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丞相是娇娘?——里恩er
时间:2019-05-15 10:25:35

  “公子怎会心脏不适……”
  正和她意,白里就等着她问下去。
  “本相出身贫寒,自幼不得好的营养,身子一直很是孱弱,故身形较比其他男儿都显得精小了些,也因此很多人笑本相天生女相,这倒是也什么,人又不会被其他的议论口水给淹死,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碧苏的话语显得几分急切。
  “算了,不说也罢。”
  “公子,碧苏愿为你分忧。”
  白里挑了下眉尖。
  “分忧?你能有什么分忧的方法,本相寒气入骨,经常夜不能寐,辗转反侧,身子一日不如一日,等再过几个数九寒冬,寒气渐渐逼上了心脉,本相也命不久矣。”
  “几个数九寒冬……公子吉人天相,自然不会的!”
  “那就看老天,还愿给我几个冬时,两个最好,一个也无怨言,死前能见得明年的初春,也是一桩美事。”
  碧苏眼神暗了暗,竟没再言语些什么。
  “好了,本相要歇息了。”
  碧苏走后,白里坐在那里盯着炉火看了好久,她期待着碧苏把她命不久矣的消息告诉她身后的主子,也期待着她主子再告诉其他虎豹豺狼,能上的便一起上吧,就算是一场硬仗,波涛,总比死水来得痛快。
  白里从来不愿意去把人当做棋子和筹码,但是人若犯她,她必还之。她也一向珍视对她有感情的人,退一步说,也可以说成是尊重,所以,就算是白淳夕对她再死缠烂打,白里对她也一直保持着君子之态。
  可是碧苏不一样。
  她所谓的对白里的喜欢,都是假的而已,她喜欢的,是她想要的生活罢了。
  真正的喜欢,就算是捂住嘴巴,也可以写在眼睛里。
  所以,她不配白里的真心相待。
  既然她甘愿做别人伤害白里的棋子,那就别怪白里无情。
  眼前的炉火一闪一闪,时不时有些火星洒出来,落在地面上,又消失了痕迹。
  暖意又烘起了那屋子里残余的桃花香。
  白里依稀间回忆起了他们最后的对话。
  越发想着,越发觉得好像哪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改日再来?
  这是说改日再来搞夜袭?
  还夜袭闺房?
  真是个登徒子,登徒子。
  白里脸上有一点不忿,却瞬间又被另一个表情取代。
  她,她自己好像回了声。
  哦?
  哦还是嗯来着?
  反正好像是答应了。
  说好的端着点是又泡汤了吗?
  绝对不行,改日得了空,必须去恩王府找他理论清楚这件事。
  
 
  第55章 一定讨回来。
 
  翌日清晨, 一大早上起来雾气重得厉害,潮湿的水汽吸进肺腑里, 让人浑身上下都想抖上三抖,这种黏腻感莫名给人一种不适。
  白里一贯以来都不迷信的, 不信那套牛鬼蛇神之说,但是这种天气还是让人心情不大明朗,难免对一会早朝的事情有些忧心。
  整顿好冠发,白里站在门前檐下,一身白色的长衫,上面压着淡淡的一层青色,千转百回的色调又为她添上了丝丝缕缕的惆怅。
  不禁叹了一口气。
  “作何?”
  不知何时, 阳笙走了出来,手里捧着一个手炉,只是这手炉看起来与平日里的不大一样。
  “不作何。”
  白里摊了摊手, 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阳笙今日的服饰穿得有几分沉闷,黑色为主色, 上面有流珠粉压的淡白色的纹理。
  “先生这倒是作何, 本就沉闷的天气, 又着如此暗色。”
  阳笙眸色暗了暗,把手炉塞到白里的手心。
  “那位老人过世了。”
  虽然白里看惯了生生死死,又经常在阳笙嘴里听到医馆里面哪位不幸亡故的消息, 可是今天这句话,却让她的心狠揪了一下。
  那个老人,难道是?
  “怎么回事?他不是被先生治得甚至起死回生, 上次脉象也着实平稳,怎会突然离世?”
  虽然阳笙没明显指出是哪位,但是白里总是有一种不好的直觉。
  阳笙沉默了一下。
  也是这沉默让白里心彻底凉透,看来真的是那位老者,明明上次还……
  “他是被人打·死的。”
  白里的眉瞬间皱了起来,眸色染上几抹寒意。
  示意阳笙继续说下去。
  “坊间传闻,大皇子的一位侧妃,在集市上挑着东西的时候不慎跌倒,正好摔在了那位老者的怀里,扭了脚,为了在大皇子那里博得一丝怜爱,说被他调戏,大皇子命管家带着府上一堆家丁前来理论,一个市井平民无丝毫还手之力,被当街……”
  白里的手紧紧攥在一起,甚至手炉上的凹槽嵌到了肉里也不自知。
  她一向里听闻大皇子生活极尽奢华,为人也无比嚣张跋扈,是个实打实的纨绔子弟,却因为皇后所生,皇后的父辈,兄辈对整个里朝贡献极大,又手握重权,借此,所有人都说,这皇位必定是大皇子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大皇子白景承暗地里也愈发肆无忌惮起来,沉迷花街柳巷,家里的侍妾多得甚至要在府上多开出一个别院,只不过他做得很小心,很少有人知道,白里清楚的这些,都是她自己好不容易打探出来的。
  大皇子的母后也实打实不是个省油的灯,给她这唯一的儿子出了无数的主意,就为了他能在朝堂上站稳脚跟。
  更准确一点说,就是有危险的事情绝对不会上,但当这个危险的事情快要解决了,且还在尚未解决之前,便一定会削尖了脑袋挤进去掺和掺和,以求在史册上留下一笔,明明什么都没做,但还是偏偏要沾点光荣。
  就像是当年白里在外面打了一年半的苦仗,眼见着要打完了,这位大皇子策马而来,纸上谈兵讲得响当当,最后不听白里劝阻,执意按自己的方式上了战场,最后白里为了救他,身上生生中了三刀,休养了大半个月。
  直到后来,白里向皇帝上奏,血请大皇子回京,边境凶险,极其苦寒,言语间极其恳切。
  “臣万死也无法保全大皇子性命。”
  皇帝也金贵自己未来的储君,急急召了他回朝,要不是如此,可能这战事,还得多打个一年半载。
  只不过这佳话,最后都落在了大皇子头上,英勇杀敌,无畏上战场,云云云云。
  而且这个人,极善攻心计,很有自己的一套,在皇帝面前装得心胸宽高,胸怀大志,一显未来的储君风范,就算什么也没做,但也能表现出一副日理万机的样子,以此博得一众大臣的好感。
  自从那次战争班师回朝以后,白景承就对白里很是上心,拉拢之意十分明显,只不过白里行事谨慎,从不轻易站队,他见着可能没什么戏,就逐渐放缓了这方面的脚步。
  但是白里心里清楚,他那人心里阴毒的很,他得不到当朝丞相的支持,那便一定会想办法毁掉他,所以白里对他一直心怀芥蒂,极其小心。
  只不过那次白景承回来的路上,也就是大致几个月前,他不幸染上了沿途的什么疾病,算来也已经很久都没有上朝了。
  他跟白景尘不一样,虽说背地里好女色,却从未沉沦,对于那种野心勃勃的人来说,女人一直都如衣服,眼里见的,只有皮囊身段。
  朝政才是大皇子最为关心的,过去白里做大理寺卿的时候,白景承上朝,从未缺席,那个时候白景尘也是同列朝堂,只不过后来大皇子步步紧逼,生怕恩王对他有任何威胁,各种心机手段,最后逼得白景尘自己请辞了身上的官职,意说外出游历,便再也未上过朝。
  白里不了解恩王的那段时间,还觉得他可真是个怂包,只会将皇位拱手相让。现在慢慢了解了,觉得当时里面一定还有很多种的弯弯绕绕,白景尘这个人十分随性,但若论起来计谋,心智,估摸着,几个大皇子也比不上。
  往日里的一幕幕愈发涌上心头,打仗的时候大皇子指手画脚耽误行军的事情,又再次被翻出来,她现在只要想起来这个人的脸,就无比厌恶。
  那位老人,大抵算得上白里费劲全部心血的第一个病人,她清晰的记得他眼中写满了他想活下去,也是这种欲望,支撑着白里甚至几天几夜没合眼,全力医治,好不容易捡回了一条命,本能好好地活下去的,却又被枉夺性命。
  说是病人,那位老者对待白里像是对待孩子一样,她当大理寺卿的时候事务繁忙,因为习惯闻那草药的味道,所以常常在那义诊的茅草屋里面呆着思考问题,而那段时间,老者也在茅草房里被白里看护着。
  几个夜深人静的时候,老者会勉强站起来身子给白里披上自己的那条破棉被,虽然打了无数个布丁,却依旧干净,温暖。那份暖意白里一直都记得。
  有的时候皇宫,案发现场两遍跑,夜里再晚,白里也会去那茅屋里给老人请一次脉,而每当那个时候,他就会从某个碗里掏出一块已经有点凉了的杂菜饼子给白里吃,她本来是不爱吃的,可那个时候,每次都能吃得干干净净。
  就算是后来相处不到半个月的时间,白里就上了战场,虽然两年,甚至很少念起他,但白里永远都记得那个淳朴的笑容,以及那微凉的杂菜饼子。
  上次见得匆忙,本想着下次再与那老人说一次此事,可不曾想,却再也没了机会。
  白里用力地捏着手里的手炉。
  这个公道,她白里,一定要替他讨回来。
  
 
  第56章 朝堂之争(一更)
 
  “好了。”
  阳笙拍了拍白里的的手, 即使攥着无比温暖的手炉,她的手依旧冰凉, 阳笙皱了下眉头,眼中写着别人看不懂的情绪。
  白里眸光闪了闪。
  “生死有命, 这不是你的错。”
  阳笙掰开她紧紧攥着的双手,手炉上面的某些尖锐,划开了她的皮肤,渗出细微的血。
  白里缓过了神,这口气,她一定要出,她一定要让那位侧妃付出代价, 至于大皇子,路还长,白里有的是时间, 和他慢慢走着瞧。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像忘记了自己是一位医者一样, 手心搓了搓, 没注意一点卫生。
  “好了, 上朝去了。”
  阳笙刚想开口说句话,望着他这样的神情又咽回了心里,接过了手炉, 点了下头。
  本就黏湿的天气,加上早上知道的噩耗,白里的脸色愈发难看起来, 紧紧抿着双唇。
  站在朝堂上,似乎周围气温都冷了几分,本来想上来搭话的大臣,见了他这个样子,也都纷纷退了去,毕竟一个个都是好眼色的。
  甚至连王公公随皇帝一起来的时候,瞥了眼他,也惊得眼抽抽,不知道白里怎么个情况。
  好在今日朝上没有什么更糟心的事情发生,不然白里不保证她自己不会把知道的那些事情都抖落出来,让想诋毁她的那些人一起难看难看。本来她做事都十分温和迂回,只不过今日不同。
  皇帝的例行问话白里也比往日回答的清冷了几分,虽然建议一样很中肯。只是往日爱说的几句漂亮话,今天一一省略了去。
  上奏基本到了最后的阶段。
  “各位爱卿还有何奏本要上?”
  下面没了什么言语。
  皇帝把目光移向白里。
  “不知今日白爱卿是有何事忧心,面色上看起来如此苍白。”
  白里目光缓了缓。
  行了礼。
  她意识到了自己表情过于阴郁,算了,直接顺水推舟好了。
  “多谢陛下挂怀,微臣昨日去为大理寺卿治病,可能有几分耗神,不碍事。”
  皇帝点了点头。
  “哦,是了,若不是爱卿提起这个话茬,朕险些忘了,昨日大理寺卿上奏折,想告一段时间的病假,不知哪位爱卿愿意暂领重任。”
  白里顺眉目光向下,装作不动声色的样子,等得就是现在,不出意外的话,下面不会很快有人回复,毕竟谁都知道,大理寺卿这个位置是个苦差事,而且一不小心,就容易惹得一身腥臊。
  果然,一段短期的沉默。
  白里略微抬起了头,目光瞟了一眼王公公。
  这老家伙可是拿了她不少的银子。
  王公公会意,甩了下拂尘,示意别担心。
  “老奴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帝挑了下眼皮。
  “但说无妨。”
  “不如暂时让白里丞相领此重任,一来丞相大人一直做事勤恳周全,足以让人放心,二来丞相大人当年也当过一段时间的大理寺卿,与老奴对接起来做事也十分熟悉,想必定可以当此重任。”
  一番话稳稳妥妥,倒是让白里松了一口气,还行,还挺靠谱。
  皇帝点点头,目光移向白里。
  “不知爱卿如何考量。”
  白里拱了拱,还未开口。
  突然一道声音急急地插了进来,白里眼皮子一跳,这个刑部尚书果然进来挑刺了。
  “陛下,老臣认为不妥,丞相大人刚从边疆回来,一来已经十分劳心耗力,而来对朝中的事情很多都没有那么熟悉,若领了这大理寺卿的重任,难免更加伤神,更恐怕……”
  剩下的话,意图便更是明显。
  白里压了压唇角,抬眼,声音温润。
  “看来尚书大人对在颇有微词,对在下的行事也不甚信任。”
  刑部尚书刚才说话明显有几分心急,情绪也没梳理地很清楚,所以话语里漏洞十分明显。
  其实,他对白里有一种惧怕的情绪,不仅仅是他,朝堂上的大部分人,都对白里有着一种淡淡的疏离和恐惧。
  他的能力过强,做大理寺卿的时候,成绩比任何一届都好,甚至平日里不给任何人好眼色的王公公也对他另眼相待。后来冒着死直接上了战场,活生生打赢了一场死局,无论是实力还是运气,都令人佩服,短短不到五年的时间,步步高升,到现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这份能力,便是剩下的所有人都无法做到的。
  所以,这任刑部尚书一上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慢慢地替换,把白里当年用惯的人,一点一点都换成了他的心腹,开始拉帮结派,一个蠢货,带着一批蠢货,蠢上加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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