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投降”。
白景尘轻轻笑了一下。
“乖。”
她清了清嗓子。
“微臣主要是想找天青阁做一桩交易,还记得微臣前日跟晟王讲了的吗,微臣要侧妃的性命,晟王是同意了的,臣要做的便是要天青阁的人救下侧妃,之后在侧妃嘴里探听出一些关于晟王与西止国的事情,如果有可能的话,在进一步动摇下阁老与大皇子的关系。”
听到白里说这些,白景尘的眸子眯了眯,他并没有感觉什么奇怪,其实那天白里说到侧妃的时候,他就隐隐想到了一部分。
见着他没说话,她接了一句。
“殿下不必为此事有些,微臣自有办法。”
白景尘点点头。
答应是一方面的事情,听不听话又是另一方面的事情,天青阁那么险恶,他当然不会让她一个人冒险。
白里反握住他的手心。
“好。”
看来看外面的天色。
“时候不早了,微臣便先走了。”
说着便起身离开,桃红色的袖子一摆,刚在阳笙那里讨的药瓶落到了地上。
只是听着清脆的两个声音,还不等她反应过来,白景尘就已经把药瓶捡了起来,闻了闻。
“没有味道?”
“这是何物。”
白里从他手里夺回药膏。
“一些治疗瘀伤的药膏罢了,没什么。”
白景尘眸色眯了眯。
“大人昨日不是说连皮外伤都没有吗?”
她自觉语失,便想快几步离开。
不想被白景尘一下抓住了手腕。
外面天光还好,阳光落进屋子里面去,绕过两个人拉扯的手,在地面上落下了一个完美的剪影。
“大人自己的话,要如何涂药。”
白里愣了一下,确实,昨天后背上的一些瘀伤确实涂不到,但是也没关系,只不过是早点好慢点好的问题,这么长时间也习惯了,在战场上打打杀杀的,有时候后背瘀伤严重的话,她便侧着睡,或者趴着睡,几天而已,怎样也挨过去了。
“没关系。”
白景尘的眸光中闪出心疼。
“如何没关系。”
他把白里拉到榻上坐着。
“哪里有伤?”
她被白景尘突然的问话问得有些发懵。
难道他想为她亲手涂药,那样是使不得的,还未正式婚嫁,不能被看光了身子。
“不,不用了……”
“想什么呢?”
白景尘的话里有些不容拒绝。
“本王不会看大人的身子的。”
被看穿了心思的白里有些脸红。
之后用手指着后背上的一些地方,手背在身后,难免有些地方照顾不到,白景尘看起来也不方便。
他站到白里的跟前,背对着她。
“大人在微臣身上画。”
她点点头,挑起一根玉指,在白景尘的后背上轻轻地圈出一个区域。
屋子里火熏得很旺,白景尘身上的衣服穿得不是很多,所以对白里的触碰显得格外敏感。
白里刚轻轻落下一根手指,力气用的不大,只是草草在他身上圈过一下。
本来微微躬着背方便她画的白景尘,整个后背一僵,人直接往前走了一步,站得直直的,难以形容刚才的感觉,突然之间的碰触,他的身子起初觉得有点痒,让白景尘向抓一抓,但是下一瞬间,随着白里手的勾画,有一种酥麻的感觉,让他心中的某些欲·望被勾动起来。
看着他突然往前走了一步,白里还有些摸不到头脑
“怎么了?”
白景尘干燥地咳了两声。
“没什么,刚才没站住。”
她神色有些慌张。
“好好的作何没站住,是不是身体哪里出了问题?”
她是真心实意的关心,毕竟他刚才是一直站着的,没说有什么蹲起的动作,所以一个青壮年突然站不住绝对有问题。
反正白里是绝对不可能相信,白景尘没站稳只是因为她玉手轻轻一戳。
她顺手捏起白景尘的脉,闭上眼睛细细感受着。
话都说出口了,他也不好继续辩驳些什么,只能任由着白里的行为。
反正他一直都希望他家大人没事的时候能摸摸他,亲亲他,只不过他家大人从来都不主动做这些事情。
就这么白里诊脉的一小会,白景尘就想好了,他们二人婚后,他一定与他家大人约法三章,比如说每天必须要亲他一口。
他就喜欢看白里那张小脸羞红了的样子。
“殿下笑什么?”
“没什么。”
白景尘瞬间把那不正经的笑意收了回去。
“大人诊完脉了?”
白里点点头,目光中写着认真,仰起头看着他。
“怎样,本王是不是身体特别好。”
她又点点头,然后又摇了一下头,之后再次点了一下。
白景尘眉尖一挑。
示意白里继续说下去。
“脉象上来看,殿下的肾·阳过重,肾火旺盛。”
她一点都没看到他面子上快要黑了的表情。
“微臣斗胆判断,也许是受了什么焦灼之事,导致了流通不畅……”
白里还要继续说下去。
白景尘一下把白里抵到墙边。
“本王为何火气旺盛,大人还不知道吗?”
她眨了眨一双湿漉漉的眼睛。
“微臣应该是知道。”
白景尘倒是惊讶于白里知道,她一般不是对这种事情一窍不通的,现在怎么还知道了?
“应该是今日里王公公给殿下补多了……”
白里的脸上无比认真,放在谁嘴里说都像是调侃的一句话,放在她嘴里偏偏就让人特别相信她是真心实意的。
白景尘看着她一张人畜无害的脸,无奈地低了低头,之后轻轻叹了口气。
“好。”
一句好显得有气无力。
白里瞬间又紧张起来。
“殿下是感到浑身乏力吗,怎么说话的声音都不如刚才有力了?”
之后拧了下眉。
“微臣可以为殿下开一剂药方。”
说完,白里就要想白景尘的书桌那边走过去,还没等她抓起笔。
整个人的肩膀就被白景尘扣住,之后拉了回来,与他的目光对视着。
白里的手尚且保持着向上的状态,整个人却被白景尘提了回来。
“不必了,大人。”
白景尘把话用力地咬在唇齿间,一字一顿的。
之后转过身去。
“大人还是好好画瘀伤区域为好。”
白里有点懵地点点头,之后再次用手再白景尘身上勾画着。
“用力一点。”
他有点压抑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好。”
白里继续画着。
“再用力一点,本王不怕疼。”
她皱了下眉,依旧不懂白景尘在别扭着些什么,但是手上的力气确实加大的许多。
白景尘你在前面,潋滟的桃花眸有些下垂,果然,还是疼点好,疼点能清醒。
“差不多了,就这些。”
她思量着就这样,但是还不大理解,白景尘既然已经说了不看她的身子,也就是说不会给她上药,但又作何问受伤的位置在哪里。
他转过身,表情似乎比刚才的阴郁好了一点点。
白里看着他,笑出了声,虽然她还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是还是想笑,这种在莫名其妙的情况下看白景尘吃瘪的样子真好。
他那一张风流的俊脸,整个黑了几度,平日里看起来飘逸帅气的几缕垂下来的头发,现在莫名感觉像是有气无力的耷拉着。
思量着这些,白里笑得更放肆了一些。
“还笑。”
白景尘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白里的额头。
她掩掩收了笑容。
“把衣服·脱·了。”
“嗯?”
可能是他的表情太正经让白里都没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
白景尘好脾气地又重复了一边,脸上再次勾起了调笑。
“本王说,大人,把衣服,脱·了。”
白里这次确定自己没有幻听,他说得,就是这个意思。
她瞬间紧了紧自己的衣服,双手抱在衣襟前。
“殿下要干嘛?”
“帮大人涂药啊。”
白里面色上有些紧张而且不解。
“殿下,殿下刚才不是说,不看微臣……”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有气无力的。
“怎么?大人也是肾·阳过重,所以说话声音有气无力,依本王看,大人不如把刚才要给本王开的方子,自己抓点煎一煎。”
白景尘脸上笑着。
之后一步一步向前面走去。
白里被他逼得一步步向后面退去。
“殿下……”
“怎么了?大人。”
他脸上难掩的笑意,身上那股子风流劲全部都回了来,白里此时就觉得自己眼瞎,刚才怎么就能觉得他……
白里已经无处可退了。
“脱”
白景尘简简单单一个字。
“不。”
她守着自己最后一点倔强。
他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一张脸慢慢向白里的脸靠过去。
逼得白里到无处可退。
“脱还是不脱。”
“就不!”
白里一张绝尘的小脸,此时又染上了红晕,眼眸因为倔强而经营着。
白景尘的唇停在了刚刚好的位置,伸出手在她的脸上掐了掐。
“大人想什么呢,本王,可是正人君子。”
之后他想后面走去,翻找出一块蚕布在眼睛上系紧,为了白里放心,还特意多缠了几圈。
之后摊手向白里的方向,示意他是真的现在什么都看不见了。
本来站在墙角的白里看了他这种行为,慢慢直了起来本来蜷缩的腰,双手用力面对白景尘的方向晃了晃,他看起来好像是真的什么都看不到了。
正好,溜之大吉。
脚往门边移了几步。
突然发现药瓶还在白景尘手里。
算了,不要了,在找阳笙讨几瓶算了,再不济,她自己花点时间配一配,只不过他她出来的,怎么都有味道,之前也向师傅讨过方子,师傅也好心好气地教了她几遍,只不过就是她怎么做还都是有味道的。
但是明明是一样的配方,师傅配的就是没有味道。
没有味道。
白里突然心里一愣,之后看向白警车手中的瓷瓶。
阳笙配的药也没有味道。
难道,是巧合吗?
她从来没有细细想过这些,第一次从阳笙手里拿过着药的时候,因为心急或者是没想那么多,只是浅浅闻了一下,因为没有味道还赞叹了两句。
却忘记了师傅配这药也没有味道的事实,时间太久远了,记忆模糊掉了,白里竟然今天才想起这么重要的细节。
她一直都觉得阳笙应该曾经出现在她的生命中过,可是,她无论如何都不能想出来他是谁。
白里的心头重重一颤。
难道,真的是巧合吗……
可是,阳笙和师傅的模样不一样,世人都说人皮面具遇水则会露出原型,她见过阳笙洗过那么多次脸,若是人皮面具的话,早就该露馅了。
也许是她多心了?
白里摇了摇头,向门走去。
结果抬起头的那一刻,眼上遮着蚕布的白景尘整整好好站在那里,完全挡住了白里的去路。
“大人,这是要去哪里……”
他的声音一点点压向白里。
白景尘把门从里面落锁,锁上的铜扣被他好好的塞进了袖子里。
之后他把屏风在窗边一档。
向着白里的方向。
“大人,今日不上药,还是别想着能走了。”
白里一张小脸上有点哭丧。
她不是不相信白景尘,她很相信他,她知道他既然答应了不会看,便不会看,只是白里心里过不去,在一个男人面前脱·衣服这件事,她真的做不出来。
白里向屋子里面挪动着小脚。
顺便眼睛落在白景尘身上。
他的皮肤不黑,也不是麦色,而是冷白色,和白里的皮肤色调很搭。
她一直都以为,白景尘最出彩的地方为那一汪潋滟的桃花眸。
可今日一看,他把蚕布系在眼睛上,更显出了一种禁·欲的色彩,蚕布遮挡住了他的山根,却无法掩盖住他的挺拔,鼻尖的弧度完美,鼻子下方薄唇抿着,却不显得严苛。
他的额头竟然也完美得似乎仙人模样,一头墨发虽然好好系着但总是显出些慵懒。几根不听话地垂了下来,落在白色的蚕布上。
自从白里的眼搭上白景尘开始,便再也没能移开过。
她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见到了神仙了。
“大人是在一直看着本王吗?”
俊朗的像画一样的白景尘淡淡说出口。
白里心头一惊,当然不会承认。
“没有。”
白景尘因为只是猜测所以也没顺口调·戏。
“那本王的脸为何觉得有点热。”
她没有说话,只是吞了吞口水。
“大人衣服·脱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