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上裤子就不认账,真是可耻!”
“元旦前的那天,陈吟诺是这样跟你说的?”怪不得气到冲进暴雨里。
“她知道你腹股沟的痣,知道你大腿根的伤,不是滚过床单是什么?”
那么私密的地方,并不明显的痣和伤痕,陈吟诺是怎么看到的?
那画面她都不愿想。
他素来谨慎细致,防范心强,从未让陈姓女子得逞一次。
到底是如何得知呢?
邵亦轩思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元旦前我们公司刚好年度体检完成,在体检时,B超医生问我伤口是怎么回事,我顺口回答了。”
叶蕊怒目不语,尤不肯信。
邵亦轩沉吟片刻,又说:“知道我这颗痣和腿根伤痕的就只有B超医生和你。”
这是暗示……睡过他的就只有她一个。
邵亦轩继续冷静分析:“陈吟诺接近你一个多月,跟你寻常聊天套近乎,引你放松警惕,恰好又等到我们公司年度体检完成才约你出来,刻意跟你说些与我相关的鬼话来。你觉得这一切是巧合吗?”
“可她手机里有你们在东欧拥吻的照片,还有你写给她的情书。”
邵亦轩越听越离谱,就这么拙劣的谎言都能骗到了理智的她,女人被醋意冲昏了头,智商真是无比堪忧。
“你看清那是我的人我的字?不是PS和模仿。”
她是怀疑过,可他身上私密处的标志,最终使得她一锤定音,相信了陈吟诺的话。
邵亦轩在东欧的两年间,陈吟诺是去找过他好几次,可他都将之拒之门外了。
看她犹疑,邵亦轩当场拿来电话,当着她的面打给他在东欧租住的公寓房东,要房东帮忙调取那两年间他房门口的所有监控记录,发送到她的邮箱。
叶蕊知道这是他毫不心虚,以此来向她表诚意。
仔细想来也是,如果他对陈吟诺有意或者有心利用,这十年间多的是机会,不会等到今天还没搞定。
她是错怪他了么?
这醋吃得真是太让人难堪了。
见她仍未卸下心房,刚刚见他父母状况又着实狼狈,看来今天的确不是拜见公婆的最佳时机。
邵亦轩径自出了主卧,口吻是征询,可并无商量余地:“爸爸妈妈,能否请你们先行回避?我们一时半会儿出不来。”
开了门,送走父母,邵亦轩又回来主卧。
刚刚虽然隔着门,可他的话还是一字不漏地听进她耳里。
叶蕊真是撞墙的心都有了,他那什么话!都不会脸红吗!
邵亦轩坐在她身旁的床边,谈话继续:“还有什么问题?统统说出来,今天彻底解决了。”
叶蕊气鼓鼓的:“我不想要那么轻易就放弃我的男人。”
邵亦轩将她手机仍回到床上,说:“打开你手机黑名单拦截下的短信看看,在你相亲的日子里,我每日早晚的短信断过没。”
“让我去相亲,就是你不在乎我。”
“我是给你机会,任你闹腾,我倒是想看看你想要的快乐是什么样的。我看到了,也不过如此,我能给你的快乐明显更多。”他又补充,“还有幸福。”
也不知他说的是哪个幸。
在她相亲的一个月时间里,他们连一面都没见过,他看到了什么?
“你相亲的所有资料,男方情况、行程安排、照片视频我全部都有。”
“……”
“有保镖轮流潜伏跟随,有问题随时都会动手。”
“你真是过分!”
“你也不想想屁大点事,也值得我放手?”
他不过是将风筝的线放得松了,让她误以为自己自由了。
就像孙悟空以为翻到了天尽头,其实也不过是在如来手掌闹腾。
“可你在东欧跟总理的女儿不清不楚,还有大使馆的领事,当地电视台的主持人……”
“注意你的用词,什么叫不清不楚?很清楚很明白,要不要去找她们当场对峙?”
江意映无意提起一句,她竟记到如今。
邵亦轩颇为可恶:“或许本来是能不清不楚的,可那时我的心里住了个狠戾决绝的女人,没地方放别人了。”
陈年醋坛子被打翻,叶蕊真是窘得无颜以对,被他抱入怀里,趴在他颈窝,嘤嘤地问:“给你做B超的医生是男的还是女的?”
邵亦轩啃噬她的唇,回答:“男医生。”
将自己女人心里的疑虑尽数打消,邵亦轩带她回叶家大宅,去拜见未来的岳父岳母。
基于曾经造的孽,叶蕊父母对他脸色始终不太好。
邵亦轩被叶蕊父母带去书房谈话,叶蕊在客厅与爷爷奶奶聊天,可始终惴惴不安。
叶蕊父亲母亲轮番轰炸审问。
叶蕊母亲:“黑历史难消,我们对你印象的确不好。”
邵亦轩言语恭敬:“是我的错,我会用后半生来弥补她。”
叶蕊父亲:“是不是觉得蕊蕊是独生女,叶家财富可观?”
邵亦轩只说:“叔叔,您可以去查查我们家的家底,应该比蒋家更盛。”
对于财富身家这些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叶蕊父母并不看重,他们唯一的宝贝女儿,自然要嫁得良人,在这红尘俗世里狠狠地幸福下去,才是他们最在意的。
叶蕊母亲:“曾经的事,蕊蕊不跟你计较是她度量大,可受了伤的心怎么愈合,都伤痕难消。”
这些事他已在心里想了千遍万遍:“
她若不爱,换我来爱。
她心冷了,我帮她焐热。
她太痛了,我娇惯着盛宠着。
她觉得累,什么都不用做,其他的一切全部都由我来做。
她只需要被我宠着,被我爱着就好。
从今以后,即便山崩水竭、天塌地陷,我都会将她护在怀里,绝不离开。
你们若有怀疑,我愿用余生来证明。
可要我放弃她可以,除非我死。”
两年前他尊重她,放手了,可换来她那么痛。
两年后他绝不会再放手。
叶蕊父母看到了他眼里的坚定、执着和深情。
他们坚硬的心防像是一砖一瓦构建起来的坚固城墙,可他用热武器原子弹、氢弹随手一扔,所有坚不可摧的东西瞬间坍塌。
除夕当晚,靳家大宅。
邵亦轩和叶蕊在叶家陪过长辈吃了年夜饭,又回来靳家,为他们开门的是邵亦轩的母亲。
邵亦轩的母亲靳婳五官秀丽,耐人寻味,更重要的是她身上有婉约的江南女子风韵,更有言情书网出身培养来的明朗豁达。
见到叶蕊时,她笑得温和,主动同叶蕊先打招呼:“蕊蕊来了呀。”
像是这是他们初次见面,没有前几日的尴尬场面。
又像是招呼自己外出归来的闺女一般,自然随性。
叶蕊甜甜地笑着,将手中礼物奉上前去,乖巧地称呼着。
打完招呼,靳婳将叶蕊拉到一旁,有些贴己的话要跟她说。
这个儿子学习、工作都从没让她操过心,可感情的事真真是操碎了心。
她太了解自己儿子那又冷又臭的脾气,指不定蕊蕊暗地里受什么委屈呢。
这样的大美人,可万万不能在他手中遭罪。
靳婳拉来叶蕊的手,温言温语地说:“如果轩轩对你不好,冲你发脾气,你跟我说,我给你做主。”
未来婆婆发话,叶蕊忙应着好。
私话聊完,一家人围坐一起,有说有笑。
靳家奶奶可算逮住机会取笑了,她意有所指:“当初是谁嘴硬,说绝不喜欢?”
邵亦轩面不改色:“当初我脑子抽风,各位见谅。”
众人大笑,这高冷自傲的轩轩自黑起来还真是不遗余力。
可靳家奶奶尤不想放过,她问:“听说你把蕊蕊关在房里一整夜,不让人回家。”
太直白**,叶蕊红了耳根。
邵亦轩倒是眉头都不皱:“追了她那么久终于追到手,我心内急切渴望,还望各位体谅。”
还有地洞可以钻吗?请问。
取笑完自家孙儿,这未来的孙媳妇,靳奶奶也不想放过,她采访叶蕊:“俘获世界上最冷血凉薄男人的心,有什么感触?”
叶蕊想了想:“很爽。”
靳家奶奶:“轩轩那个臭脾气,对你可还好?”
叶蕊向来公正,功过是非她都仔细回忆,曾经不提也罢,现在的他真是殷勤至极:“他除了不帮我生孩子,什么事都愿意为我做。”
在谈笑聊天间,江意映跟众位说了在支教期间,看叶蕊瘦了许多,他去之后整天钻进厨房里学习做菜,现在厨艺堪比大厨。叶蕊的内衣外衣他全部承包,每日亲自手洗。回来后,即便叶蕊不理他,他每天短信、情书都从未断过,甚至在她身边安插了许多眼目,随时跟他汇报她的状况,如此等等。
听闻如此,邵亦轩母亲嗔目结舌,他那个高冷残忍的儿子去哪儿了?
未来婆婆忙拉来叶蕊的手,语气哀婉求帮助:“蕊蕊,今后轩轩要是欺负我,你一定要给我做主。”
晚上,各自回房,邵亦轩与叶蕊除夕之夜留宿靳家,回的自然是靳家三楼的客房。
堪堪进房邵亦轩就已将叶蕊抵在墙上,薄唇凑近,灼热的气息喷薄在她耳畔,他野性十足地问:“不帮你生孩子?那今早……嗯?”
叶蕊捂住他的嘴,不让他说荤话。
将她抱至衣柜旁,打开柜门,自里面拎出两件纤薄透明几乎堪比情趣内衣的睡衣来:“你在浴室扭伤脚的那晚,我在心里想了无数遍你穿上它们的样子。”
这几日来,叶蕊真是被他折腾怕了,看他那眼神,今晚定不会好过。
恰在此时,江意映在外敲门,唤到:“靳豫大学同学突然飞过来要过中国年,他去机场接人。蕊蕊,今晚你陪我睡。”
映映还真是与她心有灵犀呢。
第49章
邵亦轩将叶蕊留在房里, 他独自前去开门。
即便江意映是嫂嫂,如今被哥哥宠成整个靳家真正的女王, 邵亦轩也丝毫不惧。
他不顾情面地一口回绝:“抱歉,不行。”
江意映无视邵亦轩面色不善的冰山脸:“我在问蕊蕊。”
言下之意, 不用你插嘴。
听起来语气都还温和, 可对话里已渐有些刀光剑影的意味。
叶蕊是真不想除夕夜闹出什么不愉快来,她忙几步上前,在门缝里探头:“映映,没问题。”
邵亦轩一把将叶蕊揽入怀里,朝着门外的江意映说:“说了不行就不行。”
阎王老子来了都不行。
房门关上, 叶蕊为映映抱不平:“你这样过河拆桥是不对的。”
邵亦轩理直气壮:“可以在其他方面回报,但老婆绝不让。”
将叶蕊抵在墙上强吻, 吮着她的唇舌, 吮着吮着就天雷勾地火。
他利落地动手脱她衣服,可在此时又有人敲门。
邵亦轩的唇难分难舍地离开她的唇舌,冷声冲着门外问:“哪位?”
“是我。”这温雅的女声, 来自邵亦轩的母亲靳婳。
邵亦轩将叶蕊留在墙角,不许她过来, 他自己前去开门。
“有事?”他问。
“我有话想跟蕊蕊深谈, 让蕊蕊今晚跟我一起睡吧。”
邵亦轩的手慵懒地搭在门上, 别有深意地问:“妈妈,你不想抱孙子?”
靳婳含笑摇头:“不想,我还年轻。”
“可我想生孩子。”
“是想进行生孩子的运动,但不想要生孩子的结果吧。”
还真是知子莫若母。
终于好言劝走了母亲,关好了门,邵亦轩在衣柜里挑了几件甚为满意的纤薄睡裙,连哄带吻地给她换上,将人摁在床上,正亢奋时。
那敲门声又极不知趣地响起。
“是谁?”这接二连三的,他语气已有些不耐烦。
“是我。”这次是慈眉善目的靳家奶奶。
邵亦轩强抑心中躁怒,随手拎起浴袍披上,门开小缝。
靳家奶奶笑脸相对:“让蕊蕊今晚跟我和你妈妈一起睡,我们几个人有话要说。”
对于抢夺老婆行为,邵亦轩宣示主权,毫不让步:“外婆,她是我一个人的,你们不能抢。”
靳家奶奶笑着朝里间看:“我在问蕊蕊,没问你。”
叶蕊身上衣物清凉,此刻连动都不敢动,身体被被子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堪堪露出个小脸来。
她笑吟吟地说:“可以啊,靳奶奶我等会儿去找你。”
邵亦轩:“外婆,今晚我更需要她。”
好不容易送走了外婆,忍无可忍的邵亦轩在房里找来纸笔,大笔一挥在纸上写出几个大字——请勿打扰,谢谢。
更不知脸红为何物地用胶带贴在房门外。
二楼主卧里的江意映心情大好,被传去机场接机的靳豫此刻安稳地搂着美人,问她:“谁的主意?”
全体劳动人民的智慧结晶。
对呀,哪有那么许多事,还非得除夕夜不可。
这不过是靳家三个女人都想要惹毛那个曾经不知珍惜,如今爱妻成魔的高冷冰山男罢了。
嗯,这听起来……怎么有点逗狗的嫌疑。
农历年后上班,邵亦轩每天下班都往叶蕊工作室跑,每次他来她办公室,第一件事就是反锁门,关紧窗户,拉上窗帘。
然后坐进她的沙发里,他慵懒又无赖地冲她招手:“快过来,让我吻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