一个星期而已。
这些私生子私生女就恨不得鸠占鹊巢。
究竟是他们看不起他祁赫,还是太过于嚣张?
“我不同意。”祁赫坐在办公椅上,眯着眼满脸的冷漠。
祁国厚瞪了他一眼,并不在乎祁赫任何的意见:“这是我小儿子祁俊,如今也大了,进公司大家应该没意见吧?”
在祁国厚的眼里,祁赫不过是羽翼未丰的雏鸟。
即便是即将上市的盛远公司,其中大量的流转资金也是祁氏给的。
倘若祁赫真的不听话,他直接停了盛远的流动资金即可。
所以说,祁国厚并不在意祁赫的意见。
之前的妥协不过是在亲朋好友的面前好看些,如今肖明月已死,股权大半也变更在他的名下,儿子祁赫那里有任何的反抗之力?
在场的三十多位大股东,大半都举手表示看了同意,即便是向着肖家的人也只是苟延残喘,不日就应当会被逐出董事会。
每个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毕竟祁国厚目前才是真正掌权的人。
“既然大部分的人都没有意见,那么祁俊就从总公司人事部的副经理开始做起。”堂而皇之让私生子接手,还带上了董事会。
祁赫都觉得丢人。
“老头子,你想好了?”祁赫冷冷看着祁国厚,说出来的话带着些许的威压。
即便是身为老子的祁国厚,都觉得有些不舒服。
就像是肖明月父亲肖震还在时候,长久的上位者气场压得他活活喘不过气。而这样的气场竟然出现在了祁赫的身上,眼瞧着跟肖明月像了五分的容貌,祁国厚心底厌恶不言而喻。
彼时肖明月是军区司令员的独生女,受尽万般宠爱。
而他不过是乡下来的穷小子,攀上了这只金凤凰。
也不说肖明月大小姐脾气,只是他从未在她身上感受过正在是男人的感受,尤其是她端着温柔优雅,似乎就在讽刺他的粗鄙野蛮。
这种滋味,祁国厚很难受。
但祁俊的母亲能给他这种感受,让他觉得舒服温馨。
“祁赫,你好好管好的你盛远即可,集团的事情轮不到你插手。”祁国厚脸色发狠。
这话不言而喻就是在提醒祁赫,不要惹怒他,否则作为老子能给的,自然也能收回来。
他咬紧牙关,握紧拳头,额侧青筋微微袒露,似乎在强行忍下心底的怒气,些许后展露出一抹讽刺笑意:“行,如你所愿。”
祁赫并不是个莽夫。
就目前而言他确实无法跟祁国厚抗衡。
但就这样知难而退,并不是他会干出的事。
“但,我要求也进总公司。”
“祁赫,你别胡闹。”祁国厚觉得他这儿子简直疯了,还想来集团插一脚。
“不胡闹,我手里既然有集团百分之二十三的股份,进来工作也在情理之中,就不知道这位叫祁俊的先生手里是否有集团的股份呢?”
原本默不作声的祁俊脸色一白,当了二十多年的私生子被人骂成了筛子。
即便是亲爹给了他富裕的物资生活,甚至送他出国留学,却并没有将任何实权交到他手里,但祁俊心里清楚,小不忍则乱大谋。
既然走到了尽头,又何不再多忍几年。
就目前而言父亲跟祁赫的关系,都已经到了冰点。
再说他也是父亲的儿子,只要他不犯任何原则性的问题,继承祁氏集团也在不在话下。
“祁俊,既然是我儿子,当然能分股权。”祁国厚想都不想直接道。
很简单,都是儿子。
那就一碗水端平。
“那行,既然他能进,我为什么不能进?”祁赫反问道。
而此时原本是肖家底下联系的人也纷纷开始打圆场道:“祁总,祁赫的能力大家也是看在眼底,他能回总公司肯定能够带领大家走得更好的。”
毕竟是以公司的利益为先,不少中庸的股东也开始动摇了。
这些年盛远的发展速度大家都是看在眼底的,祁赫的能力可谓是比他老子还厉害。
再说,祁俊又不是知根知底的。
两个儿子放进公司,相互制约竞争。
对集团才是最大的效益化。
“是啊,祁总,小赫既然愿意回来,就让他回来吧。”
“是啊,是啊。”
人一多,祁国厚也架不住面子,想了想既然祁赫在他眼皮子底下,这样也好,省的到时候管不住他,只要不给祁赫过多的资源发展,到时候也是不足为据的。
想了想坐在高位上的祁国厚点了点头:“行,既然你愿意回来,那就去行政部吧。”
祁赫睨了祁国厚一眼,冷声道:“嗯。”
说完之后,直接拿着手机走出了会议厅,丝毫不给他留下任何的面子,一众股东你看我我看你,也知道祁国厚的荒唐事。
对于祁赫也实在生不了气。
倒是祁俊则是挂着大大的笑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各位长辈,叔叔,希望今后能够多多指教。”说着祁俊便朝着众人深深鞠了一躬。
于此同时出了会议室的祁赫,盯着手机上越洋的电话号码。
心底有些难受,已经一个星期了。
她才舍得给自己回个电话,真是个狠心的女人。
虽然心里是这样想的,却没忘给谢挽回了个电话。
电话刚打通,耳旁是她软软的声音。
“赤赤,是不是出什么事啦?”
是啊,出事儿,你还不在我身边。
“没事,都已经解决了。”他板着脸,语气有些冷漠。
“可,赤赤那为什么上市的事儿?”
“暂时资金链有些问题。”祁赫道。
“赤赤,对不起。”
“嗯?”
“你不要伤心,我回来陪你好不好?”她声音软软的,又像是示好。
虽说两人之间的关系,牵扯了太多利益的成分。
可如今这话在她口里说出来,早就将他心底埋怨一扫而空。
他想了想道:“好。”
第98章
她本来就要回国处理卖房子的事宜。
这样说起来看祁赫的事倒像是顺路似的, 幸亏平城离南都不是很远,周转不过三四个小时而已。
她是直接从纽约飞得平城。
到的时候天色已经昏黑了, 祁赫忙活的时间也没有空来接她, 倒是Alice跟着一起,并贴心地安排好的所有事宜,到了酒店的时候已经是身心疲惫。
她直接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等着夜深了,房间门才被敲开,她挣扎了会眯着眼看着此刻一身西装革履的祁赫, 勾起笑意, 伸手就要求抱抱:“赤赤,抱。”
祁赫将西装外套一脱, 长腿迈到她跟前吗,伸手将她的身子搂在怀中:“累呢?”
她嘤咛了声:“飞机整整一天,我好困。”
乌黑的发都睡乱了,原本清亮的眼眸都带着些许的红丝, 那黑眼圈也是厚厚一层, 小脸皱着看起来有些可怜,不过他也没比她好到那去。
连日来的奔波,通宵达旦的睡不着觉。
整个人都消瘦了不少,连着脸颊的肉都微微有些凹陷。
“洗澡了吗?”他问。
“还没有, 困得睁不开眼不想动。”她声音软软的就像是在撒娇。
似乎因为看见了她, 祁赫的心情好了不少, 语气放柔:“洗个澡, 吃点东西再睡。”
“先吃东西, 在洗澡。”
“好。想吃什么?”他问。
“想吃辣,在国外就很想吃辣。”她眨巴了眼,眼底全是乞求。
他刮了刮她的鼻梁,阴沉了许久的脸色总算露出了抹笑容:“好,咱们吃火锅。”
“那等我收拾下。”她周转了两天的时间,头发都凌乱了索性就带着贝雷帽遮住了头发,随意穿了身简便的羽绒服,抹了点保湿乳。
这边挽着祁赫的手下了酒店楼,两人选了间装修典雅的店,钻进了包厢。
热腾腾的油水翻腾,红艳艳的看起来都有些热闹。
她就跟没了骨头似的软在他身上,使唤着:“赤赤,我要吃肥牛、毛肚、虾滑、还有鹅肠。”
他一边为她勾好蘸料,一边按着她的话将食材下入了锅中。
约莫一分钟,祁赫道:“毛肚跟鹅肠可以吃了。”
谢挽这才从他身上支起身子,拿起稍长的筷子夹起了好几根鸭肠搁在蘸料里,又像是给祁赫夹了些毛肚,还是体贴。
随着火锅蒸腾的热气,包厢里温度开始升高,她热得将外套脱下来搁在旁边,大口喝着冰可乐,而他则是时不时给她夹菜递纸,相处的舒舒服服的。
她只管傻笑着软软的撒娇:“赤赤最好了。”
“喜欢赤赤。”
“挽挽超爱赤赤。”
这一类腻歪的甜言蜜语从她的口里蹦出了不少,弄得他原本冷俊的脸色也浮现出抹红晕,原本阴霾就跟一扫而空似的,那还有在之前会议桌上冷酷阴沉的模样。
这样的温馨的时刻,祁赫希望时间能长一些。
酒足饭饱后,她拉着他的手进了药店,买了些健胃消食片,而他则是买了些好几款避孕套,甚至还板着张冷酷的脸,问她喜欢什么口味的。
谢挽老脸一红,支支吾吾道:“你喜欢就好。”
祁赫勾起抹笑,各色各样的都拿了不少,结账的时候谢挽选择躲避,站在路边等着祁赫,回了酒店后。
她则是立马进了浴室,舒舒服服洗了热水澡。
梳洗干净后钻入了他的怀抱,撒着娇道:“赤赤,我困想睡觉。”
他倒是没有折腾她,只点了点头,落了个吻在她脸侧,随即也进了浴室,至于谢挽则是吹干头发后钻进了被窝。
睁着眼看着明亮的灯光,回想起刚才见到祁赫时,他那副失魂落魄倨傲模样,忍不住叹气。
经历这事后,祁赫只怕会比之前更加内敛冷酷。
这让她想到了前世时候初次见到祁赫的模样,眼底像藏着锋利的刀刃,一刀刀割在人身上,强大的气场威压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先是黑夜里蛰伏的猎豹,等待着最好的时机狠狠吞噬掉猎物。
浴室里的水声小了不少,他只围着个浴巾在腰部,露出精壮的上半身,一张脸沉在阴影里瞧不见他眼底的情绪,接着他慢步朝她走来。
掀开被子的一角上了床。
而她则是支起身子细心的为他擦干了头发。
“赤赤,你憔悴了。”眼巴巴的望着他,说起话来还带着些许的哭腔,似乎非常的心疼他。
“嗯。”
“明天我们去吃炖品,给你补补。”她勾了勾唇角。
“好。”
似乎是悲伤的气氛尚未散去,比起平日里复杂的性格,此刻的祁赫显得忧郁了许多,她想了想靠在他的胸膛处,蹭了蹭他的下巴。
“赤赤,你别这样,我会很难过的。”她的声音柔软细腻。
像是温泉水般的滋润在干枯的心田上。
祁赫没吭声而是反手搂住她的腰肢,抵着她的柔软的发丝,嗓音带了些脆弱:“让我抱抱你。”
她并没有拒绝,任由着祁赫将她紧紧地搂在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