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认识你啊你谁啊——揆阳
时间:2019-05-06 09:11:19

  祁直双目晶亮,举着一串冰糖葫芦递到她眼前,期盼得到夸奖的样子像是讨要糖果吃的小孩。
  “谢谢你呀。”上一回吃冰糖葫芦还要追溯到高中时期,“真的好久没吃了。”
  二人沿着江边人行道散步,商业街内部有商家举办抽奖活动,奖品着实很丰厚,想来这边人烟稀少的原因很有可能是都被活动吸引走了。
  林声久停下脚步,倚在栏杆上,闭上眼睛叼住一颗山楂咬入口中。祁直也随之停了下来,他从背后拥住林声久,望向对岸。
  谭江江水清澈,偶有一只水鸟低空掠过,也只有它们能看到这一处静静的相拥。
  山楂籽已经被细心的老板提前去除,咬破外面的糖壳,酸意在一瞬间释放,吃得林声久直皱眉,却又舍不得放下。
  她侧身仰起头,把冰糖葫芦递到祁直唇边,“你要吃一颗吗?稍稍有点酸。”
  红软诱人,看起来很甜。
  祁直低下头噙住那抹红润,含在口中,肆意啃咬。
  林声久的手里依旧举着那串冰糖葫芦,祁直分神接了过来,单手把她的身体摆正面向自己,又拢起羽绒服将人裹在怀里,江边罕有人至,除了那些水鸟,没有人会留意到江边有对情侣亲得难舍难分。
  林声久被亲得双脚有些发软,和祁直接过那么多次吻,渐渐才体会到乐趣,她抓住祁直的毛衣防止自己掉下去,可毛衣太软有些不方便,于是改成搂着他的腰,昂着头迎接他的妄为。
  不知过了多久,祁直喘着气,将唇贴在她颊边,问:“今天怎么那么主动?”
  她的眼里还蕴着迷蒙的雾气,看到她这样,祁直直接一手蒙住她的眼:“别这么看我。”
  林声久埋在他胸前吃吃地笑:“那可以摸你吗?”
  这是被调戏了——
  “可以。”祁直咬住她的唇,不动声色地反调戏:“去我家,让你慢慢摸。”
  去是不可能去的!下午活动结束,江边人也渐渐多了起来,两个人吃完饭在咖啡店里消磨时间。
  年味浓厚,咖啡店里已经张贴好了各式各样的福字,处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林声久和祁直面对面坐着,她浅浅啜饮了一口拿铁,暖意融入肺腑。
  祁直朝她说道:“过完年我不留在Z市,会陪父母一起回祖宅那边,在这边有什么顺意的不顺意的,随时打我电话,知道吗?”
  “好啊,你家祖宅在哪啊?”
  “这里…”见她有兴趣,祁直在地图app上标了一个点,而后含笑问:“”要和我一起回去吗?”
  云麒集团的创始人,祖籍哪里的来着,昨晚刚看过词条,林声久记性还没有那么差,这下几乎是百分百确认了,她摇摇头:“不用了吧。”
  猜来猜去也挺没意思的,林声久小小唾弃了一下这样的自己,要问就光明正大地问。
  “那什么,祁直,你给我一句准话,你认不认识一个人叫做文致晖,他身高一米八,体重不清楚,长的贼帅衣冠楚楚。”
  还押上韵了…
  “你大哥和你说起我了?”
  “真的认识啊!”林声久说不清楚心底的感觉是不是失落,她又问:“咱们学校附近的云麒商业广场,也是你家的?”
  “严格来说,只是由云麒投资建设。”
  林声久往后一倒,“我觉得,严格来说,问题大了!”
  “…”
  先前他也不是有意隐瞒,只是不知如何开口,祁直知道,家庭背景这一项,在林声久这里并非加分项,甚至有可能减分。
  而在林锦辰那边,更不用说了,他显然更中意“门当户对”的方书勉。
  林声久托腮沉浸在忧思当中,作为非专业民间退堂鼓表演艺术家,她动了想敲鼓的心思。
  以前看过的狗血电视剧一帧接一帧在脑内循环,当然静芸姐姐人很好相处没错啦,可是她也在微博以及其他视频网站上搜索过,祁家,和她的生活有着天壤之别。
  从提到大哥伊始,祁直握住她的手就没有丝毫松动,他的态度很明朗,可林声久却萌发了退缩的念头。
  一个电话把她从这种氛围中解救出来。
  “林声久,微信怎么不回?家里来客人了,今天什么时候回来,我好让孙妈准备饭菜。一个两个都不在家,还得我操持着…”
  “二哥你来接我啦?我马上下去。”
  驴唇不对马嘴,文致炜莫名:“你说什么胡话呢,自己打车回来!”
  看来今天是要坐实渣女这个自称了,长痛不如短痛,她把右手手指一根一根抽出来:“祁直,我二哥来接我回家吃晚饭了,我先走了。”
  “课课…”祁直坐在原地,轻轻唤她。
  啊——林声久心里乱成一团,她腾地一下站起来,一脚踩下台阶。
  祁直双眸中的坚定也随着她离去的动作黯淡下来。
  林声久走到祁直座位这边,把他往后一推,趁着祁直愣神的功夫,往前一迈,手臂搭在卡座背部支撑自己,探身过去咬住了他的唇,毫无章法地吮了一下。
  比刚刚的吻还要主动,这是祁直的第一想法。
  接着她就因为手臂一滑倒了下来,林声久索性像八爪鱼一样抱住他,软声祈求道:“这对我来说不是小事!你总得让我回去想一想吧!”
  幸好卡座的位置足够宽裕,祁直把摔倒的她托起来,横坐到自己腿上,捏了捏她的圆脸蛋。
  “你总能找到新奇的角度气我。”
  坐在他腿上,林声久也不用仰视他,她揪住祁直的一绺软发,玩弄在手掌心,罕见的认真:“你根本不知道我在想什么,有时候,退步也是一种成全。一个人的成全,好过两个人的纠结,哎…”
  “错了!”
  “哪里错了嘛?”
  他把眼睛从细嫩幼白的颈上移开,将她的毛衣领口往上拉了拉遮掩住一闪而过的蕾丝边带,嗓音低沉,附在她耳畔:“我是说,歌词背错了吧?课课?”
  林声久一窘:“我那么认真深情,你干嘛拆我台啦?”
  祁直吻了吻她的唇角:“好,不拆台。只有一点,不准提分手。”
 
 
第57章 文爷爷
  文家,
  厨房里, 孙妈正在择菜, 客厅里二少爷和好友的吵嚷已至白热化。
  “单宁,”文致炜舔了舔后槽牙, 他算知道什么叫引狼入室, 这就是了。他微微偏头, 一字一句道:“有多远滚多远!OK?”
  “你这是对兄弟的态度吗?”单宁往文致炜身边靠了靠,试图去勾他的肩, 听到好友口中这么说, 他着实有点“伤心”:“说好今天请我吃饭的?”
  “滚滚滚!”说不定在常悦那会儿就被这厮套路了, 文致炜心情不佳, 说起话来便不经大脑,口无遮拦起来:“你特么是人吗?我妹妹才多大, 你照照镜子, 你鱼尾纹都快长到后脑勺了!”
  “你小点声行吗?”单宁朝厨房的方向微扬头,待文致炜冷哼一声示意明白后, 他又道:“我还可以吧?不都说男大三抱金砖,我这抱两块砖,很OK的,二哥。”
  “我懒得理你。”早知道兄弟这么不靠谱, 他一定把大门锁得紧紧的, 文致炜亡羊补牢把单宁往门外拖,那声“二哥”喊得他浑身起鸡皮疙瘩。
  单宁扒住门框,重复道:“说好请吃饭的。”
  “吃什么吃?我们家没筷子了。”他喊:“是吧孙妈?”
  单宁有伤在身, 文致炜哪能真下狠力推他走,二人正僵持不下,撞上了散步回来的文奶奶。
  “单宁来啦——”
  单宁的爷爷和文致炜的爷爷本来就是旧相识,待文家搬到Z市来后交往更加亲密起来,文奶奶看着单宁长大,几乎把他当做半个孙子来看待了。
  她凶道:“致炜,单宁眼睛还没好透,打打闹闹有没有一点礼貌?别再碰着他。”
  文奶奶嘴上说着斥责的话,手上也没闲着,她把拐杖收起,一左一右把放弃挣扎的文致炜和单宁往屋内拉。
  文致炜垂死挣扎:“奶奶,单宁他要回去了…”
  文致炜冲单宁使了个眼色,希望他能收收厚脸皮,结果却被他巧妙避过。
  单宁戴着墨镜当他不存在,亲热拉起文奶奶的胳膊搀着她往前面走,“文奶奶,我最近一直忙,还是will前两天看我馋你们家的红烧肉了,非得喊我过来吃,我一想,也好久没和您说说话了,所以今儿得了空就过来了。”
  “也是有段日子没看着你和你姐姐了。”她招呼过来倒茶的孙妈,笑道:“晚上别的菜不做没关系,红烧肉一定要让单宁吃个够。”
  “谢谢文奶奶。”单宁低头动了动高挺的鼻梁,墨镜顺势往下一滑,他冲一旁的文致炜露出一个志得意满的笑。
  许久未见,文奶奶拉起家常,“对了,单宜回来了吗?怎么没和你一块过来?”
  单宜长单宁两岁,比文家兄弟只大一岁,两家一直要好,但从文奶奶乱点鸳鸯谱,总把单宜和文致晖拉到一块后,单宜就很少过来文家这边了。
  “姐姐啊,她平时工作忙您又不是不知道,年底趁着放假,她和我未来姐夫出国旅游去了,大年三十应该会回来,过了年我喊她一块儿来给您老拜年啊!”
  “哦,单宜也谈男朋友啦?”文奶奶扼腕不已,她是很喜欢单宜这孩子的,温顺聪敏,可惜和致晖没有缘分。
  “我家这俩猴孩子呀,致炜认识的朋友多,倒不用我担心,就是致晖,一心扑在工作上,过了年都二十七了,也还没个着落。”
  “致晖哥这么优秀,只是缘分还没到咯,文奶奶不如操心一下我的终身大事,对了还要算上致炜。”
  文致炜投去暗含威胁的一瞥,“你是不是中午喝多了?少说两句会死?”
  “没喝多啊,我让文奶奶帮我留意留意有没有适龄的姑娘可以认识一下,你觉得怎么样?”
  挑衅是吧?文致炜道:“我们前年去白马寺敲钟那会儿你求的姻缘签,老师傅说你的命定之人还在幼儿园,忘了?”
  “胡说八道!”文奶奶看不过去,作势就要揪文致炜的耳朵。
  文致炜躲开奶奶的突袭,从沙发上站起来,冲单宁说:“我奶奶又不是职业说媒的,你去白马寺再求一签去,走走走,现在就去。”
  “文奶奶,红烧肉——”
  “致炜——”
  得,爱怎样怎样吧,文致炜赶不走他,也没辙了。
  *
  林声久和祁直在咖啡店里耽搁了一会,临走前她想起来,印象里二哥是很喜欢吃甜食的,于是又折返回去买了那家老字号的冰糖葫芦打包回来,虽然,二哥这样的老饕很有可能已经尝过。
  一进门就看到客厅当中,文致炜背对着她杵在那不知做些什么。
  “二哥,我回来了,你猜我给你带了什么?”
  林声久兴冲冲地举着冰糖葫芦奔了过去,想问问二哥究竟有没有吃过这一家,没料到走近一看,沙发上竟然还坐着两个人。
  “外婆,”另外一位墨镜男,常悦里见过,二哥的好朋友嘛,她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他的名字,干巴巴地说了句:“你好。”
  单宁转头笑道:“三...小久妹妹。”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明明还不到五点,可她不敢同外婆犟。看到外婆嘴角一沉,林声久有预感要遭殃,她把冰糖葫芦藏到身后,朝文致炜投去一个求救的眼神。
  文致炜还没来得及开口给她解围,就听到文奶奶温温和和地来了一句:“小姑娘一个人在外面要多注意安全,下次有事出门就打电话让你二哥去接你,别再那么晚了,知道吗?”
  “知道了,那外婆,我先上楼了。”林声久慢慢转身,余光瞄到外婆不再注视她后,脚步轻缓地往楼上走。
  走到楼梯口,想起手上还拿着冰糖葫芦,林声久回过头想和二哥比个口型,意外看到墨镜男正望着她。
  “看什么看!”墨镜男给她的观感很不好,总喜欢盯得人不自在,奇奇怪怪的,她也不管二哥看没看到冰糖葫芦,快步踏上楼梯往自己的楼层走去。
  林声久回房后没多久,文致炜也把单宁拉到了自己房里,美名其曰谈点工作上的事。
  文奶奶乐见其成,她闲来无事,于是慢悠悠地拄着拐杖到厨房里和孙妈说说话。
  刚刚林声久回来后,单宁的一举一动她都看在眼里,先是收回了手,然后眼神就直直扑在自己那外孙女身上,看不到人影才收回来。
  单宁虽然和致炜一样一直以来接受的都是西式教育,但他的情感并不外放,贪玩归贪玩,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单宁在长辈面前这么肆无忌惮地盯着人看,结合刚才要帮忙留意适龄姑娘的话,文奶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小孙,你觉得单宁这孩子怎么样?”
  孙妈手脚利落,正在做单宁最爱的红烧肉,她点了点头,道:“挺好的。”
  文奶奶拄着拐杖在厨房来回地走:“年纪是大了几岁,大一些也好,会疼人。”
  孙妈切肉的手顿了一顿,她可不觉得宁少爷大几岁会疼人,反而觉得他和二少爷都是还没玩够的“大孩子”。
  厨房里的对话,在文致炜和单宁下楼后就停止了。
  恰在此时,别墅的正门被打开了。
  文致炜忙迎出去,“爷爷,你怎么今天回来了?大哥和我说明天,我还准备去接你呢。”
  回来得比预期要早,全因为文爷爷始终放心不下家里,正事忙完之后,也顾不上休整一夜,抛下老伙伴们就先赶了回来。
  旅途奔波,他有些乏累,缓声道:“改了航班,单宁来啦!致炜,阿久呢?”
  “在楼上,我去喊她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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