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异姓王福晋传——小香竹
时间:2019-05-15 10:28:20

  “别人家的孩子,怎么老乾还要干涉取名?”舒颜也就嘀咕了一句,偏被他听到,颇为震惊,“老乾?你居然这么称呼当今皇上?”
  被质疑的舒颜恍然想起他可是朝廷命官,在他面前对皇帝大不敬不等于给自己挖坑嘛!心虚的她略紧张,“你不会准备到皇上面前告我的状吧?我这可是十分亲切的敬称,绝没有贬低之意,你相信我,我对皇上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
  话没说完就被他摆手打断,“得了,皇上又不在场,你拍龙屁我也不会转达,至于你的疑惑,那福康安是老乾,”听着蛮顺耳,他也就说顺了口,意识到自己口误,他干咳一声,赶忙改口,“啊不!是皇上的侄子,堂堂一国之君给自己的侄子起个名那可是无尚光荣,证明他对这个侄子寄予深切厚望,有何不妥?”
  老乾向来喜欢显摆,能娶出这么高调的名字倒也正常,舒颜也不好再去纠结,“那行吧!皇上他老人家开心就好。”
  她都没纠结了,他还在继续解释,“名字是皇上取的,福康安无从选择,但他的父母对他并不溺爱,教导有方,六岁后便入宫跟着皇上,由皇上教养,宫规森严,皇上又亲自过问他的学业,他怎敢偷懒?何况还有那么多阿哥们在一起做功课,谁若不用功,便会被人嘲笑,都是比着谁更优秀,绝不是你想的那种不学无术,纨绔子弟。”
  愣愣的听罢,舒颜只有一个感受,“我说一句你能说十句,这般不遗余力的为他说好话,你们莫不是亲戚吧?”
  什么亲戚,明明是本人!这丫头有时候挺机灵,有时候却略迟钝,福康安越来越喜欢逗她,何况此时若然摆明身份,必然尴尬,她很可能不愿再理他,还是等此事解决之后再坦白,于是打了个哈哈糊弄过去,“我若真是皇亲这官途也会顺畅许多。”
  这人还真不知满足,“你这个年纪已是二品官实属少见,怕不是砸钱买的官吧?”
  笑话!他还需要买官?不吭声皇上都会丢两个官职给他练练手,根本不需他去惦念,默默腹诽着,福康安但笑不语,表示默认,她喜欢瞎猜那就随她,倒省得他再去找理由解释,说太多容易自曝身份,他没再多提,又说起了旁的,“所以你就这么放弃了?眼睁睁的看着她们母女夺取本应属于你的一切,你真的甘心?”
  被人这般坑骗,她的确生气,但若说属于她吧!她又心虚不敢认,“毕竟我是假冒者,并不是真正的晴云,我还能去告她们不成?纵使令她们得到制裁,只怕我也难逃干系,与其玉石俱焚,还不如成全她们,我才好远离是非保住小命。”
  她倒是撇得一干二净,也不管他是否愿意娶晴云,不过姑娘家胆小,顾忌太多实属人之常情,“太过善良容易被人欺负,若换成是我,必然想方设法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她不敢没关系,他会帮她讨回一切,包括这毁容之仇!
  闲聊了这么久,想着她可能会疲惫,他没再啰嗦,起身道:“你先休息会子,等午膳做好会有人给你送来。”
  旁人送来?那他呢?“你要走了?”
  这紧张的小眼神,看得他十分受用,侧转一步,负手回望着她,轻笑道:“你若是不舍得,我倒可以考虑留下。”
  “……”遇到自我感觉如此良好之人,她还能说什么?可劲儿打击呗!“只是想跟你说一声,出去的时候帮我跟锦湘带句话,我怕她找不到我会着急。”
  呃……这就有些尴尬了,不过他向来脸皮颇厚,被她打击依旧能保持笑容,“你们倒是感情颇深,成吧!我就受点儿累,帮你传个话。”
  道罢他转身离开,没一会儿就进来一个小姑娘,规规矩矩的朝她行礼,“奴婢名唤雪阳,三爷吩咐奴婢过来伺候,草药正在煎呢!约摸着快好了,等会儿奴婢给您端来,您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奴婢便是。”
  她暂时没什么需要,头又开始嗡嗡作响,只想好好睡上一觉,便让她先去歇息,“你去忙吧!有事我自会唤你。”
  她还在担心锦湘会找她,而锦湘仍在宫中陪九公主,尚不知晓此事,只有恒瑞知情,苦寻舒颜无果,恒瑞回府后直接去找他大哥,质问他为何要诬赖舒颜,恒宾坚称是舒颜给他写的字条,“女人送上门,不要白不要。”恒瑞问他字条何在,他却拿不出来,“被你嫂子给揉烂扔在假山那儿。”
  为防他撒谎,恒瑞当即命人去找,没想到还真给找到了,虽已被撕扯,勉强还能拼出上面的字,恒宾扬声哼笑,“看吧!我没骗你吧!的确是她勾引我在先啊!”
  然而恒瑞并未见过舒颜的字,也无从分辨,但他依旧选择相信舒颜,“这绝不会是她写的,肯定有人冒名顶替陷害于她。”
  这般笃定的维护,倒令恒宾有些不解,起先他还以为恒瑞只是帮锦湘过来问话,如今看来,似乎是他自己的主意,打量着他那愤然的神态,恒宾恍然大悟,“却不知二弟为何会对她的事如此上心?难不成,你也对她有意?”
  恒宾眼里只有□□,并无真情,恒瑞懒得与他讨论这些,借口正色道:“舒颜乃是二妹的朋友,你这般闹腾,二妹回来得知她被你们夫妻坑害毁容,定不会轻饶你!”
  恒宾不以为意,吊儿郎当的坐下,将责任推卸得十分干净,“她的脸是慧瑶所划,我怎会对美人如此狠心?锦湘实该找慧瑶的麻烦,与我何干?”
  兄长的狡辩他并未细听,只在琢磨一件事,既然恒宾是收到字条才过去,那么舒颜又是为何过去?倘若只是寻找丢失的簪子,背后想谋害之人无法确保她正好在那个时段去假山,应该另有隐情才对,但真相究竟怎样,还得见到舒颜亲自询问方能解答,奈何他此刻见不着她人,只能等明日入宫上朝之际,见到福康安再打听舒颜的下落。
  然而次日下朝之时,福康安又被皇上叫走,到养心殿问话,恒瑞特地在附近等着,就怕错失机会,回头又找不着他。
  殿外的松枝翠绿繁盛,他盯看了许久,始终无法平静,一旦心浮气躁,便觉光阴走得格外的慢,大约煎熬了两刻钟之后,终于瞧见殿门打开,一道熟悉的身影自里头闪了出来。
  离老远瞧见恒瑞等在那儿,福康安已然猜到他的来意,想着终究得跟他说个清楚,也就没回避,径直上前,果听他焦急询问,“你把舒颜带至何处?”
  不愿道出住所,福康安避重就轻,“她现在很安全,正在养伤,不宜打扰。”
  淡漠的语气透着几分疏离,混不似之前那么亲切,恒瑞越发觉得此事有蹊跷,冷然质问,“舒颜是我府上的人,你就这般堂而皇之的将人带走,不该给我一个交代?”
  念在表兄弟的情分上,福康安强忍着没发火,沉声警告,“她只是与锦湘要好,暂住而已,可不是你的人!表兄说话实该严谨些,万莫毁人家姑娘的清誉。”
  这警示来得莫名其妙,恒瑞尚不明白他的底气从何而来,“好歹也是我妹妹的朋友,我关心她理所应当,你与她素不相识,何故将人带走?”
  原本两兄弟的确关系甚密,但自从晓得恒瑞心属舒颜之后,福康安便不自觉的对他生出一丝偏见,再见时很难再如从前那般和善,多少有些防备,直接宣告归属权,以免他再觊觎,“我与她早已相识,在你之前。”
  如何相识,他不想多问,只是质疑福康安的打算,“你已有婚约,怎可再与其他人纠葛?舒颜是个好姑娘,难不成你还想让她做妾?”
  实则昨夜他就在思索,关于舒颜的身份,该不该告诉恒瑞,他料准恒瑞肯定会来质问,那他必须给一个答案,至于真话还是假话,他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隐瞒一部分,毕竟舒颜代替旁人选秀一事非同小可,少一个人知情便少一分危险,是以他只将山寨偶遇舒颜一事告知了恒瑞,“当时为了取得贼匪的信任,我与她同住一屋,姑娘家的清誉最为重要,我自然得对她负责。”
  原来他二人早已相识,如今再回想之前的事,恒瑞才恍然大悟,“所以喜欢吃丸子都是借口,你只是在向我打听她的消息?既然你们是旧相识,为何不与我讲明?”
  “当时并不确定,只是猜测。”
  所以当他向福康安讨教该如何向舒颜表明之际,他才会推脱说不擅长吧?实则那个时候他就明白一切,居然还装糊涂!
  所谓的好兄弟居然也会蒙骗,恒瑞深感失望,理智告诉他,他不该这般,可心里依旧念着舒颜,舍不得就此放弃,毕竟此事过于复杂,细究起来,他还是有资格去争取,“只是同住一屋,并未有夫妻之实,情非得已,我可以理解,但你不能因为这个就强迫她跟着你,你可问过她的意愿?”
  本以为说清楚之后他就会自动放弃,哪料他竟说出这样的话来,似是打算与他竞争到底,福康安诧异偏头望向他,眸底寒意渐深,“你我可是表兄弟,你当真不顾兄弟之情,要与我争抢?”
  在恒瑞看来,这不是争抢,“你我说什么都无用,最重要还是看舒颜的心意,她若与你两情相悦,我也无话可说,绝不会再去掺和,但若她心中无你,不愿下嫁,那我自然要争取这份感情。”
  舒颜是否心属于他,福康安还真不敢确定,相处这么久以来,他只感受到嫌弃,而且这姑娘不似其他的闺阁千金那般注重男人的家世,随随便便就将订婚的夫君让给旁人,扎心!
  正胡思乱想着,忽闻恒瑞再次要求,一改温和之态,语气颇为强硬,“我要见舒颜,当面问个清楚,你若真心待她,就该听一听她的心声,看她愿意跟谁。”
 
 
第24章 
  这请求尚在情理之中, 然而本该答应的福康安竟然不假思索的拒绝, “因着容貌有损一事,她的情绪很不稳定,我不希望有人打扰她,对于现今的她来说, 安心养伤最重要。”
  恒瑞就怕这个,在她最失落之际, 他理该陪伴,给她鼓励, 若然一直见不着, 她一个人待着必然落寞,“那我更该去看望安慰, 以免她想不开。”
  “表兄多虑了, 舒颜是个开朗的女子, 只会伤心难过一阵儿,倒不至于为这种事寻短见,我会照顾好她,无需你担忧。”
  不意多言,道罢他不再多作停留, 转身便离, 福康安可以自由出入, 恒瑞乃宫中侍卫, 此刻尚不能离宫, 是以他没法儿再跟上前, 虽被拦阻,可他仍未死心,思量再三,决定将此事知会于锦湘。
  听闻舒颜遭罪,锦湘自是坐不住,原本打算再住两日,这会儿浑然没心情,推说家中有事,向九公主辞行之后便匆匆离宫,去找表兄打听舒颜的下落。
  前脚才见过恒瑞,后脚锦湘就跟来,福康安又岂会不懂恒瑞打的什么主意,坚决不肯向锦湘透露半分,“待她的伤好些,我自会让她去找你。”
  “可我现在就想见她,她的脸被人划伤定然伤心难过,我要去陪着她,瑶林哥哥,你就行行好,带我过去呗!”
  以往撒娇还能达到目的,而今却是失灵,无论她怎么软硬兼施,福康安都不肯妥协,气得锦湘使出杀手锏,“你若不带我去见舒颜,我就去告诉舅母,说你别院里养着一个姑娘,让姨母插手此事。”
  讲真的,目前这状况,福康安还真不希望自己的家人掺和进来,一旦他额娘知晓舒颜是汉人,定然不会同意让她进门,是以锦湘这威胁还是一针见血的,但他从容不迫,故作无谓,“我这个年纪,即便有女人也正常,你尽管去说,看我额娘会不会笑你多管闲事。”道罢他又状似不经意的说起另一个人,“哦对了,那个马慧裕已经参加过殿试,殿试已然放榜。”
  锦湘闻言,眸光顿亮,立马关切询问,“是吗?那他名次如何?”
  “二甲十八名。”
  虽然不是一甲,但名次这般靠前已是很厉害,眉眼弯弯的锦湘欣慰赞叹,“不错哎!我就说他肯定能取得好功名!”
  就猜她感兴致,福康安故意选择在此时提及,“他跟我说,很是感谢你的帮助,还想让我帮忙带他见你一面,不过你都要告我的状了,我可没心情管这种闲事。”
  正如他所料,此言一出,锦湘再不敢说什么威胁的言辞,一改凶容,立马笑嘻嘻的拽住他胳膊柔声讨好,“瑶林哥哥我错了,我怎么可能真的去告你的状呢!才刚只是与你开个玩笑,太想见舒颜才会口不择言,既然你觉着不是时机,那我再等几日好了,待她好些,你可一定要带她来见我。”
  果然乖了许多,没再闹腾,福康安满意的点点头,提醒她该回去了,“我还有事要忙,今儿个就不招待你。”
  临走前锦湘还不忘交代,“那你得空记得安排慧裕与我相见,我每日都在家,随时都有空。”
  这丫头倒是比他想象中的更关心马慧裕的消息,福康安含笑点头,终于蒙混过关,着实欣慰。
  然而锦湘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面上说着不再强求,实则还是留了心眼儿,暗中差派两名小厮留在此地,跟踪她表哥,看他会去往何处,不就能找到舒颜的下落嘛!
  跟踪过后,小厮回府禀告,说是三爷去了清月苑,进去了将近一个时辰都没出来,锦湘知情后没有轻举妄动,直等到恒瑞回府,兄妹二人才一道动身再次出府,匆匆赶至清月苑,守卫不许他们进,她便表明身份,“我乃瑶林哥哥的表妹,先皇后的亲外甥女,你们若再拦阻,惹恼了本姑娘,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守卫一听这话,没敢再拦,只得由着两人进去,恒瑞还以为终于可以得见舒颜,然而进得苑内,找了一圈儿都没见到舒颜的身影,也没看到福康安,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锦湘也觉疑惑,质疑小厮是不是看错了,小厮再三保证不可能看错,“的确是此处,奴才回去报信时还留了人在此看着,并未看到三爷离开。”
  他们坚称没看到人离开,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人是从后门走的,只不过福康安从后门离开有可能,舒颜受了伤,养伤期间应该不会随意挪动,总不可能让她也从后门走吧?
  除非……想到一种可能,恒瑞恍然大悟,“他们可能被瑶林给耍了!”
  “啊?什么意思?”
  锦湘尚不明其意,自以为如意算盘打的精,殊不知福康安戒心甚重,乘坐马车时已然察觉有人在跟踪,故意让马车拐至另一座别院清月苑,大大方方的从正门入内,而后再从后门出去,悄无声息的赶至云泉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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