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
白里这次回答的依旧利索。
白景尘点点头,还是站在那里。
“大人好了以后去榻上坐着,再告诉本王一声就好。”
他的声音很是温柔。
白里一边贪恋着他的美色,一边点点头。
之后突然意识到他现在可能没法看到她点头,于是说了句。
“好。”
不过身体倒是没有像说的一样利索。
她轻轻向白景尘走去,向再近一步看看他的神仙脸。
白里把步子放到最轻最轻,甚至比她当年战场上偷袭还仔细几分。
白景尘并没有觉出异样,只是站在那里。
很快,她便到了自己满意的位置,之后看了看他的脸。
从近处看更是完美,可以清晰地看到,蚕布因为挺拔的山根而向前翘起的弧度。
就在白里想再进一步往前的时候。
白景尘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仿佛可以看见一眼。
白里见自己被抓了包,赶紧反咬一口。
“登徒子!殿下明明能看见!”
白景尘嘴角勾起一抹笑,在这个距离上,朝着白里深深呼出一口气。
“本王只是感受到了大人的呼吸。”
她的脸瞬间一红,这被抓包抓得也太彻底了……
“大人这么久还没有脱,只能让本王以为大人需要本王帮助了。”
白景尘抓着她的手向前走了一步。
之后伸手扯开了白里的腰封。
“殿下……”
他唇角勾起的笑意不减。
随着腰封落地的清脆声响,白里的长袍也被扯了下来。
点到即止的微妙,白景尘的动作停在了这里。
“大人……”
“好好好,微臣自己来。”
她跑到榻上,钻进白景尘的被褥,把自己身上的衣物·脱·了下来。
之后瞟了一眼好好站在一边等待的白景尘。
“殿下,微臣,好了……”
白景尘点点头,向榻边走来。
第86章 猫
白景尘动了动手里的药瓶, 几步走向榻边。
眼眸被蚕布覆盖,让白里无从知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她窝在榻上, 面对着白景尘,身上雪白的皮肤裸·露在屋子的空气中, 染上了炭火的温热。
白里看着他的脚步一点一点近了,咽了口口水,心里有些难耐的焦灼。
她抓起榻上的被掩掩盖住自己的身体。
白景尘的脚步稳稳落在了榻前。
“可以了?”
声音里带着温柔,但却没有不正经,倒是一副明明白白的正人君子样。
“嗯。”
他等到了白里的这句回复,之后在手上沾取了些药膏,就按着刚才的记忆摸下去。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坐着的方位不太对。
“等等。”
还没等白里这句话说完, 白景尘的手已经正正好好地按了下来。
按得位置,不言而喻。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脸红得滴水一样。
白景尘在发现了手感以后, 也是一愣,把手缩了回来, 嘴边染上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 之后掩掩收住。
空气中有一段短暂的焦灼。
“殿下还笑!”
他心里想着还是别逗这人儿逗得太过分。
随口寻了个谎。
“大人最近许是吃胖了。”
白里神色愣了愣, 难道是说,他不知道?
他以为只是捏到了她的肉这么简单吗?
她脸上的红晕渐渐退去,若是这样, 心里倒是舒坦了一些。
“大人刚才说等等,那现在可以了吗?”
白景尘的嗓音还是那么闲适的慵懒。
听了他这话,她先是一愣, 之后赶紧转过身去。
把自己的身子紧紧地缩在卧榻上,手上紧紧地抓着,只露出后背一块肌肤。
“嗯,现在可以了。”
她的声音里还是带着一股难掩的害羞,说话也是往日里从来没有的吞吐。
白景尘单只手规规矩矩地放了下了,先是捻了两缕白里的头发,大致确定一下她的位置。
手慢慢地抬起来,又在再次落下去,刚刚好搭在了白里的肩胛骨上,他的手指比上白里的身子来说,还是有些凉的。
两下轻微的触碰,放在平日里没什么,但是今日却是格外敏感。
她的身子在这之间,规律地颤抖了两次,甚至白里都无法相信,但是身体是诚实的,自觉有点难为情,牙齿咬了咬下唇。
双手更用力气的夹紧了被子,给自己的身体多一点力量。
当人的眼睛被蒙住的时候,其他地方的感官自会更加灵敏一些。就比如说,这个时候白景尘指尖的感觉,似乎到了他人生的巅峰,他清楚的感受到了白里身上的颤·抖,就算是再轻微,那他也感觉到了。
嘴角在白里看不到的地方,勾起了一抹笑意,似有若无的,但是却从心里满满升腾起来,脑子里想着只能是属于白景尘的画面。
另外一直本来拿着瓷瓶的手,也将瓷瓶放了下来,啪嗒一声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明明细微的声响,但在白里的耳朵里确是那样的清晰。
她的眼睛眯了一下,眉间隐约蹙起,心中翻涌的感觉是此生未有的,若是形容,她也没法说出来,似乎有一点点恐惧,但却又不是多厌弃,好像是在心里还期待着,但是真正接触到的时候依旧还会轻轻颤抖。
白景尘把放下瓷瓶的手轻轻搭在白里的另一边肩胛骨,因为有右手的定位,所以左手找寻的也是十分方便,浅浅这两下,便知道了接下来需要涂抹药物的基本位置。
但是白里自然是不知道他的意图的,刚忍下的心中的感觉,随着白景尘的手再次向温泉冒泡一样咚咚而出。
还好刚才力气用的足,不然若是再不小心抖了几下,岂不是以后又有了被他笑话的把柄。
“殿下,你这是做什么。”
“不做什么,本王用蚕布遮眼,自然是看不到大人的位置的,若还不轻轻搭上一下,再把这上好的药擦到被子上,耽误了大人痊愈,可不是可惜。”
白里在心里暗想了一句,总有他说得。
见着她没有回嘴。
白景尘嘴角勾起意味绵长的笑容。
“怎么大人,这是恼了本王了?那本王便把蚕布摘下来,这样就不会碰到大人多余的皮肤了。”
“你敢!”
脱口而出地两个字,甚至带着一点点的气恼,没有带任何的尊卑礼数。
白景尘的眉毛随着白里的话微微挑了起来。
“不敢?本王可是皇子有什么不敢的。”
白里自知语失。
耷拉下眼睛。
“恩王殿下……”
声音里软绵绵的,带着些楚楚可怜。
“但是对方是大人,那本王自然是不敢了。”
白景尘收回假装要拿开蚕布的手,之后规规矩矩地再沾了点药膏,擦在白里身后的瘀伤上。
他的记忆里很好,位置都记得很清楚,也没有任何逾矩。
他手上的动作很轻,只是在瘀伤上薄薄地涂一层,再揉上一揉。
只是在正真意义上抚上白里皮肤的那一刹那,白景尘自觉高估了自己的忍耐性。
她的皮肤很光华,触碰上去,仿佛是一张顶尖的绢布,没有一点点的凹凸,没有一点点的褶皱,一滴水柱落上去,会不受任何阻碍地快速滑落。
他稳了稳心神,之后咽了口口水,喉结的抖动似乎在叫嚣着,他努力压下去心中不甘地欲·望。
白景尘白药膏好好地敷在白里的身上,他在她身上触摸地每一下,都似乎触碰到了她的心里。
玄妙的感觉,她说不清楚,她只觉得白景尘的手上面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明明只是涂个药而已,却每一下都带动着她的心,白里觉得自己仿佛在一片文火上面,好好地烤着,火温刚刚好,火苗是不是窜到她的身体上,之后马上又再次窜下去,一下又一下撩拨着白里的心。
不知不觉,身上的温度也被这文火熏得涨了上来。
有些口感舌燥。
白景尘何尝不是。
他在开始的一瞬间就后悔了,他许是不该这么草率地做这个决定,但是又想了想,如果不是他的话,丞相府的丫头也不会给他上药,之后她就得慢慢挨着疼,还不如这时候熬一熬他自己。
感觉时间好像凝固了一般,白里甚至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的每一声呼吸,然后是不是看一看旁边的香,本来以为一炷香都快燃尽了,却发现实际上时间只过了短短的一点。
她心里有些迷惑。
莫名其妙地想起一句话。
“春·宵一刻值千金。”
白里心里一直都觉得老话是没有错的,毕竟是几千几万年来传下来的话,都是在别人嘴里嚼烂了,然后又反反复复印证个千八百遍,之后再好好地传下来。
只不过现在,她却突然对这句话产生了不解。
虽然他们两个现在做的事情和春·宵来比,看起来还想是没什么关系,但是再仔细想想,好像是又有点什么关系。
所以说这个时间,若是值千金的话,怎么说也不该这么慢吧,白里再次回过头看了一眼香火,和上一眼相比没什么变化。
之后,白里在心里把这句“春宵一刻值千金”,画上了重重的一个叉。
也不知道她以后会不会后悔。
“差不多了,大人。”
他的声音有几分沙哑。
“嗯。”
她的声音也是。
少见的,白景尘竟然没有再说些什么话调侃她。
只是又淡淡开了句口。
“大人把衣服穿好,之后告知本王一声,本王想喝一口茶。”
听了话的白里好好地把衣物穿了起来。
之后走得到白景尘跟前,戳了一下他的肩膀。
声音里有几分糯糯的。
“好了,殿下。”
听到这话的白景尘有几分肉眼可见的如释重负,他单手洒脱地在后面一拽,蚕布利落地被拉了下来,落在地上,他的发也因为这一拉扯有几分凌乱。
一双桃花眸终于得到解放,睁开的那一刹那闪着微微的光亮。
他急不可耐地一口饮下一杯茶,也没顾忌什么饮茶之道,之后为了解心头的焦灼,饮下一杯以后又觉得不痛快,再次饮了一杯。
过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这口气自然也是被白里听得清清楚楚。
“怎么了,殿下?”
白景尘看着她那一张脸儿。
嘴张了张,不知道要怎么开口,随后胡诌了一句。
“没什么,只是这茶时候久了,失了味道。”
听着他的这个解释,白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今日,多谢殿下。”
白景尘的面色上有几分缓和,之后摇了摇头,望向白里的脸上带着化不开的笑意。
两人又随意说了几句体己话,这一件事的突然发生,倒是白里意料之外的,但是也好,这事倒是把刚才两个人谈论天青阁的事情岔开了。
白里回丞相府的路上,雾气很重。
远远地看见汝安提着灯笼,在门外候着。
她快几步迎了上去。
“汝安。”
汝安却没有回应,神情上有几分呆滞,本来一张有灵气的小脸此时也失了本色。
她的眸光不知道聚焦在那一处,眉间染着说不尽的哀愁。
白里又叫了一声。
这次倒是把汝安的心神唤了回来,可能是被惊到了,灯笼摇摇晃晃的,她抬起一双眸看向白里。
“丞相大人,汝安失仪了,还请丞相大人责罚。”
白里拍了拍她的肩膀。
“这是说得哪里话。”
两个人正要向府内走着,玉儿却突然冲了出来,跪在白里的面前,泪流满面。
因为夜色深了,第一眼她还没能认清是谁。
倒是汝安先认清楚了人。
“玉儿。”
“汝安姐姐,求你帮帮玉儿吧,丞相大人,丞相大人,求求您了,您大人有大德,帮帮玉儿吧……”
一边的汝安把玉儿扶了起来。
“怎么回事?”
白里话语里有几分急切,她总是觉得这件事情好像不太对劲。
玉儿塞给白里一封家书,之后双手紧紧地抓住了她的双手,白里感觉到她的双手死人一般的凉。
“汝安,叫厨房去煮些姜茶。”
“玉儿,你随本相进书房慢慢说。”
白里坐在书房内,仔细看着玉儿手里的这封家书,家书上的字迹歪歪扭扭,甚至看起来有些扭曲奇怪,书写用的纸也好像反复被揉搓过许多次一般,上面沾满了灰尘,边边角角处还有些刚干涸了不算久的黄泥土,最终要的,是纸上有血。
白里伸出手摸了摸,这血大约就是这几天弄上去的。
在歪歪扭扭的字迹中,白里看出了基本上的情况,她的眉毛深深地蹙了起来。
这封信,是玉儿的弟弟写的,他信上说,前几日,朝廷派下去大夫到了他们家所在的村落,所有神志尚且清醒的人感激涕零,只可惜,他们的办事并不力,不但病重的人没有治好,反而现在几个下去的大夫也已经染上了疾病,玉儿的父母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身子开始溃烂,几个还算清醒着的大夫说已经没有救的可能了,也就是这两三天的事
他的弟弟也染上了那怪病,时而疯魔时候清醒,这封信也是趁着清醒的时候断断续续地写的,他说估量着他自己也没有几天时间了,不知道能不能走在爹娘的前面,若是真的那样不行,请姐姐一定要在这里的怪病被彻底杜绝以后,来村子里,把爹娘埋了,替他这个儿子尽最后一点点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