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言拿纸巾擦了下手,态度很好地接过笔,写了一个之字。
随后,又丢下笔。
木烟的耐心被磨光了。
“签完。”她咬牙。
沈之言按按发酸的后颈,仰躺在沙发上,“突然没力气,写不动了。”
木烟闭了闭眼睛。就知道会这样!!就知道不能对他有侥幸!!
“你他妈真不是个男人。”木烟笑的幽冷。
沈之言笑,解开了领子,“给你验?”
木烟强行压住内心的暴躁,从包里又拿了一叠看上去类似宣传单的纸。
男人像嗜血的动物,微微眯着眼。
“这是所有你的出轨记录以及医院伤情鉴定的复印件。”木烟双眸幽暗,嘴里不带感情地陈述,“我马上去会场上发。你不让我活,那大家一起死好了。这么多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你慢慢去公关。”
沈之言脸上露出了惊诧。
她起身准备往外走,一副生死置之度外的惨烈样子。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沈之言一下一下的掌声。
“不错不错,有长进。”沈之言笑着晃到她身边,“我很好奇……”
他盯着她无光的眼睛,“你到底是忍辱负重就等这四年一次的大会整我,还是临时起意?”
木烟绕过他,径直向门口走去。“不重要。”
“站住。”沈之言收起笑,“提醒你,你只要走出这门,待会你小男友的发言就要变成遗言了。”
木烟回头看他。
沈之言亮出自己的手机,点开了加密相册。“我本来是不打算公开的,既然你这样对我,我也只能奉陪了。木烟,五一玩的开心吗?”
他手里,是一张一张,陈炤和她的照片……在海边吃饭的,他被她挽着的,他拥着她的,同进酒店的,甚至列车上倚在一起睡觉的……
木烟脸色惨白。“你派人跟踪?”
“不不不,我没那么闲,都是别人贡献的。”沈之言晃了晃手机,“我可是花了大价钱威逼利诱买下来的,效果还不错吧?”
木烟像被砸中了脑袋,耳朵里嗡嗡直响,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权衡好,”沈之言拉着僵硬的她坐回沙发,“我,该有的都有了,丑闻砸也砸得起,顶多退居二线。陈炤,30不到,事业上升期,这次发言之后,本来是有多少橄榄枝抛向他?业界威望和知名度又会怎么样?即将到达事业巅峰的时候来一个惊天大丑闻,私生活糜乱,勾搭已婚人士……啧啧,你这可怜的爱,五年前断送他的感情,五年后断送他的事业,一辈子就毁在你手里了。”
手上的纸被木烟捏的起皱。
嘴唇毫无血色,“你要怎么做?”
沈之言愉快地喝了点红酒,又递到她嘴边,“来,压压惊。”
她咬紧牙关,死死瞪着他,“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做什么完全取决于你。”他搁下酒杯,“收起你那可笑的复印件。”
她照做。
“你把照片删了。”
沈之言皱眉,“这买卖可亏大了。你收文件,我收照片。这会让我又删照片,你这便宜占的。”
木烟开始抖着手抢他的手机。
“哎哎哎,这样可就玩儿不下去了。”他抬高手避开,“我要出去放了哦。”
木烟眼里通红,直愣愣地站在他面前,心如死灰。“不签了,你删了吧。”
“不够。”沈之言笑。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沈之言!你他妈究竟想我怎么做!!”她终于开始歇斯底里,看上去近似癫狂。
他坐下靠着沙发,想了一会儿,就像刽子手行刑前的残忍酝酿。
“这样吧,也不为难你,就你的老本行。”他拍拍沙发,“让我艹爽了,就删了。”
木烟两只腿打颤,最后的尊严让她逼着眼泪往回退,“别的不行吗……”
“不行,毕竟你只有床上功夫吸引我。”
木烟自嘲着笑了,眼泪还是没有忍住。她像走上刑场一样走到他身边。“你把手机照片先删了。”
他拉她坐在沙发上,开始掀她开叉的裙子,两条修长白皙的腿让人赏心悦目,“别急,手机我给你,”他笑着吻她的颈,在她耳边低语,“你一边被我艹,一边删你们的合照,是不是很爽?”
她像木偶,面无表情。两只手抖得几乎握不住手里的手机。
裙子被卷到腰间,内裤滑倒脚边,挂在被他一手轻勾起的小腿上,她的腰被他另一只手握着。
他这次极其没有耐心,疼的她直咬唇,脸白的近乎透明。
她抖着手不停地删除,确认,删除,确认……
“你不是说我不像男人吗?”他笑着问她,“现在呢?亲自证实爽吗?”
她呜咽,说不出话,眼泪流进耳蜗,熟稔的身体违背了自己。
“你看,你一样很快乐,你根本不需要他。”他跟疯了一样,掐着她的腰,低吼“叫我名字。”
木烟手拿不住手机,颓败的闭眼,任他捏圆搓扁。
她全身抖得像筛子。
“叫我名字!”她不出声,他越来越重。
“叫我名字!”
“叫我名字!”
她终于哭着喊出声。
“沈之言”
“再叫!”
“……沈之言”
她不停地说着,脑子一片混乱,大腿疼,小腿疼,哪里都疼。
突然,门被打开。
是回来拿稿子准备作报告的陈炤。
作者有话要说: 38.3度,我为爱走钢丝
第52章 清醒
陈炤推开门,手搭着门把,怔住,不堪的一幕全收入眼底。
显然,沙发上的两位还没有回神。
看她一脸欢愉痛苦地喊着其他男人的名字,陈炤竟然无声地笑了。不久前,她生着病在床上和他撒娇,用像这样挠人的声音。
闻诗雅跟在他身后,惊的目瞪口呆。
陈炤随手合上门,扯松领带,靠在门上缓了一会。低着头不急不躁地解开西装扣子,解开衬衣袖扣,随后,裹挟着一股罕见的戾气,大踏步走过去,将背对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沈之言一脚踹翻在地上。
“艹!”沈之言被他踹的不轻,一瞬间以为自己被踹出了问题,连裤子都来不及提,倒在地上缓不过来。
同样惊叫的还有女主人公。
木烟顾不得满脸红潮泪水,手忙脚乱想把卡在胯间的裙子往下拽。
可是陈炤一手控住她两只手腕,一条腿压着她的大腿,另一条腿隔在两腿之间不让她合拢,遮羞都来不及。她就这样以非常羞耻的姿势完全敞开在他面前。
木烟慌得六神无主,脸上几欲滴血,挣扎间看到闻诗雅在不远处,她在崩溃边缘向初恋求饶,
“陈炤别这样……我可以解释……别这样……”
陈炤随手抽了几张桌上的面纸,仔细的开始清理她的粘腻,动作优雅地像在处理艺术品。
木烟觉得在受凌迟酷刑,余韵未消,因为他的动作,身体不受控制的发抖。
不是陈炤……不是……
她闭上眼,无助地哭。
“他拿什么威胁你?”陈炤笑着,漂亮的眼睛没有一丝温度。
沈之言半躺在地毯上,扣好皮带,擦着裤子,没有丝毫羞耻心地笑,“陈总经理的发言时间到了吧,这会还有时间操心我们的房事?老婆,你说,我拿什么逼你?”
木烟胳膊和腿已经麻了,她动了动血液不通的手指,欲言又止。思考怎么说的片刻,羞耻紧张地情绪慢慢在冷却,发热的脑子开始降温。“陈炤,你先去开会,我们待会说。”
“最后一次,他威胁你什么?”陈炤恍若未闻,第二遍提醒。
木烟红了眼,委屈的喘不过气,“没有,没有威胁什么。”
陈炤扬起嘴角,起身,放开对她的压制,把擦过的潮湿的纸团像丢进垃圾桶那样随意丢在她脸上,薄唇轻启,“婊子。”
木烟拉下裙尾的手一愣,喉咙突然发紧,眼里蓄满泪。
陈炤拎起红酒,倒在自己的右手上,用力搓着修长地手指,仿佛沾染了什么病毒。
他扯了纸巾擦干手。
随后,从西装里层拿出钱包,抽了一沓人民币,丢在沈之言身上,他笑的略带歉意,“沈总记得查一下有没阳痿。”
拾起一旁的稿子,陈炤转身离开。
“这就是你不惜威胁我爸要跟我分手的原因?”当陈炤走过闻诗雅身边,她红着眼质问,“图什么,陈炤?”
男人笑了一下,低声回道,“就,图个死心吧。”拍了拍她的肩膀,独自走出门。
闻诗雅看着狼藉地两个人,胃里一阵翻搅。
“这是JD的专用休息室,你们俩个真是禽兽不如。”
说完,她重重摔上门。
……
“你故意的……”木烟回神,哆嗦着抓起桌上切牛排的刀,“故意选了他们公司的休息室……你知道时间到了他会回来做准备……”
沈之言咧着嘴看着步步逼近的她,一点也不怯,“还没有适应你自己的蠢?”
木烟疯了一样拿刀划开他的衬衫,连带着伤及到了肉,锯齿割的他生疼,血瞬间渗了出来。
她赤红着眼,像绝望的女鬼。
“你最好杀了我,”沈之言摸了下胸口的血,满不在乎,“我说了,死了才会放你走。”
木烟握着刀,眼泪一颗一颗砸在地毯上。
听见外面音响中陈炤的声音,沈之言突然笑的有些落寞,“你对他,真是献祭一样的病态啊……”
……
外面。
陈炤松松垮垮系着领带,衣领袖口的扣子都开着,就这样上了台,台下一片哗然。
他沉默了片刻。
抬头,放眼望去。突然绽开一个笑容。
“不好意思,想到要在各位资深前辈以及各位优秀的同仁前面发言,我刚刚激动的出去跑了三圈,现在有点热。”
哄堂大笑,有人鼓起掌来。
陈炤自然地卷了袖子,示意搭档的同事可以开始放PPT。
他分析了电子产业的发展前景以及目前的现状,包括快速发展带来的问题,辐射的其他领域等等,着重说了JD电子在其他领域的合作和推广效果。
“JD接下来会加大并推广电子商务在餐饮业的应用,提供更加便捷的手段实现餐饮销售,包括订餐、采购、仓储、物流、加工、服务、财务、人力资源等诸多管理模块的大系统。我们最近非常看好陈香阁这一势头强劲的餐饮新力量……”
同事有点懵,准备的时候有这一茬吗?陈炤像事先打好了稿子似的,一步步有条理地将实行计划陈列出来。
“……诸如上述,接下来我们会有大范围的深入合作,欢迎有兴趣的企业加入。”
……
沈之言倚着沙发脚吞云吐雾,听着外面的发言,也不管胸口的伤。木烟坐在地毯上,抱着头不发一言。
“想搞我……”他笑,弹了弹烟灰。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更
第53章 难以调节
偌大的一个会议之后,竟然没有后续,沈之言到嘴的鸭子飞了,悉数都给陈香阁做了嫁衣,损失不小。
那天开始,木烟的失眠再次加重,整夜整夜睡不了,刚闭上眼,脑海里浮现出一双漂亮没有温度的眼睛。睁开眼,那句打破他一贯修养的“婊、子”让她撕心裂肺。
一夜回到原点,彻底失去立场。确切地说,比回到原点还要糟糕。
好几次想豁出去跟他说,那个神经病拿合照威胁她上床……可是想想,过了时效性的解释,一边折辱他,一边自取其辱。
纵然举步维艰,木烟还是守在了陈炤家门口。
他整整三天未归。她联系不上他。
直到第四天,他才出现。
神情淡淡的。
陈炤看清了门口蹲的人,当即拨通了物业的电话。
“有人在1601,麻烦你们派安保来一下……”
木烟一把抢下他的手机,按了挂断,有些后怕地喘着气。
陈炤看着她不作声。
木烟咬紧下唇,把手机双手奉上,有点紧张,还有点讨好的意味,“别轰我呀,我说几句很快就走。”
陈炤拿回手机,开了门。正要关门的时候,门突然被木烟挡住。她用手掰着门沿,又是这套……
“陈炤,我就说几句。”
“手拿开,夹了别哭。”
“你不会…啊!”木烟疼的一下蹲在地上,钻心的痛,眼泪不受控地落下。手抖得厉害,但仍死死拉着,泛红的印子很快在手背变青。
她呼了口气,抬头看他,“我已经把所有证据提交给法院了。”她笑,“很快就好了。”
“你一个人玩吧。”陈炤居高临下看她。
木烟有些握不住门,音调带着颤,努力维持着笑,“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没有那么大度,看到你在另一个人身下欢愉之后,还可以无动于衷继续和你玩边缘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